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下,白雁回看了看孟良,示意他就坐在馬車上,自己去去就來,畢竟馬車裏麵裝著珍貴的筆墨紙硯等物。


    “咦?”畫屏下車張望一番之後,視線定在前方,“小姐,那不是五王爺和六王爺嗎?”


    當然,畫屏也是知道的,看著兩位王爺的打扮都是尋常貴公子,想來是不願意表明身份的,所以這話也就是在白雁回的耳邊小聲說的。


    與此同時,迎麵而來的君玄逸和君玄曦也看見了白雁回,君玄逸和君玄曦四目相對,隨後上前來詢問白雁回出來做什麽。


    白雁回也沒有行大禮,而是笑著點頭,“我饞這家的糕點了,尤其是榛子酥,這不順路出來買一買。”


    君玄逸轉身看了看拍著長龍的隊伍,隨後與白雁回商量,“現下人不少,你就是親自排隊等待也需要不少時間,不如這樣吧,前麵梨園近日有新戲,我們前去聽上一聽,我派人為你買糕點,如何?”


    這樣,自己要怎麽回答啊。


    上次邵如風的事自己事後請金華吃飯才明白,司辰夜的想法,就是侍者他都有些介意,現在可是兩位王爺,要是自己應了,傳到司辰夜耳裏……


    白雁回眼皮猛跳,想著拒絕了算了。


    可突然又聽到君玄逸說自己這次去江南,追查什麽人未果,甚是遺憾,耳朵尖的白雁回聽見了一個什麽‘辛’,突然就福至心來了。


    莫不是辛如寒?


    說起來,白雁回也在思索五個六哥這一次外出的要事,順及考慮到司辰夜,總覺得上次風華樓邵如風他們被抓不像是君玄筠的手筆。


    要真是三皇子君玄筠,隻怕是全風華樓的小廝什麽的都被下大獄了,又怎麽單單抓了跳舞的那些?


    尤其是自己後來尋求兩位王爺的幫助,卻得知人緊急外出了,能讓兩位王爺上心的事情,必然非同一般。


    不算朝事的話那就是私事,私事的話或許前身的君水月算得上他們心中放不下的事情,所以如果有人假借君水月手下辛如寒竄逃江南來套路他兩,未必不會成功。


    不得不說,誤打誤撞的白雁回竟然將真相揣測了個九成九。


    “我兩剛一回京,就聽聞你風華樓出了事,後來還是攝政王出手的。”君玄逸搖著並不怎麽起風的扇子,轉頭看著白雁回,“你不愧是準王妃。”


    “我記得不止這一次,前幾次詩舞大會,包括安陽舉辦的詩會,還有……”君玄逸右手執扇敲打著左手心思索著,“還有那次馬球賽,攝政王看來對你很是上心啊。”


    君玄逸不知道自己這麽說好不好,因為莫名的自己對白雁回有些奇怪的感覺,甚至於有些失態的詢問她與攝政王之間的事。


    “老六,你這是還沒有聽戲呢就想著聽著新趣事?”洛安王君玄曦明智的察覺六弟的不對勁,趕忙出聲岔開話題,隨後看著白雁回,“不過也是,誰讓咱們素來不近女色的攝政王這般不尋常的對待一個女子呢?”


    白雁回輕笑著不曾言語。


    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幾人朝著梨園走過去,白雁回能察覺到自己身後不遠處有著若隱若現的人影,想來是兩位王爺各自的暗探隨行保護著。


    畫屏老實又小心翼翼的跟著白雁回,哪怕路邊有可口的糖葫蘆以及妙趣橫生的小糖人,都不敢開口。


    “不知兩位王爺這次匆匆來回,可是有什麽大事嗎?”白雁回裝作好奇的開口,實則是對散人這種尷尬的氣氛忍不下去了,順便打聽一下。


    君玄曦攬著君玄逸的肩膀,“一點小事,以前的一個故人在江南那邊出現了,久未聯係又想念至極,所以我兩就匆匆趕去了。”


    “誰料沒見到人,白跑一趟。”這話說的著實有氣無力,自己與六弟也是快馬加鞭了,哪想到辛如寒那廝拋的飛快,愣是沒有尋到。


    白雁回看著一旁賣糖葫蘆的草垛子上,插著新出來的水果糖葫蘆,彎彎的樣子很是喜慶。


    “看拿糖葫蘆,像不像一個新月。”白雁回示意畫屏去買兩根,隨後看著裹著糖衣的水果,看著畫屏疑惑的表情,了然的替她解答,“你想什麽呢,是新舊的新,不是辛苦的辛。”


    “說到辛,我記得我大病初愈時,曾聽到滿城風雨,是一位姓辛的大人。”白雁回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口腔,帶著一些芝麻香,很是開胃。


    更餓了怎麽辦?


    畫屏捧著糖葫蘆不敢吃,實在是兩位王爺威壓過甚,自己都不敢有其它的動作啊。


    “我聽說那辛大人是犯了錯事,隻是後來輾轉流離,被發配邊關。”白雁回深吸一口氣,心中對辛如寒依舊的歉意,“倒是沒有打聽出來是什麽大事?”


    “自然是……”君玄逸接話,可想到一些事情,愣是沒有說出來所以然,“自然是犯了錯。”


    可這並不是真正的原因,君玄逸知道,那錯處隻是借口,因為七妹君水月被害死,她的手下辛如寒便不得不被嚴懲,甚至背鍋。


    每每想到七妹,君玄逸就心痛如刀割,自己的親妹妹自己卻保不住她平安,自己還曾說待她出嫁,自己要親自送她十裏紅妝。


    可紅妝依舊,卻被封存,因為用不上了。


    所以君玄逸對於害死君水月的司辰夜是隱隱有幾分厭惡的,加上對白雁回莫名的好感,他總覺得,嫁給司辰夜那樣的劊子手隻會耽擱了白雁回。


    七妹乃是天曜國第一公主,她風華絕代傾國傾城,這樣的都被無情的司辰夜送上毒酒送命,這般瘦弱的白雁回又會有怎麽樣的一個結局呢?


    到了梨園,幾人就座之後,侍者端過來茶水果子。


    “白二小姐怎麽會突然對那犯人感興趣?”君玄逸隨口一問。


    白雁回思忖著回答:“我以前聽侍女說私密話,這位辛大人是個辦實事的,隻是好人沒好報,覺得唏噓罷了。”


    “哦?白二小姐倒是個心善的。”君玄曦點頭。


    “她就是閑著無聊圖個樂子罷了。”一旁有聲音傳過來,隨後現身的正是攝政王司辰夜,毫不留情拆台的他偏頭看了看白雁回,“你說呢,白二小姐?”


    我謝謝你啊。


    白雁回心中有小人對著一個叫司辰夜的小人狂踹不已。


    互相見禮之後,司辰夜看著君玄逸,“好巧,幾位也來聽戲?”


    今日這戲很是有趣,說是鍾馗嫁妹,鍾馗乃是那陰間的判官,雖形貌醜陋但震懾力十足,他一腔憤懣懷才不遇,卻在死後被閻王慧眼識才,提拔為陰官。


    他心裏頭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陽間的親妹妹,隨後托夢選妹婿,最後和和美美的嫁了妹妹。


    “都說人死不能複生,這出戲倒是不一般。”司辰夜緩緩指出,眼角的餘光卻是不岔的盯著白雁回。


    白雁回穩穩的捧茶,用茶盞和茶蓋遮住了自己的神色,不被瞧出半分異常。


    “聽著就是個樂子,若真有這等子怪事,隻怕倒是嚇到人了。”隔壁有人點評,白雁回眉目低垂,將手上的茶盞緩緩放在桌子上。


    司辰夜倒是眼神一凜,盯著隔壁方向眼神深邃,隨後起身,“走吧。”


    白雁回抬眼看去,他正一副‘本王等著你’的模樣。


    君玄逸看了看兩人,隨後起身阻攔,“王爺,戲已經開場了,不如聽完了再走不遲。”


    白雁回夾在中間,著實不好受。


    再說了,這邊的氣氛倒是讓自己不是很舒服,所以幹脆起身離座,“=今日多謝兩位王爺想邀,小女想起來還有些事,就先行告退了。”


    “擾了兩位的興致,實在是抱歉。”白雁回鄭重一禮,倒是讓君玄逸不好在說什麽。


    但是白雁回走時,他也沒有忘了將手下帶回來的糕點送到畫屏手上。


    這一次司辰夜倒是沒有說什麽,隻是帶著白雁回出了梨園之後便漠然離開了。


    白雁回憋著氣回府之後,正打算好生放鬆一下,就發現了畏畏縮縮偷溜的某個人影。


    “白聽雨!”白雁回驚訝的叫出來他的名字,那人影立馬僵住了,“你不是在軍營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嘿嘿。”自暴自棄回過頭的白聽雨假笑著,“二姐,好久不見啊。”


    “說吧,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白雁回揮手,孟良快速上前,就站在白聽雨不遠處,以防這娃逃脫。


    “我就是想父親了,所以回來看看。”白聽雨對於孟良有種下意識的恐懼感,當初自己被孟良虐得不得不去了軍營,可是去了軍營才發現,那地方老兵就是會欺負新兵,每天操練不說還累死累活的。


    那地方家室頂個屁用,自己每天被摔摔打打,甚至還要幫老兵洗衣裳,簡直憋屈!


    自己每天在家吃香的喝辣的,可是去了軍營連個奴仆都不如,受苦受累的簡直做夢都在顫抖!


    越想越怒發衝冠的白聽雨,惡向膽邊生,直接就衝著白雁回吼了起來,“你憑什麽,憑什麽非要逼著我去軍營,而你卻待在家裏吃好的喝好的,你欺負我,你沒有良心,你就不會不告訴父親嘛!”


    “我為什麽不告訴父親?”白雁回慢吞吞地說道:“你說得對,我就是在家裏享福,而你卻不得不去曆練。”


    “因為你擔子上有責任。”作為白府男丁,白雁回深深覺得白聽雨太過桀驁,若是還不醒悟,隻怕後悔莫及。


    衝著血脈羈絆,同在一屋簷下,白雁回還是想要掰回來這個思想不端的少年的。


    隻是顯然白聽雨並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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