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師叔,承讓!"蕭月生還劍歸鞘,抱拳淡淡道。


    "這是..."辛雙清低頭看看劍尖,緩緩抬頭,怔怔望著他,眼神滿是不解與不甘。


    自己還不知怎麽回事,寒光一閃,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敗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她心中費解,滿是不甘,卻也曉得,自己敗給了蕭觀瀾,她雙眼冷冽,宛如實質,怒盯著蕭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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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師叔還有什麽疑問?"蕭月生淡淡笑問,目光掃一下周圍,他們個個不服,不解。


    "你...你是如何出的招?"辛雙清臉色微紅,這句話問出來,自己也覺丟臉,不好意思。


    不過,他這一招金針度厄,自己還能認得出來,但金針度厄有如此威力, 卻是始料未及,想也未曾想過。


    蕭月生笑了笑,搖頭道:"一點兒微末之技,不足掛齒。"


    他聽著謙虛,卻是擺明了,不想多說,辛雙清與周圍諸人都露出遺憾神色,惡狠狠瞪著他。


    這一招,自己也會,可是偏偏沒有這般威力,其中關竅,想必一點就透,有這一招傍身,實力足以上一個層次。


    蕭月生笑了笑:"改日傳於諸位同門便是!"


    "哦..."辛雙清緩緩點頭,慢慢低下頭,默然不語。


    蕭月生看著她,臉上帶笑,又看了看趙寧清,看了看站在辛雙清身後的兩個女子。


    他隻是微笑看著,卻並不多說話。


    周圍諸人也默然不語,見他們都沉默,他們不知做什麽好,也隻能沉默著,大廳內顯得格外寂靜,落針可聞。


    半晌過後,蕭月生清咳一聲,微微笑道:"辛師叔,我是稱呼你為師叔,還是喚為副掌門?"


    辛雙清臉色變幻,掙紮,不甘,沮喪,惱怒,各種情緒揉在一起,複雜莫名,難以梳理。


    她抬起頭,冷冷道:"咱們再比一次!"


    蕭月生眉頭一皺,目光轉冷,輕哼一聲:"辛師叔莫非想反悔?出爾反爾不成?!"


    "非也!"辛雙清臉色一肅,沉聲哼道:"算是我輸了,不過,我想跟你再比一次!"


    "這是為何?"蕭月生鬆開眉毛,淡淡道,心中已經決定,要狠狠治一治她,把她馴服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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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雙清神情肅重,沉聲道:"輸在無量劍法之下,我不甘心,想再次領教掌門的高明!"


    蕭月生笑了笑,沒想到,她倒也光明磊落,輸了便輸了,沒有開口狡辯,直接稱自己為掌門。


    可恨之人,倒也有幾分可愛之處。


    他們趁虛而入,想要吞並了無量劍東宗,其心可惡,蕭月生極是惱怒,依他之心意,直接廢了武功丟到山下。


    不過,他後來靈機一動,改了主意,他們要吞了自己,那自己就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吞了他們。


    無量劍如今最大的弱點是人丁單薄,底子太弱,雖然十幾個人的武功都躋身一流高手,但難不成所有的瑣事都讓他們親自做?


    他們這些人,武功沒什麽亮點,做些瑣事定然駕輕就熟,作用甚大,不能錯過。


    蕭月生雖想掙得辛雙清,卻不會在這個時候,正是兩派能夠合二為一的關鍵時候,稍有報複之意,眾人定以為自己沒什麽氣度,心中惶然,會拚命的反對。


    蕭月生洞燭人心之精微,眼中清光閃過,微微笑著點頭:"好罷,咱們就再比一場,我會使得慢一些。"


    "好!"辛雙清重重點頭,拔劍出鞘,輕輕一遞,正是一招金針度厄,冷哼道:"看劍!"


    劍光一閃,奇快無比,直襲蕭月生喉嚨,論及聲勢,更勝蕭月生一籌,瞬間到了他喉嚨前。


    蕭月生微笑,腰間閃過一道寒電,在空中劃過一道銀色匹練,平平刺出,也是一招金針度厄。


    "叮"聲音清脆悅耳,宛如玉磐,兩柄劍的劍尖在空中相遇,濺出火花,發出一聲清鳴。


    蕭月生劍身一退,隨即又一刺,一收一出,速度奇快,寒星一點,出現在辛雙清的喉嚨前。


    辛雙清身形一個踉蹌,隻覺巨力自劍上湧至,無法止住身形,長劍幾乎脫手飛出去。


    待她穩住身形,握住劍柄,眼前一點寒星已至,喉嚨發寒,她身子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下僵住,不敢有絲毫動作。


    "副掌門,承讓!"蕭月生收劍歸鞘,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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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劍法。"辛雙清臉色變幻,歎息一聲,腦海中仍在閃現著剛才的那一劍。


    一點寒星乍現,從小到大已到了喉嚨前,仿佛空間不存在,距離無限小,毫無遲滯的時間。


    如此看來,這一劍本就沒什麽決竅,唯有一個"快"字而已。


    而當初東西兩宗比劍,蕭觀瀾出場時, 劍法也無什麽奇妙,唯有一個"快"字。


    蕭月生長劍一拋,方雪晴小手 一抄,接住了,重掛回柳腰上,纖細的小腰,似乎被會這柄碧月劍壓折一般。


    眾人都有這般擔心,怒目而瞪蕭月生,仿佛他是十惡不赦,竟如此壓迫一個絕美的嬌女子。


    蕭月生負手而立,微笑道:"辛師叔,這麽說定了,咱們兩派合一,這稱為無量劍罷,如何?"


    他目光清澈,緩緩掠過眾人,他們隻覺一股壓力撲麵而來,仿佛一座山當頭壓下,喘不過氣來。


    這般感覺一閃即逝,馬上一鬆,無不長出一口氣,隻覺後背的冷汗已經涔涔而出。


    這一刻,他們心中莫名的產出一股畏懼之意,如畏懼天雷,畏懼閃電一般的感覺。


    "甚好。"辛雙清緩緩點頭,麵無表情。


    她心中鬱悶,一番算計,沒想到最終為他人做嫁衣裳,成全了蕭觀瀾,把自己套了進去。


    她心中明白,形勢比人強,若是現在不點頭,他雖看著笑眯眯的,絕不會手軟,定要出手的。


    如此奇快的劍法,即使所有的人一起上,怕也對付不了蕭觀瀾,惹怒了他,反而整日要提心吊膽。


    如此一想,她唯有妥協,容後緩緩圖之。


    蕭月生眼中清光一閃,看出她的心思,微笑道:"我雖為總掌門,卻不能理會太多瑣事,需得在山頂結廬修煉,劍湖宮之事,還是辛師叔做主罷。"


    "是,遵命!"辛雙清點頭,表情沒有什麽波動,既不高興,也不惱怒,隻是一片寧靜。


    蕭月生暗自皺眉,她如此平靜,定有古怪,顯然並不甘心如此,隻是權宜之計,緩兵之計。


    蕭月生也將錯就錯,笑了笑,擺手道:"大夥散去罷,我跟師叔你細細談一談咱們無量劍的未來。"


    周圍的人卻沒有動彈的,隻是靜靜看著辛雙清,理也不理蕭月生。


    雖然心中畏懼蕭月生,但對辛雙清的服從卻是根深蒂固,自然不會一下子直接轉投蕭月生。


    他們都有小算盤,若是立即轉投蕭月生,定要招致同門的不恥,而且,蕭月生也不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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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雙清眼中閃過得意神色,即使他是掌門,這些弟子們也指揮不動,沒什麽用。


    她神情淡淡,輕輕擺手:"你們都去罷!"


    "是——!"眾人轟然應道,腳下無聲,動作敏捷,輕飄飄出了大廳,轉眼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她轉頭望向蕭月生,卻見他臉帶微笑,若無其事,剛才的下馬威沒放在心上一般。


    她心中凜然,這個蕭觀瀾,城府竟如此之深,這般侮辱都能笑眯眯的承受,絲毫不見變顏色!


    如此人物,對付起來可不容易了,自己這一次可是犯了大錯,不應該貪心,來劍湖宮的。


    不過,想到劍湖宮後麵的玉璧,這股沮喪一掃而光,為了這上麵的絕妙劍法,總需要冒險的。


    蕭月生負手微笑,看了看辛雙清與身後的三女,笑道:"辛師叔,你這些弟子著實忠心,甚好甚好!"


    辛雙清露出一抹得意,卻淡淡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隻不過相處更久一些罷了,日後自然聽掌門的!"


    "但願如此罷。"蕭月生笑了笑。


    趙寧清一直在皺著眉,暗自瞥向蕭月生,輕輕扯著辛雙清的袖子,似有什麽話要說。


    她性子冷靜,超然物外,自然看清楚了,師姐如此,可是自取滅亡,一派之掌門,至高無上,卻指揮不動門下弟子,若長此以往,蕭觀瀾定要把師姐除去的,別無他法。


    而師姐卻負氣,故意給他如此難堪,豈不知自討滅亡!


    蕭月生瞥一眼趙寧清,笑道:"劍湖宮後麵的無量玉璧,兩位師姐若想去,不妨參悟一二。"


    "這...?"辛雙清一怔,大感意外。


    劍湖宮珍貴之處,外人無從得知,唯有兩派掌門曉得,便是為了無量玉壁,上麵演化著玄妙劍法,若得一二,定會躋身絕頂高手之列。


    她本以為,蕭觀瀾不會允許自己觀看,沒想到,他直接讓自己看,令人大感吃驚與不解。


    蕭月生微笑道:"玉璧上的劍法,我並不稀罕,咱們無量劍本身的劍法足夠精妙,若能練好了,已然足夠,為了一塊玉璧,想學精妙劍法,反而荒廢了本身劍法,實在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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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能參悟玉璧上的劍法?"辛雙清一句也沒聽進去,隻是一個念頭熒繞,有些不敢置信,再問一次。


    "這..."辛雙清臉色激動,這乃是她夢寐以求之事。


    前兩次東宗與西宗比試,西宗都敗了,無法進入劍湖宮,不能參悟無量玉壁,她耿耿於懷,對無量玉璧越發的渴望。


    所以,她才鋌而走險,顧不得聲譽,來個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實沒想到,得到這個機會,竟如此容易,一時之間,她心中複雜難明,定定看著蕭月生。


    蕭月生隨即一笑:"不過,辛師叔,你一個月隻能有十天參悟的時間,免得荒廢的本派的武功,可願意?"


    "...好!"辛雙清重重點頭。


    蕭月生長舒一口氣,笑了笑:"既如此,那一些都好辦了,一切照舊便是,我不會住在劍湖宮。"


    "雪晴,走罷!"蕭月生招了招手,笑著一抱拳,跨上猛虎背,它低吼一聲,四腿一蹬,如箭般射了出去。


    兩人出了劍湖宮,徑直向山上而去,老虎如魚兒放歸大海,腳下越來越快,眨眼功夫,已經上了山巔。


    兩人一虎站在山巔,俯看大地。


    此時,金烏西墜,馬上便要下山,晚霞漫天,整個西方都變成了玫瑰的顏色,絢爛奪目。


    方雪晴一撫鬢邊一絡秀發,迎著徐徐清風,嬌嗔道:"公子,為何你饒了他們一幫人呢?"


    據她所了解的蕭月生,雖然寬宏大量,但對於挑戰自己的威嚴之輩,絕不會手軟的。


    這一次,公子可是一改以往的風格呢,令她摸不著頭腦,心下極好奇,忍不住問了。


    蕭月生笑著搖搖頭:"想找他們的麻煩?不急,來日方長,需得耐下性子才是!"


    "可是..."方雪晴歪頭想了想,遲疑道:"這個辛雙清,太不是東西了,趁火打劫,卑鄙無恥!"


    蕭月生搖頭微笑:"報複他們的法子,不是直接殺了,而是讓他們辛苦為自己做事,做自己的奴隸。"


    方雪晴嬌聲嗔道:"哼哼!...不打他們一頓,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呢,公子!"


    蕭月生笑了笑:"別胡鬧了,想出心頭之恨,日後有的是機會,若我所料不差,很快就會有機會了!"


    "嘻嘻,再好不過!"方雪晴嬌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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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蕭月生兩人一虎離開,趙寧清重重一跺腳,急忙道:"師姐,咱們馬上走!"


    辛雙清訝然,轉頭望她:"走?!...去哪裏?"


    "馬上離開這兒,回咱們門派!"趙寧清臉沉似水,緩緩說道,語氣嚴肅沉重。


    "寧清,咱們走什麽?"辛雙清皺了皺眉,她的心神完全被無量玉璧牽住了,根本不想離開。


    "好師姐,咱們若不走,早晚被他殺了!"趙寧清搖頭,歎了口氣,覺得莫名的壓力湧上來。


    "寧清師妹,你過慮了罷?"辛雙清訝然。


    趙寧清搖頭歎息:"唉...,我的好師姐,你還沒看出來,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笑麵虎麽?"


    辛雙清搖頭:"我看不像,挺有誠意的。"


    趙寧清搖頭苦笑,歎了口氣,道:"剛才那一下,是給他一個下馬威,卻是種下了禍根!"


    "嗯——?"辛雙清皺眉,想了想,搖搖頭。


    趙寧清見她如此,大是著急,惱她頭腦不清,看不明白事情嚴重,歎道:"師姐,你想呀,你在這裏,他雖是總掌門,可發布的命令,沒有一個人聽,這個總掌門還不如你副掌門說話管用。"


    "這是讓他明白,即使身為總掌門,也不能肆無忌憚!"辛雙清哼了一聲,冷冷道。


    趙寧清歎了口氣:"師姐,你想想,他若是想令行禁止,要怎麽做?"


    辛雙清哼道:"他老實一點兒便成。"


    "依我看來,他雖看著隨和,性子卻霸道和很,絕不會容忍此事,定要先除了你!"趙寧清搖頭歎道。


    "他敢!"辛雙清冷笑。


    趙寧清冷笑:"師姐,他為何不敢?"


    辛雙清篤定無比,哼了一聲,道:"他若敢殺我,這些弟子們豈能饒了他?!"


    趙寧清搖頭,冷笑道:"殺都殺了,弟子又能如何?!...憑他的手腕,根本翻不起浪來!"


    "他真會如此狠毒?"辛雙清遲疑一下。


    趙寧清緩緩點頭,沉聲哼道:"咱們做的事,他能不惱?!...除非他是一個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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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雙清遲疑片刻,沉吟不語,大廳內一片寂靜,趙寧清緊緊盯著她,等著她的決定。


    雖然她頭腦清明,但最後定主意,還是需得辛雙清,她還是要聽她的,誰讓她是掌門呢!


    辛雙清臉色變幻,一直掙紮不已。


    若是走了,無量玉璧再難參悟,劍法再難精進,而若是不走,卻有丟了性命之虞。


    無量玉壁,那上麵的劍法,精妙玄微,隻要學得一招,實力大漲,突飛猛進,可望躋身武林一流高手之林。


    若是自己參悟了一招劍法,麵對蕭月生時,也不會毫無還手之力,甚至反而能戰而勝之,重新奪回掌門位子。


    這實是難言的誘惑,她能想象出來自己的情形,傲視天下,無量劍派揚名武林,成為鼎鼎大派。


    但也有可能,自己未能參悟出來,他已經要動手,那自己的性命怕是危矣...


    看那蕭觀瀾的劍法,想殺自己,易如反掌,怕是會神不知鬼不覺,眾弟子們也不濟事。


    想來想去,最終,她一咬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好,咱們馬上走!"辛雙清重重點頭,沉聲哼道。


    趙寧清大喜:"師姐英明!"


    辛雙清沉聲道:"寧清,你去安排一下,到了晚上再走,不要驚動他,否則,難免一場大戰!"


    "是,謹遵掌門法旨!"趙寧清大喜過望,重重應道。


    她一抱拳,轉身便走,匆匆出了大廳,腳步輕盈,心情雀躍,心頭的巨石終於落地了。


    "掌門..."一個女子輕聲歎道。


    辛雙清臉色沉肅,片刻後,搖搖頭:"寧清師妹足智多端,她既這般想,想必八九不離十,穩妥起見,還是撤了罷!"


    "那無量玉璧...?"另一個女子輕聲問。


    辛雙清臉色變幻,歎息一聲:"若是緣份到了,咱們自然會再回來!"


    兩人不再多說,憑蕭月生如今的武功,她們沒有無量玉璧,想要奪回來,無異癡人說夢。


    知道辛雙清是自我安慰,兩人也不點破,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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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燈已上,夜色深沉,一輪明月高懸,遍灑清輝,照映四方。


    無量山上下一片寧靜,仿佛所有的動物,昆蟲,都安睡了過去,無量山上下寧靜而安詳。


    劍湖宮靜靜屹立,仿佛一隻巨獸趴伏在那裏,一動不動,已經入睡了,卻仍帶著懾人的威嚴。


    忽然,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劍湖宮門口有人輕飄飄鑽出來,躡手躡腳,仿佛做賊一般。


    一個人出來後,東張西望,片刻過後,沒有發覺異常,輕輕一叫,像是貓頭鷹的叫聲。


    隨後,另有一個人鑽了出來,站在那人身後,左右顧盼,雙眼精芒隱隱,比天上的月亮還有明亮幾分。


    兩人背對著背,手按劍柄,打量幾眼後,仍未發覺異樣,便又發出一聲輕喚,如貓頭鷹叫。


    隨即,又有兩人鑽出來,與先前二人合在一起,各站一個方位,東西南北,打量四周。


    貓頭鷹叫聲再響,這一回是十幾個湧出來,在宮門口一左一右站成兩排,筆直如線。


    這些人,雙眼個個精芒四射,修為不弱,腳下無聲無息,身上穿的是夜行衣,一身漆黑,與周圍融成一體。


    隨即,又有五六十人湧了出來,兩幫人匯在一起,當中一個人揮了揮手,沉聲道:"腳下放輕,莫出聲音,咱們下山!"


    "是!"眾人齊聲道,都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


    那人揮了揮手,眾人頓時匆匆朝山下而去,動作輕捷,矯健,如一隻隻猿猴,無聲無息。


    他們遇到山石,盡量越過去,不踩踏,免得發出聲響,施展輕功極小心,貼著地麵,落地無聲。


    轉眼的功夫,他們已經離開了劍湖宮,速度極快。


    他們彼此不說話,隻是眼神交流,各自悶著頭趕路,全身心投入到腳下,免得發出聲響。


    他們感覺,自己像是喪家之犬一般,但隨即想到蕭月生的眼神,登時毫無怨言,甘願跟著掌門逃走。


    他們眼中,那人笑眯眯的,絕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一瞪眼,森森嚇人,像是老虎一般,怪不得他能降伏一頭老虎,因為他們的氣質很像,平常看著懶洋洋的,一瞪眼睛,嚇死人。


    雖不知為何逃走,但掌門行事,自有道理,這般可怕的人,還是少沾惹為妙,走確實為上策。


    眾人之中,這般心思的占大多數,故他們行走極小心,生怕因為自己一步之差,壞了大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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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行事極快,轉眼的功夫,已經到了無量山下,便要離開進山,隻要過了這一處山口。


    這處山口位於一個山穀中,穀口如瓶子的瓶頸,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氣象。


    他們隻要出了山穀,從此之後,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自由自在,不再受蕭觀瀾的管束。


    他們心情雀躍起來,無不慶幸,還好那姓蕭的沒有發覺,讓大夥逃了出來,幸甚幸甚!


    "咳!"忽然響起一聲清咳,在寂靜的夜裏隔外的清脆響亮,所有人的都清晰聽到,忙順著聲音望去。


    穀口處站著一人,月輝灑在她雪白的衣衫上,皎皎無瑕,宛如一塵不染的姑射仙子。


    她臉如白玉,姿容絕美,一陣夜風吹來,衣袂飄飄,風姿綽約,又帶著出塵之氣息,如隨時會飛升而去天上的宮闕。


    她正是蕭月生的丫環——方雪晴。


    她小手捂著櫻唇,清咳一聲,笑盈盈的問:"辛掌門,諸位這是要去哪裏呀?"


    "是你——?!"辛雙清臉色一變,打量四周,眼神精芒閃閃,流露出濃濃的警惕之色。


    方雪晴抿嘴輕笑一聲,擺擺小手:"辛掌門,不用看啦,隻有我過來,公子沒功夫呐!"


    "蕭觀瀾沒有來,就你自己?"辛雙清眯著眼睛,冷冷問道,心下明白,這一回,卻是徹底的撕破了臉皮。


    方雪晴雙手背著,兩手握在一起,胸脯越發的聳峙,有參雲之勢。


    她抿嘴輕笑,輕輕點頭:"這樣的小事,若還勞煩公子親自出馬,我可是不好意思見人啦!"


    "什麽樣的主人,有什麽樣的丫環,好狂妄的小丫頭!"辛雙清冷笑一聲,不屑的哼道。


    她心下卻鬆了口氣,還好,蕭觀瀾沒有來,隻派這麽一個小丫環來,雖瞧不起自己,是對自己的莫大侮辱,但卻也是機會,需得把握住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日後再慢慢算帳!她咬了咬牙。


    "我狂妄麽?"方雪晴歪頭想了想,搖搖頭道:"算不上罷,我覺得自己挺謙虛的啊!"


    辛雙清嗤的一笑,諷刺之意濃鬱,一擺手:"咱們一起上!"


    說罷,抽劍出鞘,帶頭衝了過來,長劍直刺,正是一招金針度厄,劍勢極快,瞬間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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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餘諸人也同時拔劍,瞬時有十幾個人圍上來,長劍同時出鞘,亦是一招金針度厄,直刺她周身位置。


    她被圍在當中,十幾柄劍尖同時刺來,包圍了周身所有位置,無所不在,即使想躲避,也沒有躲避之處,總有劍尖刺來。


    這一招的威力極強,很多高手都是敗在這一招之下,沒等出招,便被暗算至死,不甘而亡。


    方雪晴抿嘴輕笑一聲,袖子一拂,雪白的衣衫如梨園的水袖,輕柔曼妙,賞心悅目。


    "砰""當"兩種聲音響起,四柄劍同時被她的衣衫掃中,使劍之人飛了起來,在空中劃過一段距離,重重落地。


    落地之時,手上長劍同時脫落,於是,身體落地聲與長劍落地聲同時響起,聲音各不同。


    方雪晴袖子舞動,腳下踏著淩波微步,加之她魔鬼般的身段兒,可謂是曼妙動人,蕩人心魄。


    外圍那些男弟子們,個個雙眼精光大放,死死盯著方雪晴,恨不得眼睛也不眨一下。


    方雪晴每揮一下袖子,須彌袖施展,都會掃中兩個人,左袖兩個,右袖兩個,四人同時飛起。


    無量劍西宗的諸弟子訓練有素,一有人被擊飛,馬上有人頂上,保持相同的人數,一直圍攻不止。


    但方雪晴的內力深厚,身法絕妙,他們縱使圍攻,以十幾打一,仍難得什麽便宜,接連不斷的被擊飛。


    她身法極快,出手亦極快,電光火石般的出手。


    一轉眼的功夫,幾十個人,紛紛被方雪晴揮袖擊飛,被擊飛之人跌落地上,爬不起來,內力運行不暢,似乎被束縛住了。


    方雪晴飄然後退一步,冷冷道:"辛掌門,還是住手罷!"


    此時,場中僅有四人,方雪晴,辛雙清,趙寧清,還有辛雙清的兩個護法,對峙而立。


    方雪晴的碧月劍根本未出鞘,隻是羅袖飄飄,已經敗盡了無量劍西宗諸弟子,無人可擋一袖。


    辛雙清四人,她卻是故意放過,沒有一下子擊飛,雖然,她內力極深,擊飛四人輕而易舉。


    但她偏偏不做,如貓戲老鼠一般,羅袖拂動,擋住四人連綿不絕的劍勢,隻防守,不攻擊。


    片刻過後,她退後兩步,嬌喝製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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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讓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辛雙清冷冷道,用劍指了指。


    方雪晴黛眉輕蹙,這個時候了,她還頤指氣使,還在擺掌門的架子,真是可笑。


    "我讓開?"她抿嘴輕笑,搖頭道:"我若放了你們,如何跟公子交等,手下都跑了一幹二淨!"


    她抿嘴歎息一聲,搖頭道:"辛掌門,你們如此做為,是叛出了無量劍派,按門規處置,皆是死罪!"


    辛雙清冷笑一聲:"信口雌黃!...我不與你說話,讓開!"


    方雪晴斜睨她一眼:"依我的脾氣,你們一個一個都殺啦,真是氣死人了!"


    "好狂妄的口氣!"辛雙清冷笑。


    方雪晴輕哼一聲,斜睨著她,輕笑一聲:"你以為我不敢麽?"


    辛雙清轉過頭,不與她對視,心中一提,還真怕她不管不顧,真的要殺門下弟子。


    方雪晴見她如此,知道心虛,甚是得意,哼道:"你這個道姑,真不識好歹!"


    辛雙清冷笑一聲,不搭理她。


    "你們趁著我家公子不在,搶了劍湖宮,想落井下石,占了劍湖宮,吞了無量劍東宗,你們乃是同宗,如此做法,不仁不義,還有什麽臉麵做一派掌門?!"


    辛雙清臉色微變,仍不說話,做不屑狀。


    方雪晴嬌哼一聲:"我家公子武功通神,我若是他,早就殺你們個幹幹淨淨,出這一口惡氣!"


    方雪晴越說越氣,大聲哼道:"可我家公子寬容大度,對你們的卑鄙之行隻是一笑,寬恕了你們!...可你們呢,啊——?!...再次以怨報德,真是令人齒冷呐!"


    辛雙清臉色微紅,卻仍冷著。


    方雪晴哼道:"如此不仁不義,不知感激的人,哪還配做什麽一派掌門?...你不如找塊兒石頭,撞死得了!"


    "你給我住嘴!"辛雙清轉頭,森然喝道。


    "怎麽,這樣的醜事,你能做得出來,卻不讓人說麽?"方雪晴毫不示弱,明眸圓睜,嬌聲哼道。


    "好一張利口,我今天代你家公子教訓教訓你!"辛雙清冷笑一聲,左手一甩,卻無形無色,似虛虛一掌。


    方雪晴卻飄然一退,速度奇快,瞬間退出一丈遠,盯著地上一張白絲網,皺了皺黛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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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雙清一怔,沒想到方雪晴如此厲害,竟躲過了自己這一網。


    這一張網,乃天蠶絲所製,堅韌異常,輕薄如翼,捏成一團,僅是一粒小丹丸大小,但若張開,卻能罩得下三個人。


    一理被網罩住,再難掙脫開,細而韌的天蠶絲會越勒越緊,與刀割無異,委實厲害。


    這是她的殺手鐧,非到性命攸關,絕不會用,上一次與蕭月生動手時,他出劍太快,根本來不及用。


    這一回,原本以為能罩住方雪晴,卻不想,她年輕不大,警惕極高,竟避了過去。


    方雪晴嬌叱一聲:"果然卑鄙!"


    說罷,她身形一晃,倏的來到辛雙清跟前,輕飄飄一掌拍出,正中她膻中穴。


    這一掌,看著悠悠緩緩,卻是奇快無比,辛雙清竟然閃避不及,身邊的三女也未反應過來,她一動,辛雙清已經中掌。


    她身子飛起來,道袍飄飄,重重跌在地上,直接不醒人事。


    趙寧清與另兩女忙跑過去,查看她的傷勢,長籲了一口氣,隻是受了一點兒輕傷,閉過氣去了。


    方雪晴恨恨瞪她一眼,若不是公子說留她性命,這一掌就殺了她,雖然一向不喜歡殺人,但像這般討厭的人,卻是忍不住想殺,太卑鄙了!


    PS:每次寫得太多,都會把自己累壞了,有時頭疼,用腦過度,昨天,卻更厲害,直接感冒了,今天白天發高燒,渾身關節疼痛,頭暈惡心,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下了炕就惡心難受,冷得要命,像是活不了了,半下午吃了藥,終於出了一身汗,輕快很多,勉強寫完,隻能湊在一起發出來,實在對不住。(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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