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坐下來吃了這頓飯後,便圍坐在沙發邊開始暢聊起未來,這是伯雷明家族經常做的一件事情,聊聊最近所經曆的事情,然後旁邊的人便圍繞著這件事情開始溝通,交流,配上一瓶紅酒,看看未來自己到底會怎樣,索爾縮在霍華德的懷裏,看著自己的三個兒子,眼神之中充滿著驕傲。


    等到次日醒來的時候,亨利的身旁正睡著大衛和喬治兩個人,昨天晚上他們聊了一整個通宵,講了許多不能對霍華德和索爾講的話,比如喬治的感情問題,他最近交了一個新的女朋友,可是他其實已經有了一個女朋友了,陷在兩者之間讓他感到很是為難,他從頭講到尾,猶如一個人渣一般。


    不過大衛和亨利卻聽得很是高興,他們兩個從本質上來說,都屬於好孩子的範疇,亨利雖然年紀比他們大出不少,可是他真的是個挺內向的人,像他上輩子跟喬治一樣大的時候,可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呢,而這位倒好,不僅什麽都幹了,還盡能幹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來。


    那是一個大衛和亨利從來沒有走入過的世界,那個世界充滿了肉欲浮華,也充斥著寂寞男女,那是一個無比陌生的世界,他們兩個自然對此無比好奇,畢竟他們沒有勇氣進去,而喬治卻擁有這個勇氣,這一點,亨利就由衷的佩服,聽起故事來也猶如在看一步電影,很是精彩。


    至於大衛的故事也挺精彩的,自從那日晚上說自己要當兵之後,本對於軍隊沒有什麽感覺的大衛卻真的對成為一個軍人有了興趣,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每走路經過家旁的軍營之時,他都會下意識的往裏麵張望,看著他們的颯爽英姿,看著他們一板一眼的訓練,在亨利和喬治的眼中,那是束縛,而在大衛的眼中,這卻代表了秩序。


    這番話,他並沒有在索爾和霍華德的麵前說起過,而是隻對喬治和大衛說出了這件事,聽到大衛的這番話,亨利和喬治也很是驚訝,大衛真的想要成為一名士兵了?這個肯定的答案讓他們都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對於亨利來說更是如此。


    他十分清楚的了解這個世界,並不是一個太平的世界,在接下來的幾十年中,戰爭將不停的伴隨著人類的進步和發展,戰爭是永不停歇的,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大,如果大衛參軍了,那麽他必將會親身參與到這些戰鬥中去,而亨利並不願意他去參加戰爭,因為其中一場,叫做八國聯軍侵華戰爭。


    那是他的母國,而大衛則是他的兄弟,母國死在兄弟之手,他不忍,可若兄弟死在母國,他又於心何忍,而就算錯過了這一次戰爭,那麽一戰呢,二戰呢,還有世界各地的鎮壓殖民地起義的戰爭呢?大衛逃不掉的。


    戰爭無所謂正義與邪惡,可在亨利看來,這些戰爭,都是邪惡的,而在亨利的眼中,大衛是善良的,他比自己和喬治都要善良,即便心中擁有嫉妒,他也會死命的壓下去,這就是大衛,戰爭有可能不會殺死他,可一定會改變他,將他變成殺人的機器,將他變成秩序的毀滅者。


    這就是亨利的擔心,可這些卻不能對大衛說,一是這些事畢竟還沒發生過,二來則是大衛現在還小,跟他說這些,等於白說,畢竟你不能讓一個智商正常的小學生去理解什麽叫做‘兵者乃國之利器,死生之道,不可不察’是什麽意思,表麵意思自然都懂,可這句話內中的含義,卻必須要到一定的年齡才會體悟,所以亨利還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尊重大衛自己的選擇。


    更何況大衛現在也隻是有些好奇而已,小孩兒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事情亨利見多了,今天喜歡當兵的,明天就喜歡當科學家,等到後天就要當首相了,誰知道大衛的這股當兵熱能持續多少天,為了這麽一個即時的興趣而浪費自己這麽長的時間,這顯然是不合算的,也容易引起大衛的方案,所以亨利選擇沉默。


    至於喬治倒是跟亨利采取完全相反的態度,在他看來,當兵對於大衛來說未嚐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因為當兵,必然是要吃苦的,這些苦,有很多是一般老百姓絕對受不了的,而這是肯定能鍛煉人的,在喬治眼中,大衛顯然是需要被鍛煉的那一個,他太軟弱了,也太內向了,更重要的是他太迷茫了,而喬治相信,死亡,是最容易讓人不再迷茫的東西。


    因為所有一切事物終將奔向死亡,死亡是一切事物的終點,所以生命是有限的,在有限的生命中,又有什麽比浪費生命更值得讓人害怕的呢,直麵死亡,或許會讓大衛對於這個世界,對於自己有一個全新的認識,這就是大衛支持的原因。


    亨利和喬治,兩個人兩種價值觀,一個支持一個反對,兩者各有自己的道理,可兩者卻都沒有站在護國安邦、愛國主義的角度去評判大衛是否應該加入軍隊,而是站在他自己的生命和自己的改變上,替他籌謀。


    因為他們兩個人都覺得,愛國、保護人民這一切信仰和價值,應該由大衛自己去相信而不是由他們去灌輸,這或許就是霍華德的教育產生的意義吧。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東西方的差異,有時其實並不會那麽大。


    大衛聽過喬治的話後,也沒有立馬做下決定,他並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可當這個選擇將改變自己未來的命運時,大衛還是會左右搖擺的,他需要時間去思考,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沒有人可以幫他做出選擇,人活一世,隻有一世,又哪裏來的時間活成別人呢?


    等把這兩個哥哥都討論完了之後,話題自然也就延伸到了亨利的身上,隻要提起魔法,無論大人還是小孩兒,雙眼中都會綻放出好奇的色彩,魔法太神奇,魔法也太神秘,人們對未知的東西總是會充滿了好奇心,盡管它很危險,可人就是飛蛾,撲向火種卻是不會有一絲猶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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