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篷下的眸子閃過兩道寒芒,恐怖氣息轉瞬即逝,那人平淡道:


    “不敢劫法場,又怎配叫萬人屠”


    汪承宗攥著衣角,緊張得手心滿是冷汗。


    “是。顧先生教訓的是,是下官見識淺薄了……”


    黑袍人搖頭輕笑,向東方深望一眼,道:


    “老鳥要歸巢了。我得回一趟洛京,你且緩一緩喪子之痛,等著看許家被滅九族便是……”


    刑場處決一事,風雲變幻,似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暗中撥弄!


    許家內部,林氏袖手不管。


    西涼軍政界,汪承宗上躥下跳!


    互不相幹的兩方,竟然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某種默契,著實讓許牧驚歎不已!


    ……


    怡紅樓,張燈結彩,金碧輝煌!


    一聲聲春意笑鬧之語,不時從樓宇內隱約飄出,惹得路人豔羨!


    許牧沒有跟許之朗一起回家,而是要了四個可靠護衛,邀請白不易一道,從刑場徑直到了此處!


    這裏是最合適的世外之所,讓他有足夠時間進行緩衝!


    他要掌握事件的主動權!


    許牧坐在一群鶯鶯燕燕中,呆呆地看著不遠處放浪形骸的白不易,起初還有些拘謹。


    後來,想起原主在眾人心目中的紈絝子弟形象,便欣然接受諸女用櫻桃小口奉上的溫香酒!


    紈絝嘛,便紈絝到底!


    幾息之後,龜奴捏著一遝許牧打賞的銀票,喜滋滋地大喊:


    “各位客爺,請盡情玩耍!今晚的花費,全部由許公子買單!”


    一頓酒水過去,許牧神色微醉,向半老徐娘的老鴇道:


    “花姐,為何還不見飛鴻姑娘現身”


    老鴇扭動蜂臀,擠到許牧身邊,媚聲賠笑。


    “飛鴻地位超然,她近日不想露麵,奴家也奈何不得……其餘姑娘都是紅倌人,既賣藝又賣身,可任憑許公子采摘……”


    白不易抱著佳人,踉踉蹌蹌地起身,舉杯一飲而盡。


    “許老弟,你若確實想要,就去找其他人。不過,可別像南宮儀那個家夥一樣,生生玩死了一個小嬌娘……”


    許牧勾著老鴇的下巴,遺憾道:


    “既然如此,那就勞駕花姐準備一條畫舫,還有二十位姿色不輸於你的姑娘。我要遊湖!”


    老鴇白了許牧很好看的一眼,戲謔道:


    “你是饕餮嗎這麽能吃!小心步了汪家大公子的後塵!”


    ……


    十餘日後。


    畫舫遊船之上。


    許牧身邊盡是婀娜絕色,卻並未盡情享受海的味道!


    經過數日不眠不休地苦修,他經脈中的劍形玄氣變得粗大了一絲!


    他的氣息更加神秘內斂,如同噴了斬女香水一般,把畫舫上一眾性感妖冶女子迷得七葷八素!


    他的玄道修為終於徹底穩固下來,達到引玄境一重天!


    思慮一番後,許牧決定在擁有足夠實力之前,適當藏鋒守拙!


    廢柴體質


    嗬,有你們被打臉的那一天!


    許牧眼眶發黑,伸個懶腰,從軟塌起身。


    是時候回家看看了!


    一個豐腴的女子拉著許牧,癡纏不已!


    “公子,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們在畫舫上十一天,你一直喝素酒!”


    許牧哈哈大笑,低下頭狠狠銜住女子的烈焰紅唇。


    “本公子在參悟天道,近期不能破身!下次,一定讓你好好給我收拾一頓!”


    那豐腴女子在許牧的高超吻技下,有點眩暈,望著他英俊的麵孔嬌嗔道:


    “那可說好了,不準她們跟我搶!”


    ……


    岸邊,沈應星正帶著一隊人馬巡邏警戒,看到許牧從畫舫船頭露出久違的身影,忙喊道:


    “公子,請跟我回家。老爺有事相商!”


    西涼州牧府。


    雕梁畫棟,飛簷鬥拱,土木之建極盛,覆壓方圓三百畝!


    許牧尚未踏進大門。


    許薇邁開緊實的長腿,從內奔出,把他抱了個滿懷,揪著耳朵向裏便走!


    “平日紈絝便紈絝吧,這次你竟在勾欄住了半個月,不要命了!”


    “姐!疼,疼,疼!快鬆手……”


    少年被姐姐“血脈壓製”,捂住耳根連聲求饒。


    不多時,許牧被許薇拖到他自己小院屋舍,歎息一聲,道:


    “我心情不好……所以沒有回家……”


    許薇聽了,眼神變暗,輕聲道:


    “我知道。因清姨娘的事,爹雖把那苛責惡仆打死,而你卻始終心存芥蒂……”


    見許牧沒有作聲,她繼續道:


    “這次的事,爹累死三匹汗血寶馬,才來得及……要怪就怪我娘親吧,她本可幫你的,卻冷眼旁觀……”


    許牧想起許之朗為他舍命擋刀的情形,心頭發熱。


    邦邦敲門聲,從外傳來。


    許牧沒好氣道:“誰!”


    “是我!小牧,你看爹給你帶了什麽過來!”許之朗訕笑著推開房門,“呃,薇兒也在啊!”


    許薇淺笑調侃道:


    “這次,又送什麽好東西討好你家公子”


    許之朗取出一個木盒,嘿然而笑。


    “這不是你弟弟受驚了嘛,我給他送個小禮物壓壓驚!”


    許牧打開紅色小木盒,露出裏麵的一株幹枯野山參!


    “呃,你這是什麽意思”


    許之朗看著許牧的黑眼圈,一副我懂的神情,關切道:


    “你不是在畫舫住了十一天嘛,這株三千年藥齡的野山參正好能給你補補!”


    許牧不著痕跡地收好野山參,正氣凜然道:


    “在鬼門關前走一遭後,這十一天內我想了很多,我要主攻命修之術,趨吉避禍!”


    許薇早知許牧在修習卜算之事,心虛地看了一眼許之朗,告辭而去。


    許之朗瞪了一眼逃之夭夭的許薇,搓著手,試探表態道:


    “嗯,莽夫才修劍道,修習命道也是極好的!”


    許牧不置可否,問起鏽劍之事。


    許之朗深情回憶,輕聲唏噓,囑托許牧好生保管!


    那柄鏽劍,是他隨大晉皇帝滅掉大燕國之時,從大燕國庫所得的秘寶,後贈與許牧生母作定情信物!


    繼而,他搖了搖頭,向院門外朗聲招呼道:


    “沈先生,我還要忙,你懂得多,你來跟公子講講修煉之事!”


    門外,沈應星輕咳一聲,答應下來。


    許牧望著出門的許之朗,有意無意道:


    “我許家好歹也是州牧,一個區區的監察禦史為何就敢害我性命”


    許之朗總領西涼軍事民政十數載,對此前之事怎能沒有疑慮


    他恨聲招來兩個密探,叮囑他們時刻監視禦史府的一舉一動。


    天衍小築院內,涼亭之下。


    許牧聽著沈應星的絮語,無意間抬頭時,恰好看到許之朗因傷痛抖動的脊背,不禁有些動容。


    沈應星覺察到許牧的異樣神色,輕歎著點出許之朗這些年對許牧的默默付出。


    “清河林家,大晉第一世家,他們的女婿不好當啊!”


    對於大晉第一世家的女婿而言,即便不是贅婿,身份地位估計也不見得會高出多少!


    許牧沒有再說什麽,可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想笑!


    在穿越前,每次看到贅婿小說,他都對贅婿隱忍後逆勢打臉的橋段喝彩不已!


    可是,這許之朗已隱忍了二十年,為何還沒有雄起!


    沈應星望著出神的許牧,寬慰道:


    “公子,劍修之事勉強不得,但也不要氣餒!命修未嚐不是一條合適的道路!”


    許牧嗬嗬一笑,認真道:


    “沈先生,我說我現在可以修劍了,你信嗎”


    沈應星左手把住許牧脈搏,右手劍指翻轉,施展秘法仔細探查。


    兩息之後。


    他臉上的神情,從茫然到不可思議,最後變成了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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