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牧應聲而出。


    軍帳之外,站著一胖一瘦,兩個熟悉的身影。


    那胖子不是別人,正是西涼虎豹騎左軍統領,雷萬鈞!


    那個神情有些忸怩的瘦子,乃是左軍斥候營統領陳鴉九。


    二人看到許牧疲憊的麵容,異口同聲道:


    “屬下見過公子!”


    許牧看著二人風塵仆仆的麵容,心中一陣溫暖。


    當年,正是陳鴉九與雷萬鈞,率領人擋下七撥截殺,才把許牧安全送上牤牛山。


    許牧輕咳一聲,皺眉道:


    “收聲。你們隻是我爹的手下,又不是我的手下。找我有什麽事情”


    雷萬鈞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陳鴉九抓了一下頭上的亂發,不好意思道:


    “我跟沈先生聊天,聽說你在此處曆練,便想把你挖走……”


    “給我個理由。”許牧道。


    陳鴉九正色道:“雷煥全營打的都是硬仗,都是真漢子!可在他營中,個人的作用凸顯不出來。”


    見許牧沒有反駁,他開始神色傲然起來。


    斥候營,過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驚險刺激!


    任務不多,但都是單獨行事,特別能曆練人!


    最重要的是,斥候營似乎被人針對了,有人在偷襲刺殺斥候營的兄弟!


    原本,斥候營是有一個劍修的,但他最近似乎隻熱衷修煉,很少主動出任務!


    被襲殺的事情,便就一直懸而未決。


    現在,斥候營急需一個新的劍道高手!


    而許牧,是他們所能想到的最方便之人!


    陳鴉九誠摯地拱手,問詢許牧能否出手!


    許牧歎了口氣,道:


    “我爹知道我來這裏的事情嗎”


    “州牧應該還不知道。”雷萬鈞道。


    沈應星捋著胡須,嗬嗬一笑道:


    “明天可能就要知道了。我今日已讓海東青往西涼送信……”


    許牧想了幾息,答應下來。


    “你們等等我,我去跟雷校尉他們道個別。”


    軍帳之內,薛定方已去巡視戰場的清掃情況。


    隻有四十九漢子,在靜靜出神。


    許牧掀開門簾,向雷煥拱手道:


    “雷校尉,我要走了!”


    雷煥雖然知道許牧的來頭不會小,但久久相處之下,許牧確實沒有做出什麽對不起營裏的事情。


    突然聽到許牧要離開軍營的消息,一時間有些舍不得。


    “是怪我沒有給你升遷嗎”


    孫華鋌站起身,有些訝然道:


    “不易兄弟,別走了!我把隊正的位子讓給你!”


    許牧從腰間摘下那柄血色長刃,遞給雷煥。


    “這柄劍不錯,贈給你留個念想。我還在軍裏,隻不過要去斥候營了!”


    雷煥想起沈應星談起許牧之時的眼神,走到許牧身邊。


    拍了拍許牧的肩膀,道:


    “行,既然你已決定,那便好聚好散!將來,說不得還有再相聚的那天!”


    說著,他不客氣地接過那把長劍,抽出半寸劍刃看了看,道:


    “劍是好劍,但它傷我兄弟過多,我用的話心裏會過意不去。還是你留著吧!”


    許牧不好勉強,收起長劍,向眾人拱手而出。


    軍帳之外,雷萬鈞把玩了一番那柄血色長刃,扔給陳鴉九,道:


    “既然公子答應來你斥候營,這就算公子送你的見麵禮吧!”


    沈應星想起一事,向陳鴉九和許牧道:


    “鴉九,記得把公子調到斥候營的相關手續辦妥。公子,你還用許不易的名號是吧”


    許牧長出一口氣,道:


    “那就還叫許不易吧。襲殺斥候營的事情,你們給我好好說說。”


    戰事已了!


    大晉的邊境線,順勢向北推進了數裏!


    但聽沈應星說,前朝大周的時候,這裏仍是大周國土。


    隻不過,後來被北元慢慢蠶食吞並,邊境線便就一退再退!


    夜裏。


    許牧從斥候營過來,找雷煥喝酒。


    按照西涼軍的規矩,沒有大戰和需要執勤的時候,是可以小飲的。


    兩人露天而坐,有一搭沒一搭地邊聊天邊喝酒。


    “你跟老金是同年的兵他其實不錯的,可以提拔。可惜了……”


    “是一年的兵。他運氣比較差,立了不少功,但卻總是犯錯被降級處罰!”


    “哦。我說呢……”


    “對了,你故意打他,而不升遷的事兒,他後來看出來了……”


    “嗯。我就是看不過他欺負新兵。後來,打著打著,就打順手了……”


    “他娘的,老金要是聽到,能從土堆裏鑽出來劈了你!”


    等許牧向雷煥揮手而別之時,東方快要泛起魚肚白。


    一路踉踉蹌蹌,回到陳鴉九所在的營裏。


    亮明了身份牌,推開轅門而入。


    來到分配給他的軍帳,裏麵竟然空無一人!


    原來,陳鴉九的斥候營,雖然是以營為級別。


    但其實人數並不多,總數在百人上下浮動。


    若減掉前幾批被不明刺客襲殺的軍士,此時所剩的斥候就更少了!


    總的來說,斥候營的住宿生活環境,已遠遠超過雷煥的步卒營!


    許牧把衣衫掛到衣架,閉上門戶。


    把腰間的靈獸袋打開,取出白神,放在身邊。


    這麽多天,沒見這個沒節操的小獸有什麽動靜,他還真怕它死了!


    令人放心的是,光繭之內的白神,睡眠依舊香甜。


    它身上的獸毛,隨著它的一呼一吸,不停地變幻圖案。


    時而變幻成龍鱗模樣,時而又盤根錯節形成一副龜甲形狀!


    許牧打了一個哈欠,盤膝而坐,五心朝天,緩緩煉化丹田內尚存的一點晶瑩綠液。


    熟悉而又溫暖的感覺,再次在他周身遊走。


    胸前被那劍修洞穿的劍傷,已緩慢恢複如初。


    他身處軍營之中,修煉之時不想太過招搖。


    修煉北鬥星元功所降下的紫色星芒,窺得天機召引天雷的動靜,都是有些過大了!


    無奈之下,許牧運轉入定法門,催動靈劍導引術。


    在靈氣並不濃鬱的邊疆,勉強修煉玄功,把所產生的玄氣一絲一毫地積累到經脈和丹田之中!


    ……


    ……


    與此同時,在大晉皇朝都城洛京。


    太子府暗室之內。


    盤膝打坐的太子,輕輕吐了一口氣息,向身邊為他護法的男子驚喜道:


    “顧先生果然是大才,竟治好了我的體弱之病。我已修煉出微弱皇道龍氣!”


    那黑袍男子,微微一笑,拱手道:


    “太子天資聰穎,病軀一旦治愈,修煉自然不在話下!隻不過……”


    太子目光複雜,向皇宮的位置望了一眼。


    “顧先生不要再說了。你為我治愈傷病前,便已告知明白。但是,我卻不得不修煉啊!”


    他此刻所修煉的,乃是趙家皇室傳承的霸天九龍訣!


    修煉到高深境地,單憑一身皇道龍氣便能萬法不侵!


    隻是,霸天九龍訣霸道無匹,修煉不當極易損傷心脈。


    若是體質不夠,強行修煉,更會加速機體衰老,有損壽元!


    本來,那顧先生在治好太子病症之後,是想傳他本門劍法的。


    但是不知何故的,太子卻要執意修煉趙家皇族的功法!


    太子趙德,從一旁的朱盒中取出一枚紅彤彤的丹藥服下,道:


    “北邊的事情辦妥了嗎”


    顧先生歎息一聲,道:


    “出了紕漏。西涼虎豹騎已經把那近萬兵馬全部殲滅,我的弟子也死在了大戰之中。”


    太子點了點頭,麵色變得紅潤異常。


    “白骨山的那位,出手了嗎”


    顧先生眉頭緊了一下,平淡道:


    “出手了,已經得逞數次。”


    太子眼中寒芒乍現,聲音轉冷道:


    “那好,就順手把老六也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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