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看向喬東,喬東也是被氣得不輕,低著頭不吭聲。


    這些年他是見多了喬母雷厲風行的辦事手段的,今天能親自去接孫海蘭,已經是很給麵子了。


    可誰能想到,孫海蘭居然甩臉子。


    他挨了罵忙活半天,被孫海蘭這麽一鬧全部白費了。


    來的路上喬母就罵過喬東了,這會兒已經懶得再罵,直接說:“她不愛來就別來,我兒子多得很,不稀罕一個兒媳婦,等這兩天忙完,我給喬南說媳婦。”


    笑話,兒子她都不放在心上,更別說孫子了!


    喬西聽著也特別來氣,做錯了不誠心認錯,現在還這副態度。


    也幸虧喬母是個有主意的,不然軟弱一點的婆婆,遇上孫海蘭這種人,真是能被氣死。


    但是當著喬東的麵,她也沒多說什麽。


    天空突然下起綿綿細雨,喬母拉著喬西進了廚房,開始做中午飯。


    喬母不想看見喬東,打發他去收拾收拾後院漏雨的窩棚。


    一邊做飯,喬母一邊氣呼呼埋怨。


    “人人都說生兒子好,我看生兒子一點好處都沒有,操不完的心,費勁拉扯大,好不容易摳搜省下來些錢,還要給娶媳婦,娶了媳婦生了娃,又要沒日沒夜忙活伺候,一個不順意,還成了惡婆婆,圖啥!”


    喬西認真聽著,竟然覺得十分有道理。


    人人都說兒媳婦難當,但沒幾個人站在婆婆的角度想過,到老了還得一天到晚幹活做事,幫忙拉扯孫子孫女,又累又不討好。


    喬西燒火,喬母做飯,飯熟後三個人吃了飯,小雨下了一個多小時也停了,喬母便帶著午飯和喬東一起下地了。


    臨走的時候,還氣得叮囑喬西:“要是孫海蘭偷摸回家來,你別讓她進門!”


    喬西重重點頭:“媽,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麽做!”


    送走喬母後,喬西在院子裏轉了轉,眺望著遠方霧蒙蒙的大山,突然有了想法。


    下過雨後正是撿地軟最好的時機,前世她做地軟包子的手藝已經鍛煉的一絕,何不做一些給家裏人吃呢。


    尤其喬母,今天受了這麽大的氣,晚上讓她開心開心。


    這麽想著,喬西當即回屋戴上草帽,背上背簍出發了。


    雨後的田地裏散發著泥土味和青草味混合的香,喬西一路哼著歌上了山。


    她找地軟有經驗,很快就撿了小半背簍。


    直到太陽出來,地軟變幹貼在土上撿不起來,她才停了手。


    站在山上朝山下望去,能看到沿著村莊向下流去的河水,地裏幹活的人們,以及秦嘉樹的果園。


    以前沒注意,現在一看,她發現秦嘉樹的果園挺大的,比她家的地合起來都要大。


    而且跟楊文清家單一的小果園不同,秦嘉樹的果園大卻不亂,不僅種了各種水果,還種了花做了水池,一看就是花了功夫打理的。


    這一點喬西並不吃驚,她早就發現了,秦嘉樹這個人看著冷淡粗糙,但其實做事很認真細心,是個幹活的好手。


    不過因為他話少也不表現,所以沒什麽人關注他。


    喬西正想著這些,突然聽到一串很哀怨的狗叫聲。


    是天狼!


    喬西驚訝了下,眯眼看去,天狼好像被繩子纏住了腳和身體,沒法解開而在地上來回打著轉。


    沒有再多想,喬西急匆匆下了山,一路朝著果園小跑而去。


    果園的小門扣著,喬西喊了幾聲秦嘉樹,沒人應聲,她擔心天狼,也顧不上那麽多了,自顧自打開小門,一路找到了天狼。


    她果然沒看錯,不知道哪來的麻繩,將天狼的身體和腿纏在了一起,而天狼掙紮的越凶,繩子纏得越緊。


    天狼似乎已經掙紮了很久,地上還有絲絲血跡。


    “天哪!”


    喬西看得倒抽一口冷氣,連忙上前,一邊安撫天狼,一邊給天狼理繩子。


    “沒事,很快就好了,再忍一下。”


    麻繩粗糲,喬西在解的過程手被磨得生疼,但她此刻完全顧不得那麽多了。


    外麵的繩子都是虛纏著,並不難解,繩子最後是個環,打了活結套在天狼身上。


    而此刻,在天狼的掙紮下,繩子已經勒緊了皮肉裏,有一部分繩子甚至被血染紅了。


    雖是活解卻解不開,隻能找剪刀來弄斷。


    怕剪刀嚇著天狼,喬西還想著先安撫天狼,再動用剪刀,結果天狼竟然沒有絲毫反抗,靜靜躺著,似乎對她充滿了信任。


    喬西愛憐地摸摸天狼的頭,小心將剪刀尖從繩子下穿過去,開始剪繩子。


    剪刀鈍繩子粗,很是不好剪。


    等到終於剪斷的那瞬間,她聽到天狼腹部發出一聲嗚咽,隨後天狼頭伸過來,在她手腕上舔了舔。


    看著往常威風凜凜的大家夥此刻可憐兮兮趴在地上,喬西心一軟,眼淚啪嘰落下來。


    天狼似乎讀懂了她的情緒,起來繞著她走了一圈,大尾巴蹭了蹭她,最後趴在了她的腳上。


    大家夥的親近,喬西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她伸手抱住大家夥毛茸茸的腦袋,把臉靠了過去:“你喜歡我是吧,我也好喜歡你啊。”


    一人一狗玩得正開心,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質問。


    “你在幹什麽”


    喬西轉身,看到秦嘉樹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


    他光著膀子,肩膀的扁擔兩頭挑著化肥袋子,看起來走了很多路,臉上汗津津的。


    主人回來,天狼蹭一下站了起來,小跑到了秦嘉樹腿邊,蹭了又蹭。


    喬西舔舔嘴唇,看向秦嘉樹糾結的眉眼:“我剛剛聽到天狼的呼救聲,進來一看,他被繩子纏住了,那是個活結,越動彈纏得越緊,我就找了剪刀把繩子剪了。”


    聽到這話,秦嘉樹臉上劃過一抹心疼。


    他放下化肥,伸手在天狼背上摸了摸,天狼感應到主人的愛護,汪汪汪叫了幾聲。


    大狗狗撒嬌的模樣,更讓人心疼不已。


    喬西聲音不由變軟:“我剛剛摸著天狼爪子上腿上也都有傷,它看著機靈得很,這是怎麽回事”


    秦嘉樹的身體瞬間變得緊繃,開口的聲音也帶著哀傷:“是我的錯,跟著他,讓他受苦了。”


    喬西不禁蹙眉:“什麽意思你欺負天狼”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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