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市……


    賀敏,郝善知,伍夫長,楊棟林,張舒克,徐訥言、包子鋪的小女孩,瘸腿的灰小貓……


    張有誌不是很願意麵對這些“生前的朋友”,麵對這些人,張有誌有一種聽著別人朗誦自己空間動態黑曆史的羞恥感。


    回到任務本身,二號說鶴市情緒平穩,沒有什麽情緒災難,他是不信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對於所謂的“意外”死亡,張有誌更傾向於有人搞鬼。


    哪有那麽多意外?隔壁米花市的傳說猶然曆曆在目,無意揭明了真相。


    白玉京的算盤張有誌很清楚,自己恐怕是個誘餌,無非就是借助自己的活死人特性,來弄明白這個敵對勢力從哪裏來,目的是什麽。


    自己知道的事情終究是太少,他幹脆打開了白玉京世界情緒地圖,決定研究一下當下的世界情緒情況。


    墨卡托投影的世界地圖裏,東亞的大部分呈現綠色,中亞部分偏黃,西歐呈現綠黃色,北亞因為人跡罕至的原因,大多區域也是綠色。


    倒是東南亞和南亞次大陸地方呈現大量黃色,伴隨深黃色斑點。


    黃色和綠色的渲染,這說明情緒災難的頻率還是數量,都維持著一個較為理想的狀態,情緒災難雖然多,但都很小,不超過c級。


    張有誌記得上次查看曆史上某一時期,sss級災難時期情緒世界圖的時候,東亞,東歐,西歐,東太平洋等地區幾乎被染成了血色,很多地方分布著黑色的光點。


    整個地球一片暗紅。


    如今的情況好多了,再看非洲,非洲的情況最好,整個非洲大陸呈現著鮮豔的綠色,顯得格外紮眼。


    南極大陸整體呈現藍色,這說明南極大陸沒有一起正在發生的情緒災難,連最低級的f級也沒有。


    也是,你總不能指望企鵝抱著南極熊痛哭流涕吧,也就這些高級猴子天天又哭又鬧騰。


    北美洲的大部分地區呈現著黃色,北美洲的幾個尾巴上,有著濃黃色的斑點。


    南美洲的情況最差,布滿了深黃色,甚至橙色斑點格外的多,不均勻的分布在亞馬遜雨林西北部的方向,其中甚至還有一個暖紅色的預警貼在上麵。


    這說明那裏正在爆發b級以上的情緒災難。


    這就是當下世界的情緒情況了,局部混亂,整體穩固,溫暖且有力。


    白玉京公司努力了大半個世紀,終究是起到了不錯的成果。


    但當下情況,失去了白玉京員工的處理,淡黃色的色彩正在以極其微弱的速度向綠色蔓延,橙色同理,看的張有誌直皺眉頭。


    “二號先前不是說,這種弱情緒災難會自行消退嗎?怎麽還蔓延起來了?”


    張有誌疑惑不解,但無暇深究。


    由於花樣百出的“死亡案例”在前,在白玉京總部的號召下,大周之外的員工們都不約而同的全部靜默起來,靜待著未來可能出現的調遣。


    目前眼下的情緒災難,宏觀上來看仍然處於正常變化的範疇。因此倒也不用著急,讓員工先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能否破局的關鍵,就在於自己這個活死人能否擊破這個僵局,再不濟,也要引出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白玉京的正麵力量隻要能夠找到目標,自然會以雷霆萬鈞之勢撲過去咬死對麵。


    估計白玉京總部正憋著一股氣呢。


    ……


    鶴市。


    鶴江大橋。


    張有誌再一次踏上了橋麵,頗為感慨的享受著著濃烈的夏風,心曠神怡。


    然而,隱隱約約之間有個哭泣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邊。


    “嗚嗚嗚我不活了……”


    張有誌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這橋是不是風水不行?怎麽天天都那麽多要自殺的?實在不行炸了重蓋一個吧。


    見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姑娘哭哭啼啼的就要翻過護欄,張有誌不耐煩的叫住了她。


    “你怎麽回事?”


    “高考沒考好嗚嗚嗚嗚……男朋友也不要我了…嗚嗚嗚……”


    得,這女娃比賀敏好多了,起碼語言邏輯還清楚,知道敘事,會說普通話。


    “高考考了多少分?考砸了就上專科,實在不行就複讀,跳什麽河啊。”


    “嗚嗚嗚我隻考了672,考不上清北了……”


    張有誌安慰的語氣頓時一僵。


    他當年才考了550……


    “你確實該死。”張有誌沒好氣的說一聲,隨後跟拎小雞似的把女孩從橋墩子上拽了下來,丟在了橋麵上。


    “六百七十多分,這不挺好的嗎?清北上不了,上交複旦不是隨便選嗎,哭,哭個屁!”


    “可是我男朋友也不要我了……”女孩小嘴一癟,眼見又要繼續哭。


    “咋,你男朋友也跟你閨蜜上床了?”張有誌一樂。


    “沒有沒有。”女孩慌張的擺手辯解:


    “他明明考上了大學,但是不上學,說要去尋找師門……然後就不要我了,呱嗚嗚……他寧願出家都不要我了……呱嗚呱嗚……”


    長的挺好看,但哭的跟青蛙叫似的,還挺有特色。


    怪不得他男朋友不要她,誰想養隻青蛙當對象。


    出於職業道德,張有誌那手機對著女孩掃了一下,發現負麵情緒等級連f線的十分之一都夠不到,就放下心來。


    “別想不開,趕緊回家,大學裏好男孩多的是。”張有誌把她拎起來,強行拽離開了大橋,隨後簡單安慰兩句,起身就要離開。


    他很忙,得去順著那名身亡員工找找線索。


    “呱嗚嗚,郝善知,你混蛋,你這輩子都別來找我了,抱著你的武術過去吧,呱嗚呱嗚……”


    張有誌腳步一頓。


    他準確的在一堆青蛙叫裏麵捕捉到了三個熟悉的字。


    “郝善知?”


    張有誌頓時浮現出一個寸頭少年的形象,高三學生,體育生,公交車上的好心少年,流浪漢伍夫長的徒弟……


    得,對上了


    見女孩仍然對著手機裏仍在哭訴,試圖挽回男友的心,張有誌不著痕跡的靠近過去,然後不小心聽到了電話裏麵的內容。


    “對不起,嬌嬌,我師父有言,我高中畢業之後就要去尋他的師門,代我師父認祖歸宗,但是師父的門派太神秘了,我此行不知道何時回來,你成績好,前途光明,不要被我耽誤了。”


    少年的聲音從手機另一頭徐徐傳來,聽見這個聲音,張有誌很快就確定了,電話那頭確實是郝善知。


    這對情侶是典型的高中早戀團夥,擱他中學的時代,這種關係叫“非觸”意思是“非正常接觸”。現在剛高考完沒半個月,小情侶這是要鬧分手了。


    隻是這分手的理由……


    伍夫長讓徒弟不讀大學去找師門?這不是耽誤孩子嗎?學武能有上大學重要?


    而且張有誌記得他還沒死的那幾個小時,和伍夫長電話私聊過,人家的意思是讓郝善知“高考失利”後再去尋找師門。


    這個郝善知,居然想跳過讀完大學當社畜的步驟,直接體驗美好的隱士生活,張有誌氣不打一處來幹脆一把奪過女孩電話,開口就罵:


    “郝善知是吧,你趕緊滾回來讀大學,你師父說的明明是你考不上大學再去找師門,你別隔著忽悠人家小姑娘,不然別怪我找你師父告狀,監獄可攔不了我。”


    這一番話下來,許嬌嬌和郝善知兩個人都蒙了。


    “他居然認識善知的師父?!”許嬌嬌收住哭腔,驚訝的看著張有誌。


    至於郝善知,就更懵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怎麽有點熟悉?


    而且還對他知根知底的?


    “不是,大哥,你誰啊?”郝善知小聲問道。


    “我是張——”張有誌沉吟片刻,又開口


    “事成,張有誌的哥哥,張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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