老阿姨莫名其妙的出現,不僅占盡了北長青的便宜,也將他體內的秘密看的一幹二淨。


    然後……又莫名其妙的消失,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連一丁點蹤跡都沒有留下。


    北長青凝視著老阿姨消失的方向,神情無比凝重,人也有點驚魂未定。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道理,他一直都懂,正因為懂,故而,這些年來一直低調行事,從不招貓逗狗,怕的就是一不小心惹到那些傳說中的可怕存在。


    不曾想,今兒個人在師門坐,可怕的存在就從天而降。


    由於他體內有一顆無窮生機的神秘種子,北長青自打修行以來就非常注重隱私,也一直鑽研各種隱藏自身氣息的法子,修行三十載,隻要他不想,無人可以洞悉他體內的秘密。


    他一直以為自己在隱私這方麵已經做的足夠優秀。


    直至今天才意識到碰見傳說中的高手,自己體內的秘密還是無法絕對藏匿。


    那老阿姨的存在當真是恐怖如斯,僅僅憑借自己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細微氣息,便可以推斷出自己體內的秘密,且根據這些秘密,還能推演出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若非親身經曆,實在叫人難以置信。


    不知道那老阿姨有沒有察覺出自己體內的神秘種子。


    他體內的秘密,無論是大佛明王尊,還是嗜血魔兵蒼滅,乃至那一顆幽冥之心,他都不介意被人瞧出來。


    唯獨神秘種子,他絕對不想讓任何人知曉。


    這是他的底牌,也關係著他的生死存亡。


    以前他不知道種子是什麽玩意兒,自從知道大道風暴之後,覺得神秘種子應該是大道天河中的一顆本源種子。


    這玩意兒若是被人發現,怕是招來橫禍。


    “以後要在隱私這方麵多下下功夫才行。”


    隱私很重要。


    至少,北長青這麽認為。


    在生死存亡的緊要時刻,拚的是什麽,實力?運氣?不!統統不是。


    拚的是底牌!


    一張底牌不僅可以震懾對方,也可以虛張聲勢,更能反敗為勝,出其不意,這玩意兒是保命的家夥。


    如果自己的底牌被對手看穿看透的話,那麽死路就真的成了死路,再也無法絕地逢生。


    北長青一邊思索著,飲茶香茶,望著漸漸昏暗的虛空,腦海中回憶著老阿姨說過的每一句話。


    老阿姨從他身上的大佛明王尊,還有魔兵蒼滅,推演出自己曾經去過小彌秘境,這事兒雖然讓北長青震驚不已,但也隻是僅此而已。


    仔細想想,老阿姨說她也去過小彌秘境,推演出來倒也不難理解,畢竟小彌秘境除了一頭火麒麟,也隻有魔兵蒼滅,還有大難寺。


    讓他想不通的是,老阿姨是如何通過自己身上的幽冥之息,推演出自己見過暗夜娘娘解未央。


    甚至,就連解未央傳給自己幽冥聖經的事情,她竟然也能推演出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這老阿姨稱徐道臨為小癟三兒也就罷了,竟然還說解未央是一個小婊子。


    這他麽的到底是何方神聖,無為派真有這麽可怕的存在?


    次日,下午。


    北長青找到雷浩師叔,將自己的遭遇告知,看看雷浩師叔是否知道這位老阿姨的身份。


    “那位前輩神遊虛空,路過此地,還非禮你小子?在你身上亂摸?”雷浩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用一把小刀正在修剪著絡腮胡,瞧著北長青,笑道:“真的假的,還有這麽好的事兒?師叔我怎麽就趕不上呢。”


    “嘿嘿。”


    雷浩咧嘴笑了笑,前傾著身子,問道:“告訴師叔,那臭不要臉的老娘們兒都摸你哪了?你們倆有沒有神交一翻?師叔告訴過你多少次,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尤其是你小子,長了這麽一張俊俏的小白臉兒,那些個老妖婆一個個都是空虛寂寞冷,碰見你這種小白臉,哈喇子都能流一地,甭說占你便宜,就算把你小子困在褲襠裏,當男寵養著,師叔都不覺得奇怪。”


    北長青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說師叔,說正事呢,您老能不能正經點,你覺得那老阿姨會是誰?她可是號稱很久以前也是咱們無為派的弟子啊。”


    “咱們無為派的弟子多了去了,遍布天下九州,你光見過她的神識,連人都沒見到,我哪知道是誰。”


    “在你的印象中,咱們師門有沒有哪位前輩,很……”北長青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老阿姨,琢磨了琢磨,說道:“就是性情很騷……而且其修為絕對不是千古老仙兒之流所能相提並論,怕是超出想象。”


    “性情很騷……其存在又超出想象……”雷浩蹙眉想了一會兒,搖搖頭,道:“北小子,你確定那老娘們兒是咱們無為派的嗎?咱們無為派雖然不是什麽名門大宗,好歹也是正經門派,除了你那混蛋師父之外,其他人都很正經好吧,我也從來沒聽說過咱們無為派以前有哪位女前輩性情很騷……”


    “那老阿姨說……我那師父曾經偷過她的東西,結果被她修理了一頓,估摸著我師父認識她。”


    “這事兒你得問問你師父,反正我沒什麽印象。”緣分


    北長青倒是想問自家那混蛋師父,問題是……自打當年他被徐道臨騙到無為派之後,那廝就離開了,而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差不多都快十年了。


    “要不我去問問赤心長老?”


    “問他做什麽,我如果不知道的話,赤心更加不知道,別看他個老小子整天人五人六的,處理著咱們師門的大事小情,其實……關於咱們師門的前輩,他也不知道幾個。”


    “不至於吧?”


    “不至於?你小子好歹也入門十多年了吧,我問你,你師父跟我這一代弟子有多少,你知道嗎?”


    北長青搖搖頭,這事兒他還真不清楚。


    “足足兩三百之多,你入門這麽多年,見過幾個?”


    北長青算了算,師父這一代弟子……似乎也隻是見過二十多個而已,赤心長老那一代弟子見過的更少,連十個都不到。


    “師叔我再問你一個很正經的問題,你見過咱們無為派的掌門嗎?”


    北長青搖搖頭。


    “那你知道咱們的掌門是誰嗎?”


    北長青再次搖搖頭。


    雷浩放下小刀,灌了一口美酒,說道:“告訴你小子,甭說你不知道,連你師叔入門一兩百年,都不知道咱們無為派的掌門是誰。”


    北長青啞然。


    自己入門不過十多年,沒見過也不知道無為派掌門是誰,不算什麽稀罕事兒,可要說雷浩師叔入門一兩百年,連掌門是誰都不知道,這他麽的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不止我不知道,赤心那老小子也不知道,我也問過白目老仙兒那些個師門老前輩,他們同樣也不知道,甚至,我一度懷疑咱們無為派到底有沒有掌門這一說。”


    “這……”


    北長青徹底無語了。


    “說到底都是無為經惹的禍,修煉了這玩意兒,再邪再騷的心性,也能給你修正修平,修煉的越久,心性越平淡如水,修到最後,一個個都修成了無欲無求,四大皆空的老和尚,整天除了閉關就是閉關,一件正經事兒都不幹。”


    雷浩忍不住感慨道:“一入無為,一世無為啊!”


    “一入無為,一世無為……”


    北長青呢喃著,自打入門之後,從師門前輩那裏聽過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了,笑道:“這些年,您老在外麵勾三搭四,招貓逗狗的,也沒見你的心性多麽平淡啊。”


    “小子,你那隻是看的表麵,表麵懂嘛!你是不知道師叔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簡直……簡直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啊……不怕告訴你,自從渡劫成仙之後,師叔這些年再也沒有感受過激情兩個字……已經忘記這倆字是什麽感覺了,有時候摟著小娘們兒……都感覺乏味至極……”


    說著話。


    雷浩一聲歎息,這一歎歎盡了心中的酸楚,咕咚咕咚,仰頭狂飲,又是一聲歎息,有氣無力的說道:“最多不過十年,師叔也會像師門其他前輩一樣,到時候找個僻靜的地方,開始閉關……”


    “莫說我……就連你那自幼桀驁不馴,誰也不服的師父也不例外,前些年,你師父的消息滿天飛,這些年消停了很多,我估摸著你師父……怕也蹦達不了幾年了,遲早會挖個坑,整整齊齊的躺進去。”


    雷浩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就好像男人到了中年,望女空流淚,力不從心一樣,北長青無語道:“有沒有你說的這麽誇張。”


    “等著吧,小子,你遲早也會有這一天的,但凡無為派弟子,誰他娘也躲不過。”


    北長青聳聳肩,沒有接話。


    即使雷浩不說,他也知道無為經有毒。


    其他人是什麽感覺,他不知道,反正他現在的心性真如雷浩所說那般,愈發的平淡,對什麽事兒都沒有太大的興趣,每天隻想一個人呆著。


    對此。


    北長青並不反感,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喜歡安靜的宅男,一個人倒也習慣了。


    就在這時。


    北長青與雷浩同時感到老槐峰傳來一陣輕微的顫動,緊接著,後山方向傳來陣陣微光。


    二人對視一眼,都覺得奇怪。


    嗖嗖。


    隻見一兩道人影從其他山峰中衝出來,向後山飛去,隨之嗖嗖嗖又是幾道人影……


    “難倒後山出了什麽事兒?走去瞧瞧。”


    雷浩與北長青也飛向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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