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著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人們都知道應該怎麽樣才能生出孩子來,同樣人們也都知道嬰兒是會在胚胎狀態下,於胎盤上發育完全才會出生的。


    而在那個詭異的夢中,那充滿了瘴氣的峽穀對我來說就像是滋養生命的苗床一般。我看過很多的書,因此明白更多的東西。我在那裏麵的時候就好像是被喚醒了返祖現象一樣,盡管那裏充滿了瘴氣,但是我卻能夠自由地呼吸。


    我知道這並不正常,那畢竟隻是一個夢,在夢裏所有事情都有可能,任何人都可以在夢中為所欲為。但是那個夢實在是太過真實了,真實到你絕對會忘記自己在夢境之中,在那裏的一切都好像是親身經曆的一樣。


    誠然,煩惱這些莫須有的事情對於我的目標和最終的理想來說有些背道而馳,畢竟如論發生過什麽,我都隻要把他們記錄下來就可以了。那些發生的事情,事情當中被波及的人統統都和我無關才對。


    但是——那大概是我絕對不可能想到的事情吧。如果有一天夢境變成了現實的話,你希望那是一個美夢還是一個噩夢?我相信大多數的人都不會選擇噩夢。我也不會,但是我沒得選。


    我曾經聽人說過,夢境是反應一個人腦中思想和過去記憶的一種載體形式,一些你曾經忘卻的,經曆過的,或者說是回想不起來的東西會以這種方式在你的腦中重現。


    也有人說過,你所看到的東西沒有任何東西是被大腦刪除的,隻是被你自己忘記了,大腦不會忘記看到的信息,隻是覺得並不重要所以刪除了。同時也有人說,你在夢境之中見到的所有陌生模樣的人,可能你在現實之中隻是和他匆匆一瞥,你並沒有記住他,但是在夢中見到的人你必然在什麽地方看到過。


    而我在夢中見到過的東西——這並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可以的話我甚至希望我一輩子也沒有見過他。那究竟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我早就已經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在我很小的時候,也可能是更久之前,我是說要在兄長撿到我,收養我之前更久之前。


    那個時候我能看到東西嗎?會說話嗎?我不知道,就算那個時候真的有記得什麽東西,恐怕在二十三年之後的現在,我也早就已經忘記了吧。


    但是大腦不會忘記,你見過的所有人的模樣,所有的東西都會清楚地刻印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他們並不是被你完全地從記憶當中刪除了,隻是被你下意識地忘掉了,就像是丟垃圾一樣丟到了一個永遠不會被處理的廢舊垃圾場。


    但是這個廢舊垃圾場裏偶爾也會爬出來一些新的東西,那些會動的,不會動的,統統都化作夢魘纏繞在你的夢境之中。似乎著聽起來有那麽一丁點不錯,但是若那些當真是現實的話,無論是昨天發生的事情,還是二十三年前發生的事情,對我來說都太過讓人毛骨悚然了。


    就算直到現在,我的心髒還在怦怦直跳,跳得很快,一種驚魂未定的感覺籠罩在我的頭上,我仍舊記得自己在外麵看到的那個家夥,就在克萊爾家的不遠處。


    那裏有一條路可以直接跨過小鎮的圍欄,繞道後山上麵,從那山上換一個方向往下走同樣也距離我家很近,可能這也是一種微妙的緣分,但是無論如何,這種緣分還是沒有的要好。


    期初是因為聲音,那是在中午的時候,我在克萊爾的家裏和她一起吃完了午飯,在準備散步之前聽到了猶如犬吠一般,但是多如豺狼撕咬獵物的吼叫聲。


    從聲音就可以聽得出來,一個人似乎被什麽東西咬住了,可能是誰家裏養的狗,也可能是外麵的野狗。總而言之鎮子上不太可能會闖進野獸才是。這原本並不是什麽讓人擔心的事情,但是那被咬住的人叫聲實在是太過慘烈,以至於我不得不出門去看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麽。


    我應該後悔的,不。我應該懺悔的,可能就是我踏出去的那一步,或者是打開門的一瞬間,整個世界才開始發生了改變,這著實是讓人感到恐懼的事情了。


    克萊爾跟在我的身後,天很暗,暗地想要下雨的樣子,陰陰沉沉的。而正是在這種陰雨雲之下,在黑影之中,我清楚地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被一堆長相奇怪,身體纖細但是並不細瘦的東西撕咬著。


    是一堆,他們就像是鬣狗一樣紮堆而行,身上僅僅在胯部掛上了一條小布片,像是枯骨一樣細長的手掌輕而易舉地便刺破了男人的皮膚,劃開了他的肚子。


    他們用鋒利的,充滿了汙垢的牙齒朝著男人的身體上撕咬,完全不管那上麵究竟有沒有衣服,但是。那一層薄薄的西裝終究沒能做出什麽抵抗,隻是兩三下便被撕地粉碎。


    我就在不遠處看著,兩腿發軟,差點連站都沒站住。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我的麵前被一群野獸一般的家夥啃食著,我親眼看到他們用牙齒咬斷了男人的喉嚨,但是並沒有撕下任何一塊的肉,他們隻是用這種方式殺死了他,等到男人沒了聲息的時候,那具屍體上一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肉了。


    一種奇妙的儀式感闖入了這種瘋狂的盛宴之中,似乎是為首的怪物首先停了下來,他高舉雙手,緊接著把十根手指插入了男人的胸膛之中,鋒利的指甲要比最鋒利的刀子還要更快地切斷了肋骨,隔著很遠都能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


    然而這還不算完,那些人在做完了這些事情之後,跟隨在他身邊,同他一起殺死那個男人的怪物們也把手指插入了男人的胸腔之中,隨後猛地用力,那被弄得千瘡百孔的胸腔就像是綻放開來的花朵一樣,伴隨著一陣血液的飛濺,整個胸膛便那麽被破開了。


    我親眼看到他們隻是取走了還在微微跳動著的心髒,那上麵還滴著血,就那麽結束了這場殺人的狂歡之後,捏著一大塊肺和心髒朝著小鎮後的後山上走去。


    我距離他們很遠,再加上天很暗的緣故,我並不能看清他們的長相,但是在最後一個手捧心髒的家夥離開的瞬間,他猛地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那並不是銳利的眼神,反而呆滯並且毫無神采,就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一眼。


    但是這傀儡也把我嚇到了,那並不是什麽村子外麵的野人或者是動物,我看到了那張醜陋的臉,我總覺得我在什麽地方見到過那張臉,可無論如何就是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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