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之上,阿朱看一眼蕭月生,抿嘴輕笑:"蕭先生,為何姑娘也來了?"


    蕭月生嗬嗬笑道:"唉...,沒辦法,這王夫人太過瘋狂,若是沒有人質在手,她不定做出什麽事來!"


    王語嫣輕哼一聲,轉過頭去,不理他。


    經過先前的施法,阿朱對蕭月生五體投地的欽服,見王語嫣如此,笑道:"姑娘,這位蕭先生不是壞人,不要緊的。"


    "阿朱,你怎麽跟他攪在一起了?"王語嫣帶著嗔怪。


    段譽目光又是一直,隻覺她輕嗔薄怒之狀極為動人。


    蕭月生暗自搖頭,陷入情海中的人,個個都是呆子傻子,果然不假,不呆不傻,是因為陷得不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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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朱歉然道:"姑娘,對不住,那段...段公子為人善良,卻被舅太太抓到莊上,說要做花肥,我救不了人,隻好請蕭先生幫忙。"


    阿朱看了看段譽,見他直勾勾的看人,暗自笑了笑,沒想到他竟是自己的親兄長,怪不得覺得親近。


    王語嫣默然,輕輕歎息一聲。


    對母親的胡亂殺人,她也討厭,隻是母親行事果決,她小胳膊拗不過大腿。


    她抬頭看段譽,見他直勾勾的望來,眼睛一眨不眨,怪嚇人的,忙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即使如此,她仍覺兩道目光盯著自己,後背發熱,她從小到大,一直是大小姐,便是表哥也是正人君子,也不會如此看人。


    她大是羞惱,回頭狠狠瞪了段譽一眼。


    這一記白眼更令段譽魂授色與,難以自拔,直勾勾的看她。


    蕭月生輕咳一聲:"段兄弟,魂歸來兮——!"


    他聲音清朗,直透靈魂,段譽身子一顫,臉色變了變,慢慢恢複過來,隻覺當頭一盆清水澆下,心神清沏,再無渣滓。


    他轉頭瞧蕭月生,見他似笑非笑,大覺不好意思,訕訕道:"蕭兄,你又救了我一回!"


    蕭月生擺擺手:"跟我還客氣什麽,...段兄弟,你先前可識得這位王姑娘?"


    段譽遲疑一下,搖搖頭:"...不識。"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哈哈..."蕭月生歡暢大笑。


    "蕭兄!蕭兄!"段譽見王語嫣緊抿著櫻唇,似是生氣了,急忙搖著手,請蕭月生莫要再笑。


    蕭月生收住笑聲,搖頭不已:"蕭兄弟,遇到這位王姑娘,你的苦日子可來啦!"


    段譽也是聰慧之人,見他似笑非笑的模樣,隱隱猜出他所想,忙抱拳不已:"蕭兄口下留情!口下留情!"


    "唉...,大理段小王爺,還真是憐花惜玉的多情種子呢!"蕭月生笑嗬嗬的道,不再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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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語嫣背對著他,眼睛看不見,耳朵卻聽得到,遠黛般的眉毛緊蹙在一起。


    聽他拿自己打趣,隻覺此人輕薄無良,恨人之極,再也無法維持大家閨秀的風範,轉頭嗔道:"你敢如此欺負我,不怕我表哥找你?!"


    蕭月生一怔,忽然湧出笑意,點點頭:"北喬峰,南慕容,你表哥可是慕容複?"


    "你知道便好!"王語嫣哼道,聽到表哥的名字,隻覺自己信心百倍,膽氣大壯,敢直視他的目光了。


    "嗬嗬,好大的名頭!"蕭月生笑嗬嗬的感歎,打量她一眼,果然精致無倫的美貌,目若秋水,令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而看她說話,還帶著幾分天真與稚氣,顯然見過的人少,平常也不與人爭吵。


    他元神強大,心境堅固,稍一失神便已恢複,看不出異樣來。


    王語嫣緊抿著唇,斜睨著他,目光熠熠:"你如此無禮,我若告訴表哥,他定不會饒你!"


    "我久聞南慕容大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正想領教一二呢。"蕭月生笑盈盈的道。


    王語嫣明眸一閃,哼道:"你好大的膽子!"


    蕭月生笑了笑,側身過去,問:"阿朱姑娘,咱們這是去哪裏?"


    阿朱一直轉過身,背對著他們,似乎裝作聽不到,聽到蕭月生問話,轉回身來,笑盈盈道:"去我那裏歇一歇,好不好?"


    蕭月生點頭:"再好不過!"


    段譽忙道:"蕭兄,那鳩摩智可已走了?"


    蕭月生笑道:"嗯,走了,...他見你走了,又討不到便宜,覺得無趣便走了。"


    段譽感慨不已:"這大和尚的武功,可謂是天下第一了,蕭兄竟能打得過他,我可沒想到!"


    王語嫣輕哼一聲,露出一絲不屑。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平日裏冷靜非常,除了表哥,外人如何總難惹她動怒,一直有大家風範。


    此時,她心湖卻難以平靜下來,怒氣湧動,難以遏止,覺得這個姓蕭的說不出的礙眼、討厭,一舉一動莫不可笑。


    段譽忙關切問道:"王姑娘,你怎麽了?"


    蕭月生搖頭,與阿朱對視一眼,見到她眼中的盈盈笑意,兩人對視一笑,各自搖頭。


    他不由長笑兩聲,一時之間,頗為暢快,生出幾分知己之感,更增要救阿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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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語嫣轉頭過來,黛眉緊蹙,哼道:"你笑什麽?"


    蕭月生一怔,笑容更盛:"王姑娘以為我在笑你?"


    王語嫣一見他笑容,覺得可惡之極,恨不得上前打他幾拳,玉手緊了緊,卻也明白,這狂徒武功高明,自己打不著他。


    她明眸熠熠,輕哼道:"你是天下第一高手?!"


    蕭月生搖頭,正色道:"這我可不敢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豈敢如此自傲?...況且,不是還有你表哥嘛?!"


    他話裏帶著諷刺語氣,覺得與這個冰清玉潔的美人兒鬥嘴,氣得她玉臉緋紅,呼吸粗重,好像墜入凡塵了,說不出的好玩兒。


    王語嫣本想說這句話,卻被蕭月生搶先說出來,隻覺一團火堵在胸口,生生憋了下去,說不出的難受。


    蕭月生轉頭,瞧向阿碧,笑道:"阿碧姑娘,可用我來劃槳?"


    阿碧忙搖頭,對蕭月生笑了笑,沒有說話,略有些擔憂的瞧一眼王語嫣。


    阿朱笑道:"蕭先生,馬上便要到了。"


    王語嫣胸口劇烈起伏,緊盯著他,蕭月生卻轉過身,以背相對,對她的目光視若不見,仿佛不知道她生氣了。


    他卻是適可而止,怕把王語嫣惹哭了,可是不得了,他最怕女人哭。


    這更可惱,王語嫣胸口鬱氣不但未散,反而更濃,氣得喘氣都費力。


    月光皎潔,段譽內力又頗深,看到她玉臉緋紅,滿臉嗔怒,大是心疼,恨不得摟在懷裏安慰。


    他忙道:"王姑娘,蕭兄心腸極好,並無惡意,你莫生氣!"


    王語嫣橫他一眼,轉身過去,背對著他,不理睬他。


    如今她將段譽打入蕭月生一夥中,連帶著也恨上了,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給他。


    段譽歎息一聲,大覺心疼,又有一種無能為力之感,便大覺煩惱。


    蕭月生轉頭,對段譽笑道:"段兄弟,有一件事,我卻有愧於心!"


    "什麽事?"段譽怔了怔。


    蕭月生搖頭苦笑:"我本非段家子弟,卻學了六脈神劍。"


    "蕭兄,你果真學會了六脈神劍?!"段譽訝然,眼睛瞪得老大:"我還以為蕭兄是誆那大和尚的!"


    蕭月生笑了笑:"若無六脈神劍,我怕是抵不住鳩摩智。"


    "嗯,這家夥的火焰刀極為霸道!"段譽歎了口氣,想起了鳩摩智在天龍寺打敗幾位高僧的情形。


    他忽然精神一振,笑道:"蕭兄,你是如何學會六脈神劍的?"


    蕭月生笑道:"還要多謝段兄弟你!...你施展六脈神劍時,我在一旁觀看,揣摩一番,找到了點兒關竅。"


    段譽眼睛再瞪,便是王語嫣也轉頭看來。


    "佩服,佩服,小弟佩服之極!"段譽滿臉讚歎之色,搖頭道:"蕭兄之才智,可謂無人能及!"


    "修行六脈神劍關鍵是內力深淺,其理算不得玄妙。"蕭月生擺手苦笑,卻是明白,若無太清玉霞紫映觀上法,斷難一下學會。


    他歎道:"這畢竟是天龍寺的鎮派絕學,我得了於心不安。"


    段譽笑道:"蕭兄,你能看看便學會,天龍寺無話可說的,蕭兄無須多想!"


    蕭月生笑著點頭,掃了一眼王語嫣,她忙轉頭,避開他的目光。


    蕭月生指了指前方:"阿朱姑娘,可是那裏?...燈火輝煌,熱鬧得很呐!"


    阿朱起身遠眺,平曠的遠方,燈光一片,倒映在湖麵上,看著醒目。


    阿碧扭頭笑道:"阿朱姐姐,你家裏在鬧元宵麽?"


    她與阿朱分住兩處,各有仆人丫環服侍。


    "有點兒不對。"阿朱搖頭,轉向蕭月生道:"我那裏平常少有人來,哪會這般熱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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