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呸呸呸呸!”李爾丹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麵,不停地吐著口水,試圖將嘴裏的血腥味,還有那些咬到的頭發,血肉紛紛都吐幹淨。


    當戰鬥過後,心情隨著血液一同冷卻,李爾丹才感覺到了遲來的疲憊。


    肌肉的酸脹,渾身的疼痛,再加上嘴巴裏難以忍受的味道,這些負麵的感受匯聚在一起,組成了他從未體驗過的惡心感。


    同樣地,在這股惡心裏,又燃燒著持續不滅的怒火,刮著酣暢淋漓的長風。


    這同樣是李爾丹從未體驗過的刺激,在電子遊戲裏不可能有,在動漫小說裏也不可能有,這無比真切的廝殺,拳拳到肉的戰鬥,都充滿了動人的野蠻!他無疑享受著戰鬥,期待著戰鬥,渴望著廝殺!


    但當然,他難以接受這種隱約的期待感,現代人的三觀依舊束縛著他,讓他質疑著自己的心。


    “嘖嘖,我從未見過一位超凡者被八個普通人打成這幅淒慘的模樣,你也算是破天荒的第一個了,丹。”薇薇依舊站在門口,她的聲音淡淡地,沒有帶上什麽情緒,不過顯然有些失望,“不過至少你打贏了,這還算不錯。”


    “薇薇,你他嗎幹什麽?”李爾丹抬起了頭,盯著薇薇的眼睛似乎都要迸出火來。


    他發泄著他心中鬱積的情感,那用盡全力的怒吼將他整張臉都扯得扭曲了起來,若再加上那些青腫的傷口,那些從嘴角淌開的血汙,他這妝容也可以上演一出夜驚魂了。


    “怎麽了?”薇薇挑了挑眉,語氣顯得漫不經心,“這也是鍛煉的一部分,還是說,你準備以後都不和別人戰鬥了嗎?”


    薇薇的語氣刺痛了李爾丹的自尊心,他覺得自己被看成了個懦夫,這讓他更為憤怒:“鍛煉?你是想要殺了我吧,這還叫鍛煉?讓我打八個人?”


    “有什麽問題嗎?任何一位經過訓練的超凡者,都能輕鬆地解決這八個垃圾,哦,更準確地說,可以想解決多少個就解決多少個,你難道還沒有從中感受到差距嗎?”薇薇的語氣也嚴厲了起來,“你很弱,而我在幫你變強,這難道有錯嗎?”


    當然沒有!


    李爾丹清楚地意識到,薇薇的話說的很有道理,他冷靜了些許,開口說道:“你說的沒錯,但為什麽是現在,為什麽是在這裏?為什麽我在沒做好充分準備的時候,就得跟一群被逼瘋的野獸死鬥?”


    “敵人可不會給你準備的時間,至於原因,當然是因為這場戰鬥很安全!而且,你和那夥家夥有仇不是麽?他們偷了你的錢包,還想著要逼死你,現在,我隻是給你一個報仇的空間。”薇薇盯著戴夫,說道,“在這一場處於我把控之下的戰鬥中,我能讓你這個從未戰鬥過的菜鳥體會到戰鬥的慘烈,還能順便讓你認識一下這個世界的殘酷,一舉兩得,不是麽?”


    薇薇的一番話有理有據,徹底地讓李爾丹冷靜了下來,雖然過程很痛苦,但薇薇的做法確實是在為他好,但依舊有什麽東西膈在他的心理,讓他非常不爽,“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依然覺得很不爽,我覺得你在做出決定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顧慮我的感受,我剛剛根本就不想跟那群混蛋打!”


    “哦?你不想麽?你不是這種人,挑戰和刺激難道沒讓你興奮嗎?你剛剛難道沒有那麽一瞬,沉浸於戰鬥之中麽?我能清楚地看到你眼中閃爍的光,那可不是什麽不情願和恐懼,你在期待吧,你在興奮吧!哼!這還像點樣子!”薇薇的嘴角咧開了一點笑容,又在轉瞬間收了回去,板起了臉,訓道,“不過你的戰鬥技巧還是太爛了,你所不爽的,可能正是因為你這場架打得太過狼狽了吧!”


    “……”李爾丹沉默了,因為他感覺薇薇確實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感覺身體舒服了一些,李爾丹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抹了抹嘴邊的血汙,有朝地上呸了一口,這才無奈地衝著薇薇說道:“算了,打都打完,我現在也不氣了,想那些也沒用,走吧,我們還得趕去參加探險家協會的試練呢!”


    李爾丹走到了薇薇的近前,卻發現薇薇依舊堵著門口,她衝著李爾丹微笑道:“你似乎忘了些什麽,丹。”


    “什麽?他們偷走的錢包嗎?那個沒關係,我之前還有件事沒有騙你,那就是我家裏非常有錢,我的空間戒指裏有很多張銀行卡,沒關係的。”李爾丹愣了愣,將手上沾了些血卻依舊完好無損的戒指朝薇薇秀了秀,一副大款的模樣。


    “不是這個,”薇薇搖了搖頭,冷漠地說道:“你忘了嗎,你得殺光他們!他們沒有打贏你,當然不可能活著走出這扇門。”


    “……”愣了愣,李爾丹看了看身後倒了一地的地痞流氓,又看了看薇薇腳邊的無頭屍體,無比堅決地拒絕道,“不可能!”


    “為什麽,你手軟嗎?”或許是被李爾丹那不容置疑的態度刺激到了,好強的薇薇也諷刺地說道,“還是說你是善良的聖母,從來不願意殺生?哦,那我就不得不告訴你一個悲慘的消息,你在剛剛和他們打鬥的過程中,已經殺掉了兩個人了!”


    “不!不是這個問題。”李爾丹說道,“殺不殺人這件事,在我還中二的年紀我就想過了,如果在戰鬥中,當然應該抱著殺死對方的想法,用盡全力地出手,這是對敵人的尊敬,但戰鬥結束,分出輸贏之後,我絕不會對沒有戰鬥力的人下殺手,那太沒品了!”


    “天真!”薇薇給出了一個不屑地評價,“不知道你聽過一句俗話沒有,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必須要以我的個人經曆來給你這個忠告,你絕不會想見到曾經的敵人變得比你更強,然後向你複仇的!”


    “我不管,那種麻煩的人我會在戰鬥中就幹掉,用不著你操心!”李爾丹的眼神堅決倔強,與薇薇對視著,寸步不讓。


    “哼,你不動手,那我來,我是不會手軟的!”薇薇冷哼了一聲。


    “不行,你也不能動手!”


    “你以為你阻止得了我嗎?”


    “……”李爾丹沉默了,隻是張開了雙臂,凝視著比他矮了一頭的第五鬼神薇·薇·布倫希爾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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