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不知道我會來找你麽”周瑜拉著臉喝道。


    看來是個耿直的小夥,挺好。


    司馬念祖麵色微變:“我就買了個竊聽器,沒多大事吧”


    “沒多大事東西呢”


    “我去給你拿。”


    司馬念祖回身往臥室裏走去,打開桌子抽屜就是一愣,使勁翻了翻,皺眉不解道:“怎麽會沒了呢你等會啊,我再找找。”


    周瑜和李家俊對視一眼,心裏有數了。


    “行了,別找了,出來說話。”


    周瑜扭頭出了門,幾人回到客廳沙發坐下,司馬念祖擰著眉頭有些坐立不安。


    “東西怎麽買的”周瑜拉長著音問,語氣裏帶著點冷意。


    “在網站上聯係的賣家。”


    “買回來多久了”


    “一個月。”


    “你爸知道麽”


    “他......不知道!”司馬念祖明顯的轉變了語氣。


    周瑜哧笑一聲,麵色冷了下來:“司馬念祖,如果沒有證據,你覺得我會來麽你是一個大學生,你有光明的前途,不要自誤,包庇同樣有罪!”


    司馬念祖眉頭緊皺,雙手抓著沙發的邊緣有點緊:“周sir,能說下是什麽事麽”


    “案情偵辦期間無可奉告,我勸你自覺點,現在我是在這裏問話,你要是不交代,那就隻能去審訊室了。”周瑜瞪著眼恐嚇。


    “他確實看見過,但...但......”司馬念祖結巴了半天說不出話。


    “你是想說,‘但是不是你爸拿的’”


    “還確實看見過...”周瑜冷哼一聲,喝道:“都買回來一個月了,他又不是瞎子,不是你爸拿的,那還是你媽拿的”


    司馬念祖咬著嘴唇低頭不答。


    “他是不是問過你怎麽用”


    “是。”


    “這不就結了麽早說早好!打電話把你爸叫回來。”周瑜喝道。


    司馬念祖默默的拿出手機,撥出了電話:“喂,爸,家裏有警察找你,你...好,我等你。”


    掛了電話,司馬念祖惴惴不安的看著周瑜,屁股跟長了刺一般難受。


    周瑜看著司馬念祖的臉默默感慨,大學生真好啊,凶一點就節約了不少時間,這就是懂法和不懂法的區別,素質教育勢在必行。


    司馬念祖發現周瑜的眼神看著他,壓力陡然變大,一邊想著老爸犯法的重壓,一邊周瑜氣勢的威壓,簡直壓迫的他難以呼吸。


    半個小時後,響起了開門聲。


    司馬祥打開門看見沙發上的周瑜,微詫異,但也沒特殊反應,隻是笑了笑道:“原來是周sir,我說怎麽會有警察找到我家裏來了。”


    “你等著我來啊”周瑜麵無表情。


    司馬祥關了門,走到兒子身邊坐下:“我想到某一天會有警察上門找我,但我以為是商業罪案調查科,沒想到會是周sir,這個結果好像也很不錯。”


    司馬祥微笑坦然。


    “有些事問你,會所的竊聽器是你裝的麽”周瑜直截了當。


    “是。”司馬祥點頭。


    周瑜輕笑:“你倒讓我意外,這麽幹脆”


    “與其等周sir查出來,不如直接點說,不是麽”司馬祥微笑。


    “為什麽裝竊聽器”


    “因為性質變了。”


    司馬祥笑了笑:“周sir,我給你講個故事。”


    “洗耳恭聽。”


    “73年我們幾個經紀一起打老外,成功了,也名利雙收,那一仗贏了之後,也有很多的上市公司老板找我們做股票,身為一個經紀,其實賺的不少。”


    “但是人心會變呐。”司馬祥歎了口氣,目露痛惜之色:“20多年了,人心不滿足,有些人想賺的更多,甚至於直接操控整個股市......”


    “說句實在話,我們現在做的事,比當初的老外還要壞!”


    司馬祥手指重重的點了點身邊的沙發,憤慨道:“一塊錢的垃圾股炒到幾十塊,等崩掉,得有多少人傾家蕩產!”


    “這些人這麽傻的麽”李家俊不解的問道。


    “傻做好的局,隻要配好合適的演員,自然就會有人搶著接手。


    隨便放點利好消息出去,再找兩個股票評論員上上電視薦薦股,你說股民是相信自己的眼光,還是相信鋪天蓋地的專家消息”


    說到專業性的內容,司馬祥神色自得,對著李家俊嗤笑著搖搖手指:“你不懂股票,股票玩的就是人性,貪婪的人永遠都有,而且一定是大多數。”


    “主要是蠢。”李家俊不屑的搖頭。


    司馬祥輕蔑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什麽是權威的力量麽對股民來說,一個長期盈利的股票經紀就是權威,賺的越多越權威。


    換到你們破案上,周sir就是權威。


    我為什麽跟周sir如實說因為我覺得我不說,他也能查出來,這就叫做權威,這就叫做信!


    跟股民信任權威的經紀一樣。


    小子,你以為你一個人來的話還能坐在這裏麽我連一個字都不會跟你說。”


    司馬祥看著李家俊的皺眉樣搖頭,朽木不可雕也!


    “你的意思就是說你不想幹了”周瑜接口問道。


    司馬祥轉回頭:“我不想做這樣的事,大錯事,這不是我當初牽頭成立這個團隊的原因。”


    “是你成立的”這話周瑜稍稍意外,還以為是那個黃世同呢。


    “對,我牽頭出來打老外,但老大不是我當,是阿同,之所以是我牽頭,因為我在這幫人裏年齡最大,當時就以資曆說話嘛。”


    “既然不想幹,為什麽不報警”


    司馬祥抿了抿嘴:“畢竟我也做過,我隻是不想再做,不是想坐牢,而且說實話,一幫老兄弟,我也不想把他們送進去。”


    “那你為什麽要竊聽,直接退出去嘛。”周瑜輕笑。


    “我想多掌握點證據,逼迫他們停手。”司馬祥說道:“如果你不來,我也會很快和他們攤牌,讓阿同停手。”


    看他的合作態度,這話周瑜倒是信幾分:“那你錄到了什麽”


    “爸!”司馬念祖皺著眉撞了撞他,再說下去,可真要坐牢了。


    司馬祥和藹的拍了拍他的手:“人不能一錯再錯,我既然做了,就準備好了會有這麽一天。”


    “周sir,我這有一些內幕交易的錄音,不多,我才錄了兩個星期...但我手裏有賬本,有很多的單據,足以證明他們操縱股市!”


    司馬祥輕笑:“我可以交給你,但我有個條件。”


    “說說看。”


    “放他們一馬,我去坐牢。”司馬祥認真的看著周瑜。


    周瑜看著司馬祥臉上的認真,忽然覺得,對麵這人是不是腦子不太好


    “爸!你在胡說什麽”司馬念祖直接就變了臉色,扭頭看向周瑜,急忙找補:“周sir,你不要聽我爸的,他就是老糊塗了。”


    “我沒糊塗。”司馬祥搖搖頭。


    “不,你確實糊塗了。”


    周瑜打斷了他們的父慈子孝戲碼,直言道:“你能拿出證據,我很高興,證明你的態度不錯,但是你這種錯誤的思想,要不得!”


    司馬祥推開兒子的手,嚴肅道:“周sir,當初做這事的時候,我們有過約定,出了事,年紀大的抗,我組建的團,大家一起定的規矩,我去抗,無可厚非,你就當給他們一次機會,如果再犯,那你可以再抓人。”


    “我為什麽要自找麻煩”


    周瑜奇怪道:“你自己剛說的話你忘了麽你說我周瑜是權威,那你覺得我會在乎你什麽賬本你給你立功減刑,你不給我照樣把你們送進去,你憑什麽覺得我需要按照你的方案來”


    司馬祥一愣,麵色垮了下來,悠悠然歎了一口氣:“是啊,我以為賬本是籌碼......”


    “是籌碼啊。”周瑜點點頭,指著他道:“這是保你自己的籌碼!”


    司馬祥真沒參與多少的話,今天這事還可以算自首,再加上態度良好配合辦案,減刑直接能拉滿。


    司馬祥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放棄了剛才的義氣之言,起身道:“我去給你拿。”


    “爸。”司馬念祖哀求狀的拉長了音,已經完全不顧周瑜在場了。


    這一去,可就坐牢了,當兒子的真舍不得。


    司馬祥沒有停步,徑直走向了臥室,在牆角打開了保險櫃,拿出了三本筆記本來,還有一疊厚厚的單據。


    他摸了摸有些褪色的筆記本封麵,這裏記載的既是輝煌也是腐朽,他提了口氣,轉身出門放在了茶幾上。


    “都在這了,每一次拉動的股票號碼,日期,到最後我們分的錢...可是周sir,我提醒你,一定要慎重,這份東西,我說的嚴重點,一但曝了光,對於股市不亞於一次地震。”


    司馬祥沒有危言聳聽的意思,有些事情就是很肮髒,隻不過不被大眾知道罷了,在上麵不是什麽秘密。


    周瑜根本無所謂:“哦,這就不需要你擔心了,也不需要我擔心,做人簡單點好,做好自己的事,承受好自己的過,不要想著其他,就是這樣。”


    司馬祥歎了口氣。


    “家俊,打包。”周瑜朝著桌上一揮手。


    “周sir,現在就要帶我走了麽”司馬祥抿著嘴問道,真到了宣判的時候,很難不緊張。


    周瑜想了想搖頭:“不著急,給你點處理私人事務的時間,需要帶你的時候,我會叫你,你還可以正常生活,但是有一點,別泄密。”


    “好,好,好。”司馬祥有了些微笑,握緊了兒子的手。


    周瑜看著李家俊收拾的動作,突然想起一事。


    “周末的慈善球會,你會去麽”


    “本來是準備去的,但是....”


    “照常去,我也會去。”


    “行,能在進去前和周sir打一場球,也是一場樂事。”司馬祥笑笑。


    周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有說我是去打球


    那不是都在那,抓人省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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