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依舊是男客先行,女客後走,男女分開。


    白雁回舒坦的溜達著的時候,沒想到在月亮門處碰見了有備而來的君玄筠。


    “白二小姐真是好手段,這心思深不可測啊,不但能夠將攝政王牢牢攥在手掌心,竟還能拉安陽下來。”君玄筠鼻子冷哼一聲,顯然是很看不慣眼前的白雁回。


    果然是小肚雞腸的三皇子,白雁回行完禮便打算離開,結果他故意攔著自己,還出言諷刺。


    “三皇子說的哪裏的話?攝政王與小女兩心相映,天地可鑒,再者得陛下賜婚,難不成還要讓攝政王就那麽旁觀著?”白雁回絲毫不打算作低陪小,怎麽舒服怎麽來,“我二人情真意切,若是三皇子看不慣可以跟陛下說道說道。”


    “果真能言善辯!”不知怎麽的,就更加看不順眼白雁回的君玄筠眉角狠狠一挑,“想要做攝政王妃,還要看被小姐的福氣夠不夠厚了。”


    “哦。”白雁回很是冷淡,“謝三皇子掛懷小女和攝政王之間的事情。”


    簡直鹹吃蘿卜淡操心。


    君玄筠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笑的不懷好意,“本王聽說前陣子五五弟六弟去了一趟江南,找什麽人,好像拜白二小姐對那人也很感興趣。”


    ‘呲…’君玄筠故作深思,“那人姓什麽來著,‘辛’還是‘刑’,這個本王倒是要好好留意一下了,白二小姐你說呢?”


    這人怎麽突然提到辛如寒的事?白雁回心中一緊,隻是麵上依舊淡定自如,“小女疑惑,竟不知三皇子與兄弟這般情深,五王爺六王爺去了哪都了如指掌。”


    趁著君玄筠沒反應過來,白雁回施施然行了一禮,便告辭離開了。


    折身離開的白雁回,在估麽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前去了待客廳。


    半路遇見了解決了事情的慕雲安,便索性一同前行。


    “今日之事,勞煩白二小姐了,我這個做主人的倒是反應慢了。”慕雲安後來想了想,也覺得自己的心思當時有點為人不齒。


    隻怕是宴會舉辦不成,反倒徒增麻煩了。


    “郡主說的哪裏的話?”白雁回其實或多或少的猜到的,慕雲安今日的小心思,隻是上官嬅那樣的人,本就心思惡毒,自己對她仁善豈不是對不住她做得那些子好事!


    “人善被人欺,這個道理小女還是懂的。”


    四目相對的兩人互相笑了笑,便一同抬腳前行。


    眾人祝壽時,慕老王爺和藹可親滿麵紅光,看起來很是高興。


    輪到客人送禮時,眾人才覺得氣氛起來了。


    首先是諸位王爺的禮物。


    三皇子君玄筠送了福壽延綿的玉石雕像一座,那玉石老翁正是慕老王爺的麵容,倒是讓大家大為讚歎。


    五皇子君玄曦好玉,送了前朝撤嶽大家雕刻的東陵暖玉玉雕,形狀乃是一個酒壺,壺嘴傾瀉之狀,最妙的是這暖玉乃是一座香爐。等到將香置於酒壺之中,蓋上壺蓋,便會看到如柱的香順著壺嘴傾瀉而下。


    “妙極,素來焚香,香柱都是嫋嫋升起的,可這座香爐,竟是緩緩倒下,真乃歎為觀止,不愧是撤嶽大家。”禮部尚書也在場,本就是擅長這些文雅之物,如今看到書中描寫的實物,當真是感慨萬千。


    一時間,通通漲了見識的眾人都驚歎的點頭。


    “皇爺爺喜歡就好。”洛安王君玄曦緩緩頷首,並不自傲。


    六王爺君玄逸緩緩上前,行禮之後指著身後小廝的手上,“皇爺爺,這是我手裏的一副老木所製的圍棋,希望皇爺爺能夠喜歡。”


    “好好好。”慕老王爺撚著胡子笑的恣意,“小逸送的皇爺爺一定喜歡。”


    等到攝政王司辰夜的時候,眾人已經淡定了,被這幾個王爺一輪輪衝擊下來,眾人隻覺得承受能力又厚實了不少。


    可饒是如此,在司辰夜派人奉上手裏的時候,所有的人還是再度吃驚了。


    “這,這是…”京兆尹楚大人雙目圓睜,顫顫巍巍的指著那亮相的物件,為了緩解自己的激動,閉了閉眼方才說道:“素聞蒼雲國的朝月城,有位鑄造大師堯厝,大師極為擅長鑄造兵器,當今天下有名的十大兵器前四個都是出自這位大師之手。”


    那是一把弓,鑲有琥珀琉璃,看著就華貴萬分,且配套的十隻玄鐵箭與弓身製作材料一同,身形流暢堪稱巧奪天工。


    “老王爺昔年雄姿英發,也曾金戈鐵馬駐守邊疆幾十年,是為為國為民大英雄,這把弓箭名喚思追,正是堯厝大師所鑄,專程贈與老王爺。”


    司辰夜麵色如常,絲毫沒有因為在場所有男客的激動而有波動,介紹完便準備退下。


    老王爺難得不能自已的站起來,親自上前,看著那把弓,以手撫之,倏然有熱淚盈眶,悵然感慨,“昔年我曾去過蒼雲國,去拜見堯厝大師,希望他能夠為我打造一把武器。”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地聽著老王爺追憶當初,“可是大師拒絕了我,甚至不曾見我一麵,他說‘你是天曜的大將軍,大英雄,可畢竟身染血氣,腳下白骨堆山,也有我蒼雲男兒,我敬你但也恨你,我不殺你但也不會如你意。’”


    老王爺一聲唏噓,“他本來是打算以機關之術絕殺了我,但是最後關頭被人勸說,雖仍有執念但並未再動手,派自己的徒兒拒絕了我,說了一番話。”


    “如今想來,曆曆在目。”一滴渾濁的淚從眼角滑落,但沒有人敢去勸說。


    將弓小心翼翼的放下,慕老王爺心滿意足,“我如今早已暮年,再不複昔年之狀,想來也是因此所以他才願意的吧。”


    “也是攝政王有心了,聽聞堯厝大師鑄造武器,千金難換,十分講究,此番王爺定是破費了。”慕王爺也就是慕雲安的父親,攙扶著慕老王爺的胳膊,回到座位上。


    這次第,怎一個財大氣粗!


    白雁回眉角抽搐,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在一切的實力麵前,低頭不算什麽,而後一直內心告訴自己,沒什麽,自己這是親手所製,誠心誠意。


    人比人,氣死人啊!


    上官嬅看著自己的哥哥上官弘獻上壽禮之後,便特意招呼白雁回,“不知白府今日會送上什麽禮物,本郡主拭目以待。”


    輪到白府獻壽。


    白雁回帶著白初桃上前,翩然行禮之後,送上了自己的壽禮。


    “呦,白府這般寒酸,竟然不是什麽名家字畫,我瞧著這樣子像是人家自己寫的。”


    馮亦朵示意自己身旁的小姐妹開口挑釁。


    反正就是姑娘家之間調笑的話,做不得真,要是白雁回當真計較,豈不是不能容人,就是要讓她吃一個啞巴虧。


    “白府當真是簡約,壽禮都是這般的淳樸呢。”


    “……”


    雖說是細細索索,但是不容忽視。


    白初桃臉上都掛不住了,倒是白雁回神色如常,並未在意。


    剛剛坐下的司辰夜抬眼,視線掃過那群多舌的人,把玩著自己手中的酒盞,“尋常禮物都是拿錢買到的,哪有這用心寫的百種壽字用了心思呢?”


    五王爺看了看六王爺,然後上前,仔細瞧看著打開的卷軸,“嘖嘖嘖,顏柳趙歐王,倒是挺全乎的,且功底不凡。”


    六王爺君玄逸起身,“是不錯,這竟然是真正的字畫,每一種壽字都會衍生出一朵蓮花,且姿態各異,遠遠瞧著是一池荷花竟豔,細細觀摩卻是百壽躍然,字中有畫,畫中含字,當真用心。”


    “且前來我看看。”慕老王爺也有了興趣,招了招手,待看見字畫時,欣然點頭,“白府禮物用心了。”


    尋常的銀錢買得到的確實少了一些誠意,想來這幅字畫少不了些許時間。


    “怪不得你護著她,你這個未婚妻是個好的。”慕老王爺熟稔的語氣朝著司辰夜說話,那種親昵感倒讓人覺得不對勁。


    “謝老王爺讚賞。”欣然領受的司辰夜倒是很順其自然。


    白雁回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司辰夜,怎麽自己精心製作的字畫到頭來倒是他得了好處。


    能得到老王爺親口稱讚,這讓其他對司辰夜有心思的姑娘簡直妒忌得要炸了。


    其中以上官嬅最甚,老王爺誇白雁回就算了,怎麽還要誇司辰夜和白雁回,簡直不能忍啊!


    客人祝壽完畢,便是自家子孫的祝壽了,一個個也是別出心裁的很。


    本應該輪到慕雲安獻禮的時候,卻沒想到橫生枝節,倒是一旁的庶妹慕紅雪柔弱的捧著禮盒踉蹌了一下,順勢前傾走了一步。


    這下子,最好的就是順勢而為,就由著慕紅雪先行獻壽了。


    “祖祝父笑口常開鬆鶴延年。”慕雲安將自己手中的禮盒打開,笑的靦腆,“孫女不才,選了這尊玉佛作為壽禮,希望祖父如同這尊彌勒佛一樣。”


    話說的當真是誠心誠意,可是本應先行獻壽的慕雲安卻是變了臉色,還在想著什麽對策的時候,就聽見慕紅雪羞赫的看著自己,“妹妹剛才莽撞了姐姐,現下輪到姐姐獻壽了,祖父孫女這算是拋磚引玉了。”


    這般大喇喇的說出來,慕雲安心中更加難安了。


    這樣子自己也不能私自在調換順序了,如此一來…


    破罐子破摔的慕雲安上前,行禮請安,“蓬萊鬆柏枝枝秀,方丈芙蓉朵朵鮮;泰山不老年年茂,福海無窮歲歲堅,願祖父福如東海,日月昌明。”


    說罷打開了自己懷中的禮盒。


    這下子滿堂嘩然,“這是個怎麽回事,竟然與方才那個一模一樣?”


    慕雲安的壽禮同樣是一尊玉佛,隻是材質雕工更加的出眾,同樣是笑口常開的彌勒佛,這倒不是一般的巧了


    素來送禮,都講究獨一無二別出心裁,這樣既體現了送禮者的心意,又顯示了對於收禮者的鄭重。


    所以很多大場合,但凡涉及送禮都是要提前打聽一番的,求的就是決不能撞了,否則雙方都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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