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春花話音一落,古般若深躬道謝,轉向便走,殷仲翔衝馬春花點點頭,跟了上去。


    禪源寺雖在山下,但對於輕功不俗之人,算不上遠,一會兒功夫,腳步響起,幾個人腳下輕捷,來到近前。


    兩根粗竹做成滑竿,上麵坐著一個人,是一個年紀十七八的青年,容貌俊美過人,卻臉色灰暗,目光呆滯,死氣沉沉。


    兩個抬滑竿的,卻是兩個黃衣僧人,頭頂三個戒疤,是做了具足戒的和尚,麵容平常,目光銳利,神氣完足,一看即知是練武之人。


    古般若與殷仲翔緊跟其後,來到馬春花跟前。


    馬春花站在山口,一陣風吹來,月白道袍飄拂,似欲乘風歸去,風姿如仙。


    滑竿放下,馬春花上前打量一步,打量一眼青年,探手捉其脈門,明眸闔起來,靜靜不動。


    那青年慢慢抬頭,呆滯的眼球慢慢轉過來,目光聚到馬春花臉上,忽然亮了一下,漸漸的,有了幾分神采。


    馬春花五官精致,臉龐散發著柔和的瑩光,宛如一塊兒羊脂白玉,細膩瑩白,看一眼便忍不住再看,拔不出眼睛。


    眉如遠黛,目如秋水,青年轟然一震,腦海一片空白過後,心中感歎,古人言語之精確,委實神乎其神。


    被他注視,馬春花渾不在意,心神皆集中在感覺上,施展內視之術,觀看他體內情形。


    一柱香過後,又有幾個人來到,四個武林高手,兩個中年人,一男一女並不會武。


    男子一張國字臉,不怒自威,女子雍容秀美,我見猶憐,偎在男子身上。


    古般若豎指於唇前,示意莫要說話,他們點頭明白,靜靜站著,關切的望著馬春花與青年。


    馬春花睜開明眸,放下青年的手,搖搖頭,黛眉緊蹙著,神情一片沉重。


    青年自嘲一笑:"還是沒救吧?不要緊,我已經死心了!"


    那中年男子抱抱拳,沉聲問:"姑娘,我兒可有救?"


    馬春花掃他一眼,又望了望*****搖頭道:"我救不了他,隻能求師父了。"


    "尊師何在?!"中年男子忙問。


    馬春花搖搖頭,歎息一聲:"隨我來罷!"


    "孫先生,走罷!"古般若見他遲疑,忙催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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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來至觀瀾觀前,他們抬頭打量,這座道觀外表看去,普普通通,與尋常道觀無異。


    打量一番,他們跟著馬春花進去,發覺別有天地,處處花香,空氣怡人,沁人心脾。


    馬春花將他們帶到一間靜室:"諸位先在屋裏歇一歇,我去請師父。"


    說罷,轉身離開,俄爾,一聲玉磐聲響起,清越悠揚,嫋嫋不絕,仿佛一隻靈燕翩然而行。


    古般若與殷仲翔對視一眼,看來,馬姑娘並未說謊,觀瀾道士確實正在閉關。


    一會兒過後,馬春花敲門進來。


    古般若急忙迎上:"馬姑娘,如何,道長可曾出關了?"


    其餘幾人更加殷切,目光火熱盯著她看。


    馬春花搖頭,道:"師父正在緊要關頭,不能出關,吩咐將這小兄弟送進去。"


    古般若望向中年男子,道:"孫先生,你做主罷!"


    孫先生沉吟片刻,一咬牙,點頭道:"好罷,讓昭兒進去!"


    "先生英明!"古般若忙道,生怕孫先生不同意,白白斷送了活命的希望。


    他是關心則亂,但有一線生機,孫先生一家便不會放棄。


    "小兄弟,隨我來罷!"馬春花點點頭,衝俊美青年招招手,淺淺帶笑,溫柔可親。


    她心中憐憫,好好一個年輕人,風華正茂,卻受死亡折磨,其痛苦絕難表述。


    看著他們兩個消失,眾人低聲議論。


    孫先生沉聲問:"古少俠,殷大俠,這位觀瀾道長,醫術究竟如何?"


    古般若搖頭,苦笑一聲:"我也不知,隻是聽說過,他的醫術不俗,究竟多高,卻不清楚。"


    孫先生懷疑的問:"能比得上禪源寺的長老們?!"


    古般若歉然道:"我隻曉得,這位道長的武功高明,醫術如何,未親身領教。"


    "唉——!...但願昭兒命不該絕...!"孫先生搖搖頭,深深歎息一聲。


    "孫先生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孫少爺會好起來的!"古般若安慰道。


    孫先生感激的點點頭,看出他性子雖燥,心地卻好,委實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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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心急如焚,一盞茶的功夫,他們感覺中,卻如過了一年之久,難熬之極。


    忽然腳步聲響起,馬春花進來,身後跟著一人,正是孫先生之子,麵色蒼白,卻是雙眼有神,隻是滿是迷茫神情。


    "昭兒...?"****忙撲過去,接著他的手,上下打量,急問道:"昭兒,可有不舒服?"


    馬春花橫她一眼,神色不喜。


    俊美青年神情迷茫,慢慢聚起神來:"娘,那道長說,我已經好了,小命算撿回來了。"


    "好了?!"****脫口而道,明眸瞪大,轉向馬春花,透出詢問之色。


    "是,小兄弟的病,已經去了根,"馬春花點點頭,略帶幾分不情願,道:"但久病之軀,需得慢慢療養,不可急於求成。"


    ****顯然不信任師父,令馬春花極為惱怒,隻是強自壓抑,沒有發作罷了。


    她見眾人露出吃驚與懷疑,輕哼道:"你們下山,找找寺裏的老和尚再看看就是了。"


    說罷,便端茶送客,毫不客氣。


    眾人怔怔走出觀瀾觀,仍難相信,請名醫無數,束手無策的難症,竟然輕易治好了。


    他們來到禪源寺,拜見寺中長老,請求再看一次。


    寺中長老聽古般若稟報,亦覺好奇,便再次探察,結果大是吃驚,青年身體內生機勃勃,灰敗死氣盡皆消失。


    如此情形,與先前所見,截然不同,仿佛是兩個人。


    聽到這般結果,孫家三口狂喜,臉上的肌肉都扭曲變形,幾乎大叫出來,以發泄心中喜悅。


    三人再次登山,定要叩謝再造之恩。


    但來到觀瀾觀前,卻見道觀大門緊閉,動靜全無,顯然是拒絕他們進來。


    孫家三人沒有硬闖,而是坐到大樹下,看著道觀大門,想要等馬春花出來。


    馬春花偏偏閉門不出,一連三天,都不踏出道觀一步,馬行空他們亦如此,仿佛與孫家較上了勁兒。


    孫家有四位高手,下山采購食物,晚上便搭一個帳篷,住在觀瀾道觀前。


    三天之後,馬春花出了觀瀾道觀,站在門口,一身月白道袍,氣質如仙。


    那中年男子上前,抱拳行禮:"小兒一命,皆由觀瀾道長所救,孫某實在無以為報!"


    馬春花擺擺手,掃一眼臉色蒼白的青年,道:"家師救人,不是為了什麽報答,...你們還是快走吧,莫要擾了師父修煉!"


    她指了指青年,道:"這小兄弟需得精心調養,在山上風餐露宿的,可不成。"


    "道長大恩,深若大海,若是不前來拜謝,豈能回去?"孫先生慨然道。


    馬春花點頭:"好吧,現在總成了,還是早早下山去罷!"


    孫先生應了一聲,抱拳鄭重道:"若有差遣,請到京城尋找在下,在下孫鳳先,忝掌常興幫。"


    馬春花點點頭,帶著敷衍:"好好,不會少麻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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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般若與殷仲翔剛進帥府,便有人前來傳召,說大帥發出急召,速速進見。


    二人換了一身衣衫,洗去滿臉風霜,來到大廳。


    福康安一身常服,坐在虎皮太師椅上,腰板筆直,氣度從容,威嚴自生,淡淡看著二人。


    兩人上前見禮,福康安擺擺手,示意二人上前,低聲問:"如何了?"


    二人搖頭,露出慚愧神色:"有負大帥所托,咱們沒能見著觀瀾道長,他正在閉關練功。"


    "哦——?"福康安輕哼。


    殷仲翔便將事情經過,一絲不露的說出,古般若在一旁補充,福康安偶爾問一句,皆在點子上。


    他們說完過後,福康安想了一會兒,道:"這般說來,觀瀾道長的醫術極深?"


    二人皆點頭,深以為然。


    福康安手指在桌子上輕動,片刻後,抬頭道:"你們再去,這一次,一定要等到他出關!"


    古般若心直口快,道:"大帥若是六年,或是十年,也要等下去?"


    "不錯,何時出關,等到何時!無論是六年,還是十年!"福康安重重點頭。(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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