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薄霧籠罩,西夏鐵鷂子數千,剛從睡夢中醒來,耳邊傳來了幽幽的琴聲,眾人頓時哀嚎不已,破口痛罵。


    這見鬼的琴聲,成了他們的噩夢,琴聲一旦響起,就無處不在,無所遁形,即使鑽到水裏也不濟事。


    如今,他們每天最大的願望,不是打勝仗,得到封賞,而是撤軍,離開這鬼地方,隻要能擺脫這見鬼的琴聲。


    琴聲琮琮之中,薄霧籠罩處,行軍大轅隱隱綽綽,外人看不清楚,中年書生忽然挑簾而出,緊跟著兩個僧人,身後還有十幾個精銳護衛。


    他們鑽出帳篷,走了十幾米,變成了兩個中年僧人在前,琴聲悠悠,傳入耳中,他們並無不適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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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腳下越走越快,到了後來,幾乎奔行。


    兩個中年僧人走在前,腳下飄飄,悠然自得,中年書生大步流星,一步跨出很遠,仿佛八步趕蟬輕功,十幾個護衛也各施展輕功,不落於後。


    他們直奔北邊,去向一處鬱鬱蔥蔥的山峰,但到了山腳下,猛的一折,掉頭朝東。


    中年書生跟在其後,一言不發,隻輕撫清髯,神色平靜,冷峻威言。


    他不說話,身後諸護衛更不會多嘴,眾人聽著錚錚琴聲,迅速的趕路,一會兒功夫,來到東邊一處小山丘。


    這小山丘不高,遠看上去像是一個帳篷,是真正的帳篷兩個高,山上籠罩著鬆樹林,鬱鬱蔥蔥。


    "將軍,人就在上麵!"削瘦的中年僧人合什一禮,平靜稟報。


    這僧人看著削瘦,一陣清風吹來,寬大的灰僧飄飄蕩蕩,臉龐瘦長,一雙眸子極大,湛湛有神,卻並不銳利,散發著澄靜光芒,氣度沉穩。


    另一中年僧人魁梧身形,臉龐方正,略有幾分木訥,質樸憨厚,令人一見生親切,沉默寡言,自見麵開始,頂多說了兩句話。


    "咱們上去領教一下!"中年書生撫髯點頭,臉色冷峻,雙眼銳氣逼人,仿佛出鞘之劍。


    削瘦僧人一合什,搖頭道:"將軍,容我二人投石問路,將軍身負重責,不可輕易涉險!"


    "大師,我不要緊!"中年書生搖頭。


    削瘦僧人搖頭,神情堅定,語氣平靜:"小僧微薄之軀,死不足惜,將軍一身負萬人之生死,不可涉險!"


    中年書生銳利目光望來,似要穿透他的心,見他神情平靜,堅定,心下明白,難有轉寰地。


    他撫髯緩緩道:"好罷,本將納大師之方,有勞兩位大師,若事不諧,保全自身為要,萬勿勉強!"


    "小僧曉得,將軍,請——!"削瘦僧人沉靜點頭,單掌合什,與另一僧人飛身而去,仿佛流光逝去,一眨眼消失在樹林中。


    看到二僧驚人的身法,中年書生撫髯微笑,多了幾分信心,如此奇絕輕功,即使不敵,也可從容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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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僧在樹林中穿行,如兩團流光飛逝,眼前鬆樹,草地,一掠而過,眨眼消逝於身後。


    灰色僧袍緊貼在身上,一動不動,像是鐵鑄的,不隨風而動,身形飛快,卻無衣袂飄飛之聲。


    二僧無聲無息的穿行,落地無聲,衣袂無聲,轉眼功夫,已經穿行了一半兒,到了山丘頂端。


    二人忽然一停,像是兩片羽毛貼到兩棵樹後,無聲無息,一動不動。


    片刻後,二人慢慢側身,目光偷偷貼著樹望過去,前麵近百米之遠,擺著一張木案。


    僅是粗略的用樹削成,一棵樹從中剖開,半切麵平放,下麵支起兩根柱子,如此而已。


    一男一女並肩坐著樹墩,男子一襲青衫,正伸手撫琴,仰頭望天,女子月白羅衫,怔怔看著男子。


    一陣風吹來,衣袂飄飄,二人宛如神仙中人。


    靠得近了,錚錚琴聲的威力越強,二僧武功雖強,仍覺幾分吃力,需得運五六分功力抵禦。


    二僧貼在樹後,轉頭對視一眼,削瘦僧人緩緩點頭。


    頓時,二人自樹後轉出去,如兩道灰光劃過,射向男女二人。


    "阿彌陀佛..."一道佛號同時響起,如暮鼓晨鍾在樹林中回蕩,與錚錚的琴聲纏繞在一起。


    山下的中年書生眉頭一挑,這聲佛號一宣,是找到了正主,他撫髯的手一頓,慢慢邁開步子,踱來踱去。


    兩僧飄然落在二人跟前,如兩毛羽毛落地,雙手合什,灰色僧袍獵獵作響,仿佛狂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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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聲乍停。


    青衫男子轉頭望過來,溫潤如玉目光在二人臉上緩緩掠過,露出一絲微笑來:"兩位大師,有何貴幹?"


    此人,正是蕭月生。


    "不知施主尊姓大名,小僧有禮!"削瘦僧人合什一禮,神情平靜,目光澄和,無悲無喜,無怒無嗔。


    "一切有相,皆是虛妄,大師何必在意一個名字?"蕭月生嗬嗬笑了笑,雙手離開琴弦,笑道:"大師前來,有何貴幹?"


    兩僧目光澄和,緩緩打量著他與方雪晴。


    方雪晴容顏絕美,神情清冷,仿佛拒人於千裏之外,如一尊女神俯看天下眾生,淡淡掃二僧一眼。


    削瘦僧人合什,恭聲說道:"施主琴技驚人,小僧佩服萬分,有一個不情之請。"


    "大師請講。"蕭月生伸伸手,微笑道。


    削瘦僧人談吐文雅,吐字柔和清晰:"請施主移尊,去別處撫琴,...小僧冒昧之處還望施主原諒。"


    蕭月生嗬嗬笑了起來,摸了摸鼻梁,笑道:"原來大師是山下軍隊請來的,不知來自哪處貴寺?"


    削瘦僧人肅然,對西方遙遙一合什,恭聲道:"迦葉如來寺!"


    蕭月生眉毛一挑,微笑道:"迦葉如來寺不是閉寺不出了麽,佛門之人,難道竟不遵諾言?!"


    削瘦僧人淡淡笑了笑:"出家人不打誑語,自然不會違諾。"


    蕭月生不願多說,揮揮手,道:"兩位大師,這樁閑事你們管不了,還是請回罷!"


    說罷,對方雪晴道:"請兩位大師轉回罷。"


    "是,公子。"方雪晴盈盈起來,跨前一步到二僧跟前,淡淡道:"兩位大師,請回!"


    說罷,羅袖一拂,一道內力洶湧而出,如滔滔巨浪,席卷二人,剛猛而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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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僧臉色莊嚴肅穆,目光微凝,猛的一沉雙腳,十指趴地,屈下膝抬起臂,猛的推出雙掌。


    "呼——"掌風凜凜,隱隱挾風雷之勢。


    "砰!"如一聲悶響炸開,周圍樹葉猛的揚起,灰色僧袍鼓蕩,如被大風吹拂。


    兩僧噔噔噔,一直退出三步,臉似醉酒般酡紅,身子搖搖欲墜,雙眼迷離一會兒,慢慢恢複清明。


    方雪晴負手而立,目光清冷,淡淡看著二僧。


    "阿彌陀佛..."兩僧同時宣一聲佛號,臉上呈現悲壯肅穆之色,緩緩提臂,猛的又推出一掌。


    方雪晴動人黛眉一挑,瑩白嘴角露一絲嗔怒,羅袖輕輕一拂。


    這輕輕一拂,雲淡風輕,無聲無息,迥異於方才的剛猛淩厲,如大海暗流湧動。


    兩僧身形晃一下,忽然踉蹌踏前幾步,卻又不是正前方,斜斜扭扭,繞過了蕭月生與方雪晴,到了他們右側。


    兩僧臉漲紅得更厲害,仿佛蒙了一層紅布,深吸了幾口氣,調息片刻才恢複如常,略顯蒼白。


    二人驚異的望著方雪晴,剛才一拂,兩人隻覺前方形成一個巨大漩渦,掌力一撞上去,馬上被旋走,身子受一股力量牽引,無法自控。


    這道巨大的漩渦,力量驚天動地,自己的掌力與其一比,渺不足道,如蚍蜉撼大樹無異。


    方雪晴淡淡道:"兩位大師,請回罷!"


    說罷,左袖又一拂,手掌在袖中劃了一個弧。


    二人猛的飛起來,身在空中,眼前一切飛掠而過,卻無法動彈,像是被一道繩子縛住了。


    十餘丈遠外,二人重重摔在厚軟的鬆針上,起身對視一眼,搖搖頭露出苦笑,又回頭望一眼,歎息一聲,轉身便走。(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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