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眾人聚集在一起,樂平在錢飛和白丁的幫助下搭建了一個簡陋的帳篷,然後在旁邊燃起一堆篝火。


    白天走了一段路,因為傷員的存在,眾人並沒有及時趕回龍旗鎮,隻能在荒野露營一晚。


    不遠處的背風坡。


    血狼默默守在那個叫阿輝的傭兵身邊,不知道給他服用了什麽東西,這會看上去氣色好一些。


    他隻是靜靜的坐在一邊,一句話也沒有。


    錢飛覺得他還是傷感的。


    錢飛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似乎又看到了和原著中一樣的悲劇,原本應該死在蟲災中的人,基本都死在妖狼口中。


    而這,或許就是早已注定的宿命吧。


    唯一的區別就是那個叫阿輝的年輕傭兵活了下來,代價是付出了一條手臂,其他的人都死掉了。


    芻耳和白丁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而樂平和錢飛在原著中就曾僥幸逃生……


    原著中未交待姓名的那位大人物應該就是血狼了,但他依舊承受了同樣的痛苦,昔日並肩作戰的兄弟一個個死去,區別隻在於死去的方式,以及死於什麽妖獸之口……


    這,可能就是命運的不可逆性吧。


    由於錢飛的出現,幫助他們避免了沙蟲的襲擊,但宿命又降給了他們另一道災難,對此,錢飛隻有深深的無力。


    其實從一開始,錢飛就不覺得他們能完完整整的回到龍旗鎮,但本能的想能幫一點就幫一點……隻可惜……


    ……


    月夜下,血狼守在傭兵的身邊,寂寥而孤獨。


    在淡淡的月光照耀下,錢飛似乎能看到他的頭頂,開始緩緩浮現出一個虛幻的影像……


    是一個狼頭!


    猩紅的獸瞳,尖利的獠牙,渾身籠罩著濃濃的殺戮氣息……


    這股殺戮氣息極為濃鬱,單是氣息就遠遠強過白天見到的那頭狼王!


    血狼虛影緩緩騰空,仰頭對月,似乎在低聲咆哮,由於是虛影,並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也不會為外人所知。


    但錢飛、樂平和芻耳卻感受的清清楚楚!


    他們敏銳的靈魂感知力告訴他們,有一股強大的能量場正在上空匯聚……


    錢飛眉頭一挑,麵露訝色。


    這是……突破?!


    隻見血狼嘯月,盡情發泄著內心的悲憤、不甘和痛苦,如果有切實的聲音,那一定是刺破人的耳膜,震顫人的靈魂的淒厲之音!


    這道血狼之影凝聚了他的本源神力,是精神層麵的發泄,隻有對精神力敏銳的人可以感受得到。


    樂平和芻耳都忍不住捂住耳朵,但這股心靈狼嘯還是直接灌入了他們的腦海。


    白丁則是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錢飛忽然有些難受。


    如果不是自己強出頭想要幹涉原本既定的曆史,可能他們就不會死於狼口,至少不會死無全屍……可如果不是自己出手,他們可能早就死在蟲災中了……


    就算他們沒有死於蟲災,也可能死於毒雨、死於瘟疫、死於獸潮……


    這是一個悖論,永遠沒有答案,但結果就是這樣,無論錢飛如何懊悔也不可能改變。


    有時候,有些事,真的無能為力。


    ……


    芻耳三人靜靜的靠著火堆,都沒有說話。


    明天就要回到龍旗鎮了,之後每個人都會回歸自己正常的生活,或許再也不會有交集……


    這個夜晚有點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似乎在臨別之前,總想喝點酒……


    等錢飛回來的時候,直接搬出來幾箱陳年老酒,都是一壇一壇密封好的。


    花的是阿輝給的錢,由於酒是普通的消耗品,並不是太貴。


    幹杯不過癮,錢飛直接上壇子,抓起壇子的一邊,用手將塞子拔下來。


    沒人去問著這酒是怎麽來的,就像大家都不在意對方的過去一樣。


    樂平和白丁也跟著拔下塞子,芻耳也難得豪爽一次,跟著抱起一個壇子。


    沒有多說,眾人直接碰壇,然後仰頭就灌。


    芻耳和錢飛酒量不好,直接被嗆得接連咳嗽。


    男人喝酒倒無所謂,不過芻耳也倔強的仰頭灌酒,看上去少了之前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模樣,更惹人心憐。


    錢飛想要奪下她手中的酒壇,芻耳卻執拗的要喝完……


    芻耳就像認準了錢飛一樣,接連給他灌酒,生猛的不行。


    “再來!”


    頗有些豪氣女俠的風範。


    ……


    “我給你說,在我家,我爹爹和龍爺爺,對我可嚴格了,都不讓老娘喝酒……”


    “那算什麽,我有一次在大排檔喝多了,直接被人塞到垃圾桶裏,別提多惡心了……”


    “垃圾桶……是什麽……?”


    “……哎呀,老大你少喝點,你看你都喝了兩壇了!老大真是海量啊!小弟佩服佩服……”


    “切,你就騙他吧,哪有兩壇,明明才一壇……”


    “嗝~”


    ……


    酒量最好的還得是樂平,大半壇子灌下去臉不紅氣不喘的,隻是他似乎心情不好,並沒有多說話。


    白丁不停虛情假意的勸錢飛少喝,但手中還是很誠實的給錢飛添酒……


    錢飛也難得放開一次,和芻耳吆五喝六的吹牛逼,就差當場劃拳了……


    這一喝,就是大半夜。


    錢飛不停的從戒指裏取出酒壇子,然後眾人一壇接一壇狂飲,豪爽無比。


    反正有血狼大佬在,也沒什麽不長眼的東西會來搞偷襲……


    等到後半夜,眾人都已酩酊大醉。


    ……


    深夜,


    另一處背風坡。


    月光輕輕灑在芻耳的身上,烏黑亮麗的長發在夜空中輕輕飛舞,柔美稚嫩的雪顏異常唯美,宛如巧奪天工的精美飾物,芻耳皮膚雪嫩,看上去充滿了大家閨秀的溫和。


    她那宛如星鑽的眸子平靜的看著遠處的夜空以及漆黑一片的荒野,沉默深刻,像是有什麽心事。


    從那雙美麗的眸子裏,透露出來的是濃濃的陰霾,那還有半點醉意。


    她的身邊,正躺著一臉笑意的錢飛。


    錢飛雙手枕著頭,靜靜的躺在斜坡上,夜晚的風微涼,但很舒服。


    芻耳就坐在他的身邊,錢飛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之前在崖底,芻耳因為外出洗浴的事還被錢飛狠狠的痛罵了一頓……


    嗯,還別說,挺香的……


    錢飛早就醒了,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喝醉,他給自己兌換的,都是毫無度數的“雪碧”……


    就是這玩意喝多了容易打嗝……


    他可不是白丁那個白癡,錢飛不願意將自己的小命托付給任何人,更何況是才認識不到兩天的血狼……


    當然,這些話他不會說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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