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被白荏苒拖著往王府外跑去,她的小短腿都要跟不上了。


    看著白荏苒像是被狗攆了似的,她邊跟著跑,邊皺起眉叨叨起來,“小姐,您可真的是太大膽了,您竟然敢跟寧王殿下動手,他要是動起怒來,你可怎麽是好”


    白荏苒拉著她繼續往外走,隻是腳步慢了下來,轉頭看了桃子一眼。


    “他故意逗我搶,我不配合一下,才是違了他的心意,他怕是外麵的玩夠了,想逗我玩玩,我隻不過是陪著他玩的時候不小心,他也不會拿我怎麽樣,傻丫頭,怕什麽”


    墨韶華這人真真假假,白荏苒也分不清。


    但她看得出,墨韶華對她起了些興趣,許就是對新奇玩意的興趣,但對於她來說無關緊要,能利用就行了。


    “啊”


    桃子不是很明白,“我倒是看出王爺對小姐的縱容了。”


    她倒是看出來墨韶華對白荏苒感興趣了,不然又怎麽會那樣


    想起剛才令人害羞的場景,她忍不住紅了小臉。


    “剛才,王爺與小姐那樣……”


    出了大門,白荏苒正要拉著她往馬車那邊走去,就看到她小臉紅的像個猴屁股,顯然是在想什麽少兒不宜的東西。


    “想什麽呢”


    白荏苒對著她的屁股給了一巴掌,“收起你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沒有那樣這樣的,忘了它。”


    桃子覺得白荏苒是害羞了,低下頭偷笑,緊跟著白荏苒的腳步。


    她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知道白荏苒跟寧王怕是分開了。


    她跟緊白荏苒,好奇問道:“小姐,我覺得您跟寧王殿下還是很好的,他對您也很寵愛,可為何要你回家去呀”


    走到馬車邊,白荏苒叫了聲坐在馬車上閉眼休息的楊壯,回頭看了桃子一眼。


    “佛曰,不可說,以後也別在我跟前提寧王殿下,咱們小老百姓,好好過咱的日子,跟這些大人物搭不上邊了。”


    不出意外,以後怕是不會再見了。


    京都城這麽大,不是特意想見麵,她這樣的老百姓,怎麽會遇到高高在上的寧王殿下。


    她可不是遺憾,而是覺得不會再見墨韶華,就會少很多麻煩事,心裏舒坦著呢。


    “小姐,直接回家去嗎”楊壯跳下馬車,拍了拍嬌娥的馬屁股,詢問白荏苒。


    “快晌午了吧,先回家吃飯,我下午自己出來。”


    白荏苒爬上馬車,把手伸給桃子,拉著她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後,她掀開車窗簾子,凝神往王府拐角處看了眼。


    看到牆角那片粉色衣角時,眼睛倏然眯了起來。


    寧王殿下的愛慕者可真是不少,走了一個來一個,絡繹不絕呢。


    忽聞風吹衣擺獵獵聲響,白荏苒凝眉往寧王府上空看去。


    一抹白衣飄然從最高處樓頂飛過,身影翩然,隻閃過一抹白色衣角,悄無聲息進入了寧王府。


    這人大白天的就敢翻牆進寧王府,不是膽大包天的賊,就是墨韶華見不得人的熟人。


    果然,什麽風流不羈,都是裝出來了。


    可惜了江挽月對他癡心一片,怕跟原主一樣,是錯付了。


    她本來以為墨韶華跟江挽月兩情相悅,今天看這情況,明顯的江挽月一頭熱了。


    當年抓原主當替身,怕也是有什麽目的罷了。


    好複雜的恩怨糾葛,白荏苒最是不喜歡了。


    “小姐,坐穩了嗎坐穩我就走了。”


    楊壯的詢問聲傳來,白荏苒放下車窗簾子,坐穩身體,“走吧。”


    墨韶華複雜與簡單,她都不是很在意。現在玉墜也找到了,以後就真的是天涯各自走了。


    回到家裏後,桃子去後門給楊壯開門去,白荏苒直接往江氏的正房走去。


    她剛走進院子,便看到正房桌邊坐著個青衣男子。


    男子單手搭在桌邊,坐姿規矩,麵容帶著笑,正與江氏說著話。


    白荏苒凝神,隱約聽到男子的聲音溫潤如春風拂麵。


    這個男子白荏苒知道,是原主隔壁白家的獨子白子旭。


    白子旭自幼跟原主一起長大,對原主一直很照顧,把她當妹妹般疼愛。


    想著白子旭一個鄰居家的大哥都對原主那麽好,白荏苒又想起了她那個親哥。


    她那個親哥,可是最喜歡拿狗鏈子拴著她玩了,還故意將她關在小黑屋兩天不給吃喝。


    可真不是東西呀!


    她把飄遠的思緒收回,繼續往房中走去。


    白荏苒記得,白子旭幼時讀過不少書,本想考取些許功名,後來應試屢次失利,他便放棄了。


    白荏苒被接進寧王府前,他進了一家布莊做賬房。


    如今應當二十二了,跟墨韶華那個渣男一樣大。


    白子旭性情溫和如玉,他那個爹卻是個爛賭鬼。


    他自幼就死了娘,在那個爛賭鬼爹的身邊長大,能長這麽直倒也是難得了。


    “江嬸,既然苒兒妹妹這會還未回來,我便不等了,您好好養身體,我改日再來看您。”


    白子旭站起身,對著江氏溫聲道別準備離家。


    江氏在隅璨的攙扶下站起來,正想留白子旭吃飯,眼角瞥見了走近的白荏苒。


    她對著白子旭笑了起來,“你看,苒兒回來了,你們也好些年沒見了,既然她回來了,你便留下跟她說說話。”


    白子旭文壇,轉過頭朝外看去。


    看到白荏苒款步而來,他眼底神情越發暖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白荏苒對著他笑著揮了揮手,他眼底帶笑的說道:“苒兒成大姑娘了。”


    一別四年,他看著長大的小姑娘也十九了,可不是已經還是大姑娘了嘛!


    想起四年前,他一如既往的去布莊上工,晚間回來,便聽說白荏苒被來京都做生意的有錢人看上,帶著回家做夫人去了。


    這一別,就是四年不見。


    “言初哥。”


    白荏苒快步走向房間,裝作有些吃驚的看著白子旭,那雙清透明亮的眸子如星辰,明豔動人。


    “嗯,聽聞江嬸身子不適,今日輪休,便來看看,聽江嬸說你回來了,便等了一會。”


    白子旭的聲音很溫柔,好似棉絮落在心田,讓人覺得異常柔軟溫暖。


    他看著白荏苒的眼神也很暖,是那種白荏苒從未在異性眼中看到的神情,讓她覺得如沐春風。


    江氏看到兩人一點也不生疏,笑著說道:“我就說讓言初在這吃午飯,可他卻非要回家,這苒兒回來了,便在這吃了午飯吧。”


    白荏苒走過去扶住江氏,觀察了一下她的精神狀態。


    她今日臉色好看多了,嘴唇也多了些許的血色,看著精神也好了很多。


    她笑著看向白子旭,接了江氏的話,“對呀,言初哥在這吃午飯吧,順便嚐嚐傾城的手藝,她做的菜可好吃了。”


    白荏苒對著白子旭笑的明媚,嘴角梨渦甚是可愛。


    白子旭看著她可愛的小臉,微笑著點了點頭,“既如此,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這麽多年沒見白荏苒了,確實想與她說會話。


    不知道她這些年過的如何可有受委屈


    白荏苒扶著江氏坐下,也坐到江氏身旁,問了白子旭些平常的問題。


    比如他現在還在布莊做賬房嗎


    又比如,他真的不準備繼續讀書考取功名之類。


    白子旭麵色溫和,白荏苒所問問題全部認真回答。


    他心中想問白荏苒這些年過的可好,但話到嘴邊還是沒問。


    不用問也知道不甚好,倘若好的話,她額上的傷從何而來。


    還是不問了,免得她徒添傷悲。


    三人閑聊一會,傾城就來叫人吃飯了。


    傾城知道家裏來了客人,特意多做了兩個菜。


    傾城的菜做的確實不錯,簡單的素菜,她都能做出花樣來,色香味俱全。


    白荏苒扶著江氏,和白子旭去了飯廳坐下。


    吃飯間,江氏跟白子旭聊了許多。


    白荏苒從他們的聊天中總結出來,白子旭的爹兩年前賭博把家裏的房子都輸了,冬日賭完後去喝酒整夜未歸。


    白子旭找了他整夜,找到他時,他已經凍死在了巷子裏。


    江氏得知情況後,將老房子借給了白子旭住。


    白子旭本身對江氏也很照顧,哪怕是她搬了家,平日一有空就來看看她,每次來都給她買些吃食。


    白荏苒記得,江氏一直都很喜歡白子旭,甚至產生過讓白荏苒嫁給他的念頭,隻是想到他那個爹,便摒棄了這個想法。


    吃飯間,白子旭多次握拳擋著唇,眉頭輕蹙,似乎是在忍著咳嗽。


    白荏苒給江氏夾了塊菜,望向對麵的白子旭問道:“言初哥是不是有些咳嗽喉癢嗎”


    “有些,尚且能忍。”


    白子旭回過頭去咳嗽兩聲,還刻意壓低了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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