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檀耳畔傳來低沉磁性的聲音。


    她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什麽?”


    喬煜笑容猶如芙蓉般絢麗,看呆了於清檀。


    “扶本候起來吧,本候腰有些疼。”他的腰剛剛被一顆尖銳的石子給磕到了。


    於清檀一愣:“侯爺腰不好?”


    喬煜臉色略黑,“小檀兒可以試試~”


    於清檀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叫她,語氣親旎中帶著一絲曖昧。


    “侯爺不要開玩笑了。”於清檀轉過身去,臉色一紅跑開了。


    於清檀在別扭中放了會風箏,讓流螢拿出了準備好的糕點送了些給喬煜。


    喬煜見於清檀沒有過去,便知於清檀應當是生氣了。


    用完糕點,喬煜走到於清檀身邊,扶著腰垂眼道:“剛剛本候的腰被石子嗑到了,現在還痛著。”


    聽了喬煜的話,於清檀內心還是有些愧疚的,畢竟是為了救她……


    猶豫間,於清檀見到喬煜鳳眸看向自己時滿臉委屈,目光中還帶著一絲希翼。


    輕歎了口氣,於清檀轉眼吩咐流螢,將她備的藥膏拿過來遞給了喬煜。


    木木默默的拉過莫名其妙的流螢走遠了。


    看著木木與流螢離開的背影,於清檀糾結的轉眼看畫屏。


    畫屏低頭,往遠處樹林間走去,“剛剛還見到一株野百合花呢,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疼~”喬煜扶腰輕哼。


    於清檀咬牙,“還請侯爺移步到馬車上,自己去上藥吧。”


    “在背後,本候看不見。”喬煜眨眼。


    於清檀耐著性子,“那侯爺隨我去馬車,我替侯爺上藥吧。”


    “嗯~”


    二人剛上馬車,喬煜眼神驀然一凝,渾身散發出森然的冷意。


    於清檀還未來得及詢問,便被喬煜一把抱在了懷中,耳邊響起低沉的聲音,“待在馬車裏別動,有刺客。”


    “嗯。”於清檀點點頭,全身緊張的有些僵硬。


    喬煜似乎覺察出來了,輕輕拍了拍於清檀的背,“別怕,有本候在。”


    “嗯,我不怕。”於清檀穩下心來。


    突然間,一把寒劍從馬車窗刺了進來,喬煜帶著於清檀出了馬車,於清檀才發現,馬車外已經站了十幾個身穿黑衣的殺手。


    喬煜牽著於清檀,狹長的鳳眸裏浮現出一抹冷意,“哼,敢刺殺到本候頭上!你們膽子倒挺大的!”


    黑衣人也不說話,眾人徑直向於清檀刺去,喬煜將於清檀扯到自己身前,從腰間拿出一炳軟劍,身影像一朵綻放的牡丹般,與他們交纏在一起。


    隻一會,他們便紛紛倒地不起。


    木木等人發現情況不對也跑了過來,木木擋在自家主子身前,大喝一聲,“哼,我看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動咱們侯爺!”


    “永昌候?”其中一個黑衣人顫抖的出聲詢問。


    木木冷哼一聲,“不然呢!你們覺得是誰?”


    話落,還未待眾人反應過來,黑衣人們紛紛捂著傷口從地上爬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開了。


    木木忙上前去追。


    喬煜則帶著於清檀回到了馬車上。


    “侯爺可有受傷?”於清檀擔憂的問。


    喬煜鳳眸深邃,“他們還不是本候的對手,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那些人好像不是衝著本候來的,倒像是衝著你來的。”喬煜微微蹙眉。


    於清檀思索著,“若說誰與臣女有仇,且恨到要刺殺臣女,那麽……臣女倒想起來一人!”


    “你看本候幹嘛?本候若恨你,現在便可殺你,還不至於破費那麽多銀子。”


    於清檀輕笑,“那人可是鍾情於侯爺,這下好,讓臣女背了個鍋。”


    “是誰?”喬煜好奇的問。


    於清檀目光微冷,“應當是臣女家那堂姐,於蘭兒。”


    “她不是寄住在你家?”


    於清檀想了想:“雖說她寄住在臣女家中,不過她性格自小偏激,且對侯爺可是一片真心,她也許是覺得臣女擋了她的路。”


    “那她可真夠自作多情的。”說罷,喬煜將散落在他胸前的一縷長發丟到了身後。


    於清檀轉眼道,“她長得挺美的,您不喜歡她麽?”


    “太醜了,本候沒甚興趣。”說罷,喬煜嫌惡的轉身,邊解衣裳邊道:“替本候抹藥吧。”


    喬煜說完,上衣便褪落下來。


    於清檀詫異的看著潔白的背部錯落不齊的刀疤,忍不住問道:“這些刀疤是?”


    “哦,那是以前受的一些皮外傷。”


    喬煜說的輕描淡寫,於清檀看的卻是觸目驚心,有幾道疤痕明顯很深。


    於清檀沉默著替喬煜上好了藥。


    喬煜見於清檀不出聲,不由沉吟道:“那些傷疤嚇到你了嗎?”


    “沒有,臣女隻是突然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像侯爺有過那樣的日子,也替侯爺惋惜,為何沒有像我們正常人一樣有個略好的童年。”


    她突然有些心疼喬煜。


    “也幸好,你沒有經曆過我以前所經曆的一切。”喬煜聲音略低,麵上卻不見其他表情。


    不動聲色的穿好上衣後,喬煜突然道:“天色也不早了,咱們回去罷。”


    “嗯,回去後侯爺還是不要做過多的運動,安心在家養幾日。”於清檀叮囑道。


    喬煜點頭回應後,便回到了自己的馬車內。


    回府的路上,木木見自家侯爺情緒不高,不禁有些疑惑,“爺,您剛剛心情不還是挺愉悅的嗎?”


    “本候突然覺得,有些人,注定與自己不是一路的。”


    木木看了看眼神色怏怏的喬煜,沒有再說話。


    太傅府


    回到府上後,於清檀走到臥房內,看了許久床邊的那幅衣角圖。


    ……


    次日,天剛微亮,於清檀便聽到於勒回府的消息。


    於清檀匆忙梳洗,便去了花廳,見到闊別已久的爹正站在自己麵前,喜不自禁的跑上前去,“爹~您回來了?”


    “嗯,檀兒怎麽起這麽早?”於勒慈愛的摸了摸自家女兒的頭。


    身旁的流螢笑道:“還不是聽說老爺回來了,小姐在半夢半醒間掙紮著要起來見老爺。”


    “哈哈~天色還早,檀兒再去休息會兒,爹上完早朝回來再好好看看你。”


    於清檀邊替於勒整理朝服邊道:“爹上完早朝回來後好好休息一下,女兒替爹備一桌好菜,等爹爹休息好了再吃。”


    “嗯,還是檀兒懂事。”於勒欣慰的看著於清檀誇讚道。


    待於勒離開,於清檀又去床上睡了個回籠覺,起床時,於勒簡單用了早膳已經回房休息了。


    於勒休息起來,去到花廳時,於清檀與於蘭兒等人已經在花廳等候了。


    “讓你們久等了。”於勒說罷,轉眼看向寧靈,心裏便有些清楚了。


    寧靈大方得體的站在那裏,看起來乖巧伶俐,於勒對她多了幾分滿意。


    落坐後,於勒對寧靈說道:“老夫隻有一兒一女,他們母親去世的早,平日裏我也疏於對他們的管教,日後若你與仟兒成了親,便要多麻煩你好好管束管束他們了,特別是我這不成器的兒子。”


    “於大人嚴重了,雖然小女子在府內呆的時間不長,不過小女子也看在了眼裏,於小姐乖巧懂事,管家理事頗為得心應手,至於於將軍…他做事嚴謹,事事循禮,在戰場上更是所向披靡,於大人可不能謙虛,您把他們教的都很好,一個京城才女,一個戰場戰神,小女子應當要感謝您,為小女子教了這麽好的一個未來夫君。”說著,寧靈站起來不卑不亢的向於勒行了一禮。


    於勒聽了寧靈的話,內心不禁也覺得有些驕傲,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些,倘若環兒在天上看得見,恐怕也會為他驕傲,他把他們兩個的兒女教得這麽優秀吧。


    於仟目光複雜的看了看一旁的寧靈,他覺得這個女人最近變的挺多,每次都能讓他驚訝。


    “你若再說下去,恐怕爹的尾巴會翹到天上去了。”於仟笑看著於勒,他的爹的確對他們很好。


    於清檀也調笑道:“哥哥還不趕緊把嫂子娶過門,爹在家的前段日子還想著抱孫子呢~”


    “嗯,爹,我也正想跟您商量這件事情。”於仟開口說道。


    於勒點點頭:“我在通州那邊找人算了一下,十日後便是吉日,這些天裏,讓陳管家準備準備,咱們家也好久沒有熱鬧過了。”


    話落,於勒轉眼問一旁但笑不語的於蘭兒,“這些日子委屈蘭兒過得可好?一應吃穿可還缺?”


    於蘭兒垂眸道:“多謝大伯父的收留,蘭兒在府內一應吃穿用度都很好。”


    縱使她對於清檀有再多的不滿,但對於勒,她還是不敢有任何怨言,她寄宿在太傅府,要仰仗於勒的地方太多了,若想日後嫁得好,至少目前不能得罪他。


    “唉,自從我二弟和二弟妹去世後,也是苦了你,你放心,日後你便將太傅府當你自己的家,安心住在這裏便是。”於勒頗有些同情的說道。


    於蘭兒乖巧的點了點頭,“多謝伯父了。”


    “一家人,不必客氣。”


    用過膳,於清檀在書房內練字,隻不過卻有些心神不寧。


    於蘭兒近些日子在瀟沁院內並沒有出來,於清檀派去跟蹤於蘭兒的人已經確認了刺客是於蘭兒派出去的。


    這次於蘭兒沒有得逞,怕是很快會有下一次行動。


    她怕就怕,於蘭兒會在哥哥大婚之日動手,如果真的如此,她必須要讓哥哥在婚禮上做好防範。


    想到這裏,於清檀又突然想到喬煜,他昨日在離開時,好像神色不對。


    似乎……眼裏少了幾分熱忱。


    思索良久,於清檀拋開了雜亂的思緒決定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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