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華整理了很久思路,也沒想出來何合適的途徑告訴自家爺,可是相應的,自家爺的老陳醋發酵期有點長了。


    這陣子除了上朝下朝就是待在府中修身養性,全然沒有了前陣子和白二小姐在一起的那種樣子。


    果然不負這‘年輕的老古板’之名。


    白雁回自打那次離開攝政王府,也沒有自覺的上趕著去過。這樣的舉動在畫屏的眼裏覺得不正常。


    本就是未婚夫妻了,突然不聯係好像陌生人一樣,絕對有問題!


    白雁回卻全然沒有那種擔心,每天該吃吃該睡睡,簡直不能在再逍遙,尤其是沒有了特意找茬的柳姨娘和白初桃,簡直不能再自在了。


    畫扇擔憂這麽下去,自家小姐會自閉了,特意催著白雁回出府逛逛,“小姐,就是養隻貓啊鳥啊的什麽,不也是要常出去透透氣的嗎?”


    不知不覺就越過了‘人’,和‘貓’、‘鳥’共比的白雁回:????


    不過既然都出府了,那就去風華樓吧。


    現在的風華樓才是真的火了。


    自打上次詩舞大會之後,傳得神乎其神,再不濟也是有過那麽多貴人在的風水寶地啊,那想要沾光的不勝枚舉啊,紛紛斥巨資定包廂什麽的,簡直不要太容易日進鬥金!


    趴在包廂窗戶看著廳中胡旋舞的姑娘們裙擺飛揚,白雁回搖頭晃腦深深歎氣,引得畫屏好奇,“小姐,可是有什麽還不滿意的?”


    這樣的人聲鼎沸,還不妥嗎?


    “大都是奔著貴人的名頭來的,過了這陣子好奇勁,也就淡下去了,總得出點奇招才是。”白雁回說完就計上心來,“有了!”


    畫屏扯著畫扇的袖子,嘴巴微張,看著自家小姐信心百倍的吩咐下去,“你聽見了什麽?小姐她說要十幾個美男子,包下來跳舞?”


    畫扇哭喪著臉:“我後悔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小姐呆在院子裏呢。”


    風華樓再一次揚名是在五日後。


    眾人皆知,風華樓有著別具一格的路數,別人的酒樓都是唱小曲的,或者那種子樓裏有女子跳舞的,可風華樓就不一般了,作為京城第一名樓,胡旋舞的熱風剛過去,它又來了一陣子新奇之事。


    一水的美男子,在風華樓裏如同那胡旋舞的美女一般,跳舞表演。


    “你別說,這男子跳舞倒也別有趣味,昨日那出《紙扇書生》就賞心悅目的很,齊刷刷的公子們揮扇打袖,比起那女兒家的柔美更添了詩意。”黎家小姐雙頰通紅,眼含秋水。


    “誰說不是呢,尤其啊今日還排了一出戲,將那話本子裏的故事給演了出來,不像那折子戲一樣讓人聽著頭疼,新奇的很。”林家小姐出聲附和。


    這下子,風華樓的客人多為女客了,可千萬不要小瞧了女子,花起錢來毫不手軟,一擲千金什麽的可不比逛青樓的豪客差。


    不過風華樓是真的隻談風月,不談旁的,倒也得了幾分尊重。


    金華視死如歸的站在書房門口,數次抬手又數次放下,看得旁邊守著的侍衛都煩了。


    亦珩抱劍靠在不遠處柱子後,眼神示意著,金華這才喪著臉敲響了門。


    哎,幹什麽不好,和亦珩比喝酒,他就是個酒鬼在世啊,說好的誰輸了誰就來給爺報信,至於報什麽信?


    “什麽?風華樓新請了十幾個美男在樓裏表演?還是樓主親自選的人?”很快,屋子裏傳來了司辰夜低沉的怒吼。


    侍衛這才明白了金華為何猶豫,亦珩老大又是為何不敢上前,感情又是白二小姐的手筆啊。


    “爺,消消氣啊消消氣!”金華捧著茶水遞給司辰夜,“這可是也是白二小姐為了風華樓的生機啊,您不知道這兩天風華樓一座難求!”


    要是莫邪在,一定會二話不說捂住金華的嘴,這貨就是嘴皮子快過腦子,典型的事後諸葛亮。


    這話一出,司辰夜不但沒有消氣,反而臉更黑了。


    這個白雁回怎麽說也是準攝政王妃啊,至於耍這種手段?自己不過是問她和辛如寒有什麽關係,她倒好,不但不說還折騰了十幾個美男。


    踱步了好幾圈的司辰夜突然停住腳,轉身凝視金華,挑眉下令:“封了!”


    “啊?”金華好像沒怎麽聽懂自家爺這是什麽意思。


    “封了風華樓!”


    “可是爺,誰都知道,風華樓是您準王妃的產業,若是輕而易舉的查封隻怕影響不好。”金華試圖勸解自家爺換個別的辦法,和白二小姐溝通。


    這還沒有成婚呢,一冷戰就這般興師動眾,成婚了這攝政王府隻怕都要雞飛狗跳了。


    可司辰夜倒是因為相出了好辦法而鎮定下來了,坐在位子上慢悠悠地吹著涼透的茶,“沒有理由那就找個理由,總之,爺要的是封了風華樓。”


    風華樓內今天很熱鬧,突如其來的官差憑著稽查令將一眾美男光天化日之下帶走,雖然沒有上鐐銬,但是動靜什麽的也是夠大了。


    白雁回今天難得回到了珍寶閣。


    許久未來,掌櫃的一見麵也很是欣喜,奉上了好吃的好玩的。


    隻是白雁回正在撥弄著新到的紋銀香囊時,掌櫃的匆匆敲門,“小姐,大事不好了。”


    “美男被帶走了?”白雁回驚訝的差點將手中的鏤空鎏銀香囊球掉在地上,“具體的掌櫃的可知道是什麽事?”


    “隻聽說官府來去匆匆,帶走了美男,還……還查封了風華樓。”本就是客人上門的時候閑聊的話,要不是因為涉及了風華樓,掌櫃的也不會多嘴問了幾句,知道了個囫圇,就趕緊過來稟報了。


    白雁回坐著馬車前去了京兆府,這件事情在路上她就打聽了清楚,主要是京兆尹下的令,能指使三輔之一的京兆尹下令,背後之人必是皇族。


    首當其衝的懷疑對象自然是三皇子,君玄筠的記仇功力那是一等一的,白雁回可沒有大意。


    “楚大人。”憑借著手中的銀錢,和風華樓主的身份,白雁回見到了京兆尹的楚鎮嶽大人,問好之後,白雁回便試圖問出背後之人,哪料楚大人是個老狐狸,說話滴水不漏。


    “小女與攝政王爺蒙陛下賜婚,大人相必早有耳聞,今日風華樓之事還請大人看在王爺的麵子上,給小女一個準信,風華樓必有重謝!”白雁回覺得自己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扯著司辰夜的虎皮,還有厚銀,這下你總該心動了吧。


    “自然是要恭賀白二小姐的,隻是此時乃是奉命行事,風華樓內部存在管理瑕疵,還是應該閉關改善才是。”楚大人一臉的為國為民,“且此處乃是我天曜都城,風華樓又是京城第一名樓,於情於理,都應該做個表率,若是有他國使臣前來,看到了這般豪放不羈之景,豈不是與我國文雅之風相悖!”


    這麽說,是我的錯了!


    白雁回內心腹誹,要不是本小姐,這個半死不活苟延殘喘的風華樓何至於揚名至此,還說的這般冠冕堂皇,不就是背後有人看不慣嘛!


    不過,饒是自己抬出了司辰夜,都沒有讓楚大人鬆口,這背後之人鐵定是三皇子無疑了。


    當下白雁回也沒了法子,隻得吩咐畫屏掏出銀票,私下裏給了楚大人,“大人不必多想,我樓雖被查封,但是樓中一應物件皆是完好無損,相必也是大人手下留情,這是一點小謝禮。“


    “再者,我樓中美男皆在大人手下關押,還請大人好生照顧一番,都是我遍尋才得的美男,不敢怠慢了。”


    眼見白雁回越說越離譜,楚大人撚著胡子眉頭直跳,“白二姑娘還是好生去尋尋助力才是。”


    美男什麽的若是讓攝政王聽見,隻怕還不得大刑伺候一番,別說不敢怠慢,就是遍體鱗傷也未可知啊。


    看著白二小姐毫不懷疑自家的未婚夫,楚大人隻覺得胸中憋悶,這白二小姐也是厲害,都有皇家賜婚了還不消停,整了一堆美男再跟前。


    就是公主都沒得這般的!


    不過就算楚大人說了,白雁回也是不打算去找司辰夜的,實在不行自己還有六哥啊,又不是非得看某人的臉色。


    至於為什麽不去找司辰夜。


    “他這人什麽意思啊,高興了就逗逗我,不高興了就當我不存在。”白雁回覺得鬱悶,“簡直莫名其妙,當我是貓啊還是狗啊。”


    這段時間司辰夜沒有再出現過,雖然白雁回有一絲不適應,但是還是有些不高興的。


    婚約這事已成定局,可是很多事情上總覺得自己和司辰夜是不平等的,自己總是在不停的有求於他。


    就連這賜婚都是因為交易!


    人生漫漫,還有餘下幾十年,一切都沒有開始的時候,兩人的相處就這般奇怪,以後指不定有什麽變數呢。


    “關鍵是……”他毒死了我啊,要不是他司辰夜的毒酒,本小姐還是高高在上的長安公主呢,何至於一個酒樓被查封都要看人眼色,親自奔波還不得結果。


    憋屈,太憋屈!


    尤其這份憋屈還是目前的準未婚夫司辰夜給的,白雁回就愈發的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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