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二十來分鍾,來到了南站,方靜玄疑惑的看著海川:“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見家長。”海川輕描淡寫道,好像在說什麽無關緊要的事。


    “你腦子壞了嗎,我跟你什麽關係,就帶我來見家長。”


    “老頭來這兩天,之前騙他說我有女朋友了,我認識的女性當中,就屬你長相氣質學曆人品極佳,再說你答應幫我做一件事的,不是嗎?”


    方靜玄本來想一頓臭罵他,可聽到他誇自己的時候心裏微微高興:“呐,就這一次哦,下不為例!”


    看著方靜玄威脅自己的表情,海川笑了出來:“怎麽,你還想有下次?”


    “你……”這個人怎麽那麽無賴,完全不讓自己落下風,氣憤的伸手過去想打死他。


    “出來了,回去再給你好好打。”


    海川趕緊起身迎著出來高鐵檢票口出來的老爸,他迎上去攤開雙手索要擁抱。


    “沒大沒小的。”海燁一臉嫌棄,自己都多大人了,還擁抱,於是他伸手過去與海川握手。


    一邊的方靜玄看的是一愣一愣的,哪有自己的老爸和兒子見麵問候是握手的。其實這也怪不得他,海燁經常參加很多書法展,見麵禮儀都是握手,作為國人這是基本禮儀,久而久之他都習慣了。


    “你小子又長高了不是!”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海川,欣慰的說道。


    海川汗顏,心想你兒子都多大了,早過發育期,還有再長高的道理。


    “我再長高幾厘米,到時候我們可能就要去醫院做dna親子鑒定了。”


    海燁也不生氣,他們兩父子的相處方式就是這樣,早已習慣,他光顧看海川,這時才注意到身後的方靜玄,頓時眼睛一亮。


    “這,這位是?”看到海川身邊帶著女孩,頓時精神了起來,總聽海川這小子說自己在學校的風流史,可從沒見過他帶一個回家。


    “叔叔好,我是海川的朋……”


    “他是我的女朋友,叫方靜玄,”海川見她快要說漏嘴,連忙打斷,“她是江海大學大三學生,讀的是有機化學的專業。”


    “你好。”就在方靜玄幽怨的看著海川的時候,海燁忽然伸手過來,方靜玄頓時失措,跟海川握手就算了,麵對一個小輩也握手讓方靜玄緊張了起來,可她還是微微低頭雙手伸過去。


    “我說你這老毛病就不能改改?別嚇壞了我親愛的。”


    親愛的?方靜玄心裏一陣犯惡,這麽肉麻的話都能說出口,還真是沒有玷汙你夜場小王子的稱呼。可她能怎麽辦呢,隻能附和尷尬的微笑。


    “嗯……”海燁點點頭,但卻是看向方靜玄,他很滿意海川的“新女友”,漂亮不說,舉止言行都很得體。


    “別站這說話了,我訂好了吃飯的地方,走吧。”


    海川見自己老爸一直盯著方靜玄看,她都不好意思了,連忙解圍。


    沒過多久,他們來到了一家餐廳,裝修古代風格,木製材料和瓦房的設計。


    海燁點了點頭,他喜歡中國文化,博大精深,書法更是蘊含萬象,對於這樣的風格他很滿意。


    這裏的菜品都是一些常見的中國菜,他們點了清蒸魚,野菜花,青筍等菜,為了顯示自己不吝嗇,海川則多點了烤豬排和花膠魚翅湯,其實是因為昨晚吃了一碗泡麵,今天早餐也沒吃,自己都餓暈了。


    “現在還沒到飯點,瞧你那模樣。”菜端上來海川就抱著豬排啃了起來。


    身旁的方靜玄都替他覺得丟臉,在這樣的高檔餐廳,有些人投來了異樣的眼光,來這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大家看上去都溫文爾雅,社會精英模樣,海川則顯得格格不入,而且他不知道花膠魚翅湯一般都是女士湯品,很少有男士點,這種感覺就像女士牛鞭湯一樣,異常奇怪。


    “我叫你小方吧,你多吃點菜。”海燁也注意到周圍人的目光,可他似乎像沒看見一樣,往方靜玄碗裏夾菜。


    “謝謝叔叔。”


    “對啊,你多吃點,你最近都變瘦了,沒有之前臉色紅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男人沒有照顧好你呢。”海川把一塊烤豬排骨夾給她。


    “你別管他,他就這樣,做什麽事都不會在乎別人眼光,有時候連我這個老爸都挺羨慕。”


    “唔……你有什麽好羨慕的,你可是遠近聞名的大書法家。”海川嘴裏的肉都還沒下咽,含糊不清的說著。


    海燁看著自己兒子這幅餓死鬼的模樣,欣慰的露出笑容,那種笑容是父親對兒子的慈愛。


    “因為身負聲名,所以做什麽都被束縛,小事都可能被道德所規範,反倒你小子可好,自由自在的,現在看來當初支持你的選擇還是不錯的,至少看到你現在過得這麽開心。”


    說到這海川放下了筷子,神色暗淡了下來:“不要提之前事了。”


    “嗯。”海燁眼裏閃過意思傷感,兩人都不說話了,頓時安靜了下來。


    方靜玄雖然想不通,看此刻無比尷尬,想要尋找別的話題。


    “對了叔叔,你這次過來徐匯區這邊是要參加書法展嗎?”


    “怎麽,小方你還對書法感興趣?”海燁神色變換了過來。


    方靜玄不好意思了起來:“我對書法一竅不通,但我爺爺很喜歡書法,談到他喜歡的書法家時,他好不吝嗇的稱讚海叔叔,對了,他還收藏您的一副墨寶,別人平時碰都不讓碰,簡直是愛不釋手。”


    “真是有幸承蒙方爺子喜歡,也不枉我對書法的熱愛,不像某些人,不僅不懂書法的奧妙,反而多番嫌棄。”說這話的時候他看向海川。


    海川一臉無辜,怎麽又扯到我了,再說了那會他那麽小,成天就逼海川在書房陪他練書法,對於一個小孩來說是多麽枯燥的事,且持續了好幾年。


    海燁瞪了他一眼,海川便安靜了下來,老子說話你個小子還敢插嘴。


    方靜玄捂著嘴笑了起來,看著海川一副慫樣,她心裏是樂開了花,平日裏被他欺負,現在輪到他被製裁心情頓時大好。


    “你看你那樣是個管得住的人嗎!作為你老爸我難道不清楚,對我都敢沒大沒小的,對小方平常更是沒少欺負吧。”


    “我沒……有……”海川剛想反駁,可是他老爸眼神淩厲的像一把鋒利的鋼刀,瞬間泄氣,聲音越來越小。


    “小方你給我說說他平日裏是怎麽欺負你的。”海燁虎軀一震,嚇得海川委屈的蜷縮在椅子邊上。


    “沒有啦,他對我挺好的,我和他在一起很開心,他長的那麽帥而且又有才華,還能對我這麽好,我很感激,”方靜玄臉上洋溢著幸福、憧憬,那畫麵感仿佛出現在他眼前一般,但是下一刻他哀傷了起來。


    海川覺得大事不妙:“老爸,我尿急想去廁所,你也不希望你兒子憋著對身體不好,以後影響你孫子的茁壯成長吧?”


    “坐下!”海燁聲音如雷霆萬鈞洪亮,嚇得剛要站起來的海川絕望的癱坐在桌上。


    “其實他什麽都好,就是不夠專一,跟我在一起以後還經常去酒吧,我打電話給他,他總說他在忙,有時候晚上還說自己在跑步,有一次被我撞到他和一個女的摟在一起,我上去質問他,他竟然,竟然……”說到後麵方靜玄已經泣不成聲了。


    我尼瑪?我幹什麽了?海川一臉震驚,此女為了報複他也不用這麽狠吧,演技堪稱教科書級別。


    “他竟然什麽了?他是不是對你動手了?”海燁詢問,都快要氣炸了,這個兔崽子竟敢打女人。


    喂喂,老爸,他都還沒說我幹嘛了,怎麽你就腦補起來了?


    你絕對有實力拿最佳奧斯卡男配!


    “你混賬,老子我不打死你……”他老爸順手就從桌上抓起用來切烤豬的餐刀,海川連忙從桌上跳起來逃跑,店內的人不明所以的看著這一幕,由於事發突然,懂他們反應過來才慌張的大喊了出來。


    “臥槽,你不是吧,那可是刀呀,你不想抱孫子了嗎?”


    “老爸,我覺得我肯定是你從垃圾筒撿來的。”


    “來人呐,國家一級畫家要謀殺親兒子啦……”


    海川一邊跑一邊喊著。


    方靜玄看著兩人消失在視野之中,張著“o”形的嘴巴閉上咽了口水,剛剛在發生什麽?他在追殺自己的兒子?


    剛想跟出去看個究竟,就被服務員拉住。


    “女士,這桌的餐費你還沒有結賬,一共2381元。”


    方靜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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