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漫漫飛機落地的時候是下午三點,直到晚上八點半,她才戀戀不舍的和陶夢瑤分開,回到傅家。


    進門前她先朝車庫的方向瞄了兩眼,確定傅瑱玦沒有回來,這才一溜煙溜回房間,洗掉身上濃鬱的火鍋味。


    從浴室出來,傅瑱玦正好回來。


    他看了一眼時間,詫異道:“這個時間洗澡”


    黎漫漫裝模作樣的打了個哈欠,“早上趕飛機起得太早,有點困,想早點睡。”


    傅瑱玦想到她在飛機上睡得遇到氣流顛簸都紋絲不動的樣子,怎麽也無法相信她現在還困。


    不過他沒說什麽,轉而問道:“你爸找你什麽事”


    黎漫漫咬住下唇,一時語塞,她都沒見到黎正德怎麽會知道他找自己什麽事。


    大腦急速轉動,她隱約都能聞到腦細胞死去的味道,終於找到一個符合邏輯的理由。


    “咳咳,黎菀菀出事了,他把我叫回去想讓我幫忙壓一下熱搜。”黎漫漫低著頭用毛巾擦頭發,避開傅瑱玦的視線。


    “哦那你怎麽回的”傅瑱玦的語氣很平淡,似乎隻是隨便找個話題和她閑聊。


    黎漫漫知道他心思有多深,當然不敢把這真的當成閑聊,話在心裏過了三四遍這才開口,“我當然拒絕了,不說我根本就沒那個本事,就算有我憑什麽幫她,之前黎菀菀還要陷害我呢。”


    說完,黎漫漫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傅瑱玦的回答,不由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撩開毛巾偷偷瞄他。


    傅瑱玦已經脫掉了外套,此時背對著她不知道朝窗外看什麽。


    黎漫漫忍不住順著他的視線朝窗外看了一眼,當即心中大罵,黎正德和湯思是神經病嗎大半夜不在醫院守著黎菀菀,跑到傅家來幹什麽


    黎漫漫壓製不住喘息聲成功引來了傅瑱玦的關注,他似笑非笑的看向她,黝黑的眸子倒映著燈光,仿佛黑夜中燃燒跳躍的火堆,危險又迷人,引來飛蛾不顧性命投身而入。


    黎漫漫不是飛蛾,也被蠱惑了一瞬,等她回過神來心中苦笑,都什麽時候了她還有心情犯花癡!


    “你覺得黎正德這個時候攜妻子來是為了什麽”傅瑱玦語氣平靜,如果不是唇角那一抹諷笑,黎漫漫一定當他相信了自己剛才的話。


    窗外,黎正德和湯思已經順著路燈走進了視角盲區,再有不久管家就會上來稟報。


    她一咬牙,直接撲進了傅瑱玦懷裏,墊腳勾住他的脖子,抱得緊緊的,不敢看他的表情,“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承認我撒謊了,我沒去見黎正德,我和瑤瑤出去玩了。”


    說到這裏,她畫蛇添足的補充道:“這次我們沒去酒吧,就逛了逛街,又一起吃了晚飯就回來了!”


    傅瑱玦在她撲上來的瞬間,雙手就下意識環住了她的腰。


    女孩腰肢纖細,他一隻胳膊就能完全環住,這種完全的掌控感讓傅瑱玦非常喜歡。


    他一隻手環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按住她的小腦袋,將人緊緊按在懷中,唇瓣貼在耳邊低聲警告:“撒謊好玩嗎如果不是黎正德過來,你想繼續騙我”


    黎漫漫覺得自己像隻被摳在傅瑱玦掌心的螞蚱,怎麽蹦躂也跳不出他的手掌心,隻能垂頭喪氣的道歉:“對不起,我下次一定不騙你了。”


    “不告訴我是怕我不同意你和朋友出去玩”她果斷道歉,傅瑱玦的態度果然就軟化下來,按在她腦袋上的手也變成了撫摸她的頭發。


    黎漫漫把自己往他懷裏埋了埋,聲音悶悶的傳出來,“嗯,你上次很生氣。”


    “知道我生氣,可就算撒謊還是要偷跑出去,你說你這算不算是明、知、故、犯。”最後四個字被他一字一頓的吐出來,立刻就感覺到懷中女孩柔軟的身軀緊繃起來,不由無聲笑起來。


    黎漫漫大腦一片空白,條件發射的反駁道:“那你不能不生氣嗎”


    你不生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不用撒謊了。


    傅瑱玦被她的蠻不講理氣笑了,胸膛震動,讓趴在他懷裏的黎漫漫覺得麻酥酥的癢,胳膊從他脖子上滑下來,推著他的胸口想把自己從他懷中拔出來。


    可惜,請神容易送神難,投懷送抱簡單,再想重獲自由,沒門!


    傅瑱玦的手像鐵鉗似得牢牢箍在她腰上,任憑她怎麽掙紮都紋絲不動。


    到了後麵黎漫漫都無語了,她感覺到傅瑱玦已經不生氣,單純就是壞心眼!


    “傅瑱玦,我保證我以後都不和你撒謊了,還不行嗎”黎漫漫小拳拳推他胸口,解氣。


    “你覺得你的保證還有信譽度嗎”傅瑱玦微微鬆了鬆手,讓她能撐在自己懷中,看到對方的眼睛。


    黎漫漫有一雙清澈幹淨如嬰兒的眸子,黑白分明,宛若一丸山間清泉中泡著的黑水銀,剔透的折射出世間一切善惡,總讓人忍不住多寬容她幾分。


    可傅瑱卻清楚,她是個多麽不可控的熊孩子,不時不時給她緊緊弦兒,她就能上房揭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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