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大惑不解的當口,似乎嗅到了什麽臭烘烘的氣體,那氣體非常上頭,初鑽入鼻孔,好像是尿液的騷臭味,但很快的,那騷臭味就讓血腥味給代替了,他緩慢的抬起了頭。


    誰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那銳利的驚叫聲,驟然間消失了,人也消失了個一幹二淨。


    “做鬼!”南宮崎炎丟開華晶瑤,瞠目看看車窗外,寶藍色的夜幕之下,有星星點點的光芒,草原之夜,星鬥明亮而寂寥。


    但因為海拔高,似乎星星的也璀璨不少,光豔耀目不少。


    他看了許久,但就是沒能看到,周邊潛藏有什麽不知名的危險,“華三,去看看可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他咬著牙齒。


    “華三?”外麵無人應答,南宮崎炎掀開車簾,驟然發現,外麵有一灘醒目的熱血,那叫做華三的人還在,但頭顱卻不翼而飛。


    看到這裏,南宮崎炎也驚恐起來,他急忙握住了匕首,可就在此刻,馬車的車頂上有什麽重物墜落的聲音。


    嘭的一聲,還幾乎沒有將棚頂給砸開。


    一股中人欲嘔的惡臭,從天而降,南宮崎炎抽搐了一下鼻孔,丟下華晶瑤就朝著外麵去,月光裏,一巨大的犬科動物從車頂上跳躍了下來,其體形之大,超過了尋常的蒼猊五六倍。


    最主要的是,這犬科動物渾身毛色雪白,在月光裏,體形顯得那麽矯健,那動物擁有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星鬥一般。


    南宮崎炎看到這裏,急忙將自己的袖箭拿出來,拈弓搭箭就要發射,但那犬科動物好像對這偷襲視而不見。


    那犬科動物優雅圍繞南宮崎炎轉動了一圈,它哪裏是動物啊,簡直好像感情豐富的人類,南宮崎炎攥著匕首,手心裏冒出了汗水。


    那犬科動物聲振屋瓦的嗷叫了一聲,頓時山鳴穀應,旁邊的幽穀裏,遠處的山丘上,同一時間出現了很多星星點點的綠色。


    跟著,排山倒海的嗷叫聲,此起彼伏,居然好像來自於地獄的喪鍾一般。


    南宮崎炎的手下,死傷無數,幾個苟延殘喘之人,靠近了南宮崎炎。


    那巨大的白狼叫聲是如此的嫵媚,就著南宮崎炎拉了一坨白色的糞便,嘲弄他技不如人一般,拖著巨大的尾巴靠近了馬車。


    如非親眼所見,他完全不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這樣靈巧而擬人化的動物,那白狼人立起來,爪子好像人手一般,巧妙的掀開了車簾。


    一口叼住了華晶瑤,大搖大擺朝著遠處去了。


    真好奇怪,白狼從頭至尾沒有傷害南宮崎炎,甚至於,其餘的狼對南宮崎炎都秋毫無犯,就如同白狼得到了什麽號令,並不允許侵害南宮崎炎一般。


    南宮崎炎顫栗了一下,汗濕重衣,旁邊的侍衛急忙過來攙扶南宮崎炎,“君上,沒……沒事吧?”


    是個人,麵對這等奇怪的場景,都會嚇到手足無措。


    “殿下,很多兄弟們都……都讓狼給抓走了。”一人無助的看看周邊,晚風依舊吹送過來猙獰的嗷叫,南宮崎炎對別人的生生死死向來是不放在心頭的。


    聽他們這樣說,清澈的眸子裏,連一丁點的漣漪都沒有,“好了,回去吧。別等會兒,狼群去而複返了。”侍衛心頭一緊,急忙點頭。


    軍隊來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消失在了暗夜裏。


    苦了華晶瑤,華晶瑤生平第一次被一隻畜生弄走了,並且,那畜生還如此之臭,臭堪比嗅鹽,華晶瑤從噩夢裏蘇醒了過來。


    白狼輕輕載著華晶瑤翻山越嶺去了,華晶瑤簡直以為自己在做夢,“寇珠,寇珠,我……我在哪裏啊?”華晶瑤並不敢移動,找尋了片刻,非但不見寇珠,連送親的隊伍也都消失了個幹幹淨淨。


    周邊除了茂盛的黑色草坪,以及高低錯落的荒丘,連個生物都不見,華晶瑤暗暗叫苦。


    不許久,峰回路轉,華晶瑤眼前一亮,驟然看到一連串……那什麽東西,華晶瑤不認識。


    眼前是白色的帳篷,才突厥,這等帳篷叫做蒙古包,蒙古包內,住宿生活兩用,氈房雪白,穹頂上,拉扯了一根長而又長的繩索,繩索上有許多五彩斑斕的三角形旗幟。


    雖然在夜色裏,但今夜星光明媚,以至於華晶瑤能看清楚這一切,有巨大門扉一般的裝飾物,然後,華晶瑤看到許多石頭疊起來的小小金字塔。


    帳篷裏,點燃了酥油燈,倒也溫馨可愛的緊,華晶瑤此刻突發奇想,想要從白狼的背上下來,但不巧的是,那鬼東西居然會讀心術,對華晶瑤的心思揣摩的透了,拔足狂奔,徑自帶著華晶瑤進入了正中央一個帳篷。


    “哎呦!”華晶瑤給絲毫不憐香惜玉的丟在了地上,她急忙起身,好在渾身上下沒有受傷,晶瑤定睛一看,這帳篷裏,水霧迷蒙,眼前的能見度很低很低,有隱隱約約流水的聲音。


    華晶瑤想要出去,但剛剛轉身,兩個五大三粗的女人就挺近,好似兩座小華山一般。


    “可汗在沐浴呢,你到哪裏去,賤奴!”雖然漢語說的不如何清楚,但那“賤奴”兩個字發音之準,隻怕連華晶瑤的爹爹太傅大人都自歎弗如。


    另一個女子衝著華晶瑤曖昧的笑著,華晶瑤硬著頭皮靠近了木桶,木桶裏的男子,手中握著一卷畫軸,一邊沐浴一邊看。


    華晶瑤靠近了那男子,氤氳迷蒙裏,華晶瑤隻能隱隱約約看到那男子在看畫卷,但畫卷上是什麽東西,華晶瑤沒能看到。


    兩人近在咫尺,那男子忽而回頭,華晶瑤發現,該人居然帥氣的很,他的肌膚,在低緯度的海拔裏,呈現一種有別中京人的小麥色,麵上的五官,好像昆侖雪山一般的筆挺,至於眼睛,那雙清澈的眼睛,好像天池一般剔透。


    男子的紅唇,就如同天山上綻放的雪蓮,華晶瑤看到這裏,居然有點移不開目光,耐心暗罵自己沒見過世麵,她沒開腔呢,那男子卻一下子湊近了華晶瑤。


    “好生眼熟,本可汗看錯了嗎?”他似乎不覺得華晶瑤是大活人,而是一個幻象。


    華晶瑤歎口氣,好好的人,說瞎就瞎了,果然造物主是平等的。


    “你坐下。”華晶瑤唯恐看到少兒不宜的東西,摁住了那男子的肩膀,那男子乖乖的坐下,欣喜若狂,“你就是他們送到草原來的和親公主?”


    “哎呦,你先坐下,坐下我們聊。”他一激動,又一次站了起來,華晶瑤眼疾手快,急忙摁住了他那蠢蠢欲動的身體,華晶瑤發現,此人居然還非常聽話。


    “你果真是和親公主。”那男子說著漢語,卷舌音和鼻音都比中原人濃重一些,但正因為這樣,才讓他的漢語有一種無與倫比的錯覺美。


    “你坐下。”某人又一次要芙蓉出水,華晶瑤頭都大了。


    “你是誰?”華晶瑤就差沒有捂眼睛了,問,該人邪魅一笑,伸手摸一摸自己那靚麗的黑色發絲,“你猜猜,本可汗是何人?”


    “你都自報家門了,還要我猜?你就是蘇赫巴魯了?”華晶瑤從來沒有見過蘇赫巴魯,但是沒有做這倒黴的“和親公主”之前,卻對“蘇赫巴魯”做足了功課。


    那蘇赫巴魯,在草原的蒙語裏,是“凶猛的野狼”的意思,華晶瑤橫看豎看都沒有覺得蘇赫巴魯有什麽好凶猛的。


    “你真的是蘇赫巴魯啊?”落差太大,讓華晶瑤目瞪口呆,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傳說中動不動就要揮師南下的大獨裁,此刻就在自己麵前,但華晶瑤一看,這分明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了。


    “我是。”蘇赫巴魯頷首,“你呢,你是華晶瑤?”華晶瑤點點頭,無聊的看了看外麵,那白狼好像護衛一般,用那銳利的鷹眸梭巡屋子裏的一舉一動。


    華晶瑤氣憤,攥著一把提梁壺丟在了外麵,提梁壺應聲而碎,酒香撲鼻。


    那白狼連理睬都不理睬,好生忠心耿耿啊,華晶瑤還在生氣,而對方呢,看到華晶瑤生氣,卻再一次人立起來,麵上浮現了一種似笑非笑的奇詭表情。


    華晶瑤要崩潰了。


    旁邊的蘇赫巴魯,將手臂落在木桶邊緣,下巴放在手臂上,好整以暇的盯著兩人看,那賊溜溜的目光,看的華晶瑤心裏茂盛了一片小蘑菇。


    華晶瑤起身,準備去。


    “喂!”蘇赫巴魯一把拉住了華晶瑤,似乎麵對的是緊急情況一般,居然嘰哩哇啦的說出來一連串華晶瑤聽不懂的話。


    “什麽意思?”


    “你是華晶瑤,自然是我妻子了,我的妻子就是草原的大妃,我是突厥的可汗,你是突厥的大妃,以後就莫要想當然你還是和親公主了,知道了?”他間不容發的說完,盯著華晶瑤看,華晶瑤想要說“不知道。”但是……某人的眼神實在是太苦大仇深。


    “啊,我……知道了。”


    “你既然是華晶瑤,我就要握著你的手。”蘇赫巴魯此刻又是變成了小孩子一般,和剛剛那殺伐決斷之氣質,完全脫節,華晶瑤搞不明白,為什麽一個人能有這麽截然相反的兩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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