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波喇嘛緩緩而來,紅色僧袍漲起來,鼓動不休,如充了氣的皮球,他雙眼綻寒光,精神奕奕,如一柄出鞘利劍,銳氣撲麵而來。


    蕭月生稍一思索,心下了然,切波喇嘛施展了瓦輪寺的秘法——降龍訣,催發潛力,故有此相。


    他擺擺手:"春花,你退下罷!"


    "是,師父。"馬春花低聲道,退後兩步,讓出位置。


    蕭月生皺著眉頭,冷冷道:"切波喇嘛,你不是我對手,還是說出來罷!"


    "說出什麽?!"切波喇嘛冷笑,聲如宏鍾,"嗡"的一聲,在天空中回蕩,久久不絕。


    遠處樹林一陣雜亂,撲楞楞飛起,嘰嘰喳喳驚叫。


    "既如此,莫怪我辣手!"蕭月生淡淡說道,一步跨出,突然出現在切波喇嘛跟前,拍出一掌,極是緩慢。


    切波喇嘛冷笑,大覺合意,右掌平平推出,掌未到,一股熱氣已經湧到蕭月生跟前。


    馬春花緊盯著他的右掌,清楚看到了他手掌變化,心中驚異,隱隱覺得,自己敗得不冤。


    他手掌一推出,便驀然變化,手掌變大,增了四分之一大小,顏色亦變,由肉色變成了赤紅,似乎一團燃燒的火。


    蕭月生搖頭一笑,掌勢不變,平平常常,不像往常出掌時的聲勢,沒有悶雷聲,沒有掌風。


    "砰"兩掌相交,蕭月生穩穩不動,切波喇嘛如被一條無形的線扯著,飛速後退,腳掌滑著地麵,形成兩道平行線。


    "砰""砰""砰""砰"


    撞擊聲連綿不斷響起,仿佛放爆竹,一會兒功夫,切波喇嘛撞進了遠處的樹林中,身形不可見。


    "上師!"眾喇嘛大驚失色,反應過來,紛紛飛身疾行,撲向那邊樹林。


    他們剛才被驚呆,沒想到竟是如此結果。


    上師的大日如來掌,玄奧無方,神通無敵,乃是天下間至剛至陽之掌,將周身血氣,完全聚集於雙掌中,破一切邪妄,乃降妖伏魔第一法訣,是瓦輪寺鎮寺神功。


    "唉...,走罷!"蕭月生搖搖頭,轉身對馬春花道,神情帶著絲絲寂寥。


    "嗯。"馬春花羞慚之念未褪,聲音輕柔,不敢看師父。


    二人打量一眼瓦輪寺,身形一閃,轉眼之間,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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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一輪雪白明月映照大地。


    春風客棧一間小院中,蕭月生坐在中央的假山上,一邊喝酒,一邊仰頭賞月。


    馬春花坐在他旁邊,月白道袍在月光下越顯皎潔,映得臉龐溫潤,仿佛一塊兒白玉。


    "師父,為何不逼問切波喇嘛?"馬春花手執酒壇,斟滿青銅酒樽,雙手遞給蕭月生。


    蕭月生大口喝一口酒,搖頭道:"沒用。"


    "為何沒用?!"馬春花好奇的問。


    蕭月生歎道:"這個喇嘛,心誌堅毅,遠超常人,他若不想說,便是萬般手段,也無法讓他開口。"


    馬春花明眸眨了眨,笑道:"師父的手段多得去了,就沒有一個法子治他?"


    蕭月生瞟她一眼,搖搖頭:"我殺他,易如反掌,想要逼出他的話,難如登天!"


    馬春花有些不甘的歎氣:"唉...,那咱們白跑一趟呢!"


    蕭月生微微一笑:"你功力大進,見識也大增,已經足矣,豈能事事盡如人意?"


    馬春花羞紅了臉,她這次沒有打得過切波喇嘛,委實丟人,蕭月生一提,她便有些不自然。


    她極力摒棄羞慚,想了想,抬頭道:"師父,依我看呐,定是那福康安搗得鬼!"


    "暫且算是他罷。"蕭月生點頭。


    馬春花精神一振,忙道:"師父,那咱們就這麽算了?白白饒過這家夥?"


    蕭月生擺擺手:"此事不急,你先練好了武功,你師兄他們也再強一些..."


    馬春花恍然點頭,有些明白師父的顧慮。


    福康安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卻是執掌天下兵馬,位高權重,又是皇帝駕前第一紅人,一旦殺了,必掀起驚濤駭浪。


    師父武功高明,自然不怕,但自己與師兄他們,還有爹爹,卻受不住朝廷的圍攻。


    想到此,她不由大是懊惱,自己武功還是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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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理來說,馬春花的武功突飛猛進,一日千裏,已經是絕頂的高手,足以駭人。


    但在蕭月生眼中,卻是進度遲緩。


    諸弟子中,孫子明資質最差,進境卻不慢,水雲派諸女,資質極佳,進境極快,江南雲的資質更佳,加之心法玄妙,進境也不慢。


    唯有馬春花,心法玄妙,進展卻不快,雖知因為天地靈氣匱乏,這個世界所有人的武功修煉都慢,他仍覺不滿意。


    這瓦輪寺,寂寂無名,卻是高手如雲,尤其切波喇嘛,更是武功絕頂,令人意外。


    馬春花遇到了這幫人,算是極不走運。


    徐錚能憑一套淩波微步,三招散手,傲視群雄,馬春花武功遠逾徐錚,卻是挫折連連。


    蕭月生故意如此,消去她的傲氣,免得不知天高地厚,世間許多高手,往往寂寂無名,卻是不好虛名,不喜跟人動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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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在這裏停了幾天,因為馬春花忽然感覺大有體悟,想要靜心練功。


    蕭月生想過幾天,去天山一遊,天山乃是他前世所鍾情之所,天池之旁,曾築屋居住。


    這一天,吃過早飯,外麵忽然有人敲門。


    馬春花一身月白道袍,輕飄飄過去,拉開門一看,卻是一個胖乎乎的老者。


    他約五十多歲,中等身材,一身寬大的布袍,花白頭發,唇上的小胡子也花白,一團和氣,笑嗬嗬的滿臉慈祥。


    "前輩找誰?"馬春花明眸一轉,望向老者身後,那裏站著一個紫衫少女,卻正是先前跟著自己的袁紫衣。


    她接著笑道:"袁姑娘,是你?"


    袁紫衣點點頭,露一絲笑意,問:"馬姑娘,你師父呢?"


    馬春花轉身道:"師父,袁姑娘來啦!"


    蕭月生正在屋中看書,聞言一哼,不急不徐,聲音悠然傳來:"就說我不在!"


    袁紫衣瓜子臉一繃,重重一跺腳,緊抿著嘴,修眉挑起,薄怒罩上臉龐,別有一番風韻。


    胖乎乎的老者嗬嗬笑了起來,轉頭道:"紫衣,難得有人讓人吃虧,我定要見識一二!"


    "還未請教前輩尊姓大名?"馬春花對這個老者大生好感,笑盈盈的問道。


    對於袁紫衣,她也不知是敵是友,師父的態度也曖昧不明,她難以揣度。


    老者一團和氣,抱拳拱了拱手,道:"老夫姓趙,名半山。"


    "趙半山..."馬春花心思暗自一轉,思索片刻,忽然露出訝然神色:"您是紅花會的趙三爺?!"


    趙半山嗬嗬一笑,點頭道:"正是老夫。"


    馬春花忙恭敬的道:"請稍等,我去稟報師父!"


    說罷,她轉身便走,一步跨出,已到院子對麵的台階上,再一步,消失在屋裏。


    趙半山一驚,轉頭對袁紫衣道:"果然輕功驚人!"


    袁紫衣兀自怒氣翻湧,瓜子臉緊繃,隻是勉強的點點頭,不說話。


    趙半山道搖頭笑了笑,露出寵溺神色。


    片刻後,月白影子一閃,馬春花驀然現身,嫣然笑道:"趙三爺,師父有請!"


    "好大的架子!"袁紫衣低聲冷笑。


    馬春花笑了笑,心下暗自不悅,卻沒有還嘴,伸手一延,對趙半山點點頭。


    "請——!"趙半山笑嗬嗬的邁步,往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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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站在正屋前台階上,打量一眼天色,然後望向來人,目光在袁紫衣身上一掃而過,落在趙半山身上。


    對於趙半山的大名,他自然聽說過,紅花會的三當家,千手如來,太極名家,心慈麵善,是難得的好人。


    寒暄兩句,眾人來到正屋,坐下來,先品了一會兒茶茗,然後說起正題。


    趙半山放下茶盞,嗬嗬笑道:"聽說,道長打傷了瓦輪寺的切波大法王?"


    "法王?"蕭月生一笑,點點頭道:"原來他有法王之稱。"


    趙半山道:"這切波大喇嘛,人稱大日法王,武功之高,深不可測,在這一帶,聲威卓著。"


    蕭月生臉色平靜,點點頭:"原來如此。"(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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