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韶華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依依不舍的摟住了她的腰身,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語氣滿是不舍,“苒兒早些睡,我明日再來看你。”


    “嗤~”


    白荏苒忍不住笑了聲,捏著他腰間的衣服,抬眸看著他,“王爺沒正經事幹嗎你這有些黏人呀。”


    “陪你便是我的正經事。”墨韶華眉眼溫柔的看著她,“苒兒不喜我黏著嗎”


    “喜歡喜歡。”白荏苒有些受不了這個黏人的小妖精了,隻能哄著他,“行了,趕緊走吧,天都黑了。”


    “嗯,我明日晚些過來。”


    墨韶華正要鬆開白荏苒,眼角餘光看到遠處的白子旭,眼眸微垂,低頭在白荏苒的額上印了個吻。


    真想把小野貓綁在身邊,不讓別的男人看到。


    白荏苒確實沒想到墨韶華這麽黏人,無奈的抱了抱他,又拍了拍他的背,“嗯,明天見。”


    這段感情,她還沒入戲,墨韶華好似已經很熟練自然了。


    一陣冷風吹來,墨韶華讓白荏苒回房中。


    他不舍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帶著寒風中站著的日晷和星塵,還有暗處的月影和兩名暗衛離開了。


    雲舒抱著醫書回來,給墨韶華行了禮,那雙勾人的狐狸眸子望向了暗處的月影。


    月影看過來,對上雲舒的視線時,他對著雲舒挑了挑眼角,然後將身影隱藏的更深了。


    白荏苒站在門口,看著望著一個方向出神的雲舒,語氣含笑出聲,“香雪濛濛月影團,抱琴深夜向誰彈。”


    雲舒回過神來,那雙勾人的狐狸眼嗔了她一眼,“小姐不得了,還會吟詩。”


    “哈哈,小姐我本來就不得了。”


    白荏苒迎上前去,從她手裏接過醫術,順手摸了摸她的手,感覺有些冷,便拉著她進了屋。


    雲舒還未吃飯就被她叫去拿書了。


    桃子吃好飯過來收拾桌子的時候,白荏苒讓她給雲舒做些熱乎的飯菜來。


    傾城給雲舒留了飯菜在廚房,桃子收了桌子,回來時給帶了過來。


    雲舒這邊吃著飯,白荏苒繼續去搗鼓她還沒有配製好的藥。


    兩人相處有種莫名的和諧,都安靜的做自己的事情,也不會覺得無聊尷尬,也不會互相打擾。


    桃子給白荏苒整理好床鋪,站在旁邊看著白荏苒,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她吸了吸鼻子,看著已經晚了的天,提醒白荏苒,“小姐,天不早了,早點睡吧,感覺今夜還要冷一些。”


    白荏苒頭都沒抬,“言初哥還沒回來嗎”


    她本來想跟他聊一下客棧裝修的事情的,沒想到他這麽晚了竟然還沒回來。


    “嗯,我剛才看了他房中沒有亮燈,許是還沒有回來。”


    桃子去西廂房看了兩趟,沒有看到人,剛才給雲舒拿飯時,看著他房中的燈沒亮,便理所當然的覺得他沒有回來。


    “他回來了一趟,在我進門時看到他又出去了。”


    雲舒收拾著桌上的碗筷,回了白荏苒一句。


    她拿著書回來時,剛好遇見白子旭神情失落的往外走去。


    她與白子旭打了招呼,向來溫潤如玉的他,也隻是淡淡點頭,便與她擦肩而過了。


    桃子在旁邊皺眉嘀咕了句,“回來了嗎我都沒有看到。”


    “嗯,無事,反正也不是什麽急事。”


    白荏苒應了聲,把配製好的藥粉包了起來,伸著懶腰對桃子說:“準備好洗漱的水,你就去睡覺吧,明日早起再與言初哥說。”


    她雖然性子急,但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的。


    今晚也確實是晚了,明天說更加方便一些,最好是能找了木匠,去現場詳細說說。


    “誒,我這就去提熱水。”


    桃子走到桌邊,將雲舒收拾好的碗筷帶走,去後院去提熱水了。


    白荏苒讓雲舒也早些去休息,自己躺到床上伸了個大懶腰等著洗漱。


    雲舒出去關上了房門,抬頭看了眼天上如勾的月牙,提氣,腳尖輕點,飛身躍上了房頂。


    她雙手放在腦後,翹著二郎腿,緩緩躺在了屋脊上,欣賞著穹蒼中的月色。


    一個黑色身影踏風而來,緩緩落在她身側,將手裏提著的白瓷酒壇遞給她,“喝點。”


    雲舒坐起身接過他遞來的酒,拔掉木塞,仰頭喝了一大口,仰著頭看向他,“今晚你休假”


    月影在她身邊坐下,那雙狹長眸中浮現幾分笑意,“我請假,想找你喝點酒,好久沒喝了。”


    墨韶華這個主子很有人性,對下屬嚴格,但不會剝奪人權,他們隻需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好了。


    雲舒勾唇淺笑,拿著酒壇又喝了一口,望著天邊殘月沒有再說話。


    月影也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把酒放在麵罩之下,安靜的喝了口酒。


    辛辣入喉,他微垂眼眸望著房頂,眸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麽。


    雲舒轉頭看向他,那雙媚眼中神情十分複雜,盯著他半晌才說話,“白姑娘是主子的,你的心思該收一收。”


    月影怔了怔,轉頭看向雲舒,拉下麵罩,高高彎起了嘴角,“你在說什麽”


    他嘴唇線條極美,笑容中帶著幾分明朗豔麗,鼻峰高挺,配上那雙狹長的眼睛,好一張明豔公子的臉。


    雲舒看著他失神半晌,才趕緊收回視線,提著酒壺喝了口酒,壓下了不受控製的心悸。


    月影躺了下去,翹著二郎腿,提著酒壺往嘴裏倒了口酒,“你不要整天胡思亂想的,我又不是傻子,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我心裏還是有數的。”


    他的父親是墨韶華父親的心腹,為了墨韶華父親而死,他是被範鐸救下的,訓練成了墨韶華的心腹暗衛。


    墨韶華身邊所有的暗衛,都是範鐸背地裏訓練出來的。


    他們忠於墨韶華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有共同的仇人。


    白荏苒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時,習慣性的凝神聽了聽周圍的環境,一不小心就聽到了房頂兩人的對話。


    聽到雲舒的話時,她愣了一下。


    誰的心思對她的


    又一個膚淺的男人被她的美貌所迷惑了嗎


    後麵,她聽到雲舒喊了聲:“月影。”


    白荏苒眉頭皺了起來,又聽到雲舒說:“你還真就是個傻子。”


    “你再說我傻,我打死你信不信”


    月影抬腳就去踹雲舒,被雲舒輕鬆躲了過去,兩人就在白荏苒的屋頂過起了招。


    白荏苒舒了口氣,放鬆下來,翻身蒙著被子睡覺去了。


    隻是,那倆“打情罵俏”的,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瓦片都要踩碎了。


    她忍無可忍,對著外麵大吼了聲:“給老娘滾遠點打。”


    房頂抓著雲舒腳的月影,和被月影抓著腳的雲舒,都是一愣。


    兩人對視一眼,笑著止戈,坐下喝酒賞月了。


    世界安靜了,白荏苒滿意的閉上了眼睛。


    她給自己把了個脈,徹底放鬆身心睡覺去了。


    雲舒和月影坐在房頂,手中酒壇碰了一下月影的酒壇,給他指了指前院緩步走近的身影。


    “他,是個傷心人,愛而不得,卻又做不到不愛的傷心人。”


    雲舒轉頭看著喝酒的月影,眼底帶著幾分擔憂。


    “白姑娘與我們的主子一樣,是個無心之人。”


    她並不是說白荏苒不好,她怕月影深陷,傷了他自己。


    月影看向她,不羈的笑了笑,“我看著她對誰都挺好。”


    雲舒無奈的笑了笑,“確實對誰都挺好,我們的主子不也是對誰都很好。”


    對誰都很好恰恰是因為無心,這樣的人才最冷情。


    “她是主子,她好不好與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做好本分就好。”


    月影手臂搭在膝蓋上,那雙狹長鳳眸望著雲舒,酒壇中的酒灑出,順著瓦楞往下流去。


    “雲舒,你想的太多了,好了,我回去了,你少想些有的沒的。”


    他拉上麵罩,將酒壇放下,站起身飛身離開。


    雲舒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凝眉歎了聲,“我當真希望隻是我想多了。”


    憶起最初被墨韶華安排到範鐸身邊時,每日訓練的滿身是傷,每次摔倒,月影都會向她伸出手,晚上從窗口將傷藥扔到她的床上。


    暗無天日的地下訓練室,月影是她唯一的光。


    她歎了一聲,仰頭灌了一大口酒,躺回到了屋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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