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這些都是真的?”


    聽完張昊旻的說辭,陳開宇滿臉狐疑的看著張昊旻。


    對於他這突然又複活過來的皇叔,這讓他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一度以為張昊旻這是在故意拿他尋開心的,所以才故意這麽說的。


    但是,張昊旻的神情很是嚴肅,明顯就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你要是不相信,那你可以出去打聽打聽。”


    雖然張昊旻的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但是陳開宇依舊是半信半疑的。


    自小他便聽說過關於這位皇叔的故事,畢竟他當初可是唯一有資格與如今的順帝爭奪皇位的皇子,而且修行天賦極佳,可謂是一代天之驕子。


    但是在二十年前他突然消失了蹤跡,從此再也沒有關於他的任何消息。


    陳開宇在年幼的時候,他曾有幸查看過洛國皇室的宗譜,隻是宗譜上清清楚楚的寫著,陳平於天元曆九百七十八年戰死平沙。


    平沙乃是大安西疆的一處重鎮,曾在洛安戰爭期間爆發過激烈的戰鬥。


    如今這位在宗譜裏已經明確死亡的皇叔,沒想到竟然還活著,並且還宣布脫離了洛國皇室,入贅到了大安皇室當中。


    “這,這不可能吧。”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陳開宇的心裏已經多多少少相信了這一點。


    隻是礙於他同樣身為洛國皇室的一員,他有些不太情願承認這一件事,畢竟這種行為與叛國又有什麽樣的區別?


    他的這位皇叔,從他記事起便聽到不少人跟他提起過。


    畢竟陳平當年的修行天賦也是極佳的,如今又出現了天賦更加恐怖的陳開宇,所以人們總喜歡拿他們兩人進行比較。


    “這有什麽不可能的?事實擺在那兒,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問啊。”


    “不問,反正我就是不信。”


    陳開宇幹脆一抱胳膊,直接跟張昊旻蠻不講理起來。


    打今日起,他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這位他曾經還想見上一麵的皇叔,正如同宗譜上所記載的那樣,早在二十年前便戰死在了平沙。


    張昊旻滿臉納悶的看著陳開宇,不明白這好端端的,怎麽又突然犯渾了?


    這世人常說,他鄉遇故知乃是人生一大幸事,如今陳開宇在大安能遇見親人,不說是歡天喜地,那至少也應該去見上一麵才對。


    畢竟就連柳四年這般非親非故的,他都特地跑過去見了一見。


    “你不信拉倒,反正與我又沒有什麽關係。”


    張昊旻用手背掃了掃衣服上的一塊褐斑,隻是這並不是什麽灰塵,而是不知在什麽時候滴上的茶水,如今幹成了一塊抹不去的茶漬。


    他倒是並不在意什麽,隻是旁人瞧著有些顯眼罷了。


    既然陳開宇找他的事情都已經說完了,那他倒也沒有再繼續與陳開宇在這兒幹坐著,畢竟今天晚上還有要事,他得先前與蕭八商量一下。


    陳開宇一瞧見張昊旻起身便要往外走,不免頗為好奇的問道。


    “你才剛回來,這是又要幹嘛去?”


    “嘿,這平日裏你也沒問過,怎麽現在突然這麽關心我?”


    聽張昊旻這麽一說,陳開宇頓時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


    他們一行人明日便準備啟程回宗門了,所以今晚自然得出去好好玩上一玩,不然就這麽回去了,那豈不是太讓人感到遺憾了。


    而且,昨日他們可是路過一家青樓,怎麽著也得進去瞧一瞧的。


    “快得了吧,我們打算今晚去逛一逛青樓,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啊。”


    “不了,今天晚上我還有些事情要辦,你們去玩吧。”


    張昊旻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都不由得躥紅起來。


    他這才剛從千香園裏出來沒多久,若不是他聰明,先禦石在天上瘋狂的吹了吹,不然他身上還留著一股千香園裏特有的香氣。


    如今聽陳開宇一提起青樓,他不禁又想起了那拋著媚眼的張媽媽。


    “還有什麽事能比逛青樓還重要?”


    “那可多得多了。”


    張昊旻並沒有再跟陳開宇在這兒扯嘴皮子,畢竟他還有正事呢。


    此時天色已經泛昏了,西邊的雲朵染著一圈淡淡的金邊,就連曾經讓人不可直視的太陽,如今也變成了沒有威懾力的鹹鴨蛋黃。


    “哎,昊旻,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由於逍遙與蕭八的房間並不與張昊旻他們的在一起,而是在東院。


    所以在張昊旻路過前院的時候,正巧被出來檢查衛生的熊宮野給看見了,於是趕忙喊住了張昊旻,顯然是有什麽事情。


    “教習,我剛回來不久,您找我有什麽事?”


    “這些東西都是太子遣人送來的,並且還特別聲明是送給你的。”


    熊宮野從子母戒中掏出來不少雕工精美的盒子,顯然盒子裏麵的東西不是什麽不值錢的東西,單憑這精致的包裝便是好東西。


    所以在剛拿來的時候,熊宮野還特地查看了一兩件。


    結果,在看到這一幕後,那前來送東西的家夥卻特地說了一句,這些東西都是送給自在王的,並不是送給聖華宗的,其中的意思很是明顯。


    如此一來,這才惹得熊宮野的心頭不快。


    “沒想到這家夥這麽快就叫人給送來了,速度倒是挺快的嘛。”


    張昊旻並沒有挨個查看盒子裏都裝著什麽東西,直接幹脆的放進了子母扳指中,等到有空閑了再挨個打開查看,也算是留作給自己的驚喜。


    至於戴華盛他們,此時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些盒子。


    這幾日張昊旻的身份那可謂是蒸蒸日上,他們也從原本的嫉妒,變成了單純的羨慕。


    不過今日他們可一點也不羨慕這些包裝精美的禮盒,甚至反而還有些討厭,目中隱隱帶著一絲怒氣,恨不得這些禮盒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正是因為這些禮盒的緣故,他們才會被熊宮野給發現玩骰子的。


    若是什麽事都沒有的話,那他們此時還偷偷地躲在房間裏悶聲偷樂呢,又何必費力的打掃整整一下午的院子?簡直快要給活活累死了。


    “這窗沿是誰收拾的?怎麽還有這麽多的灰?”


    熊宮野的一聲叱責,頓時又將他們給拉回到了現實,接受著熊宮野的批評。


    至於張昊旻則趕緊的溜了,萬一熊宮野趁機也數落他幾句,那可真是比竇娥還冤。


    “蕭八,你的腿傷好了沒有?”


    逍遙與蕭八的房間並沒有關門,所以張昊旻還沒進屋便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聽到張昊旻的聲音後,蕭八趕忙從修煉中解除開來,滿是開心的朝著房門看去,一想到今天晚上他便要大仇得報,心裏便很是激動。


    所以在張昊旻走後,他便抓緊時間修煉,不僅為了腿傷,也為了今晚能有個好狀態。


    “這腿傷都已經好了,完全不影響今天晚上的事情。”


    “既然這腿傷好了就行,今晚咱們便去給你報仇。”


    張昊旻進到屋子裏的同時,順手將房門也給帶上了。


    畢竟他們今晚可是秘密行動,雖然並不擔心會因此將消息泄露出去,但是那位費宗生可是大安十虎中的一員,他們還是應該小心一點才行。


    “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還是先商量一下今晚的計劃吧。”


    張昊旻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桌前的板凳上,衝著蕭八使著眼色。


    他的手裏並沒有關於費宗生府邸的地圖,而且他更沒有去過費宗生的府邸,對於今晚目標所在的府邸,完全就是睜眼瞎的狀態。


    不過張昊旻不知道這些,卻不代表著蕭八也不知道這些。


    這些年蕭八為了能報當年的血海深仇,那可謂是準備極為充足,不僅弄到了費宗生的府邸分布圖,甚至還有費宗生府邸防衛布局圖。


    隨著這兩張圖在桌子上一展開,張昊旻對於今晚的目標也逐漸清晰起來。


    “你這上麵各種顏色的線條是什麽意思?”


    張昊旻看著那張府邸分布圖,顯然被上麵複雜交錯的各色線條給弄懵圈了。


    各種線條交錯在一起,一眼看過去極其的雜亂,張昊旻不僅不明白這些線條各代表著什麽意思,甚至就連圖上的布局分布都有些看不清楚。


    “這紅色的線條代表著從正門進去之後,該要如何潛入那家夥的書房,並且在刺殺完那家夥之後,又該如何安全的逃離。”


    “哦,那這藍色的線條又代表著什麽意思?”


    “從正門進去後,如何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抵達書房,不過這條路線風險很大。”


    張昊旻這下算是聽明白了,合著這地圖上錯綜複雜的各種路線,各自代表著一種刺殺費宗生的方案,並且每個方案還各有各的優劣。


    橙色、綠色、紫色則各代表著一種翻牆進入刺殺的方案。


    隻是有一點讓張昊旻想不清楚,為什麽每一個方案的目標都是這個書房呢?


    從這張分布圖上能明確的看出來,這費宗生的府邸可是相當之大的。


    除了當中占地麵積最大的主院之外,東西前後還各有一處單獨的偏院,這房屋加起來的數量可是一點也不少,光是書房便有四五處之多。


    在如此眾多的房間裏,為了偏偏就打定主意選這一間呢?


    “你怎麽確定他就一定會待在這個書房裏?”


    “自從他將兵權交出去之後,他每天都會在晚飯後抽出一個半時辰的時間,待在這個書房當中,期間他哪裏也不會去。”


    “一個半時辰?那他就不會去茅廁?”


    雖說一個半時辰堅持不上廁所並沒有什麽問題,但是萬一遇到了這種情況呢?


    這人可是在不停的變化的,每天的身體狀況都不太可能一樣,可能今日身體健健康康,在書房裏一坐便是一兩個時辰。


    但是改明日突然頭疼腦熱的,半個時辰都不可能坐住。


    所以張昊旻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蕭八會如此的堅定費宗生這一個半時辰裏都會待在這個書房中,若是一旦發生了意外狀況該怎麽辦?


    “在這個時間段裏,他從未去過其他任何地方,一直都是如此。”


    “那萬一今晚行動的時候,他突然心血來潮不待在書房裏呢?”


    “這倒也沒什麽關係,到時候完全可以先觀察一下,若是他真的不在這個書房的話,那可以到這些標記黑點的地方找一找。”


    聽蕭八這麽一說,張昊旻頓時在心中為此感到擔憂起來。


    他們此次是前去刺殺的,待在其中的時間越長,被發現的可能性便會越大,更不要說還要在其中幾個經常出入的地方找人了。


    “放心吧,他這些年一直都是如此,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例外狀況。”


    “這些消息你都是從哪裏打聽的?”


    “他府裏的一個下人和我是同鄉,我倆的關係極好,這些消息都是他幫我打探到的。”


    “同鄉?你確定他的消息比較可靠?”


    張昊旻還以為這些都是蕭八親自觀察出來的,結果沒想到,竟然還是問的旁人。


    而且,那個家夥與蕭八的關係也讓張昊旻頗為擔憂,兩人竟然僅僅隻是同鄉而已,這又怎麽可能保證其消息的準確?


    對方可是費宗生府上的人,真的會因為同鄉之情便幫助蕭八?


    “這你就放心吧,我與他可是生死之交。”


    “既然你相信他的為人,那就行了。”


    張昊旻並沒有再糾結這些事情,大不了直接衝進去強行斬殺便是。


    反正他手裏有浩渺劍,哪怕是不進行仙解,一道金色劍氣斬過去,就算是聖境都不是對手,更不用說這位大安十虎中的費宗生了。


    唯一讓他感到顧慮的地方,便是今天晚上逍遙到底能不能趕回來。


    “嗯,他絕對沒有什麽問題,消息一定可靠。”


    蕭八對其很有信心,當初可是將後背交給彼此的,如今一定不會來騙自己。


    隨即,蕭八便開始跟張昊旻講起來另一張防衛布局圖。


    他這若是不說的話,張昊旻還真想不到,這一個個暗哨竟然密布在費宗生府邸的各個隱秘的角落裏,完全讓人捉摸不透。


    暗哨再配合上來回巡邏的衛隊,簡直猶如一個密不透風的鐵桶一般。


    “既然這家夥的府裏防衛如此嚴密,那你這些路線還能行得通嗎?”


    “這兩年可是無數次試探過了,隻要一路上步驟沒有什麽問題的話,基本上便沒有事,可以非常順利的摸入到主院的書房。”


    “嗯,那這府裏有沒有什麽暗道之類的東西?”


    張昊旻當初在金滿缽典當行的時候,可是對其暗道大開眼界。


    如今這費宗生的府邸既然防衛如此嚴密,難保其中不會有三兩條暗道的存在,正所謂狡兔有三窟,一旦有個風吹草動,人可能就跑了。


    “暗道倒是知道一條,但是除此之外應該還有其他的暗道。”


    蕭八的那位同鄉畢竟隻是費宗生府裏的一位下人,像是暗道如此機密的東西,他能打探到一條便已經是極其不易了,又怎麽可能全部知道呢。


    而這也正是蕭八一直沒有動手的一個因素,就是擔心還會有其他的暗道存在。


    一旦實施計劃卻沒有成功殺死費宗生,從而打草驚蛇,那這之前所準備的一切努力,便也就前功盡棄了,甚至他的同鄉還會有危險。


    “那這可不太好辦,若是那書房中便連接一處暗道,我們會非常被動的。”


    “確實如此,不過師父他不是仙人嘛,應該能輕而易舉的鎖定這家夥的位置,到時候不管他逃進了什麽樣的暗道中,都能很快找到他。”


    “嗬嗬,你這師父可是不咋地,今晚他能不能幫上忙都還說不準呢。”


    “嗯?”


    蕭八有些疑惑的看向張昊旻,不明白張昊旻這話是什麽意思。


    畢竟逍遙可是他今晚報仇的最大依仗,若是逍遙不去的話,恐怕這件事會非常的棘手。


    那費宗生不僅本身實力在合身境,境界極為高深,而且他還是一員猛將,在戰場上可謂是殺人無數,堪稱大安十虎的存在。


    雖然張昊旻的實力也很強,甚至都可以直接斬殺聖境。


    但是這些都不過是張昊旻的一麵之詞,他又沒有親眼瞧見過,心裏多多少少感覺沒有底氣,擔心他們兩人加起來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他們這次可是去刺殺,一旦錯失一擊斃命的機會,那就會落入到層層包圍之中。


    “他現在心裏全都是姑娘,哪還能記得住你的事情。”


    “姑娘?你是說師父他找到心上人了?”


    看著蕭八的疑惑,張昊旻一臉壞笑的點了點頭。


    然而,蕭八的心裏不免為此變得沉重起來,若是真的如此的話,那今晚的行動恐怕還真沒有逍遙的撐腰,到時候他們兩人能行嗎?


    “放心吧,他雖然不去,但是這不是還有我嘛。”


    張昊旻拍了拍胸脯,顯然他對於自身的實力是相當的有信心。


    隻是光他有信心那還不行,蕭八對此卻總感覺沒底氣,這一次他們所要麵對的人可不是普通人,對方若是發現了他們的話,肯定是不會留手的。


    而且,先前張昊旻一個人殺進皇宮,對方多半還是顧慮他的身份。


    若是真的有聖境不顧一切的痛下殺手的話,僅僅依靠一把仙劍的張昊旻根本不可能其對方的對手,境界上的差異可不是一件東西便能彌補的。


    也正是因此,蕭八對於張昊旻的實力不敢托大。


    “你真的能保證一擊斬殺那家夥?”


    “廢話,若不是怕那家夥提前跑了,我們也就不需要再費這麽大的勁潛進去了,我直接帶著你從正門殺進去,殺翻他們。”


    張昊旻這般胸有成竹的模樣,讓蕭八一時間倍感汗顏。


    如今的張昊旻才不過是神馳境而已,若是等他突破到了歸虛境,那還能了得?豈不是還得直接上仙界去幹翻諸仙?


    “嘿,你還別不信,到時候我非得讓你長長見識不成。”


    “我信,我怎麽可能會不信呢。”


    張昊旻這家夥雖然平日裏尿性十足,但是他倒還真沒有說什麽大話。


    更何況當時張昊旻還是在跟逍遙說這些事情,顯然不會以此來忽悠逍遙的,而且逍遙對此也並沒有絲毫的懷疑,仿佛這就是事實一般。


    既然逍遙這次不一定能去,那還真的全指望張昊旻了。


    “那這家夥的府裏有沒有什麽觸發法陣,或者各種機關之類的東西,若是不小心觸發了的話,他再從某處暗道裏跑掉。”


    “法陣倒是有幾個,不過都是小的蓄元法陣,並沒有實際的殺傷力。”


    對於蓄元法陣張昊旻倒是有些了解,當初他在夢天閣的預言當中,瞧到的那些大型的法陣,基本上都是蓄元法陣。


    相比於單一的攻擊性法陣,蓄元法陣的實用性要更強。


    掌陣人可以源源不斷的從蓄元法陣中汲取元氣,從而可以維持更長時間的戰鬥,保證法術不會因為元氣不足而發生中斷。


    而且,如此一來也可保證術法的多樣性,可攻可守,更不用拘束單一元素。


    同時這蓄元法陣也有幾個毛病,除了術法的強度不高之外,對於掌陣人的心神也是一個極大的考驗,很容易就會心神枯竭。


    “隻要這蓄元法陣並不是很大,那就不是什麽問題。”


    “除了蓄元法陣外,便沒有其他的什麽東西了,不過宗門大比開始之前,他還跟我說了一個消息,這府裏最近多了幾個神秘人。”


    張昊旻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這可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既然蕭八稱呼對方為神秘人,那顯然對於對方的身份是一概不知的,那到時候萬一遇見了,殺和不殺還是一個問題。


    而且,這幾個神秘人的境界也不好說。


    “神秘人?那還有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


    “倒也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不過最後一次見到我那位同鄉的時候,他好像說府上最近采購一些祭祀要用的物品。”


    “祭祀?”


    說到這兒,蕭八的臉色不禁陰沉下去,半天都沒有說話。


    這費宗生的兒子可是死在他們青衣樓的手裏,恐怕這采購祭祀的東西,多半便是為了要祭奠那家夥的,並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他兒子當初死在了我們的手裏,之所以采購便也是為了他兒子吧。”


    “那你上次與你那位同鄉見麵是在什麽時候?”


    對於張昊旻的問題,蕭八在心裏仔細的盤算了一下,說道。


    “大約得有近十天了,那還是在我去找你之前見過一麵。”


    “那你現在能不能想辦法聯係上他?”


    既然費宗生的府上各種事情都有,那他們還是掌握最新消息才行。


    最後能在現在聯係上對方,隻有掌控目前費宗生府上的情況,才能保證他們此行刺殺計劃能順利的進行,並保證萬無一失。


    “他現在應該是最忙的時候,若是此時聯係他的話,恐怕會有些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個屁,今夜就要把那家夥給殺了,還能有什麽不方便的?趁著現在將他給叫出來,不然到時候再出什麽幺蛾子。”


    “嗯,那我現在就去跟他聯係。”


    蕭八的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趕忙站起身來便準備前去。


    不過,張昊旻卻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將他又給拽了回去,衝他說道。


    “先吃點東西,然後咱們兩人一起去,省著再麻煩跑一趟了。”


    “那我們不再等我師父了嗎?”


    “放心,他若是真的還能想起來這件事的話,他自然能找到我們。”


    逍遙可是在張昊旻的身上設下了一道心符,若是逍遙真的要找張昊旻他們的話,那自然是很輕鬆的事情,一個閃身便能找到他們。


    蕭八認同的點了點頭,對於逍遙的實力,他除了仰視還是仰視。


    所以,既然張昊旻說逍遙能找到他們,那自然不是什麽問題,他便也沒有什麽可值得擔心的,於是對張昊旻說道。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兩人出了聖賢居一路向東城走去,順便在路邊的小食攤上簡單的對付了兩口。


    這費宗生的府邸與南立的太子府一般,並不在皇城當中,不然其府裏也不會有如此密不通風的防衛,以及小型的蓄元法陣。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張昊旻並沒有帶著蕭八禦石而去。


    畢竟他們這次前去,可是要秘密刺殺費宗生的,若是讓幕衛的人知道,從而提前去與費宗生透露消息,那可是相當不好的。


    “你與他以前都是怎麽聯係的?”


    “在偏門外花壇南邊的第二塊磚下壓張字條,約定在什麽時間,在什麽位置見一麵。”


    “那這次該怎麽辦?”


    既然蕭八與那位的聯係是通過這樣的辦法,那隻有對方先從府裏出來才行。


    若是對方能從府裏出來的話,那他們還寫什麽紙條擱在花壇的磚下?如今這個方法的難題便是怎麽將對方從府裏給叫出來。


    “這有什麽困難的?直接到那兒將他叫出來便可以。”


    “你這麽光明正大的,難道就不怕暴露了?”


    “我不過是去找我同鄉敘敘舊而已,他們還能以為會有什麽問題?”


    蕭八對此倒是蠻不在意的,畢竟他在建安城中可不是什麽名人。


    哪怕是他出現在了費宗生府邸的大門外,也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麽來曆,更何況如今他身上還有霸下藏息術的存在,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


    “你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不過我可不能這麽去。”


    張昊旻此時可是建安城中的風雲人物,雖說並沒有多少的人見到過他本人,但是萬一這費宗生的府上還真有人認識他呢。


    畢竟今天他可是來了兩次東城,而且上午還在梨台閣大鬧了一場。


    “那你先在外麵等著,我自己去將他給叫出來。”


    “也隻能如此了。”


    張昊旻在距離費宗生的府邸不太近的地方停了下來,擔心有人會發現他。


    而蕭八則一個人繼續朝著費宗生的府邸走去,此時他的心裏多少還有些感到忐忑不安,畢竟這還是有一定的危險的。


    “站住,你是什麽人?”


    蕭八這才剛走向費府的大門口,便被一直守在門外的侍衛給叫住了。


    畢竟費宗生乃是大安十虎將軍,他的府邸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靠近的,更何況還是蕭八這般直勾勾的準備往裏麵走。


    “這位軍爺您好,小的來找同鄉幫幫忙,他就在這府裏做事。”


    “沒有沒有,趕緊離遠點。”


    這位看門的侍衛瞧見蕭八此時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副鄉下人的模樣。


    蕭八佝僂著腰,臉上始終掛著抹不開的哀愁,仿佛遇到了什麽苦難的事情,以至於讓他的眉頭都快扭到一起了。


    “軍爺您行行好,小的找那位同鄉有要緊的事情,麻煩您幫小的將他喊出來就行。”


    這侍從一聽蕭八的話,本來張嘴便準備嗬斥他的,結果看到了蕭八手裏的一枚黃色永恒石,頓時眼睛便笑得眯成了兩道縫。


    毫不客氣的將其搶了過去,放進了懷中的口袋當中。


    “你那位同鄉叫什麽?在府裏是幹什麽的?”


    “小的那位同鄉叫葛柳,他好像是在廚房裏燒火的。”


    “那你在這兒等著。”


    這出門在外還是永恒石好使,原本還鐵麵無私的侍衛,此時也能為此跑前跑後的。


    不大一會兒的工夫,這侍衛便從府裏走了出來,隻是出來的依舊是他一個人,蕭八並沒有見到葛柳的身影,不免很是疑惑。


    “軍爺,我那位同鄉?”


    “幾天前便已經不在府上幹了,你還是到別處再找找吧。”


    “不幹了?這怎麽可能,他還欠著我不少的永恒石呢?他若是不在府上幹了,那我又該到哪裏才能找到他?”


    蕭八這麽一問,那侍衛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語氣不善的說道。


    “走走走,你愛上哪兒找就去哪兒找,反正這裏沒有。”


    “軍爺您給指指明路行不行?”


    隻是這一次,這位侍衛並沒有再將蕭八奉上的永恒石給搶過去,他好像沒有看到蕭八手上的永恒石一般,依舊毫不客氣的說道。


    “滾一邊去,少踏馬在這兒礙眼。”


    蕭八見一枚黃色永恒石打動不了對方,於是直接換了一枚綠色的永恒石。


    麵對這一下子翻了十倍的財富,縱使在心裏打定主意不能透露半個字的侍衛,也不由得左右小心的抽了一眼,快速的將永恒石揣進了懷裏。


    “我跟你講,你可千萬不要到處亂說。”


    “軍爺您放心,小的嘴嚴實的很,絕對不會到處亂說的。”


    “你那位同鄉已經死了。”


    一聽這消息,蕭八整個人頓時便楞在了原地,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與葛柳那可是生死之交,甚至當初葛柳還曾救過他的性命,如今突然收到關於葛柳的噩耗,他自然難以接受了。


    蕭八眼眶一下子便紅了,他還想再問問的,沒想到這侍衛卻搶先一步說道。


    “行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問了,趕緊走吧。”


    “謝軍爺。”


    失魂落魄的蕭八自知再問也不出什麽了,於是直接調頭離開了。


    此時在蕭八的心中,一時間回想起曾經與葛柳的種種事情。


    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葛柳還曾鬧了一個大笑話,他將領隊的將軍給認錯了,以為蕭八便是領隊的將軍。


    也正是因此,他們兩人才如此相熟起來。


    隻是這些事情他如今回想起來,卻怎麽也笑不起來,甚至越想,眼眶便也越紅。


    那一年,他們兩人在剿滅岸渡幫的事情中立了大功,也因此建立了過命的交情,蕭八便也將這血海深仇告訴了葛柳。


    從那之後,葛柳便進入到了費宗生的府裏,當起了一名燒火的下人。


    “你這家夥怎麽一聲不吭的便走了呢,你個烏龜王八蛋。”


    就在蕭八傷心欲絕的往西走去的同時,在此不遠的閣樓上有兩人在閑聊著。


    “你瞧這家夥哭的模樣,堂堂一個大男人也不嫌丟人。”


    “你這人可真是沒有同情心,你沒聽見他的同鄉死了?他們倆想必感情一定很深,不然他也不可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成這樣。”


    “同情心那東西有什麽用?屁用沒有。”


    這在閣樓上閑聊的兩人,正是黃粱與劉常風。


    自從劉常風在下午的時候,通過警示玉聯係上了黃粱,兩人便在這閣樓裏一直待到了現在,始終盯著費宗生府裏的動靜。


    所以從蕭八出現在他們的感知裏,他們便時刻注意著蕭八。


    今日的費府可是與以往不同,下午的時候,劉常風感知到了某種法陣的波動,因此才會趕忙將黃粱給叫了過來,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正因為如此,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的所有人他們都要仔細的觀察。


    “哎老黃,你說今晚這群家夥真的能有所行動?”


    “這我也說不準,不過根據這幾日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會在今晚有大動作。”


    黃粱被劉常風這麽一打岔,注意力也隨即從蕭八的身上轉移開來。


    當他再次想要觀察蕭八的時候,他便已經失去了關於蕭八的任何蹤跡,仿佛蕭八一下子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這讓他很是疑惑。


    “剛剛那個家夥你有沒有感到哪裏蹊蹺的地方?”


    “普通人一個,連修煉都沒有修煉過。”


    劉常風倒是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麽端倪的地方,所以他也並沒有在意。


    但是黃粱卻總感覺蕭八有哪裏不太對勁,仿佛有一個很重要的細節,他偏偏一時間怎麽也想不起來這細節是什麽。


    “你不會還在糾結他吧。”


    “我總感覺他身上有什麽蹊蹺的地方,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


    “他身上能有什麽蹊蹺的地方?普通人、男的、活的,僅此而已嘛。”


    聽劉常風這麽隨口一說,黃粱頓時臨光乍現。


    既然這家夥是活的,那他方才怎麽沒有從他身上感知到絲毫的氣息?畢竟人活著就應該會產生各種各樣的氣息波動。


    所以這就說明,在那家夥的身上肯定設有什麽藏息術,不然不會連氣息都感受不到。


    “不好,那家夥的身上是藏息術。”


    “藏息術?這不可能吧。”


    劉常風對於黃粱的說法有些難以置信,什麽樣的藏息術才能瞞過他倆?


    但是黃粱卻越來越堅定這個想法,因為這種情況他在張昊旻的身上感受到過,沒有絲毫的元氣,更沒有半點的氣息,這就是某種藏息術。


    唯一讓他感到疑惑的地方是,張昊旻身上的藏息術乃是仙尊弄得,這位又是誰弄得?


    “他身上的絕對是藏息術,並且應該還是某一種仙術,不然不可能瞞過我們。”


    “仙術?難不成這家夥與那家夥一樣?”


    黃粱自然能聽明白,劉常風所說的那家夥是誰,正是張昊旻。


    然而,他與劉常風的疑惑一樣,也覺得這人應該與逍遙仙尊有著什麽關係,但是他在心裏仔細的思索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恐怕不是,我從未見到過他。”


    黃粱無論是在宗門大比期間,還是在這幾日的接觸當中,他可從未見過蕭八。


    而聖華宗隊伍的所有人,昨天晚上在聚賢居吃飯的時候,他都已經見過麵了,自然肯定蕭八不是聖華宗的人,更不可能與逍遙有什麽關係。


    “若是他不是的話,難不成建安城裏還有其他的仙尊?”


    目前光是逍遙與張昊旻兩人,便已經讓他們足夠頭疼了,要是再多出來一位仙尊的話,那他們那可是有些吃不消。


    “倘若是其他的仙尊那還好說,就怕這藏息術與墜子有關。”


    黃粱的一句話,頓時讓劉常風心裏涼了半截。


    畢竟墮仙也算是仙人,他們若是要施展藏息術的話,哪怕他們身為聖境也不可能察覺到的,這可是一件相當恐怖的事情。


    “不,不可能吧。”


    兩人隨即沉默起來,但是心中卻都砰砰的直打鼓。


    這費宗生與傀魔牽扯上一點關係,他們兩人便要沒日沒夜的在這兒輪番守著,等待著最佳時機,從而將其給一鍋全端了。


    若是再牽扯上墮仙的話,那這件事便相當的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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