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看這畫功,便知端得不凡,趙寧清抬頭望了蕭月生一眼,神情詫異,這樣的秘笈,比起那種簡約的,可是強了數倍。


    蕭月生笑了笑,瞥一眼方雪晴,她嫣然一笑,笑靨如花,甚是得意的模樣。


    這幅畫,正是她繪製。


    身為花魁,並非僅是容貌過人,一個花瓶卻不成,她棋琴書畫,無一不精,且是數一數二,無人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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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幅秘笈,乃蕭月生親自示範,方雪晴在一旁描繪,她自服下洗髓丹,不僅骨骼大異,身體清虛,五竅也越發的通明,不管是目力,還是腕力,還是心智,皆有長足長進。


    原本畫繪便不凡,此時百尺竿頭再進一步,越發的精妙,雖不如那些大師們,卻也有獨到之處。


    趙寧清聚精會神的盯著秘笈,眼睛也不眨一下,一邊看,手腳做輕微動作,忍不住的比劃著。


    蕭月生也不著急,隻是慢慢悠悠的喝著茶,神情悠然自得,卻是分出一部分心神,關注體內,催動著先天之氣。


    先天之氣,增長起來極緩慢,其質與後天之氣不同,仿佛一滴水與一片空氣之區別。


    如今的他,每時每刻,都在不停的催動,隻是效果甚微,進展不快,需得另辟高明的心法。


    他與喬峰將數箱武功秘笈翻閱,看了很多的內力心法,但對於他而言,卻是收效甚微,如今隻能老老實實,用最笨的法門來積累先天之氣。


    如今卻也有一個法門,便是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它雖是煉神之法,每日清晨修煉,但順帶著增強先天之氣。


    精氣神,等級逐次增高,成胎之時,先是成神,現是氣,然後是精,修煉之道,乃是逆反。


    他在修煉神時,僅是溢出一點兒,由神化為氣,便如一滴朱砂掉水裏,化為朱色,會成為一團一般。


    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雖是煉神,順帶著增強先天之氣,其速度卻遠比他摧動一天心法更快。


    但蚊子小了也是肉,雖然平日裏摧動先天之氣,增強的效果有限,卻不能放棄,這本是無奈之法。


    唯今之計,是尋一路心法,先天之心法,以更快的速度增強先天之氣,打好根基,才能進入第二層,正式的修煉內丹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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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會兒過後,趙寧清慢慢抬起頭,神情沉肅,鄭重,緩緩朝蕭月生稽首一禮:"多謝掌門!"


    蕭月生擺擺手,笑道:"不是已經說了,這本是我份內之事,副掌門何須太過客氣?!"


    "掌門能創出如此精妙的劍法,又無私的傳於弟子們,這份心胸,小女子自愧不如!"趙寧清肅然說道。


    蕭月生笑了笑,搖搖頭,不以為然,這套劍法雖是高明,但在他眼中,實在算不得頂尖的劍法,隻是給他們築基用的。


    再高明的劍法,太過繁複,需得將這套劍法練全了,練精了,才能學得會,而且,這套劍法也是打根基之用。


    這一套劍法簡單,下一套劍法繁複,再下一套劍法,則變成了簡單的劍法,由簡入繁,再由繁入簡,需得有這個過程,才能真正做到大道至簡,否則,簡單的劍法,便是簡單的劍法,威力有限。


    一上手便覺簡單而威力宏大的劍法,即使學會了,應用起來,效果卻不成,根本發揮不出威力來。


    這需要對武學有極高的天份才成,尋常的人,資質一般的人,根本無法領悟其中之精妙。


    而蕭月生授劍,卻是麵對資質平常之人,無量劍這些弟子當中,論及資質,都遠勝一般人,但距離天才卻有一大段兒距離,不能直接上手便是簡單而威力宏大的劍法。


    先學了簡單劍法,再學繁複一些的,到了最後,再學簡單的,才是真正的循序漸進之妙法。


    蕭月生溫聲道:"副掌門,你先找個人,然後花心思把劍法練好,若有不解之處,問問雪晴。"


    方雪晴輕輕站起,微微一襝衽, 複又坐下,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風姿溫婉動人。


    趙寧清訝然望一眼方雪晴,轉頭雙望向蕭月生。


    蕭月生笑道:"這一套劍法,雪晴已經練熟,掌握其中精髓,若是再有不解,再來問我!"


    "是,掌門!"趙寧清心中嘀咕,卻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隨後,她退了下去,蕭月生忽然出聲,叫住了她。


    "副掌門,關於無量玉璧,不必白費心思了,咱們前輩一輩子沒有什麽收獲,咱們更是不成,還是練好自己的武功為妙!"蕭月生溫聲道,雙眼緊盯著她。


    趙寧清輕輕點頭:"是,掌門!"


    說罷,她輕輕退出了竹屋,慢慢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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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她看起來不高興呢,是不是覺得我一個小丫頭,偏偏要向我求教,太過沒麵子,說不定忍著不來找我呢!"方雪晴看著她漸漸消失的身影,轉身道。


    她神情一片擔心,黛眉輕蹙,搖了搖頭。


    蕭月生微微一笑,橫了她一眼,哼道:"你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知書達禮,頗為明智,才不會有這般想法!"


    方雪晴搖了搖頭,輕哼一聲:"我看不然!...嘻嘻,公子,咱們打個賭如何?"


    "賭什麽?"蕭月生笑問,來了幾分興致。


    "就賭她會不會來找我,若是來了,便算公子勝,若是不來,就是我勝了,嘻嘻,敢不敢,公子?!"方雪晴輕笑著睨他。


    蕭月生嗬嗬點頭:"好啊,賭便賭,賭注為何?"


    方雪晴明眸轉了轉,咯咯笑道:"若是我贏了,公子以後做什麽,都不能落下我!"


    "你輸了又如何?"蕭月生笑問。


    "我若是輸了,做什麽都憑公子吩咐,絕無違逆!"方雪晴抿嘴笑道,玉臉升起兩團酡紅。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她人小鬼大,動起了歪心思。


    他故做不知,笑著點點頭:"好,既如此,以後你就乖乖聽話,不能多嘴,知道吧?!"


    "好!"方雪晴重重點頭,神情篤定,似是會勝定了。


    她設身處地的想過,若換了自己是趙寧清,堂堂一派副掌門,年紀又大,偏偏向一個小丫環請教,實是沒有臉麵了。


    換了自己,定不會真的去請教,與其請教,不如自己研究,一個小丫頭能明白的,自己豈能不明白?!


    設身處地一想,她心中更加篤定,這個過趙寧清看不起自己,根本不會過來的!


    "弟子如月,拜見掌門!"門外忽然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圓潤悅耳,柔美動聽,聽著便渾身舒服。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進來罷!"


    隨即,房門被推開,一具嫋娉的身影輕輕進來,沒有一絲聲音,身子輕盈得像是一片羽毛。


    她輕輕走進來,邁著小碎步,一點兒不像是武林兒女,反倒是千金小姐一般,儀態優美,娉娉婷婷,慢慢踱著小碎步進來。


    她穿的也不是尋常的長衫,而是湖綠色的百褶裙,邁步之間,裙褶飄蕩,宛如湖水泛起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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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娉娉婷婷進來,步態優雅,她臻首低垂,輕輕來到蕭月生近前,盈盈一禮:"弟子如月見過掌門!"


    蕭月生一抬手,淡淡道:"起來罷,...坐下說話!"


    "是,掌門。"柔美悅耳的聲音響起,她抬起頭來,坐到了旁邊的竹椅中,舉止優雅。


    她這一抬頭,麵目可見,卻是一個秀美動人的女子,雖然不如方雪晴,卻也是一個美人兒。


    在方雪晴跟前,她黯然失色,但仍不失其獨特的風姿,體態輕盈曼妙,一舉一動,皆優雅動人。


    如此美人兒,縱使在方雪晴跟前,也不失其光采,像是皓月之旁,仍有幾顆明亮的星星。


    "你是如月?"蕭月生打量她一眼,淡淡問道。


    如月白皙光潔的玉臉一紅,兩腮如塗丹,嬌豔欲滴,輕輕點頭:"是,弟子正是如月。"


    "你何時進的無量劍派?"蕭月生溫聲問,卻是轉開了目光,眼中清光閃爍而過,恢複如常。


    清光閃過之後,他的眼睛恢複如常,但若是細看,仍能感覺到他雙眼的異樣,比平常更加黑,更加亮,又黑又亮,深邃如淵,雙眼一盯著,便不由的深陷其中。


    陷入其中,仿佛整個人的精神都被吞噬了,什麽也不知道了,眼前隻有這一雙又黑又亮的眸子。


    "弟子十歲時入的派。"如月輕輕說道,微垂著臻首,不敢與蕭月生溫和的雙眼相觸。


    蕭月生遇到陌生人,審慎中帶著探究之心,雙眼不自覺的帶著壓力,如月禁受不住。


    蕭月生點點頭:"那你入派幾年了?"


    "已經八年。"如月恭敬說道,她有些坐立不安,領教了蕭月生的氣勢,隻覺一座大山壓過來,喘不過氣來。


    "如此說來,你練武的資質倒是上乘!"蕭月生緩緩點頭,打量她一眼,甚感滿意。


    無量劍西宗弟子眾多,他沒有一一仔細的觀看,但大概掃一眼卻覺得多是平常之輩,沒有什麽驚才絕豔之能。


    "弟子愧不敢當。"如月輕聲道。


    蕭月生搖頭:"你的根骨上乘,投在咱們無量劍派,倒是有些可惜了這一幅好根骨!"


    如月忙搖頭,鄭重道:"弟子是師父所救,沒有師父,如月早已沒了性命,唯有粉身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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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說來,你是副掌門的親傳弟子?"蕭月生挑了一下眉毛,微微笑問道。


    "是。"如月輕輕點頭,看了一眼蕭月生。


    她偷偷一瞥,卻與蕭月生的目光相觸,忙不迭的轉開,頭也低下來,似是嬌羞不堪。


    蕭月生溫聲道:"副掌門衣缽得傳,可喜可賀,...你可是熟悉神農幫的布置?"


    如月輕輕道:"是,...弟子曾數次摸過神農幫的底,有幾分熟悉,可為掌門帶路。"


    "嗯,既如此,咱們這便去罷!"蕭月生點頭,便要站起身來離開。


    如月忙一擺手,急急道:"掌門,且慢,還是先等一下!"


    "還有什麽事?"蕭月生笑問。


    "掌門,咱們這般貿然去了,遇到他們下毒,怕是承受不住的,還是先弄一些解毒丹罷!"如月忙道。


    蕭月生笑了起來,問道:"還有解毒丹,哪裏來的解毒丹?"


    "是咱們暗中從神農幫那裏買的,...效果不錯,若是靠近神農幫,乃是必備之物,不能沒有的。"如月忙道。


    蕭月生神情有幾分古怪,他想起了當初的情形,也是解毒丹,也是來自神農幫暗中搗賣。


    可惜,自己當時還太過天真,以為神農幫真的有弟子貪圖錢財,倒賣解毒丹,信以為真。


    結果,神農幫來滅無量派時,才知道,那些解毒丹根本沒那般神奇,不過,倒並非一點兒用沒有。


    當初容子矩他們能夠幸存,卻也有解毒丹的功勞,否則,沒有一個能夠幸存的。


    但若是因為有了解毒丹,自信滿滿,反而喪失警惕,卻是反受其害,最是要命之事。


    這一次,又見到解毒丹,也是當初般的手段,令他忍不住想起了前塵往事,泛起熟悉之感。


    他搖頭微笑:"是不是有神農幫弟子暗中不滿,想撈一點兒油水,所以倒弄解毒丹?"


    如月一怔,不由抬起頭望向蕭月生,見他似笑非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卻是輕輕點了點:"掌門說得正是,...有兩個神農幫的弟子,因為家裏太窮,想接濟一下,便弄了一些解毒丹出來賣。"


    蕭月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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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月被笑得莫名其妙,方雪晴也覺著奇怪,轉頭望向蕭月生,明眸透出好奇之意來。


    "這樣的事,可是信不得!"蕭月生止住笑,搖了搖頭。


    他隻是笑著搖頭,沒有說明原本的事,那樣的事太過丟人,有損自己英明之形象。


    "掌門,我試了試,那解毒丹確實有效的。"如月歪歪頭,輕聲說道,似是忍不住想反駁蕭月生,卻又膽氣不足,細聲細氣,如蚊子的叫聲,透出一股誘人之意。


    蕭月生搖頭笑道:"先前是有效,但僅是對幾種毒藥罷了,可那幾種毒藥,隻是神農幫平常用的,關鍵時候,他們會用更多的毒,服解毒丹根本沒什麽用。"


    "原來如此!"如月恍然大悟。


    她明眸轉了轉,僅是幾下的功夫,已經想透了其中了關節,輕哼一聲,道:"咱們竟被騙了!"


    "是誰負責買的這個解毒丹?"蕭月生笑問。


    "...是梁師兄。"如月遲疑了一下,小心的看了一眼蕭月生,生怕他怪罪一般。


    "他為何采買這些,是不是副掌門所派遣?"蕭月生又問。


    如月忙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是的,師父沒有派遣,是梁師兄自己想的主意,悄悄買的,...師父還不知道。"


    蕭月生笑著搖了搖頭,溫聲道:"甚好!...去把這位梁師兄招呼過來,我有事問他!"


    "掌門,你不會怪罪梁師兄罷?"如月忙問,明眸睜大,透著擔憂神色,怔怔望著蕭月生。


    蕭月生嗬嗬笑了笑,搖搖頭,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


    如月見狀,長舒了一口氣,掌門神功驚人,又威嚴深重,想必不是會騙人的,她頗是信任。


    她嫋嫋娉娉的退了出去,慢悠悠的出了屋子,然後離開了小屋,輕盈的腳步慢慢遠去。


    她一走,方雪晴笑道:"好美的姑娘,是不是,公子?"


    蕭月生正拿起茶盞,輕啜一口,若有所思,聞聽她的話,抬頭瞥一眼,哼道:"嗯,是很美!"


    方雪晴一怔,忙抿著嘴微笑,卻不敢再多說,通過他的眼神,她看出來公子要捉弄自己,還是閉嘴為妙。


    見她如此乖覺,蕭月生也不再捉弄,又喝了一口茶,細細思索, 對於這位梁師兄頗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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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他搖頭失笑,沒想到,小小的無量劍派中,還是藏龍臥虎,頗有幾個人才呢。


    這個如月,模樣秀美,看著嬌嬌怯怯,一陣風都能吹走,卻是個厲害的人物,武功在派中數一數二。


    尤其她的內力,遠勝旁人,若是動手,怕是那些身強體壯的青年弟子,也遠遠不是她的對手。


    而且,看起來她冷靜多智,與其師頗有幾分相像。


    而那位梁姓的弟子,更令他好奇,難不成,他的想法與自己當初一樣,想出了偏門?


    自己當初買解毒丹,卻是先走一步,是想到了神農幫在無量山下,與無量劍派隔著不遠。


    幫派相鄰,便與後世的國與國之間相鄰一般,沒有一個能和平共處,總會有糾纏之時,衝突難免。


    故他未雨綢繆,事先買了神農幫的解毒丹,想有備無患,不曾想,那解毒丹沒有那般神效。


    但在當時,他已經是竭盡所能了,再沒有什麽好的法子抵擋劇毒,唯有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此時,無量劍與神農幫已經有了摩擦,想到收買神農幫的人,暗中買解毒丹,雖無遠見,卻勝在出奇製勝。


    這般想法,是不按常理出牌,說明這個姓梁的弟子頭腦活絡,是一個人才,需得好好令其發展才是。


    功夫不久,腳步聲再次響起,卻是兩個,走在前頭的輕盈,帶著莫名的韻律,聽著極舒服。


    後麵一個,卻也個壯漢,腳步落下,聲音沉重,令人感覺是一個不會武功之人。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知道這個姓梁的弟子果然不錯,竟知道把自己偽裝成一個不會武功之人。


    他的腳步聲沉重,一聽便知沒有過武,但他是無量劍的弟子,豈能不練武功?!


    況且,蕭月生元神之球一旋,將其映入其中,顯示出來,他的功力雖不如前頭的如月深厚,卻也不俗。


    這樣的人物,頭腦活絡,卻是不容易定下心,修煉內功時,難免走神,或是不能長時間的苦修。


    如此一來,難免內力不深,旁的武功卻能夠彌補,對敵之際,往往能超常發揮,隨機應變,以弱勝強不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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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門,梁師兄到了。"如月柔美的聲音在外麵響起,恭恭敬敬,還帶著幾分怯生生的意味。


    "進來罷!"蕭月生淡淡說道。


    梁思仁站在小竹築外,四下打量,看了看眼前的小竹屋,又看了看周圍的風景,覺得這位名義上的掌門還真是有幾分雅骨,選了這麽一處地方,建了這麽幾間竹屋。


    他神思不屬,滿臉的不以為然。


    如月說話時,他轉過頭看了看如月,見她輕聲輕氣,腳步輕微,似是不敢走動一般,心下大感奇怪,輕聲道:"咱們進去麽?"


    如月師妹,看著嬌嬌怯怯,卻是狡詐如狐,膽子奇大,什麽人也不怕的,唯有掌門才能管得住她。


    而且,對於師父,她也不會這般小心翼翼,隨意自然,頗是放肆,是讓師父寵壞了的。


    這個小丫頭,看著嬌柔,卻極易欺騙別人的眼睛,一旦真的以為她如此,定要吃個大虧的。


    從沒見到這個小丫頭如此的恭敬,難不成,她是故意裝成這樣,暗中又想搗什麽鬼不成?!


    他頗有些同情這位名義上的掌門了,他年紀輕輕,雖然武功不差,但論及智謀,定是不如如月師妹的,難逃一個大虧了!


    對於這位名義上的掌門,他沒有什麽好感,年紀與自己差不多大小,卻竊居高位,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真是可笑。


    雖然,他的武功不錯,但論及輩份,卻是師父為大,怎麽他當掌門,讓師父當副掌門。


    應該讓師父做掌門,他嘛,即使當不得副掌門,也可以做一個護法什麽的,畢竟武功還是不低的嘛。


    懷著這般心思,聽如月師妹來招呼自己,他頗感莫名其妙,好好的,掌門怎麽召喚自己,從何處知道的自己?!


    "梁師兄,小心些!"如月抿著嘴,神情肅然,定定的看著他,明眸一眨不眨的看著。


    見她這般神情,梁思仁不以為然的笑容斂起來,知道她是認真了,並非說笑,而且是極認真。


    他皺了皺眉,輕輕點頭,如月才輕舒一口氣。


    隨即,她慢慢一提裙,跨步上了台階,推開竹門,放慢了腳步,輕輕踏下去,進了屋內。


    她步態優雅曼妙,秀美臉龐掛上了一幅嬌怯的微笑,低下頭來,不敢去看蕭月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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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思仁見狀,心中甚是不滿,更是不服,倒要看看,這位名義上的掌門究竟有什麽三頭六臂,竟能令如月小師妹如此小心。


    他故意輕咳一聲,腳下放重,踏了進去,像是不會武功一般,把竹屋都震得晃了一下。


    見前麵的如月師妹停一下,他知道如月師妹暗中不喜,這才收斂一些,老老實實的進去。


    一進入小屋,光線柔和而明亮,沒有變暗之感,他抬眼一打量,見前麵坐著一個男子,青衫一襲,穩穩坐著。


    梁思仁一見,認出了這個掛名的掌門,但目光馬上被旁邊的女子吸引,絕美無儔,麵如白玉,凝膚賽雪,五官每一個部位,皆是美不勝收,精致完美之至,令人感歎上天之偏心,竟造出如此的美。


    他仔細瞧了一眼,與她清冷的目光一觸,頓時迷失其中,竟有銷魂蝕骨之感,難以自拔。


    "哼!"一聲冷哼,宛如一塊兒白玉扔在地上,聲音清脆而不失柔美,他一聽,又是酥了一半兒的身子。


    不過,酥了一半兒隨即又變得發冷,仿佛當頭澆了一盤冷水,寒徹骨頭,所有的綺念頓時消散,一幹二淨,再難捕捉。


    他忙一正神,抬頭望向蕭月生,想看看這個掛名的掌門有何見教,喚自己來有什麽事。


    "你便是梁思仁?"清朗的聲音響起,不疾不徐,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鎮定從容。


    梁思仁抬頭,迎著他的目光望去,與其目光接觸,頓覺一股龐大的力量撲麵湧來,仿佛一道滔天巨浪擊來。


    他有透不過氣來之感,忙不迭的轉開眼睛,長舒了一口氣,舒服一些,能夠喘上氣了。


    他心中暗驚,怎麽回事,他的目光太過古怪,怎麽竟不敢正視,自己受不了那股龐大的力量。


    難不成,他在施展妖法?!他暗自思忖,有些惴惴,若是武功高強,自己不怕,但若是妖法,卻是不妙,自己可沒有本事破除妖法。


    "你可是梁思仁?"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他的胡思亂想,隨著聲音而來的又是一股龐大的力量。


    這股力量直接落到他頭上,竟帶著他低頭,身體彎曲,像是要跪下來磕頭一般的感覺。


    梁思仁心中硬氣,咬著牙,拚命挺立著,不想屈服,隻覺得自己的骨頭吱吱作響,隨時會折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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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是梁思仁?!"又一道聲音響起,龐大如山如淵的力量洶湧而來,直接擊中他心口。


    "砰!"梁思仁隻覺龐大的力量一下子壓下來,像是一塊兒巨石壓下來,自己身不由己,剛想反抗,已經跪倒在地!


    "稟掌門,他就是梁師兄。"如月柔美的聲音響起,聽在梁思仁耳中,隱隱約約,飄飄渺渺,似是從遙遠的天際傳過來。


    "嗯,甚好。"蕭月生的聲音傳來。


    在旁人耳中,這三個字平和淡然,但在梁思仁耳中,卻如巨雷轟鳴,震得他渾身亂稟,眼前晃動,如發生了地震。


    梁思仁咬著牙,不讓自己暈倒過去,牙齒深陷入下唇中而不自覺,血跡已經沿著嘴角流下去。


    如月聞聽砰的聲響,轉頭一瞧,見到他臉色蒼白,像是一張白紙,嘴角已經流血, 看著頗是憔悴。


    再看他雙眼,目光渙散,似是喝醉了酒一般,望著自己,卻是一片茫然,聚不起焦來,好像在看著自己身後的遙遠地方。


    她暗自擔心,不知梁師兄受了什麽傷,也沒見到掌門出手,看來,掌門之能,果然厲害。


    她靈覺敏銳,與蕭月生相見之後,雖然蕭月生一直和顏悅色,她卻心中凜然,已經隱隱覺出危險來。


    給她的感覺,蕭月生就像是一隻打盹的猛虎,雖然溫和,看著沒有什麽脾氣,但自身太過強大,一旦發怒,後果不堪設想。


    這種靈覺玄妙異常,若是說出來,旁人也不信,故也不會說出,徒惹人笑而已,但在進入小屋前,還是忍不住提醒了梁師兄一聲。


    她暗自搖頭,看來,梁師兄對自己還是不夠信任,竟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也難怪有些一劫。


    她咬著唇,暗自氣惱,橫了梁思仁一眼,她卻也明白,掌門不會拿梁師兄如何,頂多給他一個教訓。


    "起來罷,不必多禮!"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道聲音,卻如一道春風,一下子吹進了梁思仁的心裏,他隻覺身體一輕,渾身仿佛化為了一片羽毛。


    剛才那一股龐大得令人絕望的力量一下子消失無蹤,仿佛沒存在過,身子輕盈,恨不得飄起來。


    他騰的站起來,抬頭仰望蕭月生,雙眼炯炯,燦若寒星,緊盯著蕭月生,一臉的倔強。


    他心中又是氣惱,又是凜然,看來自己卻是錯了,這個掛名的掌門遠超自己所想的厲害。


    聲音裏蘊著力量,這種怪事頭一次聽到,若是聲音裏蘊著內力,會震耳欲聾,倒不覺如何。


    但他聲音裏卻並非內力,而是一種莫名的力量,無形有質,似是一隻無形的巨石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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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樣的手段,無異於妖法,自己根本無力可施,除非上前幾步,殺了他,或者自己的內力足夠強橫,不怕他聲音裏施加的力量!


    他頭腦反應極快,但年輕氣盛,雖然隱隱恐懼,卻顧及顏麵,不能屈服,狠狠瞪著蕭月生。


    蕭月生微微一笑,搖頭延:"嗯,甚好,梁思仁,你可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蕭月生此時的笑容柔和,並沒有淩人之意,反而令人如沐春風,說不出的隨和與親切。


    梁思仁本是一肚子的火氣,此時遇到蕭月生的微笑,頓時如雪遇沸水,渙然消散。


    "梁師兄,快快拜見掌門!"如月見狀,忙退後一步,扯他的衣袖,不停的打著眼色。


    梁思仁心中說不出別扭,有火發不出,卻平白的被人揉捏,實是奇恥大辱,又在小師妹與那位絕美女子跟前。


    片刻過後,他看了看小師妹,見她拚命打眼色,神色勿急,一張秀美的臉都變了顏色,似乎是驚嚇所致。


    他一抱拳,鄭重道:"弟子梁思仁拜見掌門!"


    蕭月生嗬嗬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不必多禮了!"


    他又道:"你這個梁思仁,倒是個硬骨頭,是不是不想見禮,不待見我這個掌門?!"


    梁思仁既然從了小師妹的意,也索性服軟到底,肅然道:"弟子不敢,弟子對掌門五體投地,敬佩萬分!"


    他不會說什麽奉承話,覺得自己這兩句已經極盡肉麻,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受不了。


    蕭月生的聲音再次傳來,淡淡的道:"我聽說,你私下裏與神農幫的人有接觸?"


    梁思仁心中一惱,但此時的腦筋卻很清醒,輕輕點頭:"是,弟子知罪,私下裏與神農幫的人接觸!"


    蕭月生笑了笑,頗是玩味的打量著他。


    片刻後,他搖搖頭,笑道:"看你的模樣,卻不像是覺得犯了錯,莫不是有什麽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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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思仁抬起頭,看了蕭月生一眼,默然不語。


    蕭月生搖頭微笑,淡淡道:"你可知道,私下見敵人,乃是犯了門規,嚴重的要逐出師門!"


    "弟子知罪!"梁思仁昂然點頭,理直氣壯的盯著蕭月生看,絲毫沒有畏懼之意。


    蕭月生臉色倏的一沉,哼道:"你犯下門規,便是本座也留情不得!"


    PS:還欠著一萬字,看樣子,今晚上是寫不完了,要破了金身,沒有全勤獎,嗚呼哀哉,若是月票再達不到五百張,沒有了月票獎,那我就要喝西北風嘍。(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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