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身份,父親尚且不及,更別提柳姨娘了,如今您二位說著不清不楚的話,卻在這裏以下犯上!”


    “我不知道什麽流言能涉及到白府清譽,可既有此事,父親不想著追本溯源,看看是何人造謠生事,卻一位指責我,父親是覺得攝政王也沒眼光!”


    “今日之事,我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若真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怕我辱沒門風的父親,到時候可千萬別沾我半分榮光!”


    白雁回轉身緩緩朝著屋子而去,麵色森嚴。


    至於身後的不速之客,愛怎麽著怎麽著!


    “畫屏,你去一趟珍寶閣。”白雁回指使著畫屏離開去打探消息。


    畫扇擔憂的打著扇子,讓白雁回消消氣。


    “小姐,奴婢打聽了府裏的采買嬤嬤,說是滿城流言四起的,是小姐行事不端,不顧女兒家身份,這才讓攝政王請旨非你不娶!”


    畫扇雖然是個奴婢,可她清楚的很名聲名節對一個未出嫁的女子有多重要,樹上都有那忠貞之婦赤腳被男子看了都要拿刀削掉以證清白的!


    如今這個關頭,誰人這般黑心,造謠小姐!


    “近日,小姐還是不要外出的好,奴婢擔心會生事端!”畫扇愁眉苦臉:“都說雙拳難敵四腳,這些貴女們群起而攻之,小姐您就是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等畫屏帶回來消息就好了!


    隻要能查出消息來源,到時候小姐就能恢複清白!


    這眼見嫁人前夕,怎麽就不太平呢!


    “不出去,豈不是讓人瞧著我的笑話,到時候假的都變成真的了!那時候才是百口莫辯!”白雁回當君水月的時候,見多了宮裏的醃臢子事。


    一旦有不好的傳聞,那正主立馬都跑去求父皇做主,磕頭跪著好不可憐,因為皇宮之中,父皇一手遮天,隻有父皇認定了沒事,那就是沒事!


    可是宮外,人人都有一張嘴!


    捂得了明麵,捂不住暗地裏!


    所以究竟是誰,下了這麽一招棋,雖險卻很有用!


    如今還隻是在這街坊市井傳播,若是等消息傳回宮中,隻怕就鬧大了!


    白雁回雖然不喜自己被司辰夜定下婚約,但是更不喜被人無緣無故誣陷,甚至有可能丟了婚約!


    這個人,一定要查!


    這邊白雁回氣的吃了兩份水晶肘子一保存力氣好作戰的時候,畫屏麵色糾結的拿著一物進來了。


    “小姐,這是趙管家派人送來的帖子。”


    “帖子?不是說了嗎,一律不加理會就好,就說你家小姐我身子又不好了。”白雁回摸著腰,剛才吃撐了,一時間肚子脹的不好受,得去院子裏轉轉消消食。


    “是安陽郡主的帖子,安陽郡主要辦一個詩會,因著小姐在宮中做得那首菊花的詩滿城驚歎,所以特地派人邀請小姐。”


    上官嬅?


    突然間腦海裏有什麽閃過去,白雁回眯著眼睛思索仍不得結果,隻好無所謂的放棄。


    “這個時間點很有意思啊。”白雁回在院子裏走走停停,“正好流言蜚語滿城的時候,她會好心的請我參加詩會?”


    說不定……


    白雁回靈光呆在腦袋上不走了,要說起自己名聲被毀,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和司辰夜的婚事有變,婚事若是不成了,那最樂意見到的就是這個上官嬅了。


    女人的嫉妒心,永遠不能小瞧了。


    後宮之中暗門手段層出不窮,皆是因此而起。


    想到這裏的白雁回拈指思考著,按理說自己不應該去,避避風頭最好,可是如果自己及不去,反倒落人口實,適得其反。


    “小姐,可要去?”畫扇腦子活泛,看著白雁回思考了這麽久,這個詩會定不回是簡單的不去可以回絕的,所以小姐這邊極有可能是去。


    “去,自然是要去的。”白雁回轉頭看著畫扇,眉眼調皮,“隻是一個人去太無聊了,得找個伴才是。”


    畫扇眨眼,小姐這語氣不太善意啊。


    這邊,受了鞭刑躺在床上哀嚎的白初桃,斥責著侍女們:“一個個笨手笨腳的,不會抹藥留著手還有什麽用,不如直接砍了才是。”


    都是沒眼色的,上個藥都不知道輕手輕腳哦,疼的啊。


    “妹妹覺得手這玩意得看人,姐姐倒覺得嘴巴這物件更挑人,說的不好了就如同妹妹現在的樣子,身殘誌堅的,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


    白雁回進來打趣道,這話說完,哪怕是不白初桃屋子裏的丫鬟們都憋不住偷偷笑了。


    這兩日三小姐脾氣越發不好了,動輒大罵,還好因為背部受傷,不能動彈,否則就是打罵了。


    “你來做什麽?”白初桃看見白雁回就沒有好臉色,自打這個姐姐身子好了,自己和她她交手從來沒有占過上風。


    “妹妹這身子纏綿病榻,姐姐探望你啊。”白雁回一臉的理所當然。


    “對了,姐姐這邊收到一個帖子,安陽公主的詩會,姐姐以前足不出戶,不知道這是什麽,妹妹見多識廣,跟姐姐說說這詩會要不要去。”白雁回一臉的猶豫。


    去,當然要去啊!


    白初桃恨不得吼出來!


    安陽公主的詩會,邀請的都是貴女公子,自己這麽大也沒什麽資格參加的,也隻是聽過而已。


    據說這詩會還有點子月老廟的意思,成了好幾對呢!


    白初桃開始想象,自己去了剛好遇見了哪位王爺,兩人一見鍾情隨後喜結連理。


    “醒醒,口水。”


    白初桃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用袖子擦了擦,沒好氣的看著她,“哪有?”


    “姐姐啊,好姐姐。”白初桃一臉殷切的看著白雁回,甚至伸手扯住了她的衣服,“姐姐一人去隻怕人生地不熟,妹妹認識的手帕交多,可以給姐姐作伴的。”


    “你……”白雁回視線掃過她的後背,“確定?”


    “自然,妹妹傷已無大礙,為了陪姐姐去詩會,一切都能克服!”白初桃大義凜然,就差握拳表態了。


    “隻怕不大好,妹妹受了鞭刑,剛才還斥責下人們手腳不利落呢,這強撐著病軀陪姐姐,姐姐心中感動,但是實在不敢讓你動啊。”白雁回假意擦了擦眼角。


    白初桃一個猛起身,牽動了肩膀上的傷痕,痛呼一聲後又喘著氣趴回原處,“姐姐你看,妹妹都能起身呢,這身體好得很呢。”


    “聽趙管家說,妹妹禁足一年,女戒百遍。”白雁回環視屋子,也沒見到有什麽紙筆,“隻怕妹妹還沒有動筆吧,姐姐怎好意思浪費妹妹時間。”


    “不浪費,一點都不浪費。”白初桃漲紅著一張臉,“隻要能陪姐姐出去,都不算什麽。”


    白雁回出了白初桃的院子的時候,轉身看了看,隨後才對身後的畫扇說:“瞧見沒,送上門的夥伴。”


    “小姐英明。”畫扇點頭。


    詩會在清淨園舉行。


    清淨園是有名的百花園,這一次菊花盛開,正好定為新的詩會地點。


    隻是,白雁回覺得果然有問題,自打自己踏足此地,路途經過的大家小姐們皆都竊竊私語,眼神也極為怪異!


    白初桃也沒了一開始的欣喜,在白雁回要過月亮門的時候說:“姐姐,妹妹身子不舒服,姐姐先去,待妹妹妥當了再過來!”


    畫屏很是生氣,小姐好心帶她過來,她就因為流言蜚語遠離小姐,簡直沒良心!


    “乖,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太過在意的話豈不是失了樂趣,人總是要為自己而活。”白雁回轉了一圈避開那些別有深意的目光,去了邊角處的花園。


    “小姐,那次宮宴您做的菊花詩簡直豔驚四座,今日詩會可有想到好的詩句?”畫扇轉移著心思,指著麵前的菊花問道。


    “詩不是醞釀寫就才叫詩,即興抒懷也叫詩。”白雁回知道畫屏是想讓自己開心一點,遂順勢而為,“隻是每種花一首就夠了,再詠菊花就無趣了。”


    “八月菊始開,卻不如桂花當季,就說這桂花。”白雁回手指點著手心,“一月一花開,花開應時節。未須誇雨露,慎與藏冰雪。”


    眼見餘光裏那抹身影消失,白雁回收回視線,嘴角含笑,真不枉自己這般大聲的吟詩。


    上官嬅轉身離開,期盼著白雁回沒有發現自己,等回到聚集之地,這才定下心來。


    等所有人到了的時候,上官嬅揚手示意安靜,“大家都知道今日是菊園,可是前陣子宮宴之上白二小姐的詩一出,在寫菊隻怕都是班門弄斧。”


    “郡主說的是。”一眾人都點頭。


    “所以今日咱們換個花,雖身在菊園,但可做桂詩,如何?”上官嬅一呼百應。


    “上一次是我與二小姐的比試,這一次不如還是請二小姐共寫一番。”


    白雁回淡定的上前,“郡主想邀不勝榮幸。”


    待花園這邊鋪陳好,兩人紛紛提筆。


    上官嬅快人一步,特意早點收筆,等眾人看了她的詩之後,白雁回這才放下。


    “這!這是怎麽回事!”丞相家的孫女康芸欣大吃一驚。


    白雁回一臉不知所謂的看著她,“白小姐和郡主寫的竟是一模一樣的。”


    “諸位請看。”說罷將白雁回的紙轉向大家,另一邊工部侍郎的小姐馮亦朵舉起上官嬅的紙。


    所有人都覺得玄幻,兩人雖然字體不同,但是顯而易見內容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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