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好意,畫屏替小姐謝過老爺。”畫屏攔在院門前,“隻是小姐大病初愈,淺眠的很,若是喚醒小姐問診了,隻怕今夜小姐再也睡不著了!”


    白千城也在掂量著,今日柳氏著人告訴自己,說請來一個女大夫,名聲不錯,醫術也挺好,想著回兒身子弱,請了女大夫來問診。


    柳氏特地告訴自己,回兒得宮中讚賞,自己以前忽略不少,還是借此良機好好恢複一下父女關係。


    自己今日應酬完畢,匆匆回來的。


    白千城想著自己明日還要上朝,隻怕又得晚歸,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了,“無妨,大夫手中都有些安神的藥物,一會兒就勞煩給小女開上一些助其好眠。”


    女大夫自然應允。


    此時的白雁回剛回來,走到院門口。


    本應該在屋子裏睡著的人就這麽站在門口,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白雁回也是。


    她也沒想到自己避過了正門,沒避過自己的院門口。


    也沒人能想到這個點親爹在自己院門口啊。


    畫屏看見白雁回的時候,已經目瞪口呆了,自己剛說出去的話還怎麽圓啊。


    白雁回還沒來得及說話,白千城就已經嗬斥道:“跪下!”


    那女大夫悄然看了一眼白雁回,摸著腰間荷包的銀票不動聲色的笑了。


    白初桃收到消息的時候,


    歡喜的床上打了一個滾。


    白雁回,天道好輪回!


    這日,正午已過,白初桃帶著丫鬟走到祠堂門口。


    外麵跪著畫屏,白初桃吩咐丫鬟放下手中的食盒站在門口,自己整了整衣裳,緩步進去。


    “呦,這不是身嬌體弱的姐姐嗎?怎麽跪在這呢?”白初桃得意極了。


    白雁回跪在蒲團上,閉目不語。


    “姐姐也覺得自己對不住列祖列宗?”白初桃瞪著白雁回,不依不撓。


    見白雁回始終不開口,白初桃不在糾纏,轉身離開的時候說道:“妹妹心腸軟,給姐姐送來了飯菜,姐姐笑納。”


    白初桃身體僵直的跪著,是因為自己後背的傷不能動,否則撕裂了更無法控製。


    畫屏聞見一股子怪味,跪著上前打開那食盒,一看就怒了!


    裏麵的餿味都臭了,簡直難聞的不得了。


    “小姐,三小姐這是看你笑話呢!”畫屏隻擔心這怪味小姐聞了會不會不舒服。


    白雁回頭也不回,“你起身不比陪我跪了,現在將這盒子扔遠一點,免得擾了祠堂清淨。”


    “是,小姐。”


    畫屏本應該仗刑的,是白雁回抗下過錯,這才能無事。


    最關鍵的是,白雁回身邊就一個畫屏,如果處罰了,隻怕更無人照顧。


    利益權衡之下,白千城甩袖而去。


    入夜,白雁回被畫屏扶回院子裏。


    白千城知道自己現在名頭不錯,也得益於自己這身子不好,不敢重罰,隻說罰跪一日。


    至於白初桃……


    白雁回笑而不語。


    次日天一亮,整個白府都傳開了。


    說是什麽三小姐院中鬧鬼,一院子的丫鬟嚇得呦!


    更別提三小姐了,鑽到被窩裏是拔都拔不出來!


    柳氏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為白雁回準備的女醫,最後給親生女兒治了病。


    “夫人,三小姐這是邪氣入體了,喝了安神湯,好生睡上一覺就好。”


    柳氏聽得心疼不已,也不知道是那陣子該死的邪氣,讓初兒遭此惡罪!


    此時的‘邪氣’白雁回正在院子裏喝著補湯,恣意快活。


    自己昨晚去白初桃院子裏轉了一圈,穿了身寬大的白袍子,披頭散發的嚇了她一回,想必這一次定能讓她安分一段日子。


    ……


    傷口結痂的時候。


    畫屏耷拉著臉進來,“小姐,夫人說小姐如今還未出閣,自己收著黃金隻怕被人惦記,不如她替你掌管,待你出嫁時,再添到嫁妝裏。”


    還附上一句,“老爺也是同意的。”


    呦,這姨娘還是不死心啊,這都折騰了多少次了,還惦記著這些金子呐!


    白雁回忍著癢轉移著注意力,直到看見自己小內庫裏的黃金之後,有了主意!


    錢放著還是那些錢,真正的法子是要錢生錢。


    而且自己院子有黃金,哪一天被府裏別有用心之人偷了自己還不知道,還不如給這些錢尋一個好去處!


    珍寶閣的掌櫃的,親自送了茶水點心到二樓廂房。


    聽到白雁回說讓自己推上幾間好地段的鋪子,要買下來做生意。


    便取了京中商業區的地圖仔細琢磨後,給了白雁回具體的答複。


    白雁回記下了大致範圍,然後慢慢在街上遊走,吃個糖葫蘆,套個圈,玩的不亦說乎。


    其實她心裏有了一個想法,“風華樓。”


    京中占地麵積最廣的一處鋪子。


    隻是令人詬病之處也是這裏,除了地方最大,飯菜不算拔尖,住宿環境泛泛,裏麵來往也不分層。


    導致有錢的看不上,沒錢的不進去。


    白雁回吃了最後一個糖葫蘆,走進了風華樓。


    “公子的意思是有人要盤下此樓?”這管事的也是驚訝,麵前瘦瘦弱弱的公子怎麽開口就要買樓呢?


    “錢不是問題,不如問問你們老板。”白雁回看著大白天裏麵安靜的大廳,“與其荒廢著,不如轉手賣給我家主子。”


    白雁回也不急於一時,跟掌櫃的說了之後就離開了。


    管事的回到後麵,親自寫了信,一旁的夥計機靈的拿著信封沒了身影。


    攝政王府。


    “這傷好的倒是挺快。”司辰夜合上信,望著窗外風景,“也有膽識,還想著用本王的金子去買本王的地盤?”


    亦珩挑眉,不做聲響。


    心中卻是對白雁回敬佩不已,白二小姐真乃奇人也!


    “爺,要不要……”那小二也是心腹,按照以往慣例,惦記風華樓的都得動點手段才知道什麽叫做自知之明。


    這本就是也為了收集情報秘密之地,不拘三教九流,就是要廣收新奇消息。


    竟然還有不知死活的上門!


    “不必了。”


    “啊?”小二明顯沒回過神來。


    “給她就是!”司辰夜輕飄飄的話,渾然不覺自己要轉手的是一座樓。


    價值遠遠不止黃金百兩的絕佳地段的酒樓。


    小二一度以為自己耳朵不好使了,還求證的看了看亦珩,亦珩點點頭,他這才信了!


    白雁回在家等了三天,終於收到了珍寶閣掌櫃的傳來的信,說是風華樓那邊管事的派人傳話,說是他們東家同意了轉手風華樓。


    得來全不費工夫!


    白雁回偽裝成自己身子體弱下不得床榻的樣子,歡喜的離開。


    自己再不處理這批黃金就真成燙手山芋了。


    這個柳氏還真是狼子野心,打著為你好的旗子連宮裏賞賜的金子都敢拿。


    白雁回想著自己那次宮中賞賜的一應物件,越發覺得放在屋子裏不安全了。


    所以通知了珍寶閣老板偽裝成上門送家具的夥計,順便將舊的家具給拿走處理了。


    而那舊家具實則是被抬到了珍寶閣換了皮囊,裏麵的金子齊刷刷的被送到了風華樓。


    換來的,是白雁回站在風華樓二樓處,內心的暗喜。


    這買賣,太劃算了!


    可惜,這背後的東家沒見到,否則自己都不知道是笑著見他還是同情的見他。


    珍寶閣掌櫃的一直陪著白雁回處理一應事宜,現下規整了整個風華樓的物件以及賬目之後,與白雁回商量。


    “不知道,姑娘可是要將風華樓易主的消息隱瞞了?”


    白雁回看著二樓廂房外麵街道人來人往,緩緩搖頭,“不必,這是都城,風華樓易主的事,原管事的一走,就已經暗地裏人盡皆知了。”


    “若有人問,便報我名號。”白雁回看著掌櫃的,“你說的找的人可都確定了?”


    因為要著手風華樓,白雁回自然是要培養自己的人手的,至於原本樓中的人,多發一月的薪水以為補償,都重新去找工作。


    “已經培訓好了,領頭的是我親自帶在身邊練出來的,不會有問題。”掌櫃的麵色嚴謹。


    風華樓被白雁回重新規劃之後,一樓給大眾消費,二樓給達官貴人用,三樓則是給閨秀專用。


    一樓除了大廳之外,其餘設置開放式隔間,這樣既能和大廳區分,又能便於諸人就座用餐。


    二樓三樓直接以獨立廂房為主,務必每間各有特色,裝修上必須拔尖。


    三樓不走正麵通道,走側門樓梯,也能保護女兒家的隱私。


    至於美食,白雁回特地請了卸任的宮廷禦廚以及各處極有特色的美食,務必來個人都能找到想吃的,而不是毫無特色的一壺酒一盤花生米。


    閨閣小姐們不便喝酒,那就準備果子酒,有點香氣卻又不會像男子喝的烈酒一般傷身。


    這般手段,在宣告全城重新開業之後,火爆一時,甚至達到了一室難以預約的盛況。


    此時的攝政王府,司辰夜放下狼毫,“亦珩,照你這麽說,這個白雁回經商天賦也不錯?”


    亦珩隻聽得司辰夜又自說自話,“有趣!有趣!”


    白將軍家嫡出二小姐如今成了風華樓的女主人,驚嚇了一眾人!


    且不說柳氏有多咬牙切齒還得忍著和誇讚的手帕交們自謙,就是安陽郡主上官嬅也是心緒難平,在屋子中雜了好一通才坐在花園涼亭中平複。


    本來這白雁回隻是虛虛的第一名媛,如今風華樓加上,頭號穩得不能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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