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什麽好解釋的,確實是我沒保管好這塊玉鐲。”


    清脆如玉石落盤的嗓音傳來,司辰夜唇角勾起一抹譏諷,隻覺得她蠢。


    在洛安王府這麽多人麵前承認自己沒保管好賀禮,這罪責擔了下來,輕則五十板伺候,重則進宮受罰,半條命都得搭進去。


    白初桃立刻捂住了嘴,震驚地看著她,道:“二姐,這可是給洛安王賀壽的禮物,即使傷了自己都不能傷了它的,你太不把洛安王當回事了!”


    你太不把洛安王當回事了!這話一出,遠處圍觀的人都搖了搖頭,開始指指點點。


    “混賬!白府怎麽會養了你這麽個畜生!”


    白千城指著她手指都在顫抖,恨不得踹死眼前這禍害,好讓她不要連累白府,這人還真不如一直在院子裏病著別出門!卻沒瞧見白初桃眼中的得色。


    白初桃的手還不自覺捏了捏腰間藏著的錦盒。這次白雁回犯了那麽大的事,爹爹不會輕饒她了吧,一會兒她還能在洛安王麵前將功補過呢。


    此時,洛安王府裏傳來穩重的腳步聲,眾人紛紛抬頭看去。


    洛安王君玄曦順著吵鬧聲走了出來,才看見府門的情景不自覺皺起眉頭,溫潤的臉上爬上幾分怒氣,眉心微微隆起。


    白千城乍見到來人,連忙過去行禮賠罪,把罪責都推向白雁回,“小女竟敢在王府門前鬧事出醜,毀了馬車還碎了賀禮,本官一定嚴懲,請殿下放心!”


    洛安王掃了門口的淩亂一眼,沉吟片刻,道:“白將軍請進,去府裏說話。”


    一般人洛安王是不會請進去的,但是依然站在門口的司辰夜是二般人,洛安王給足了麵子,明明壓根不管他的事兒,還是討好問了一句,“殿下,可要隨同一看?”


    本來不愛管閑事的司辰夜睨了白雁回一眼,竟然點了點頭。


    洛安王府偏廳。


    白雁回坦蕩地跪在地上,直視著喝著茶透著些許不耐煩的洛安王,自動無視了表情冷漠的司王八蛋。


    “賀禮是你打碎的?”君玄曦低聲問了一句,一向溫潤的他因為壽辰遇到了這種挑戰他權威的事,看著白雁回都露出不滿。


    白雁回點了點頭。


    白初桃一見,捏著腰間藏著的錦盒,立刻踏前一步準備解釋,身後的白雁回搶先一步挪到了洛安王跟前。


    她張了張嘴,被堵得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著,目瞪口呆地看著白雁回。


    不怕死啊?戴罪還敢在殿下跟前逛?在她的預想裏,白雁回應該開始痛哭流涕了啊!這女人該不會剛被馬踹壞腦子了吧?


    白雁回神色如常,無視集中在她身上的各種目光,淡定地對洛安王道:“殿下,臣女確實打碎了玉鐲,但絕沒鬧事,而且臣女做的也絕對是好事。”


    “好事?”


    洛安王挑了挑眉,司辰夜拿著茶杯的手一頓,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白初桃完全被這不要臉的給震驚了,“二姐,你怎麽能為了脫罪說出這樣的話?你會害了我們白府的!”


    白千城低喝,“逆女,閉嘴!”


    白雁回給洛安王磕了個頭,完全把這兩人的話當成耳邊風,道:“我三妹把西廂白玉當成了東陵暖玉送給殿下,雖則隻是識玉不清,但是西廂白玉隻能算是東陵暖玉的山寨版,更何況這也不是柳安南雕的,值不了幾個錢,怎麽能當成殿下的壽禮呢?這玉,登不了大雅之堂,碎了也就是碎了。”


    “你胡說,這是我和娘親尋了半年才找到的暖玉,花了很多錢,還找過珍寶齋的人鑒定。二姐,你怎麽可以這麽汙蔑我們?”


    白初桃終於不淡定了,她買了一隻鐲子一把暖玉扇子全是柳安南的作品,打算讓白雁回吃了死貓再送上扇子給洛安王將功補過的,就連賀詞都想好了,現在說是假的,開什麽玩笑?


    那她豈不是成了笑話還得擔責了?怎麽可能!


    白千城也不信,這玉觸手有暖意,怎麽都可能不是暖玉,怒道:“白雁回,你最好給我們一個解釋,欺騙殿下可是欺君!”


    白雁回低笑起來,輕聲答道:“好。”


    不知道這唇角輕扯的笑意為何這般眼熟,司辰夜眸色漸深,眉心攏起。


    眼角餘光終於第一次認真看了錦盒上的碎玉一眼,眸中劃過不易察覺的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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