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侑士?我沒看見他。”向日嶽人微微睜大眼睛,神色茫然。


    沒看見?那麽忍足侑士…拐個彎就消失在空氣中嗎?還是說…心念一轉,日吉若鬆開攥住向日嶽人的手,返身就要朝著對麵的女用洗手間走。


    腳步方才一動,就見向日嶽人漸漸長大嘴,用看色狼的眼神瞪著他;日吉若麵無表情的出幾步,向日嶽人的身影飛快斜插而入,堪堪擋住去路。


    姣好的臉蛋扭曲得如同見鬼,然後拔高嗓子雞貓子鬼吼,“日吉你…對麵是女式…裏麵有人怎麽辦?!”


    日吉若眼角微微一抽,強自忍住抬手掏耳朵的衝動,很是無奈的低聲說道,“我隻是想站在入口喊一聲…不過現在可以肯定忍足學長不在裏麵。”


    確切的說是女式洗手間內空無一人…因為向日嶽人的音量已經到尖叫的程度,要是有人早該弄出點動靜來回應。


    那麽…忍足侑士哪去了?


    回頭看了看男用那側,日吉若眯了眯眼――――果然還是很可疑,垂落身側的手掌收緊所持的短戈,腳下方向緩緩轉到那處…


    下一秒,手臂再次被忙不迭衝上來的向日嶽人扯住。


    暗金瞳眸略略平移盯住站在儼然一副‘嚴防死守’姿態的向日,日吉若挑了挑眉,眼神頓時銳利起來,將對方上下打量幾回,眉心忽的顰緊。


    “向日學長為什麽一再妨礙我?”


    眼見這人滿臉掩不住的慌亂,日吉若冷聲說道,“我沒興趣管你的豔遇,忍足學長走在我之前,然而他消失了…”


    說話間日吉若抬起執著短戈的那隻手,將它緩緩擱到向日嶽人纖細的脖頸上,“是我的錯覺,還是你製造出的幻覺?”


    “現在站在這裏的你…不是幻象吧?”


    略略昏暗的燈光下,日吉若瞬也不瞬盯著似是呆掉的向日嶽人,一雙暗金眸子眸光如刀鋒利。


    向日嶽人錯愕的瞪大眼睛,幾秒鍾後象是猛地反應過來,勃發的怒意在水晶藍雙眸內燒灼,頃刻間烽火燎原,“混蛋!日吉若你說誰是幻覺?!”


    柳眉倒豎,一張臉頓時變得猙獰,向日嶽人咬牙切齒恨聲說道,“你居然又拿東西架住我的脖子?”甚至不顧短戈的銳口幾乎壓入咽喉處皮肉,抬手就猛力去扯日吉若的手腕,霎時間竟是委屈得眼圈通紅。


    這樣又驚又怒的反應反倒令得日吉若心頭的疑惑煙消雲散――――會得炸毛到不顧及後果…眼前這人應該不是假貨。


    心下做出判斷,對於向日嶽人如小獸般掙紮的舉動也就沒有多做其它,身體放鬆下來任由對方推搡著後退幾步,順勢移開架在他脖子上的短戈。


    “日吉若!你目無尊長!”明顯陷入抓狂狀態的向日嶽人怒吼道,臉頰漲得通紅,眼睛快要噴出火來。


    “抱歉。”日吉若施施然抬手將堵在麵前的向日嶽人撥到一邊,“忍足前輩消失得太奇怪,我懷疑這裏不對勁。”


    語畢,趁著發火的人猛地怔住,日吉若疾步朝男用洗手間內走去;剛剛走出幾步,身後的向日嶽人迅速跟上來。


    日吉若略略偏頭看了對方一眼,神情冷峻,眼神卻沒了之前的戒備與殺意。


    …………


    洗手間裏麵同樣很是安靜,光線也較之外麵黯淡許多,與門呈直角的牆壁是立式便器,另外五六扇隔門半掩半敞…


    一步步由外至內巡視,順序將所有隔間的門踢開。


    待得尋到最裏麵那間,依樣踢開門,略略看過一周,日吉若皺了皺眉――――此處空間不大,甚至有些狹小,一眼就能盡數看得清楚…可是…


    既然沒有任何人,向日嶽人方才緊張什麽?而且現在也是…


    暗金瞳眸不著痕跡的掃向身後。


    向日嶽人緊跟著他,似是偃旗息鼓的沉默不語,日吉若卻能察覺到那份驚惶失措,仿佛是害怕被他看到什麽?


    察覺到他的注視,向日嶽人本就不好的神色更難看,臉頰血色褪盡,眼珠子滴溜溜滑到一側,然後再下一秒…毫無預兆的僵住。


    “她呢?”向日嶽人瞪著日吉若身後,“不…不見了?”


    ‘她’?日吉若敏銳的注意到那個稱謂,眼神冷冷的望定向日嶽人,心頭突地咯噔一聲,刹那間恍然大悟――――還有誰會令得向日嶽人那般表現?


    儀表淩亂、嘴唇嫣紅,一看到他就拚命製止他進入這裏…是他猜錯…不是該死的豔遇,而是和熟悉的人鬼混!


    “之前你和秋子在這裏?”日吉若陰測測的咬牙問道,消下去的殺意再次沸騰起來。


    “啊?!”象是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打自招,向日嶽人滿臉驚恐的抬手,邊搖頭邊踉蹌著後退,“不是…是別人!不是秋子!”


    日吉若站在原地,神情森然望著向日嶽人,待得他一路退到幾乎快貼住牆角方才開口問道,“那麽人呢?”


    “咦?”向日嶽人的表情頓時凝固下來,水晶藍眸子內慌亂與迷茫糅雜,半晌,原地打個寒顫澀澀的出聲,“對啊――裏麵沒有人…”


    …………


    也不知為什麽,向日嶽人的話似是打破某種屏障,狹小的室內燈光驟然忽明忽暗,明滅間微微刺骨的涼氣彌散開來,仿佛是季節在瞬間轉變,寒冬直接降臨。


    日吉若飛快的靠近向日嶽人,趕到他身側後立刻出手將人拖到近前,持著武器的肩膀微微弓起,暗金瞳眸密密審視著周遭。


    不多時,隻聽得一記極是細微的嗤響,頭頂的電燈完全熄滅…驟然失去的光線造成室內有片刻黑暗,過了幾秒鍾,適應了黯淡的視野複又能看到一些模糊景物,那是外間燈火帶來的少許光亮。


    狹小空間內的所有東西蒙上灰似的模糊,影影綽綽間那些隔間頂上被遮擋在更深黑暗裏的角落依稀有什麽聲音傳出來…悉悉索索、似是昆蟲爬行發出的動靜。


    無形的恐懼氣氛在昏暗中蔓延開來,耳畔向日嶽人的呼吸變得紊亂。


    “走!”幾乎是想也沒想,日吉若反手扯住對方,身形不停朝著出口衝去。


    兩人站的位置與出口之間的距離約莫十幾米開外,按照速度全力奔跑不過幾秒鍾時間,可也就是這段小小的路程…生出了日吉若想也想不到的變故。


    他攥住向日嶽人飛快朝著出口跑去,卻在越過門口進來正數第一個隔間時眼角餘光中閃過熟悉的身影――――那人背貼著隔間薄板象是要偷溜,不想卻和他撞個正著。


    電光火石間日吉若不及考慮旁的,腳步急停,先將向日嶽人往出口用力推去,返身回來把人從隔間內拖出來,幾步趕上前,連同向日嶽人在內,三個人跌跌撞撞的衝出黑暗。


    外間的燈火豁然撲進眼底,沐浴在昏黃光線下的周遭景物並無任何異樣。


    日吉若身形不停跑到接近拐角處方才長籲一口氣,腳步一個急停,反手就將拉住的那人按在側邊牆壁上。


    不待對方掙紮,抬手五指箕張鉗住那道纖細的脖頸,暗金瞳眸狠狠眯起。


    “我說過不許你出現在這裏…你非但沒有遵守,還私會別人?”日吉若緩緩逼近原本此時不該出現的人,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說…該怎麽懲罰你?”


    聞言,她幽幽地抬起頭,煙灰的眸子內眸光閃爍不定,良久,微微偏過與他對視的雙眼,張嘴咬住唇角…始終沉默不語,神情卻有些淒楚。


    …………


    上下打量她幾眼,日吉若冷聲笑道,“看樣子是要任憑我處置了。”說話的同時,虛扣住她咽喉的指間一點點收緊力道。


    “她不過是無意中碰到我…”向日嶽人驚呼一聲,慌亂間他撲上來,說得語無倫次,“是我強迫…日吉…不要!”


    “閉嘴!”日吉若抬起手肘隔開撲過來阻止的向日嶽人,頭也不回的斥道,同時身體猛地朝前靠近…


    執著短戈的另一手抬到某個高度…尖利的銳端凶猛地刺入。


    禁錮在掌心的一抹溫熱刹那間變得冰寒徹骨,近在咫尺的煙灰雙瞳微微睜大,精致而姣美的臉龐神色茫然…似是無聲詢問他‘為什麽’?


    日吉若鬆開鉗住那道脖頸的力道,支起身體,將兩人間的距離拉開,執著兵器的那手手腕微微轉動半圈後猛地抽出,眯著眼,滿臉從容的望著對方――――


    她以極緩慢的速度低下頭,停頓幾秒鍾,慢慢抬起垂落身側的手――――白到透出血管的手掌覆住心髒處崩開的血洞。


    豔麗而刺目的血紅至指尖沁出,不多時濃膩色澤歡暢的滑過手指,沿著手腕匯聚成條條水線盤繞而下,最終滴落到腳下。


    日吉若望著抬起頭的那人,暗金雙眸鎮定自若,“我不管你是什麽…膽敢用這張臉,就要有粉身碎骨的覺悟。”


    嘶啞的聲音裏掩不住噬血殺意,看似平靜的眉宇間透出強勁狠毒,“被靈咒加持的兵器殺傷,感覺如何?”


    …………


    心髒處血肉模糊的人嘴唇微微蠕動,仿佛是要說什麽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透明的空氣此忽然晃動起來,如同泛起漣漪。


    日吉若身形一動,手中持著的短戈迅速抬高鴉勘耆詞悄僑說牟本薄


    短戈割破對方咽喉,瞬時間日吉若覺得兵器似乎砍中空氣,力道落空之後隻聽得[咯――]一聲悶響,刃口微微嵌入牆壁,與此同時那道身影化為煙霧微頓於地。


    淺淺的灰色霧氣慢慢翻騰,中央部分隱隱裹住某個更深些的小東西,暗色幾經擴散收縮最終在牆角線逐漸暈散消失。


    “哼~跑得倒是很快。”日吉若緩緩地甩動手中的短戈,有幾縷暗沉血漬隨之滴落,眯著眼察看四周,半晌,確定此處再無隱藏的危機方才轉過頭,“向日學長…”


    向日嶽人抬起手指著那處牆角,一臉的慘白,眼神驚魂未定,“你…她…”


    “是幻覺來的,那東西根本不是秋子。”日吉若慢吞吞的回答道,“我不是你,拙略的偽裝破綻太多,根本瞞不過我。”


    眼角斜睨著臉色陣青陣白不知該如何形容的向日嶽人,日吉若挑了挑眉,神情似笑非笑,“你果然被非禮了?”


    被問到的人低頭拚命用手猛擦嘴唇,日吉若眸光微暗,卻不再出言譏諷,略略轉身將目光調至頭頂…


    果然…剛才應該趕盡殺絕那東西的…居然頂著他女人的外表…無恥!


    …………


    越往深處想越是按捺不住沸騰的恨意,日吉若忍不住抬起尚未收起的兵刃,挾著雷霆震怒重重淩空朝下劈落。


    不想短戈象是砍入屏障般產生微微凝滯,日吉若一愣複又一驚,手腕不期然用力――――空氣中隨之傳來極是詭譎的裂帛之音…


    頃刻間,眼前光芒大盛。


    昏黃的燈光猛地亮到如同白晝…音樂、水聲、腳步聲,熙熙攘攘…所有此時此地應該存在的聲音驟然灌入耳內。


    縱使還看不見,日吉若卻有種置身極喧鬧地方的感覺。


    離得極近的地方徒然響起一記短促驚叫。


    是女孩子的聲音,象是…看到什麽恐怖的東西?同時,寂靜冷清的走廊內也毫無預兆的浮現出許多影像。


    日吉若定了定神,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位濃妝豔抹的女子,站在幾米外的轉角似乎是才剛從後方走出來,瞪大的眼睛裏滿是恐懼。


    對上他的視線,那女子忙不迭轉身就跑,幾秒鍾後拐角處傳出一記身體相撞的悶響。


    “啊――!”


    “抱歉――沒事吧小姐?”


    尖叫過後是溫文爾雅的男中音。


    聽到那個聲音,日吉若這才放鬆下來,反手將短戈藏入軟鞘,迅速理了理衣著,深吸一口氣緩下未褪的凶狠情緒。


    不多時有兩道身影轉出拐角,為首的男生看到他時先是一怔又猛地鬆了口氣的樣子,“日吉,你怎麽在這裏?”


    “是前輩走得太快。”日吉若滿臉平靜的抬手比了比身後,“我找到向日前輩。”


    …………


    目光越過日吉若落到後方,忍足侑士疾步趕過來,“嶽人,你跑到哪裏去了?”深邃藍的眸子打量向日嶽人幾眼,目光猛地一緊。


    “…出什麽事,你的臉色這麽難看?”


    聽著某位全能保姆用焦急語氣連聲詢問,日吉若保持著背對的姿勢,暗暗抽了抽嘴角:能出什麽事?我該吐槽你家拍檔碰到髒東西還順便差點在幻覺中和我女人來上一發嗎?


    “嶽人?嶽人!”忍足侑士的聲音急促而驚訝。


    日吉若朝天翻個白眼才慢吞吞轉過頭,定睛一看,瞳孔驟然收縮――――不知何時向日嶽人半支著癱軟在牆角,雙眼緊閉,竟是昏迷不醒!


    忍足侑士蹲在他身側,按在對方頸側動脈處的指尖不住顫抖。


    “日吉!叫救護車!”忍足侑士猛地抬頭,神情無比憤怒,“他的脈搏不對勁!”說完之後將昏迷過去的向日嶽人打橫抱起,一陣風似的衝出去。


    “馬上!”日吉若取出手機迅速下鍵盤上某個特殊按鍵,複又趕忙跟著忍足侑士的腳步,邊走邊是驚疑不定。


    想了想,日吉若的腳步微微變緩,重新拿起手機,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撥打那人的電話。


    等待電話接通的瞬間,日吉若雙眉皺得死緊,離他幾步之遙的忍足侑士走得無比匆忙,他臂彎中的向日嶽人垂落一隻手在空氣中無力地晃動,看上去毫無聲息。


    ――――怎麽會?如果是…定是那東西造成的吧?


    日吉若咬緊牙關,眼睫低垂,遮去瞳眸內瞬息掀起的滔天巨浪。


    …………


    電話響了十幾聲方才被接通,話筒那頭的聲音…“嗯――這麽晚了,你還有事?”


    她呼吸頻率隱隱有些不對,不過此時日吉若卻顧不得深究,“秋子,馬上下樓我讓人接你過來,向日嶽人…出事了。”


    “誒?!”她微微驚呼一聲,立刻應道,“我馬上過去,他怎麽樣?身體有什麽外傷嗎?”


    “隻是昏迷,外傷需要等全麵檢查。”日吉若悄然攥緊掌中的電話,聲音變得低沉而危險,“不知是什麽東西,不過他似乎和對方有親密接觸。”


    “這樣啊――”電話那頭的聲音頓了頓,似是在思考,沉默許久才象是有些猶豫的開口,“阿若,你戴著上次我給你的那條紅線嗎?”


    “如果情況嚴重…脫下來給他…”她連說話都吞吞吐吐,顯然那個決定極是艱難。


    “不,算了,還是等我趕過去。”她忽然提高聲音,語氣極是嚴厲,“我送你的東西死也不要交給別的男人!聽見沒?!”


    說完之後甚至不待他告別就匆忙結束通話,日吉若在電話這頭緩緩彎起嘴角,心頭有一處竟是愉悅到快要飛起來――――她一番抉擇,最終選了保護他的安危。


    取下扣在耳邊的電話,指尖飛快按下守在高橋秋子家樓下的警械負責人通訊器,沒過幾秒鍾對方立刻接起,短短交代幾句要那人前去接應之後又迅速斷開通訊。


    日吉若將電話收起,一手探到衣領,扯開最上方兩個扣子從內拉出貼身戴著的那條紅線,微微眯了眯眼,咬牙將它褪下來。


    “忍足前輩。”喊住幾步之遙的忍足侑士,日吉若趕上前將手中的那物遞過去,“我已經讓秋子過來,這東西先讓向日前輩戴上。”


    許是近段時間也領教過高橋秋子的本事,忍足侑士沒有做出任何反駁,反而轉身將向日嶽人輕輕靠牆放下,接過日吉若手中的紅繩就迅速替他戴上去。


    緋紅的絲繩在日吉若眼中劃出一道色澤,綴在尾端的那個指甲大小的墜子輕輕晃動――――日吉若閉了閉眼,慢吞吞的調開視線。


    那是高橋秋子交給他的…手工簡陋,墜子也是用不值錢的橡皮擦雕刻而成…即使掉在路邊也根本沒人會注意,卻是他極珍貴的東西…不過…倘若能保住向日嶽人…


    日吉若知道,高橋秋子會得說出那番話不是沒有掙紮的,她卻在最後決定不顧旁人死活…有她一番話,他已經覺得滿足。


    “咦?這上麵有字?”忍足侑士低呼一聲,手中的動作停頓幾秒鍾卻又很快將紅繩連同墜子藏進向日嶽人的衣襟,完成後將人重新抱起繼續行程。


    …………


    日吉若沉默著綴在忍足侑士身後。


    ――――有字?確實是有字。


    秋子給他的那墜子正反兩麵各自刻著四個中國古代文字,筆畫勾勒縱橫,似是小篆,他問過意思,當時高橋秋子支支吾吾不肯明說,卻是後來日吉若在網上對比好久才得知內容以及蘊藏的深意:


    移花接木、偷天換日。


    ――――那是…替身符。


    先前遇到那東西之所以沒事,或許就是靈符替他擋去災難,希望此時也還有效…日吉若深吸一口氣,不期然抬手按住衣物下的短戈,接下來再遇到什麽…他不會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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