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沒有媒體到場, 但架不住人多口雜,荊家婚宴上的鬧劇還是被爆了出來, 有賓客用手機錄了一小段嶽向晴歇斯底裏哭喊的視頻, 隨後傳上了社交網站,當天晚上點擊就破了十萬,上了熱門頭條。


    更可怕的是吃瓜群眾很熱心,特別把那段錄影做了渲染處理, 加了恐怖音效和光影調整, 標題更是奪人眼球——【原配還魂, 狗男女嚇破膽】。一時間,微博首頁都是這條消息, 轉發量猛增。


    這一回荊梵請的公關團隊無力回天,因為潛在的敵人實在太多了。亂七八糟的狗仔小號把荊家二十幾年前的醜.聞全爆了出來, 甚至還有高手翻出了當時嶽向晴跳樓的那則新聞,特地做成長圖片格式上傳到相冊裏,供人瀏覽。


    再聯係到大兒子被逐出董事會,私生子接任p&m集團執行董事的重磅消息,社會輿論幾乎是一邊倒, 荊梵徹底成了拋妻棄子的渣男代表。


    信息化年代,網絡傳播的速度太快, 網民們的唾沫星子合在一起也足以淹沒一座城。


    荊梵無意中瀏覽到那些惡意的猜測和小道新聞,每一條都說得煞有其事,其中有部分細節非常隱私,不是當事人根本無從得知。


    隨便想想, 都能猜得到誰是幕後推手。


    他氣得整夜咳嗽不止,第二日就發起了高燒,被送至醫院做全身檢查。


    至於其餘兩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荊弦安腦門被玻璃酒杯砸破,縫了好幾針,算是破相了,慕雅妍本來就看其不順眼,經曆過那場糟糕的婚宴後,更是直接回了娘家,嚷嚷著要離婚。


    祝玉自顧不暇,受了太多刺激,精神開始出現問題,青天白日裏產生幻覺,經常能看到某個穿著紅衣的女人在衝自己招手。她害怕得房門都不敢出,就連荊梵住院都沒勇氣去病房探視,成天躲在臥房的角落裏,神神叨叨。


    這麽看起來,似乎壞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若這是一部熱血沸騰三觀正的都市片,興許編劇為了展現男主的寬宏大量會讓其最後選擇原諒,父子抱頭痛哭,攤開心結,最後happy ending。


    可惜在荊念這裏,複仇的戲碼還遠遠沒有結束。


    “你說什麽?”陸衍聽到他接下來的打算時,還有點不敢置信:“你想讓那幫老家夥們把股權轉讓給你?”


    春末夏初的咖啡館午後,因為是工作日的關係,沒什麽客人,但陸少爺過分驚訝的語調還是讓吧台前忙碌的服務生們紛紛側目。


    “怎麽?”荊念靠著椅背,表情有點懶洋洋的,就連語調都波瀾不驚:“你覺得不可能?”


    陸衍勾起茶杯,抿了一口,笑容很敷衍:“即便強勢能幹如你,我也認為概率無線趨向於零。”


    當年p&m剛成立時,因為資金短缺,銀行放款限製多,荊梵走投無路,不得不向幾個交情一般的朋友融資。後來生意起來了,漸漸版圖擴大,過去的幾年裏,因為荊念,集團更是盈利了不少錢,那幾個占著股份的如魚得水,每年都能拿著巨額分紅,可以說是無限養老了。


    這種等同於取之不竭的金山銀山,他們會拱手讓人?除非腦子壞了。


    顯然荊念也是考慮到了這點:“我用高於收盤價百分之十的價格來完成股權轉讓,他們沒有理由拒絕。”


    陸衍沉默片刻,拿手指輕點著桌麵:“你都談妥了?”


    “差不多吧。”他拿出手機,翻了翻郵箱,直接點開一封關鍵性的郵件,隨手轉發給好友,“這個就是最得天獨厚的談判優勢。”


    數據是集團上季度的財務報表,淨利率大幅度下跌,尤其是投資方麵,基本全是虧損狀態,這屬於重大經營性決策失誤,主事者要付大半責任。


    陸衍瞧了一會兒,挑眉道:“你爸這個私生子一點都沒遺傳到荊家的經商頭腦嘛,照這個光景,沒幾年就該申請破產了。”


    荊念嗤笑了聲,沒接話。


    所以那幫老家夥們才同意把股權轉給自己,他們心裏很清楚,要是不趁最後機會撈一筆,那今後可能就再也享受不到分紅了。


    “總之,我要拿到超過51%的股權比重。”


    “你想重新召開董事會?”


    “不然呢?”荊念垂下眼,掩住眸中的狠厲,淡淡道:“沒什麽比看喪家犬被迫掃地出門更有意思的了。”


    陸衍笑著撫了撫掌:“真的,我覺得也是,不過荊梵能讓你這麽幹?我記得他可是占了40%的股份。”


    “不還有二級市場發布的那些股票麽?”


    “你準備大批量購入?”陸衍頓了一下,難得嚴肅道:“兄弟,我認為成本有些過高了。”


    “別急。”他扯了下唇角,抬起眸來:“八個月前,城東有塊地溢價率200%成交的,是荊弦安親自拍的地。”


    “然後?”


    然後,可就太有意思了。


    當時拍地的幾個開發商,有一個是他刻意安排了去抬高地價的。後來荊弦安年輕氣盛,經不起激,成交後支付的土地款已經超過戰投測算的紅線成本,而那塊地也有點問題,現在遲遲不能動工,集團四個多億的資金現在無法回籠。


    荊念嘲弄地勾起唇,手指輕彈了一下咖啡杯,裏頭拉花的紋路被破壞,仿佛一個人哭喪的臉。他看著,輕笑了聲:“等著吧,p&m的股票會暴跌,我花不了幾個錢。”


    人與人的差距太過懸殊。


    比起至少卓絕在商學院都能叱吒風雲的荊念來說,荊弦安那點小聰明真不夠用的。一個月後,當父親出軌醜.聞帶來的後遺症和公司投資失利的□□同時爆發時,他在37層的獨立辦公室裏麵對著不斷下跌的股價,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想甩手不幹了。


    秘書用內線電話通知董事會的成員已經全部到齊,他苦笑著應了一聲,硬著頭皮下樓。


    會議室裏空蕩蕩,坐了沒幾個人。


    屬於決策者的位置旁有個頎長身影,那人看著落地窗,聞得動靜後轉過身來。


    眉眼陰沉,笑容淡漠。


    不是荊念又是誰。


    “你怎麽在這裏!”荊弦安退了一步,驚疑萬分地環顧四周:“李叔,王董他們呢?”


    荊念懶得搭理他,坐到椅上,單手翻著經營文件。


    “你什麽意思!”荊弦安激動起來,瞥見特助走進來,趕緊道:“喬,你來解釋下,這是怎麽回事。”


    喬推了推眼鏡,公事公辦的口氣:“因為荊董現在是我們集團最大的股東,最近公司因為經營狀況出現了很大問題,所以按照董事會成立的原則,我們可能要重新……”她抱歉地笑了笑,沒有把話說全。


    董事會可以要求更換執行總裁,隻要半數通過,這是心照不宣的事兒。


    荊弦安坐不住了,他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最難看的結局,他從小到大都活得唯唯諾諾,太渴望站在金字塔尖端享受眾人膜拜的滋味,好不容易和母親一同哄得荊梵開心,擠掉了同父異母的哥哥,才千方百計騙來了這個位置。


    他以為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他大獲全勝,等到老頭子百年過去,這荊家的財富全是他的……


    熟料這家夥為何總是陰魂不散!


    尤其是那樣子輕蔑看著他的樣子……


    荊弦安情緒激動起來,衝上前去拽著麵前男人的領口,“你憑什麽,你憑什麽,你這個卑鄙肮髒的家夥,和你那個精神病的媽一樣,病態又惡……”


    話還沒說完,鼻梁一陣劇痛。


    他立不穩,瞬間倒地。


    周圍一陣抽氣聲,可沒有人敢上來勸。


    荊念嫌棄地甩了甩手,繼而微微彎下腰去,對上荊弦安鼻血橫流的可憐樣兒,冷笑道:“我現在給你兩條路,乖乖留在這裏打雜,工資呢,我照開,或者……”他漫長地嗬了一聲:“也可以回醫院求老頭子,看看他還給你留了什麽遺產。”


    荊弦安渾身發抖,手足並用地爬起來,奪門而出。


    荊念連個眼神都吝於給他,麵無表情地坐回位置上:“開會。”


    ……


    再度接手家族生意後,他比之前忙了許多,許柔知道他有兩家公司要管理,白天在黃金路段最高的那棟樓裏坐鎮,晚上回家還要連線紐約那邊的視頻會議,一天睡不到四個小時。


    “幹嘛那麽辛苦啊。”她敲開書房的門,從背後摟著他的脖子,半撒嬌半開玩笑地開口:“賺那麽多錢,我也花不完啊。”


    “恩,你先睡吧。”他眼底的青黑明顯,因為皮膚過分白皙,臉上的胡茬更明顯了,氣質有些頹然。


    許柔被他輕輕地推開,僵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自從上回經曆過那樣一場慘痛的床上運動後,整整一個月,他沒再碰過她。


    要不是男人眼中的迷戀和偏執那麽深沉,她真的會以為,這家夥對她失去興趣(性趣)了。


    她當然不是那種重欲的女人,可每晚同睡一張床,就是蓋被子純聊天,換做是誰,都會深受打擊吧?


    最蹊蹺的是,好多次,他明明都情動了,還能忍著不紓解。


    長久下來,真擔心會不會憋壞功能。


    許柔衝動起來,就想告訴他,老娘沒事,沒有心理陰影,來啊,正麵剛!


    但……也就是在心裏想想而已,畢竟還是個小姑娘,臉皮薄著,怎麽也不好意思主動求歡。


    她再度默默流著寬麵條淚退出了房間,轉身靠在露台的欄杆上給董妍發消息——


    【仙女柔:最近和諧不?】


    【豆腐腦是鹹的:……日了,問這個幹嗎?】


    【仙女柔:不是你說的嗎,能共同分享床事的才是好閨蜜。】


    【豆腐腦是鹹的:……我說過嗎?你是不是最近不和諧?】


    連遲鈍的董大妞都猜出來了,許柔憂傷地歎了口氣,晃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傾訴一番。


    正遲疑間,對方的消息轟炸開始了。


    【豆腐腦是鹹的:荊教授yw了?還是早泄?】


    【豆腐腦是鹹的:快告訴我啊啊啊啊啊!】


    【豆腐腦是鹹的:不會是你被你導師帶壞,徹底變成性冷淡了吧?】


    我去你大爺的。許柔被她誇張的表達方式逗樂,翹著唇角給她回道:【感覺他……好像突然走禁欲路線了。】


    這回董妍沒有秒回。


    她耐心等了一會兒,對方發了一條長長的語音。


    【柔姐,審美疲勞懂嗎?天天交公糧,多無聊啊,你試試看玩下花樣,製服play什麽的,要是他還無動於衷的話……是時候帶他去阿波羅男子醫院診治一番了xd】


    許柔哭笑不得,在露台吹了回風後,回客廳導白天的實驗數據。結果這一晚,一直沒辦法全神貫注地focus手頭的事情,滿腦子都是董妍發的製服play四個字。


    她覺得自己真是失心瘋了,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泡了個澡,衝好咖啡,換好那件性感到極點的女仆裝,去敲他的房門。


    這個場景,簡直像極了古代妃嬪為了受寵想著法子去禦書房給皇上送點心的戲碼。


    她咬著牙,在門外細聲細氣:“困了嗎?要不要咖啡提提神?”


    男人的嗓音淡淡的:“門沒鎖,進來吧。”


    許柔深吸了口氣,捧著杯子進去,他還在伏案工作,三台顯示屏在麵前輪流滾動播放外盤的交易信息。


    她深吸了口氣,把咖啡放到書桌上,柔白小手捏著他的肩頸,特別乖巧體貼地幫忙馬殺雞。


    他沒什麽大反應,眼睛還盯著屏幕。


    你倒是回頭啊!!!


    她不得不加大力道,表情猙獰,捏得男人後頸的皮膚隱隱發紅。


    他吃痛,總算回過頭來。


    許柔散著一頭青絲,剛沐浴過的白嫩臉頰紅撲撲的,黑白製服裙的領口大敞著,內衣肩帶也滑落下來,鎖骨和柔軟的溝壑一覽無遺。


    刻意勾引的舉動太羞恥了,她大著膽子跪坐到男人腿上,蹭了蹭:“這麽晚還不睡嗎?主人……”


    最後兩個字是壓著舌尖出來的。


    他很明顯晃了下神,那雙清冷的黑眸裏迅速燃起火花,而後演變成她熟悉的欲.念.


    感覺男人的唇在耳邊遊走,她乖巧地閉上了眼睛,熟料想象中的親吻沒有到來,反倒是一雙微涼的手,替她拉好了領子。


    “你還不困?”他摸摸她的頭發,語氣很溫柔。


    你他媽還是男人嗎!


    許柔不敢置信地睜開眼,羞憤地跳下他的膝蓋,頭也不回朝外走。剛邁出步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了回去。


    身子騰空被抱起,丟到了床上。


    她想要撐起身來,男人按著她的肩膀,強勢地將她雙手釘住,高舉過頭頂,低啞道:“那麽想?”


    “想你個大西瓜!”她還在生氣,渾身扭個不停。


    男人低低笑了一聲,很是愉悅地親了親她的眼睛,唇角沾到她肌膚的一刹那,呼吸急促起來,另一隻手四處煽風點火。


    “我最近在吃藥。”


    她別開臉去,小聲道:“什麽藥?”


    他推高她的裙子,頭埋在她頸間,含糊道:“美國那邊的新藥,有鎮定的作用,減少幻覺和耳鳴的。”


    她沒了招架之力,被親得渾身軟綿綿。


    “就是有點副作用。”他慢條斯理拉開她側腰的拉鏈,輕笑道:“說是會影響欲望。”


    她輕輕啊了一聲。


    “但我現在有理由懷疑這藥是假的。”他苦惱地歎口氣,拿過枕頭墊到她的臀下,抵著她的鼻尖親昵地道:“每次看到你,還是特別想……幹你。”


    男人很少說這樣粗俗的話,但效果竟然意外的好,因為這放浪的話語,讓感官更刺激起來。


    她睫毛快速顫動著,嬌嬌軟軟地輕呼。


    他一邊動作一邊盯著她的眼睛:“要不是顧念你那次受傷,你能夜夜高枕無眠?”


    “小夜鶯,有時候真是覺得你天真又可愛。”


    “現在自己作死,明天醒來別怪我。”


    作者有話要說:  ok拉~補完睡覺了~


    倒計時倒數第三章咯~


    明晚照常更新,然後周五或者周六晚上正文完結這樣子~


    謝謝大家的陪伴,愛你們呀~


    謝謝大佬們的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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