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人適應的都挺好,才第一天,就能找到自己該做的事情了,倒是讓她很欣慰。


    主要是桃子教的很好,才這麽一會就把傾城和隅璨教上道了。


    “好的小姐。”


    桃子應了聲,拉著傾城去吃飯去了。


    隅璨伺候江氏吃完飯,端著空碗盤去了後院,被桃子叫了一起吃飯。


    吃了飯後,大家都在東廂房門前站著,低頭說著話,等候白荏苒的吩咐。


    三墩從房裏搬了個凳子出來,然後跑到楊壯邊上站好了。


    白荏苒手裏端著茶杯,瀟灑甩了下裙擺,坐到門前的椅子上,悠閑地用指尖敲打著扶手。


    她麵色沉靜的看著院中站成一排的人。


    從隅璨,桃子,傾城,楊壯,再三墩,從低到高,斜刀切出來的似的,實在是好笑。


    “咳咳!”


    她清了清聲音,壓下了笑意,說了正經事,“你們來了白家,以後咱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該互助友愛,和睦相處,一同護衛我們的家,對不對”


    “對!”


    眾人齊聲。


    白荏苒很滿意,滿臉笑意點頭,“甚好!”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手端著茶杯,一手背在身後,一副校領導訓話的模樣。


    “桃子是家裏的老人了,以後,隅璨和傾城聽她的安排,知道了嗎”


    “知道了小姐。”


    傾城對著白荏苒笑著,本來就不大的眼睛都眯的沒有了。


    “嗯,隅璨知道。”


    隅璨聲音清脆,漂亮的小臉上也帶著笑意,看著乖巧的很。


    白荏苒對著她們笑了笑,又看向了三墩,“以後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要聽楊壯哥哥的,知道沒”


    她剛伸出手,三墩就很乖的彎下腰,把頭放在了她的手掌下。


    “嗯,我都聽小姐的。”


    三墩憨厚的笑著,覺得自己說的不對,又補充道:“也聽壯哥……”


    轉頭看了眼嬌小的桃子,有些害羞低頭,“還有桃子姐。”


    桃子一直沒敢認真看三墩,這會聽到他的話,轉頭,借著月色打量了眼。


    她這個角度倒是剛好能看到他的臉,隻是月色朦朧,看的不甚真切,隻覺得他的臉好大,有她兩個大。


    三墩見她看過來,抬手撓了撓頭,害羞的眼珠子往旁邊看去。


    白荏苒揉了揉三墩的頭發,收回手拍了拍他壯碩的手臂,把手裏的茶杯遞給了他。


    三墩很默契的伸出手,白荏苒把茶杯放在了他的的大掌心。


    見大家相處還算和諧,她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對著大家拍了拍手。


    “好了,我要說的就這麽多了,都去睡覺去吧。”


    拿過三墩手裏的茶杯,轉身,打了個哈欠,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間的門。


    她實在是太累了,回到屋裏放下杯子,就直接撲到了床上,甩掉了腳上的鞋子,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在她熟睡中,一道月色身影從窗子潛入,在她床前站定。


    來人動作很輕,身姿輕盈,她睡的很熟,絲毫沒有察覺房間進了人。


    月色透過窗口灑在她的臉上,她白皙如玉的小臉在月光下泛著晶瑩光澤。


    墨韶華指尖摩挲著手裏的玉蟬,往後兩步,坐在了地榻上的案幾上。


    他讓去查白荏苒身世的人今晚回來了。


    來人說,定國公府夫人確實隻生了兩胎。但是,當年定國公舉家遷來京都的途中,遭遇了山匪洗劫,定國公夫人被山匪劫持,丟失了十個月才找回來。


    回來後,大病了一場,臥床養了兩月之久,身子才逐漸恢複了。


    在回來後的第三年,生下了現在的國公府嫡小姐江挽月。


    墨韶華找一個懂玉的朋友看過了,白荏苒的玉和江千燁的確是同一塊玉石雕刻。


    白荏苒與江挽月長得極其相似,江挽月長相又神似定國公夫人。


    定國公失蹤十月,失蹤回來後就病了


    這未免也太巧了些。


    他猜測,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定國公夫人被山匪劫持前有了身孕,在外麵生了孩子,她被人救下了,孩子卻丟失了。


    這種可能,白荏苒是定國公的正房嫡長女。


    另一種可能,孩子是定國公夫人生的,但並非定國公的孩子。


    若是這種的話,事情便更複雜了。


    他指腹摩挲著手裏的玉蟬,深邃的眸子看著床上睡的香甜的人兒。


    白荏苒側躺著,小臉上的肉被擠壓嘟起來,她隨手撈過被子,手腳並用的抱在懷裏。


    墨韶華看著她這豪邁的睡姿,嫌惡的別開了目光。


    怎麽能把睡成這樣呢


    誰家女子這般睡姿


    忍不住視線再次移到她的臉上,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除了她,他倒也沒看過別的女子睡覺。


    他眸光含笑,起身走到她身邊。


    彎腰,看著她沐浴在月光下的圓潤小臉。


    白荏苒的肌膚晶瑩剔透,沒有半點瑕疵,羽睫在眼下透出一片陰影,鼻頭小巧,唇色粉潤,似是跌落凡塵的精靈。


    以往從未這般認真看過她,倒是第一次覺得她這麽好看。


    她十五歲跟他進了寧王府,如今也才十九歲。


    說到底,是他虧欠了她的。


    倘若她沒有爬床,他倒真的沒準備趕她離開的。


    不過,如今看她離開王府反倒好像更開心了。


    以往他沒覺得她哪裏吸引人,如今倒好似不願錯過她的一顰一笑。


    想起白日衝動,墨韶華俊眉微蹙,收回了在她臉上的目光。


    正準備將手中的玉墜放到她的床頭,床上的人突然一巴掌揮了過來。


    還好他身形敏捷,閃身躲了過去。


    “墨韶華,賤人!”


    白荏苒罵罵咧咧的抱著被子翻了個身,把被子抱在懷裏,睡的依舊香甜。


    墨韶華:“……”


    他咬了咬牙,把玉墜收回。


    這個女人,夢中都在罵他,到底是有多恨他


    虧得他半夜來還玉墜,她連夢裏都在罵他。


    本想把玉墜還她,免得她奔波的,這會他反悔了。


    讓她時常在自己麵前晃悠,倒也不錯。


    轉身,從窗戶翻了出去,關上了窗戶。


    墨韶華坐在白荏苒的屋脊,曲著一條腿,眸光沉靜如水,風姿綽約,清冷出塵,仿若遺落凡塵的仙人。


    月影在暗處看著自家主子,皺起了劍眉。


    他家主子這是著了什麽魔


    如登徒子般半夜翻姑娘窗這種事,他家主子可是第一次做。


    墨韶華望著空中那輪圓月,拎著玉墜的紅繩,在眼前晃了晃。


    隻有他知道,他為何這般在意白荏苒的身世。


    不僅是因為年幼時的際遇。


    同命相連,自然難免在意。


    將玉墜收回,負手而立在屋脊,對著月影勾了勾手,提氣,飛身離開。


    月影收到主子的命令,往白荏苒房間看了眼,跟著他一同飛身離開。


    陽光透過門縫照進房中,在白荏苒的身上投射一道光線,光線中清晰可見的微小浮塵。


    白荏苒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睜開眼睛,眼神空洞的望著床頂發呆醒神。


    今天的日程安排,帶著傾城去王府找玉墜,找木匠重新給藥鋪打個匾額,寫招工啟事,藥鋪得找個識字會抓藥的夥計。


    佃戶那邊也快收糧了,可這賬房也不好找,不行還得去趟人市。


    反正,今天還是一腦門子的事。


    她伸了個大懶腰,從床上坐起來,左右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


    她忽的想起,今夜做了個惡心的夢。


    她夢到墨韶華又親她了。


    在夢裏,她一巴掌就呼過去了,打的他抱著頭哭。


    看著寧王那個渣男抱著她的大腿哭唧唧,那張帥臉掛著淚可憐巴巴的樣子,她笑的別提多大聲了。


    可惜,現實中他是個王爺,是她惹不起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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