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瀾山莊後院


    天色已晚,漆黑夜空中繁星閃爍,後院瑩光籠罩,綠草如茵,桃樹婆娑。


    完顏萍諸女圍坐在石桌之旁,素玉小手各握著一把製作精良的紙牌,一邊優雅的甩著紙牌,櫻唇檀口開合,鶯聲燕語陣陣。


    "我看大哥這次真的生氣了,晚上都不回來!"完顏萍將紙牌扣到桌上,有些索然,不想再玩。


    "不會罷?"小鳳也將紙牌扣回桌上,伸手將另一桌上的幾隻碧綠玉杯遞給眾女,杯中的飲料在玉杯中泛著清綠漣漪,散發的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小鳳接過玉杯,苦笑道:"公子爺剛才傳訊,說他今天遇到了襄兒與破虜,要帶著他們兩人慢慢走回來。"


    "啊——!"


    坐在小星身邊的小月不由吐了吐舌頭輕呼,"那他們豈不是要走上十天半個月?"


    郭芙輕撫著小紅兔赤霞,日益嬌豔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這準是襄兒出的鬼主意,...他們兩個一直羨慕爹娘年輕時,能在武林中自由闖蕩,這次遇到大哥,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完顏萍搖了搖頭,放下玉杯,深深歎息一聲:"這不關襄兒的事,如果大哥想回家,眨眼間便能回來,往年他去普度寺時,都是每天傍晚回來,早晨再去,從未不回來過。"


    眾女默然,確實如此,憑蕭月生的本領,普度寺與觀瀾山莊之間的距離,無異於前院後院,瞬間可至。


    小玉輕輕晃動著杯中的剔透液體,麵色沉沉,若有所思。


    "小玉姐,大哥是不是真生氣了?"小星不複白天時冷若冰霜的而已,雙眸瑩光閃爍,如同天上繁星,見到最足智多謀的小玉姐這個表情,便知道她有什麽不一樣的想法。


    小玉自沉思中醒過來,見眾人全望著自己,不由摸了摸自己芙蓉玉臉,感覺莫名其妙。


    "小玉,你說你家公子爺到底怎麽回事?"完顏萍見她茫然的眼神,知道剛才她太過聚精會神,沒有聽到小星的問話。


    "夫人...完顏姐姐,小玉在想,自從公子爺出手救謝姐姐之後,雖然行為如常,但我能感覺出公子爺有些反常,我想,可能是因為公子爺耗力太大,心緒更為敏感,而謝姐姐與程陸兩位姐姐同時離開,對他影響更大,因此才想出去調適一下吧!"


    小玉一口氣將話說完,忙將玉杯端起,仰頸深飲了一大口,樣子頗為豪爽。


    眾女俱都蹙著眉頭,細思小玉的話。


    眾人都深覺其話有理,經曆了那麽一番驚天動地的施法,如果沒有受什麽影響,毫無可能,即使公子爺的功力通神,也無法絲毫不受影響同,而謝曉蘭與程英的告辭,令他當場便發了脾氣,恐怕他也是怕自己留在山莊,難免再發脾氣,便出去調適一番了吧。


    想到如此,完顏萍倒是大舒了一口氣,未知最可怕,一旦想通,便沒有什麽可怕的。


    "還好公子爺沒有回來。"小星輕輕的說道,看大夥望向自己,她忽閃著眼睛說道:"聽到謝姐姐離開嘉興,他又免不了會大發脾氣。"


    小玉微覺內疚,總感覺是自己潛意識中的抵觸之意,將謝姐姐逼走的。


    如今雖有觀瀾山莊的高手暗中保護,卻無法保證她是否再受傷,畢竟想要殺她的人實在不少,在嘉興城內甚少有人敢有異動,一旦出了嘉興城,迎接她的,恐怕就是數不勝數的狙殺了。


    "唉,還是得把謝姐姐勸回來,不然再有意外,以現在公子爺不穩定的心境,一旦雷霆震怒,實在難測會做出什麽事來!"


    小玉有些憂心重重的歎息,對完顏萍說道。


    完顏萍忽然輕笑,摸了一把小玉的芙蓉臉,微笑道:"看把小玉給愁的,...放心吧,以謝姐姐如今的身手,甚少有人能傷到她,...再說,那慕容業不是已經被子明給傷了嗎?在天雷掌下,他自身都難保,哪能有什麽心思去找謝姐姐的麻煩!"


    小月湊在郭芙身邊,輕輕***著赤霞,這時嬌笑道:"你們真是自尋煩惱,有公子爺在,我們何必操心,一切任憑公子爺作主便是了!"


    小鳳捧著玉杯,捂嘴輕笑,"小月真是個懶蟲!不過,...她說得也不是一點兒沒道理!"


    "咯咯,還是小鳳姐姐聰明,我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哇!"小月嬉笑著伸出玉臂去摟小鳳。


    "我可沒你皮厚!"小鳳輕輕一閃,躲開了她的胳膊,臉上洋溢著溫柔的笑容。


    小月皺了皺眉頭,嬌哼了一聲,又回過身來***赤霞。


    郭芙看很頗為羨慕,自己與眾人雖然相處得極為融洽,但還未到能肆意打鬧的地步,這是急不來的。


    僅管心中早有準備,可現在的蕭月生仍是非常後悔。


    實在不該跑到臨安城裏來!


    看著郭襄與郭破虜兩人撒著歡兒在臨安城的大街上東跑西跑,蕭月生跟在他們身後,滿是無奈。


    臨安城與襄陽城相比,繁華熱鬧程度,不啻天壤之別,從未見識過夢世繁華的兩個少男少女,又怎能不興奮激動。


    行人如織,遮天蔽日的酒樓旌旗令兩人眼睛發花,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城府,竟然能夠繁華若斯。


    "襄兒,破虜,向右拐!"兩人一時興奮得亂跑,雖把他們的姐夫甩得不見人影,卻總能在每條街道的十字路口,聽到姐夫清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在身邊說話。


    這更令兩人肆無忌憚,不必再回頭等姐夫,他總能跟上自己。


    在蕭月生不停指點下,兩人穿過十幾條街道,來到了一家金石坊。


    這一條街道皆是古玩玉器,青石鋪路,整潔異常,也不如別的街市那般熱鬧,往來之屬,皆帶著小心,綾羅綢緞,非富即貴。


    "登雲軒。"郭破虜指著門上的木匾,將上麵所刻飄逸灑脫的陽文讀出。匾下雪白絨簾輕垂,極為安靜。


    "這裏可真冷清,看來生意不怎麽樣!"郭破虜轉了轉頭,對身邊的二姐說道。


    郭襄一身素淡白衫,腰間隻別著翠綠竹棒,墨綠短劍則掛在郭破虜身上。


    她沒有說話,隻是仔細觀看其餘店鋪的情形,發覺外表看去,皆是門可羅雀,冷冷清清。


    忽然青影一閃,蕭月生出現在兩人身邊,拍了拍郭破虜的肩膀,笑道:"破虜,今天就教一個道理,永遠不要隻看表麵,走,進去吧!"


    說罷,掀開絨簾,邁入軒中。


    甫進屋內,一股熱浪便撲麵而至,郭襄有鎮神簪護體,清流一轉,體內清涼如故,郭破虜卻隻能運轉功力,抵禦這突然的熱氣。


    這是一間隻有縱橫七尺左右的小屋,卻是琉璃窗戶,顯得極為敞亮,炭爐在兩角燒得通紅,案幾俱備,幾張滕椅,頗為雍容貴氣,一支梨木櫥架立於南牆,迎著窗戶的光亮,上麵幾隻瓷器玉器泛著光芒。


    這與其是金石坊,不如說是一個人的書房,顯得儒雅華貴,毫無銅臭市儈之氣。


    一人坐於主座之上,看到有人進來,忙起身相迎。


    "莊主——!"此人輕呼,卻是一個年紀甚輕的青年,劍眉長須,頗肖蕭月生之風,隻是他麵容俊逸,卻遠勝蕭月生。


    "登雲,生意如何?"蕭月生笑著扶起他的胳膊,親切的拍了拍,兩人站在一起,身材高矮相差仿佛。


    "托莊主的福,一切如常。"登雲恭敬的回答。


    蕭月生點了點頭,這登雲軒是觀瀾山莊在臨安城的店鋪之一,他將郭襄與郭破虜介紹於他,然後說明了來意,令其準備三匹好馬。


    蕭登雲將三人讓入內室,內室與外屋設計相同,東窗兩旁懸幅,西牆掛畫,南麵則是深褐木櫥,室內兩個小廝正在櫥架前擦拭幾件古樸的玉牌與玉雕,蕭月生吩咐一人出去招呼客人,另一人去山莊取別院取三匹駿馬。


    "登雲,最近有何特別情況?"蕭月生坐於主位之上,悠悠的啜著茶茗,隨口問道。


    輕燃的一支熏香令屋內泛著淡淡的清幽之氣,使人聞之心神一振,平和安寧。郭襄與郭破虜坐在蕭月生身旁,好奇的望著蕭登雲。


    "回稟莊主,這一陣子,南山幫越發勢大,臨安城內的地下勢力正逐漸被其吞並,其它幫派已經開始結盟對抗,如果沒有官方的幹涉,早晚必有一場大的廝殺。"蕭登雲忙放下茶盞,恭敬的說道。


    "唔,南山幫,...你們不要摻合進去,萬一身不由己,便要做得幹淨,這南山幫這般猖獗,定是朝廷有人支撐,臨安城倒能熱鬧一陣子!"


    蕭月生轉動著茶盞蓋,帶著幾分看好戲的笑容。


    蕭登雲也隨著莊主露出興災樂禍的笑意,他們這些觀瀾山莊之人,性格中不自覺的帶上了蕭月生的烙印,對塵世有一種超然與遊戲的心態。


    身旁的郭襄看著兩人的笑容,總感覺他們的笑容中帶有幾分頑皮。


    "噢,對了,莊主,還有一件事..."蕭登雲忙收起笑容,"就是瑞王爺府上的寒月郡主身患絕症,正在四處求醫,我們觀瀾山莊雖然聲名不顯,但鳳夫人的素手醫仙之名,臨安城內,卻大有人知,屬下認為,王爺定會找上夫人。"


    "絕症?"蕭月生摸了摸自己黑直的兩撇小胡子,心下沉吟,如是遇到內傷之類,對自己是小菜一碟,揮手間便可保無虞,但遇到身體上的疑難雜症,卻非自己能夠應付,隻能交給小鳳。


    "唔,臨安城內的孫家、白家都是杏林絕手,又有朝廷太醫,說不定能夠醫治,喏,這是兩枚返魂丹,以防萬一,嗬嗬,你跟瑞王府的那個小姑娘怎麽樣了?"


    蕭月生從懷內掏出一隻瓷瓶,甩手扔給了蕭登雲,待其接住藥瓶,小心收入懷中,蕭月生便帶著幾分調侃意味問道。


    蕭登雲一直平靜從容的麵龐忽然變得通紅,有些手足無措,呐呐的低語:"還好,還好。"


    "如果那個郡主真沒人醫治得了,你便用返魂丹當聘禮,我就不信,這個瑞王爺女兒的命真比不過一個丫環!"蕭月生嗬嗬笑道,話中雖有不忿之意,語氣卻帶著玩笑,並無認真的征兆。


    "多謝莊主成全!...登雲慚愧!"蕭登雲站起身來,躬身向蕭月生行禮,心中大是感激。


    他所看上的女子,是寒月郡主的隨身丫環,美麗異常,兩人雖是兩情相悅,但她的身份是王府中人,本是要隨著郡主陪嫁過去,王爺府又怎能同意他嫁給一個小小的金石商人。


    觀瀾山莊聲名不顯,在嘉興城以外,甚少人知,對於王爺府來說,實是門不當戶不對,即使是一個丫環,也不會輕易答應下嫁。


    這時馬匹已到,蕭月生未理會蕭登雲的挽留,帶著郭襄郭破虜兩人離開了臨安城。


    夕陽之下,餘輝光中,三人縱馬而馳,沿著官道而行,頗為寬敞的大道,隻聽急促零亂的馬蹄聲陣陣響起,還好路上行人甚少,毫無所滯。


    三人皆是騎術精絕,英姿颯爽,迎著烈烈的寒風,縱馬狂奔,倒像是有何緊急之事,其實是三人在賽跑。


    蕭月生雖然騎馬時間甚少,但他深通自然之道,感覺敏銳之極,對馬的動作能順勢而動,最大程度的節省馬力。


    郭襄與郭破虜則是家學淵源,郭靖深通騎兵之道,虎父無犬子,郭襄與郭破虜兩人自小便學騎術,自然差不到哪裏去。


    "嗬嗬,痛快,真是痛快!"蕭月生漸漸控製住座下駿馬的速度,揚聲大笑。


    他已經感覺到這匹栗色駿馬氣力快要耗盡,忙放緩速度,令其休息一下。


    身後不遠處兩匹白馬急聿聿衝了上來,馬上的郭襄郭破虜兩人皆是神采飛揚,毫無倦色,聽到蕭月生的笑聲,也跟著大笑起來,雖是銀鈴聲相伴其中,仍不減其中豪氣。


    看到蕭月生緩轡而行,兩人漸漸放慢速度,來到蕭月生兩旁,並駕齊驅,此時已經進入一片山林之道,兩旁頗為陡峭的山坡,坡上鬆林遍處,將山坡籠罩上一層綠意。


    "姐夫,我們好久沒有這般痛快的跑馬了!"郭破虜濃眉大眼精光四射,打量著兩旁山林,顧盼之間,已隱隱帶著威勢。


    蕭月生亦覺心境開闊,雖說沒有自己施展輕功的極速,但隨著心跳與腳步,用力奔馳的感覺與一閃而逝的極速迥然不同,更能惹起心跳加速,血液沸騰,這種感覺,自從修道已成以來,再未能擁有。


    "我聽你大姐說,你們每天都要去城外縱馬奔馳,怎會感覺不痛快?"蕭月生慢慢***著濃密馬鬃,轉頭微笑著望向郭破虜。


    "那個啊...每天總是在那裏跑馬,剛開始還好,後來便沒有跑馬的感覺了!"郭破虜一手執韁繩,另一手撓了撓頭,頗感不好意思,隻是他也不甚會撒謊,自然將心中感覺說出。


    蕭月生點了點頭,對他的心理頗為理解,再有激情的事情,也熬不過日複一日的重複,沒有刺激,很難興奮起來。


    他再轉頭看了看郭襄,她正忙著捋順被風吹亂的長發,紛亂的頭發不時掩住她的麵頰,她一隻小手看上去不大夠用。


    隻是亂發紛飛的模樣,卻令郭襄多了幾分嫵媚,蕭月生大手一伸,自然的幫她撥了撥遮在眼前的長發。


    待看到郭襄低頭呈現羞澀的紅暈,方才驚覺自己動作太過親昵,忙笑道:"你這麽一披散頭發,還真像你姐姐!"


    郭襄笑了笑,未說話,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蕭月生手中忽然出現一隻酒葫蘆,兩隻巴掌大小,顏色紫幽,似金非金,令人一望便被其吸引,一看即知非是凡俗之物。


    他將紫金葫蘆遞到郭破虜身前,笑道:"給,破虜,喝口酒暖暖身子!"


    此時郭破虜麵色發白,還好有深厚的內功護體,否則實難抵擋這般寒冷的逆風。


    他下意識接過紫金葫蘆,隨即有些遲疑,"姐夫,...我爹爹媽媽不讓我喝酒,說要再等兩年!"


    郭破虜說著這話,大眼睛卻盯著紫金葫蘆不放,恨不能馬上將塞子打開,痛飲一番。


    蕭月生笑罵道:"好小子,在我麵前倒裝起了好孩子,你偷偷喝酒的事,你以為沒人知道?!"


    郭破虜嘿嘿笑著撓頭,大感不好意思,眼睛偷偷瞧向對麵的二姐,都是二姐帶他出去偷偷喝酒,難不成是二姐告的密?不然,她的臉為何那般紅?


    郭襄雖是嬌思滿懷,卻一直豎著耳朵聽姐夫說話,見郭破虜望向自己,怎能不知弟弟的那點兒小心思?忙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姐夫,擔心他是否知道是自己帶著破虜偷喝酒。


    蕭月生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手中出現了一隻碧玉葫蘆,遞到郭襄麵前,"襄兒,這是你姐姐平時喜歡喝的果酒,你嚐嚐。"


    郭襄看那碧玉葫蘆玲瓏精巧,上麵還刻著雲紋與竹枝,隱隱可見其中的液體微微晃動,令人忍不住想喝上一口。


    "謝謝姐夫!"郭襄接過碧玉葫蘆,觸手溫潤。看到姐夫已經又拿出一隻紫金葫蘆,仰頭痛飲,不覺也雙手放轡,拔開塞子,櫻桃小口與葫蘆口相接,輕輕喝了一口。


    "啊,是溫熱的!"郭襄輕抿了抿紅潤的櫻唇,帶著驚奇的笑意。


    "嗬嗬,味道如何?"蕭月生笑問,將眼神從她嬌豔的唇上挪開。


    "真好喝,怪不得大姐喜歡!...而且還是溫熱的,怎麽回事?"郭襄轉動著葫蘆,翻來覆去的看個不停,想要一探究竟。


    "真的是溫熱的麽,二姐?"郭破虜大感好奇,自己所喝的酒,雖然濃烈異常,卻極是痛快,但並未感覺溫熱。


    "給我嚐嚐!"他隔著蕭月生伸出另一支胳膊。


    "去去,女孩子喝的東西,你嚐什麽!"郭襄輕輕打了一下他伸過來的大手,粉臉上帶著薄薄的嗔怒。


    郭破虜怏怏的收回胳膊,心下大為不解,今天二姐像變了個人似的,換作以前,早就將葫蘆遞過來,逼著自己也嚐嚐了,撓了撓頭,重新抓起了韁繩,偷偷瞧了二姐一眼,大是迷惑。


    蕭月生極喜看他們姐弟兩人打鬧,他兩世以來,皆是獨生子女,從未嚐過有姐弟的感覺。


    三人各懷心事,此時已進入一片林間,除了輕風穿過樹木的輕嘯聲,唯能聽到嗒嗒的馬蹄聲,顯得靜謐祥和。


    "咯——"忽然一聲長長的打嗝聲在林中響起,驚起一兩隻飛雀。


    蕭月生轉頭一看,不由大感好笑,卻發覺破虜滿臉通紅,雙眼迷離,帶著傻笑,坐在馬背上東搖西晃,似要隨時掉下來。


    蕭月生暗中拍了拍自己的頭,給郭破虜喝的這酒,喝上去爽口,但酒性醇厚,後勁極大,往往醉人於無形。他剛才一出神的功夫,讓破虜有機會喝個過癮,竟然把自己灌醉了。


    郭襄側著嬌軀看了一眼弟弟醉態可掬的模樣,不禁又氣又笑,轉頭問蕭月生:"姐夫,怎麽辦?"


    郭破虜醉成這個樣子,根本無法再騎馬,實在愁人得很。


    蕭月生看郭破虜對著自己傻笑,不由笑著搖了搖頭,伸手輕輕一拍他的後背,笑道:"好了。"


    郭襄隻覺一陣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轉頭看去,卻見弟弟的臉上紅色飛快的褪去,眼神由迷離恍惚變得清亮,已然回複了神智。


    她大感神奇,雙眸不禁望向姐夫。


    蕭月生摸了摸兩撇小胡子,微笑道:"雕蟲小技,如你懂得心法,也能做到!"


    "咦!"待郭襄要再問,蕭月生忽然驚訝的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南方,轉頭對兩人道:"你們暫且慢慢走,前方有幹戈之事,我先行一步!"


    說罷,也不待兩人回答,青影一閃,馬上已是不見人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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