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時候, 並沒有放開她,還緊貼著她的唇, 觸感軟糯, 似成癮春.藥,沾上了一點,就無法停下來。


    她沒有回答問題,眼睛閉著, 睫毛根還掛著淚水。


    見過她張牙舞爪, 見過她氣急敗壞, 可這一刻嬌嬌弱弱的姿態,比起往日的強悍, 無疑更能激起男人的欲.望。


    理智被出籠的猛獸所銷毀,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熾熱的吻輾轉往下,貼上她纖細的脖頸。


    那裏的皮膚比嘴唇更敏感。


    她反射性瑟縮了下,再度掙紮起來:“放開我。”


    荊念低低笑起來:“不裝死了?”


    “放開我。”她重複了一遍,張開眼怒瞪著他,嚐試著掙脫被他禁錮的手腕, 連帶著身體也因為發力而胡亂扭動。


    這樣蹭完全就是火上澆油。


    骨子裏的征服和占有欲完完全全被勾了出來,他自己都有點被驚到。年少時經曆家庭的巨大變故, 他吃了很久的精神類藥物,對同齡人互相傳閱的那些限製級影片完全不感興趣,之後成年偶爾有點想法,也是淡淡的。


    不曾想在這幽暗的樓梯間, 在這逼仄狹小的空間裏,他情動了。


    來勢洶洶,容不得他抵抗。


    “求你了,教授。”少女換了語氣,顫巍巍討饒。


    教授兩個字讓一切變得更有禁忌色彩。他喉結滾了滾,視線往下,落到她因為反抗而翻高的裙擺處。


    兩條長腿一覽無遺,白嫩嫩又可憐兮兮被他的膝蓋頂開。


    這姿勢無疑是羞恥的,可看在他眼裏,隻要稍稍抬高她的腿,就能……


    “荊念!”意識到他放肆的眼神,她漲紅了臉,“你想做什麽,你是不是瘋了?”


    這一聲成功喚回了他殘缺的理智。


    “抱歉,我失態了。”他鬆開對她的鉗製,往後退了步。


    幾乎是同一時間,許柔的手高高揚起,她用盡了十足的力氣。


    然而,響亮的耳光聲並沒有響起。


    “等等。”他偏了下頭躲過,將她的手攔截在半空,而後反剪到她身後,柔聲道:“我先彌補一下。”


    “你是魔鬼吧?”她快被他搞瘋,恨不能拿嘴咬他,怒道:“你怎麽就那麽變態?”


    他怔了下,笑起來:“很高興認識真正的我。”


    她來不及說話,被他抱到了露台處。


    外頭還在下雨,雨勢比剛才更大。


    這露台沒有遮雨棚頂,兩個人很快被雨水打濕,他抱著她,鼻尖抵著她,親昵道:“是你想象中的畫麵嗎?”


    他太溫柔,語氣堪比世界級情人。


    她茫然地眨了下眼,不懂他在說什麽。


    下一刻,他靠過來,貼在她紅唇上,模糊道:“雨中熱吻,恩?”


    記憶回籠,她想起在那個晚上,仿佛自己在車裏還真和他說過那麽一段向往中的初吻情境。


    “就是少了把傘。”他遺憾地歎一聲,輕輕捏著她的下巴,撬開了她的齒間。


    這個吻沒了侵略性,隻有纏綿。


    溫柔比起蠻橫,當然更能叫女人沉淪。


    她有一瞬間忘了今時今地,明明雙手得到了自由,卻也隻死死抓著他胸前的衣襟。


    男人閉著眼,像是責怪她的不專心,輕輕咬了口她的唇。


    他側過臉接吻的樣子多情又專注,好像要把整個天下都拱手於你身前,隻願你能看一看他。


    許柔被他親得暈暈乎乎,良久才反應過來,狠狠踹了他一腳,正中小腿脛骨。


    他嘶了一聲,退開去,換上輕佻的笑:“今天不是等價交換,是我賺了。”


    親過她不止一次,在泳池,在病房,卻沒有一次比此刻更刻骨銘心。被其他男人氣息沾上的痕跡被消除,他的小夜鶯,終歸還是要折了翅膀在他身邊。


    陰暗的偏執如黑霧,一點點遮去清明的眼。


    奇妙的是,他明知道這個樣子的自己有多病態,卻不願意掙脫命運的枷鎖。


    他低頭看著她笑笑:“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沒有動靜,眼睫低垂,抓著露台邊上的鐵欄杆,手背因為用力泛出淺淺青色筋絡。


    他遲疑了下:“你……”


    “我就想知道。”她緩緩抬頭,眼神清澈,口氣很平淡:“你這樣子和沈璆有什麽區別?”


    像是被斧頭劈開了胸膛,他的心重重跳了下,僵在原地。


    雨水滑過唇角,有些微滲入口中,再尋不到方才從她口中汲取的甜蜜,苦得要命。


    她沒再看他,轉而望向雨幕,輕聲道:“你救過我一次,我很感激,但你也同樣不顧我的意願強迫我。”


    她停了下,一字一頓:“你們沒有什麽區別。”


    天邊的閃電仿佛在應和她的話,遂不及防劈裂了黑夜。


    他眼裏有狼狽一閃而過,動了動唇,卻沒辦法說出隻字片語。


    氣溫驟降冷,連綿不斷的雨砸到地上,兩人渾身上下都濕透,保持著一步距離靜立。


    良久,她打破僵局:“我不知道你是喜歡我還是什麽奇怪的情緒在作祟,可若這是你的追求方式,我拒絕……”


    他沒有聽完,再看她一眼,隨即轉身走掉。


    露台隻剩下她一個人,空蕩蕩。


    許柔的心悶悶的,莫名其妙又開始流眼淚,她拿手背胡亂抹著眼淚,可雨那麽大,如何分得清是淚還是雨,又如何能擦得幹淨?


    傷心之時,有人上前抱住了她。


    她反射性要躲,在感受到對方溫暖熟悉的氣息後,壓低頭埋到頸窩裏,低聲道:“你都看到了?”


    “恩,剛沒收到你的消息,我出來找你。”董妍摟著她朝裏走,在雨淋不到的走廊盡頭停下。


    許柔笑笑,沒說什麽。


    董妍看著她臉上的失意和無措,將她被打濕貼在頰邊的長發勾到耳朵後,心疼道:“你淋雨了,會感冒的。我們趕緊回宿舍,你先衝個熱水澡。”


    “我沒事啊。”她強顏歡笑:“你不陪小學弟看午夜場電影?”


    董妍打開軟件叫計程車,一邊拉著她下樓,認真道:“還看個屁哦,小學弟和你,我肯定選擇後者。”


    “謝謝。”


    “傻子。”


    兩人相視一笑。


    回到宿舍洗了澡,時間倒不算晚,剛好十點。


    “先暖暖吧。”董妍泡了杯速溶薑茶,遞給她。


    許柔喝了一口,感覺有點燙,先行放在一邊,轉手拿過吹風機把頭發弄幹。


    董妍順手從她手裏接過,站起來幫她吹頭發。


    她安安靜靜坐著,眼睛直勾勾盯著麵前的梳妝鏡。


    鏡子裏的少女眉眼耷拉著,眼神空洞,表情難看,一副失戀模樣。


    這個小可憐是她嗎?


    她看得光火,啪一聲扣上了鏡子,結果沒控製好手勁,那玩意兒本來就是個便宜貨,被她這麽大力一搞,直接裂開了。


    董妍被她嚇了一跳,趕緊關上吹風機。


    “什麽情況啊?”


    許柔指著自己,緩緩道:“我是不是特不爭氣?”


    “沒啊。”董妍搬了把凳子坐過來,小聲試探:“其實……我也挺納悶的,你和教授什麽時候開始交往的啊?”


    “沒交往。”


    董妍沉默,方才雨中兩人分明吻得難舍難分,絕不會是她看錯。


    “說了你可能不信,是他強迫我的。”許柔拿著梳子,機械地梳理長發。


    “他……有點禽獸啊。”董妍目瞪口呆。


    “不是有點,是非常。”


    發尾打結,一時三刻沒辦法解開,許柔正憋了一肚子邪火,拉開抽屜去找剪刀。


    董妍趕緊阻止:“也就親一下,你也不用削發明誌吧?”


    “我才沒這麽蠢。”她放棄亂糟糟的頭發,轉過椅子,看著室友:“荊念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那個人。”


    “英雄救美要求你做鍾點工的那位啊?”


    “恩。”


    董妍猶豫半晌,篤定道:“他肯定喜歡你,而且他今天為什麽會過來?肯定是知道你要來聯誼,感覺頭頂一片綠,按捺不住就來捉奸了。”


    許柔:“……”


    董妍繼續道:“不然以他的性子,能來參加這麽蛋疼的聚會嗎?”


    “你說得沒錯,可是……”


    “沒有可是,他絕對絕對非常在意你。”


    許柔被這句話震得耳朵嗡嗡直響,坦白說,她曾經也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但很快將它掐死在萌芽狀態。


    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有點神經質,一旦懷疑有人喜歡自己,就開始不由自主關注對方,要是恰好對方各方麵條件都不錯,那陷落的速度可能比對方更快。


    而她眼裏的他,反複無常,時而暴戾,時而溫柔,根本不能辨別他的真心。盡管他有時的舉動很有迷惑性,可那都是高高在上的逗弄姿態。


    危險係數太高,她怎麽敢輕易嚐試。


    結果節骨眼上,董妍來了當頭一棒。


    “還是算了吧。”許柔歎了一口氣,生薑紅茶涼了,她端起來,一飲而盡。


    董妍跟個小蜜蜂似的在她身邊繞圈,好奇道:“你對他什麽感覺啊?我看你倆最後結束的時候,氣氛不太好的樣子。”


    “沒怎麽,撕逼了,然後他被我勸退了。”


    “那他親你你抵觸嗎?”


    許柔猛點頭:“恩恩,我反抗了的。”


    “哇,你智商那麽高為什麽遇到感情問題跟個白癡似的。”董妍恨鐵不成鋼:“我是問你,你心裏什麽感覺,有沒有特別惡心厭惡?”


    許柔捧著杯子,眨巴著眼。


    惡心厭惡?


    那時候麵對沈璆,是真真切切恨不能拿刀同他同歸於盡。


    可對象換成荊念以後,這種抵觸感似乎……沒有。


    一開始覺得羞恥,中間是不甘心被玩弄,最後在露台,她甚至受到了蠱惑。


    “有沒有啊?”董妍催促。


    “很煩啊你。”許柔推開她的臉:“我累了,睡覺。”


    她爬上床,蒙上被子。


    董妍晃了晃腦袋,嘻嘻笑起來:“說真的,我剛才看你那副喪氣十足的臉,我還以為你被他甩了。”


    “狗屁。”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


    董妍笑出聲,踮起腳拍著她的腦袋,不依不饒:“說真的,他吻技怎麽樣啊?有沒有讓你欲·仙·欲·死……”


    “我殺了你!”


    她從床上一蹦而起,果斷爬下床抓住室友。


    兩人打打鬧鬧好一陣子,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董妍平複呼吸,漸漸收起笑意,正色道:“你要是想試試,就試試唄,人不風流枉少年,何況教授是真絕色。”


    許柔扯了扯唇:“不想。”她重新爬上床。


    “死鴨子嘴硬。”董妍把燈關了,也躺到床上,突然想起什麽,又道:“對了,我來找你的時候在走道和孫眠擦肩而過,她好像有點怪怪的,你說她會不會也看到了啊?”


    許柔不以為然:“看到就看到,她還能上天不成?”


    她想得還是天真了點。


    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地獄之火。


    人心險惡,難以提防。


    一周後,學校論壇炸了,有匿名人發了一貼,引起轟然大波。


    【z大2010屆生物係畢業生許柔,公然勾引任課教授,成功騙取補考機會,現已保研。】


    配圖簡單粗暴,是一對男女忘情在雨中擁吻的照片。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愛念哥!


    我愛柔妹!


    我愛大家!


    上班來不及了,今天沒辦法在作話和大家水了,哭唧唧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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