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雲盈盈的眼波一閃,心中殺念頓起,她一眼看破了劉震南的心思,洞悉他眼中的淫念,大是惱怒,殺機盈盈。


    江南雲雖風情萬種,蕩人心魄,但男人們在她麵前,卻罕有露出這般赤裸裸的醜態,實是因她生得太美,容光若雪,懾人心魄,乍見之下,頓時自慚形穢,或是呆若木雞,無暇有其他反應。


    "劉幫主在想些什麽?!"見劉震南陷入迷思中,江南雲冷哼一聲。


    劉震南回過神來,目光在她瑩白的臉上逡巡:"江幫主今日前來,是來通諜,還是商量?...若是劉某不同意,是否便要兵戎相見?!"


    江南雲黛眉微蹙,冷冷瞟他一眼,隨即淡淡一笑:"是戰是和,全在劉幫主一念之間!"


    她既生殺意,自然不想再多費口舌。


    "好,好!"劉震南冷笑,重棗般的臉皮漲紅,有發紫之勢,怒火湧動。


    這股火氣越來越旺,最終,他唰的一抖長劍,直指江南雲,冷冷哼道:"聽聞驚鴻一劍蕭一寒的劍法高絕,但見劍光,不見劍影,在下倒要領教一二!"


    "好啊!"江南雲淡淡一笑,右手按上劍柄,俏生生的移步,緩緩走近:"...我便成全於你!"


    劉震南臉色凝重,一旦動手,他絕不會輕敵,獅搏兔亦用全力,他自己隱瞞實力,難免防備別人同樣如此。


    "接招!"江南雲手腕一動,寒霜劍脫鞘而出。


    隻聞一聲龍吟響起,眼前白光一閃,劉震南隻覺一道電光驀的射向自己,急忙揮動長劍,一式"狂沙漫天",揮出劍網將自己護在當中。


    "叮"的一聲脆響,兩劍相交。


    劉震南手上長劍一震,隻覺一股大力湧至,順著劍身到了肩膀,淡泊而醇厚,身子不由自主的蹬蹬後退,胸口一窒,仿佛整個五髒六腑皆被震動了一下。


    他一伸脖子,"噗"的一聲,張嘴吐出一口熱血。


    伸手一抹嘴角,神情漫不在乎,他微眯眼睛,目光犀利如隼,緊盯著江南雲,冷笑一聲:"江幫主功力果然不凡!"


    江南雲抿嘴微笑,巧笑嫣然,眼波盈盈,似是有情,又似是無情,卻絲毫看不出殺意。


    她玉手抬起,輕掠一下鬢旁落下的一綹秀發,淡淡望了一眼劉震南的長劍,稍感意外。


    沒想到,這個劉震南看似張狂,卻心思頗深,功力深厚非常,絕非尋常高手,若不是前一陣子遇到了左冷禪,受了傷,被師父好一通教訓,不敢再輕敵,說不定這一招便會吃個暗虧。


    劉震南見她如此輕描淡寫,頓時怒氣翻湧,是對自己的怒火,他腳下大步一跨,施展八步趕蟬輕功,騰的一下,直衝過來。


    身在空中,長劍揮動,數道劍影頓時齊齊劈向江南雲,似乎將劍法使成了刀法。


    這一招力劈華山,凶悍非常,配以他重棗般的臉龐,精芒四射的目光,奪人心神,不戰而屈人之兵。


    江南雲嫣然一笑,宛如百花盛開,左手捏成劍訣,向前輕巧的一引,右手持劍刺出,輕飄飄一送,雲淡風輕,毫無火氣,似是獨自劍舞。


    劉震南怒哼一聲,用力扭腰,數道劍影頓時斂去,化成一劍,手腕轉動,長劍變劈為削,自左上方至右下角,斜斜削至。


    江南雲身形舒展,宛如伸了一個懶腰,慵懶的輕輕一挑,刺出的長劍前端一豎,與劉震南的長劍相撞。


    "叮"的一聲清鳴,頗是悅耳。


    兩人各自退開一步,江南雲不由輕讚一聲:"好劍!"


    自己的寒霜劍乃是師父隨身佩劍,乃吹毛斷發,削鐵如泥的寶劍,以玉虛訣禦之,鋒利更甚,威力宏大,若是尋常青鋒劍,在這一點之下,便會化為碎片。


    "劍名狂沙!"劉震南傲然一笑,複又沉下臉,揉身而上,劍影漫天,宛如大漠之中的沙塵暴,劈頭蓋臉,令人窒息。


    劉震南心中頗不信邪,自己堂堂鎮南幫的幫主,竟收拾不了這麽一個弱不禁風的美人兒?!


    江南雲黛眉動了動,寒霜劍一遞,似是漫不經心的送出一劍。


    劉震南忙又扭身壓腕,忙不迭的變招,心中鬱悶之極,恨不能仰天長嘯,以泄鬱鬱。


    江南雲的劍招看似漫不經心,威力全無,偏偏正指向他變招之間隙,本是圓轉如意的一招頓被打斷,宛如酣暢淋漓的小解時被人打斷一般,實在憋氣之極。


    他劍招俱與內力相合,強行變招,霸道的內力便隻能強行改道,他內力深厚,乃是在大漠中所練,剛猛過人,卻不夠醇和。


    若在平日裏動手,他以硬碰硬,剛猛無儔,無人能及,但此時卻將弱點暴露無遺,體內的真氣震得五髒六腑隱隱作疼。


    江南雲明眸驀的一睜,燦然生光,腳下蓮足猛的一踩,倏然之間,身形加速,化為一道白影直衝向劉震南,寒霜劍宛如一道流光,徑直刺他胸口。


    劉震南大驚失色,猝不及防,腳下一蹬,疾向後退,以躲過這突兀又淩厲的一刺。


    但論及身法,當世之上,罕有人能與江南雲並肩,他雖後退,卻無濟於事,況且,他此時周身血氣不暢,內力運轉遲滯,生死關頭,竟然失控,無法將身形加速。


    想退,卻退不快,想要橫劍抵擋,卻又來不及,劉震南隻能眼睜睜看著長劍如流光般刺入自己胸膛。


    江南雲右手一劍刺中他胸口,直接刺穿他胸口,左掌輕輕一拍,恰拍在他的長劍劍脊上。


    白玉似的手掌擊在劍上,發出叮的一響,宛如金鐵交鳴。


    一掌拍中劍身,她趁機借力,身形一折,悠然的後退,姿態曼妙,宛如仙鶴優雅的落地。


    隨著長劍抽出,血箭噴湧,劉震南隻覺周身的力氣仿佛隨著鮮血噴湧而出,渾身一陣虛弱,黑暗緩緩湧了上來。


    他心中不服,想要張嘴喝罵,卻無法出聲,鮮血湧上了喉嚨,堵住了他的喉嚨。


    黑暗如潮水般湧來,欲將他吞噬,他心中大恐,不想這般死了,這世上的嬌美女子們,還等著自己去玩弄呢!


    "砰!"他重重跌落在地上,身子抽搐,很快陷入昏迷,隨著熱血的流出,生機漸逝。


    "啊——!"一聲尖利的叫聲驀的響起,卻是一個女子正趴在窗口,看著外麵的情形,不由自主的發出了尖叫。


    寂靜的夜裏,這聲尖叫突兀而淒厲,將夜晚的寂靜打破,人們紛紛自睡夢中驚醒。


    江南雲轉頭瞥了一眼這個女子,秀發烏黑發亮,正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僅披著一身睡袍,臉龐頗是嫵媚,此時卻一臉驚恐之色。


    她搖了搖頭,沒有理會,低頭瞥了劉震南一眼,屈指一彈,一道白光正中他死穴,隨即身形一飄,冉冉升上牆頭,轉眼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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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洛陽城內的氣氛頗是凝重,洛陽城第一幫派鎮南幫的幫主竟被人殺死在家中!


    據他的第五房小妾所說,殺他的人,乃是一個白衣女子,但夜色深重,隔得又遠,沒有聽到他們的說話,也未看清她的臉龐,故並不知曉她的身份。


    但洛陽城內的各幫派首領卻心中有數,殺劉震南的凶手,定是江南雲無疑。


    蕭府


    正午的陽光分外炎熱,雖然盛夏即將過去,人們仍不敢站在太陽之下,無法享受這般陽光。


    蕭月生的書房之中,清涼如秋,裏麵布設了陣法,淨化,除塵,防蛀,恒溫。


    他正站在軒案前,敞開窗戶,在陽光的照耀下,揮墨潑毫,興致大發,正在作畫。


    篤篤聲響,房門被敲。


    "南雲,進來!"蕭月生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沐浴在陽光下,揮筆不停,神情專注。


    "吱"的一聲,房門被推開,江南雲一身淡紫色輕紗宮裝,嫋嫋而入,盈盈走了進來。


    "師父,你找我?"江南雲宛如一朵白雲飄到他身邊,柔聲問道,隨之帶來一陣幽香,整個書房頓時升起了一股旖旎的氣息。


    "你殺了劉震南?"蕭月生繼續走筆,漫不經心的問,低著對,沒有看她。


    "嗯。"江南雲打量著師父筆下的畫,看得仔細,回答得也是漫不經心。


    "哦——?...為何啊?"他頓了下筆,抬起頭,望向風情萬種,變幻莫測的弟子。


    江南雲望向師父,明眸中波光流轉,眉梢間帶著動人風情,眼波轉動間,閃著一絲淡漠。


    她輕哼一聲:"劉震南這個人,色中之魔,委實該殺,...況且,殺了他,也能立威,...一舉兩得,所以弟子便下了狠手。"


    蕭月生點點頭,瞥她一眼,重新低下頭,揮墨做畫。


    江南雲也不多說,站在他身邊,看著他提筆上下揮動,眼波盈盈,不時瞟一下他臉龐。


    過了半晌,蕭月生停筆,打量一下,將筆放到旁邊的筆架上,臉上露出笑意,頗感滿意。


    一幅酣暢淋漓的水墨山水已然完成,江南雲檀口開合,嘖嘖讚歎,仔細打量,雙眼朦朧,陷入了其中的意境。


    "南雲,這兩天你不必去總壇了,留在這兒跟為師學畫!"蕭月生也低頭打量著自己的畫作,淡淡說道。


    "師父...?"江南雲抬頭,不解的望向他。


    蕭月生抬頭,與她盈盈眼波相觸,溫聲道:"琴棋書畫四藝,缺一不可,...琴技你已大致掌握,隻是火候太嫩,日後需得慢慢練習,如今該開始學習畫技了。"


    "師父,弟子練好武功便是了,為何還要學這些?"江南雲大是不解,膩聲問道,素手斟茶,雙手遞了過去。


    蕭月生伸手接過茶盞,輕呷一口,慢慢說道:"武功僅是小技,先前容易,練到後來,進步越來艱越難,靈光一閃的悟性至關重要,撫琴與作畫,益處無窮,你日後自知!"


    "原來如此。"江南雲恍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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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與江南雲師徒二人坐在書房中,乳白的地毯上鋪滿了卷軸,皆是蕭月生閑暇時所做。


    江南雲一一打開卷軸,仔細欣賞,玉臉滿是陶醉之色,卻又無法形象心中的震撼之感,憋得難受。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忽然響起,步履輕盈卻迅速,最終停在書房前,隨即是"篤篤"的敲門聲。


    "老爺,嶽掌門前來拜訪小姐。"小荷嬌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江南雲一手拿著畫軸,抬頭望向房門,神情怔怔,片刻過後,方才自畫中拔出,擺了擺玉手:"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她轉頭望向蕭月生,盈盈的眼波透出詢問。


    "嗯,去吧。"蕭月生粗重眉頭挑了挑,點點頭。


    嶽不群端坐在蕭府的大廳中,一身藍衫,腰間佩劍,寬袍緩帶,儒雅翩翩,一派君子的溫文爾雅風範。


    他此時正微微低頭,似是沉思,沒覺察江南雲已經嫋嫋而至。


    "嶽掌門。"江南雲輕咳一聲,玉臉似笑非笑,神情動人。


    嶽不群回神,抬頭一望,微微驚愕,隨即神情鎮定如常,似是已發覺她的到來,抱拳寒暄。


    江南雲巧笑嫣然,寒暄了幾句,便開始轉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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