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該回頭的時候還是要回頭的。
尤其是將死之人。
張有誌和風衣男坐在肯德基的兒童座上，開始談起了價格。
張有誌砍掉了“風光大葬”、“海天頂級墓地”、“葬禮時有一隊神秘的西裝墨鏡男開著無牌高檔車撐著黑傘遠遠望向墓地”、“死後十年每年清明節燒三噸金元寶”、“金發女郎連續哭墳七天”、“兩個大肚子孕婦在葬禮吵架爭家產”、等等幾個沒用的選項。
價格掉到了四萬九千八。
還是太貴，他手裏隻有八萬塊錢，給父母女友留一點，最多剩兩萬，這兩萬要給自己這剩下的兩個月人生續命的。
這筆一條龍服務要在一萬塊之內拿下來。
拿著簽字筆的張有誌，深思熟慮之後又劃掉了“向家人坦白死亡訊息時，將采用神秘工作人員告訴家人自己‘因公犧牲’，外加送牌匾錦旗和大量慰問品。”這一條。
等四五年後坦白身死時，直接說癌症死了就行，不必搞這些虛假的東西。父母都不是虛榮的人，他們老兩口靜靜的過日子就行。
價格掉到三萬九千八。
張有誌開始仔細的重新閱讀那張精美的業務介紹單。
張有誌注意到了這麽一條服務，上麵寫的是關於夫妻、情侶、外遇、私生子關係打理的。
張有誌沒有外遇，更沒有什麽私生子。但是他有一個很愛自己的女友，如果說這個世界還有什麽張有誌舍不得的東西，那麽就是她了。
關於這條的服務，價格是6888，但是關於服務的具體介紹卻隻有一句話。
“妥善處理遺孀或者未婚妻的情緒，使其不再長久的處於極度悲傷之中。”
張有誌用筆指著這一條，問向二號。
二號就是那個白事公司的推銷員，手裏的業務單標注了他的公司代號，而此時的他仍然帶著墨鏡。
“這一條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就是讓你的女朋友快速走出悲傷的情緒，我們也會為她投保，在經濟風險上也盡可能的保障您的女朋友。這六千八百塊我們不是瞎賺的，包您滿意。”二號仍然帶著他的墨鏡，慢條斯理的吃著薯條。
沒有沾番茄醬料包。
張有誌很在意這一條，又主動問道：“你們怎麽讓她快速走出悲傷的情緒，我父母那邊可以騙，但是她不行，你們騙不了她，必須一開始就給她說實情。”
“好的，這是客戶的要求，我們可以做到，至於讓她走出悲傷情緒的辦法，本公司有三條頗為成熟的路線。”
二號捏著薯條的手指微微一頓，繼續說道。
“第一條：安排本公司的戀愛專家與您的女友談戀愛，我們會核準您女友的情緒狀態以及心理預期傾向，從中挑選出最適合您女友走出悲傷情緒的戀愛專家。
從接近您的女朋友開始，到交往，再到離開您的女朋友，這個過程大概會在三個月左右，如果您的女朋友恢複較快，我們的戀愛專家一個月就會有序撤走。
這是三條路線中最有效最穩妥的辦法，也是本公司心裏專家根據現實案例反複調整後的結果。”
“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麽，但是我以我們公司老板的性命保證，我們的戀愛專家受到過嚴格的訓練，在工作期間絕對不會與您的女朋友有任何過激的肢體接觸，肢體接觸上限為‘擁抱’，連親吻都不會有。
同時，我們的戀愛專家還會在這段時間免費教會您的女朋友如何鑒別渣男，如何手撕綠茶。如何利用自己的相貌和性格優勢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打開一條活路。
必要的話，我們的戀愛專家還會教會您的女朋友大量的生活常識，比如如何自己看病，如何投保，如何貸款，如何購房購車，如何理財等等，總之這個服務結束之後，您的女朋友不但能走出您意外身死的悲傷，也能避免她會被其他壞人趁虛而入。”
“我強烈建議您勾選這一服務。”二號真切的開口。
坦白說，張有誌聽到這裏心裏有一些莫名的難受，他猛灌了一口可樂，肺部卻忽然爆裂的疼了起來。
張有誌顫顫巍巍的拿起一支嗎啡，勉強對準了手腕的靜脈，但二號卻眼疾手快的奪走了注射器，又給他遞了一顆自家公司的鎮痛藥。
這樣的藥，二號送了他十顆。
把藥吞下去之後，張有誌又咳嗽了幾聲，但那痛苦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了。
張有誌忽然覺得自己變得完全健康了，什麽癌症末期都是假的，他攥了攥拳頭，又很快鬆開了。
“短時間內，您可以喝可樂和劇烈運動了，但時效不會超過六個小時，您可以購買這種藥物，一千塊錢一顆。”二號聳了聳肩膀，仿佛是自嘲此時打廣告的無恥。
“第二種和第三種呢，你繼續說。”張有誌揮手示意。
“第一條路線是戀愛路線，第二條路線是友情路線。我們公司會派遣數十位與您女友年齡相近，性格相同，男女不一的友情專家，他們會迅速結交您女友的同齡關係網，並在一個月內根據您女友的反饋，留下一部分人主動成為您女友的好朋友。”
“但是請注意，友愛路線是有向戀愛路線轉化的風險的，畢竟情感這東西很難說。一旦被轉化了，我們隻能被迫轉進戀愛專家線。
當然，我們並懷疑您女友對您的感情的真摯程度，我們隻是對本公司的工作人員的工作素養表示很高的自信而已。”
“通過溫暖，無孔不入的友情來包圍您的女友，可以最大程度的緩解她內心的悲傷，但有一點請您正視它：第二條路線是我們的客戶選擇最多的路線，但正因如此，根據我們公司內部的數據整理來看，第二條路線的效果並沒有第一條路線好，隻能片麵的緩解您女友的痛苦，但無法填補您女友的真正的內心空缺。
待我們的服務時間結束之後，您的女友麵對突如其來的孤獨也有可能產生情感反噬。您應該明白，自己的好友不在，自己忽然孤獨一人的感受。”
“很遺憾，因為本公司人力資源有限，友情專家們無法長期駐足您女朋友的身邊，他們會以各種各樣的借口離開她，比如出國工作呀，外出留學呀之類的。”
張有誌罕見的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
二號將鼻梁上的墨鏡按實了，他最怕工作的時候顧客流露出這種絕望的情緒，但墨鏡可以有效隔絕這種情緒。
二號繼續開口。
“第三種，是事業路線，該路線需要支付高昂的保證金，大概有二十萬元。但是您放心，這筆錢我們基本會原數返還的，但並不是返還給您，而是返還給您的女友。”
“據我所知，您的女友在縣城內的一個普通小學任教科學老師。
薪資＋補貼每個月大概有4300的收入，基於這個現實，我們會‘偽造’一份人事調動通知——其實也不是偽造，我們公司麾下確實存在一個覆蓋小初高的成熟教育體係。”
“我們公司會發動人情關係，以高額薪資為餌，當地小學校長的推波助瀾為槳，鼓勵催促您的女友跳槽到我們麾下的私立小學當中。
在我們小學的‘為期一年’的考核期中，您的女友會拿到每個月兩萬多高額薪資，這個薪資主要來自於您的保證金，剩下的是我們主動支付的薪酬。”
“如果您的女友教學水平出眾，我們會讓她留教本校，並支付她真正的兩萬元薪資。甚至還能更高。如果不能，我們也會將她遣返原校。”
“說到這您也明白了，事業路線真正為您的女友提供了一個人生飛躍機會，但相應的，我們為了達到最初的目的：讓您的女友走出悲傷。
我們也會在那一年的試用期內讓您的女友擔任班主任，並留下大量的工作任務，基本沒有長期假期，讓您的女友在高強度的工作忘卻悲傷。我們會為她挑選一些粘液質、抑鬱質等氣質類型類學生。
孩子是純真的，我們相信這也可以有效緩解您女友的悲傷情緒。”
二號說到這，手指頭下意識想去捏薯條，卻發現薯條早就吃光了。
“高強度的工作，會對她的身體造成損害吧。”張有誌遲疑的開口。
“相比於情緒痛苦，這都是值得的，我們公司會配備高級醫療護工的，完全免費，會將這個風險降到最小。
當然，為了防止您的女友為了逃避痛苦而進行自虐式工作，我們也會主動阻止她的，我們配備了相當質量的心靈醫療體係，以保證對本公司的員工進行照顧與治療。”
“但事業路線有一個致命漏洞，請您悉知：如果您的女友完全無法適應我司的教學工作，甚至無法完成最低限度的工作，乃至於主動辭職。
我們會將那二十萬的保證金扣除相應的損耗——不超過20％，並將剩下的本金一次性返還給她。如果她執意詢問這筆錢的來源，我們也會告訴她真正的事實，這不免得會對她造成二次刺激。”
“事業路線也是一個相當有效的路線之一，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事業路線甚至比戀愛路線更有效，更長久，相應的其不穩定性也要比前兩個路線更高一些，請您深重考慮。”
“而現在，請您選擇。”
二號一口氣說完，輕輕倚在了靠背上。
張有誌感覺眼前這個男人在眯著眼笑，但是他戴著墨鏡，張有誌看不到，沒有證據。
張有誌老神的坐在那裏，眼睛盯著薯條盒的渣滓，仿佛是出了神。
選擇，選什麽？
張有誌痛苦的揪著頭發。
他更希望選擇事業路線，這對於一心想要走出大山的女朋友絕對是個來之不易的機會，他相信女朋友肯定能抓住這個機會的。
如果說自己的女朋友還有什麽執念的話，除了愛張有誌之外，那就是走出家鄉的大山了。
但是張有誌掏不起二十萬的保證金，他砸鍋賣鐵也掏不起這二十萬的保證金。
把父母住的那套房子賣了？他冒不起這個險。
張有誌想要問問那二十萬的保證金能不能賒著，讓這個公司給自己女朋友一個機會，但他還沒有開口，卻看見那個帶著墨鏡的家夥緩緩地搖了搖頭。
那意思是，不行。
“那就戀愛路線吧。”
張有誌整個人重重的癱在了兒童椅上麵，像是一個將死的老貓窩在了破爛的小紙箱子上。
“好的，您不必如此悲觀，本公司的服務是支持您的實時監督的。”
尤其是將死之人。
張有誌和風衣男坐在肯德基的兒童座上，開始談起了價格。
張有誌砍掉了“風光大葬”、“海天頂級墓地”、“葬禮時有一隊神秘的西裝墨鏡男開著無牌高檔車撐著黑傘遠遠望向墓地”、“死後十年每年清明節燒三噸金元寶”、“金發女郎連續哭墳七天”、“兩個大肚子孕婦在葬禮吵架爭家產”、等等幾個沒用的選項。
價格掉到了四萬九千八。
還是太貴，他手裏隻有八萬塊錢，給父母女友留一點，最多剩兩萬，這兩萬要給自己這剩下的兩個月人生續命的。
這筆一條龍服務要在一萬塊之內拿下來。
拿著簽字筆的張有誌，深思熟慮之後又劃掉了“向家人坦白死亡訊息時，將采用神秘工作人員告訴家人自己‘因公犧牲’，外加送牌匾錦旗和大量慰問品。”這一條。
等四五年後坦白身死時，直接說癌症死了就行，不必搞這些虛假的東西。父母都不是虛榮的人，他們老兩口靜靜的過日子就行。
價格掉到三萬九千八。
張有誌開始仔細的重新閱讀那張精美的業務介紹單。
張有誌注意到了這麽一條服務，上麵寫的是關於夫妻、情侶、外遇、私生子關係打理的。
張有誌沒有外遇，更沒有什麽私生子。但是他有一個很愛自己的女友，如果說這個世界還有什麽張有誌舍不得的東西，那麽就是她了。
關於這條的服務，價格是6888，但是關於服務的具體介紹卻隻有一句話。
“妥善處理遺孀或者未婚妻的情緒，使其不再長久的處於極度悲傷之中。”
張有誌用筆指著這一條，問向二號。
二號就是那個白事公司的推銷員，手裏的業務單標注了他的公司代號，而此時的他仍然帶著墨鏡。
“這一條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就是讓你的女朋友快速走出悲傷的情緒，我們也會為她投保，在經濟風險上也盡可能的保障您的女朋友。這六千八百塊我們不是瞎賺的，包您滿意。”二號仍然帶著他的墨鏡，慢條斯理的吃著薯條。
沒有沾番茄醬料包。
張有誌很在意這一條，又主動問道：“你們怎麽讓她快速走出悲傷的情緒，我父母那邊可以騙，但是她不行，你們騙不了她，必須一開始就給她說實情。”
“好的，這是客戶的要求，我們可以做到，至於讓她走出悲傷情緒的辦法，本公司有三條頗為成熟的路線。”
二號捏著薯條的手指微微一頓，繼續說道。
“第一條：安排本公司的戀愛專家與您的女友談戀愛，我們會核準您女友的情緒狀態以及心理預期傾向，從中挑選出最適合您女友走出悲傷情緒的戀愛專家。
從接近您的女朋友開始，到交往，再到離開您的女朋友，這個過程大概會在三個月左右，如果您的女朋友恢複較快，我們的戀愛專家一個月就會有序撤走。
這是三條路線中最有效最穩妥的辦法，也是本公司心裏專家根據現實案例反複調整後的結果。”
“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麽，但是我以我們公司老板的性命保證，我們的戀愛專家受到過嚴格的訓練，在工作期間絕對不會與您的女朋友有任何過激的肢體接觸，肢體接觸上限為‘擁抱’，連親吻都不會有。
同時，我們的戀愛專家還會在這段時間免費教會您的女朋友如何鑒別渣男，如何手撕綠茶。如何利用自己的相貌和性格優勢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打開一條活路。
必要的話，我們的戀愛專家還會教會您的女朋友大量的生活常識，比如如何自己看病，如何投保，如何貸款，如何購房購車，如何理財等等，總之這個服務結束之後，您的女朋友不但能走出您意外身死的悲傷，也能避免她會被其他壞人趁虛而入。”
“我強烈建議您勾選這一服務。”二號真切的開口。
坦白說，張有誌聽到這裏心裏有一些莫名的難受，他猛灌了一口可樂，肺部卻忽然爆裂的疼了起來。
張有誌顫顫巍巍的拿起一支嗎啡，勉強對準了手腕的靜脈，但二號卻眼疾手快的奪走了注射器，又給他遞了一顆自家公司的鎮痛藥。
這樣的藥，二號送了他十顆。
把藥吞下去之後，張有誌又咳嗽了幾聲，但那痛苦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了。
張有誌忽然覺得自己變得完全健康了，什麽癌症末期都是假的，他攥了攥拳頭，又很快鬆開了。
“短時間內，您可以喝可樂和劇烈運動了，但時效不會超過六個小時，您可以購買這種藥物，一千塊錢一顆。”二號聳了聳肩膀，仿佛是自嘲此時打廣告的無恥。
“第二種和第三種呢，你繼續說。”張有誌揮手示意。
“第一條路線是戀愛路線，第二條路線是友情路線。我們公司會派遣數十位與您女友年齡相近，性格相同，男女不一的友情專家，他們會迅速結交您女友的同齡關係網，並在一個月內根據您女友的反饋，留下一部分人主動成為您女友的好朋友。”
“但是請注意，友愛路線是有向戀愛路線轉化的風險的，畢竟情感這東西很難說。一旦被轉化了，我們隻能被迫轉進戀愛專家線。
當然，我們並懷疑您女友對您的感情的真摯程度，我們隻是對本公司的工作人員的工作素養表示很高的自信而已。”
“通過溫暖，無孔不入的友情來包圍您的女友，可以最大程度的緩解她內心的悲傷，但有一點請您正視它：第二條路線是我們的客戶選擇最多的路線，但正因如此，根據我們公司內部的數據整理來看，第二條路線的效果並沒有第一條路線好，隻能片麵的緩解您女友的痛苦，但無法填補您女友的真正的內心空缺。
待我們的服務時間結束之後，您的女友麵對突如其來的孤獨也有可能產生情感反噬。您應該明白，自己的好友不在，自己忽然孤獨一人的感受。”
“很遺憾，因為本公司人力資源有限，友情專家們無法長期駐足您女朋友的身邊，他們會以各種各樣的借口離開她，比如出國工作呀，外出留學呀之類的。”
張有誌罕見的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
二號將鼻梁上的墨鏡按實了，他最怕工作的時候顧客流露出這種絕望的情緒，但墨鏡可以有效隔絕這種情緒。
二號繼續開口。
“第三種，是事業路線，該路線需要支付高昂的保證金，大概有二十萬元。但是您放心，這筆錢我們基本會原數返還的，但並不是返還給您，而是返還給您的女友。”
“據我所知，您的女友在縣城內的一個普通小學任教科學老師。
薪資＋補貼每個月大概有4300的收入，基於這個現實，我們會‘偽造’一份人事調動通知——其實也不是偽造，我們公司麾下確實存在一個覆蓋小初高的成熟教育體係。”
“我們公司會發動人情關係，以高額薪資為餌，當地小學校長的推波助瀾為槳，鼓勵催促您的女友跳槽到我們麾下的私立小學當中。
在我們小學的‘為期一年’的考核期中，您的女友會拿到每個月兩萬多高額薪資，這個薪資主要來自於您的保證金，剩下的是我們主動支付的薪酬。”
“如果您的女友教學水平出眾，我們會讓她留教本校，並支付她真正的兩萬元薪資。甚至還能更高。如果不能，我們也會將她遣返原校。”
“說到這您也明白了，事業路線真正為您的女友提供了一個人生飛躍機會，但相應的，我們為了達到最初的目的：讓您的女友走出悲傷。
我們也會在那一年的試用期內讓您的女友擔任班主任，並留下大量的工作任務，基本沒有長期假期，讓您的女友在高強度的工作忘卻悲傷。我們會為她挑選一些粘液質、抑鬱質等氣質類型類學生。
孩子是純真的，我們相信這也可以有效緩解您女友的悲傷情緒。”
二號說到這，手指頭下意識想去捏薯條，卻發現薯條早就吃光了。
“高強度的工作，會對她的身體造成損害吧。”張有誌遲疑的開口。
“相比於情緒痛苦，這都是值得的，我們公司會配備高級醫療護工的，完全免費，會將這個風險降到最小。
當然，為了防止您的女友為了逃避痛苦而進行自虐式工作，我們也會主動阻止她的，我們配備了相當質量的心靈醫療體係，以保證對本公司的員工進行照顧與治療。”
“但事業路線有一個致命漏洞，請您悉知：如果您的女友完全無法適應我司的教學工作，甚至無法完成最低限度的工作，乃至於主動辭職。
我們會將那二十萬的保證金扣除相應的損耗——不超過20％，並將剩下的本金一次性返還給她。如果她執意詢問這筆錢的來源，我們也會告訴她真正的事實，這不免得會對她造成二次刺激。”
“事業路線也是一個相當有效的路線之一，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事業路線甚至比戀愛路線更有效，更長久，相應的其不穩定性也要比前兩個路線更高一些，請您深重考慮。”
“而現在，請您選擇。”
二號一口氣說完，輕輕倚在了靠背上。
張有誌感覺眼前這個男人在眯著眼笑，但是他戴著墨鏡，張有誌看不到，沒有證據。
張有誌老神的坐在那裏，眼睛盯著薯條盒的渣滓，仿佛是出了神。
選擇，選什麽？
張有誌痛苦的揪著頭發。
他更希望選擇事業路線，這對於一心想要走出大山的女朋友絕對是個來之不易的機會，他相信女朋友肯定能抓住這個機會的。
如果說自己的女朋友還有什麽執念的話，除了愛張有誌之外，那就是走出家鄉的大山了。
但是張有誌掏不起二十萬的保證金，他砸鍋賣鐵也掏不起這二十萬的保證金。
把父母住的那套房子賣了？他冒不起這個險。
張有誌想要問問那二十萬的保證金能不能賒著，讓這個公司給自己女朋友一個機會，但他還沒有開口，卻看見那個帶著墨鏡的家夥緩緩地搖了搖頭。
那意思是，不行。
“那就戀愛路線吧。”
張有誌整個人重重的癱在了兒童椅上麵，像是一個將死的老貓窩在了破爛的小紙箱子上。
“好的，您不必如此悲觀，本公司的服務是支持您的實時監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