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煜轉頭問王郝誌,“於仟認識齊小柔嗎?”


    “下官已經詢問過他們二人,二人皆說不認識,下官斷定於將軍和齊姑娘並不認識。”


    喬煜道,“那就說的通了,正常人,一般得知戀人死後是悲傷沒錯,可她在愧疚什麽?又害怕什麽?或許她知道其中內情才會如此。”


    王郝誌沉思道,“她會不會也以為是何公子的報複?”


    “說不通,哥哥被人發現在包間,所有人都知哥哥是此案嫌疑人?那她為什麽會覺得是何公子呢?”說著於清檀也坐了下來。


    喬煜接過木木替他倒來的茶緩緩說道,“對!案發時,胡宇寅並不在案發地點。”


    “可護國將軍府的隨侍胡嘯卻在!”於清檀凝神道。


    王郝誌歎了口氣,“下官在你們來之前剛詢問完胡嘯。”


    於清檀緊接著問,“他怎麽說?”


    “他說他未曾出過包間,且下官也已經派人打探過,胡嘯在案發時並沒有進出包間。”


    於清檀追問,“兩個包間外有窗戶,他有沒有可能是用輕功潛入隔壁窗戶?”


    “可他沒有內力,別提輕功了。”


    王郝誌話落,眾人皆沒有說話。


    於清檀卻有個疑問,沒有內力,那護國將軍還留他在身邊?難道是個文人?


    似乎看出了於清檀的疑問,便道,“他天生神力,力氣奇大無比,卻修不出半點內力。”


    “所以胡嘯不可能潛入房間殺了何公子?”於清檀說完,覺得事情更加複雜了。


    喬煜搖頭,“胡蕭定有問題,他是護國公的貼,身侍衛,必須要隨侍在側,案發當日,他身為隨侍不呆在護國將軍身邊,反而一人在案發地隔壁的包間喝酒,本侯倒不信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


    聽了喬煜的話,於清檀覺得有道理,可現在又陷入了死循環,所有的推測都沒有證據!


    “看來還是要讓仵作驗屍。”於清檀說完看向王郝誌,“何老將軍可願意?”


    “嗯,他今日特意來找了下官,說是願意重新驗屍,下官正準備帶仵作去一趟將軍府。”


    於清檀道,“那咱們一起去吧。”


    “同屍體接觸,夫人前去倒不妥。”王郝誌遲疑的說。


    喬煜也說,“娘子,你且安心回府等我們的結果便是。”


    “沒關係,妾身能受得住,多一人也多一份心。”於清檀並不想離開。


    喬煜卻搖頭,“為夫既然答應過娘子破案,便能將此案破了,娘子且放心吧。”


    於清檀還想再說什麽,卻見王郝誌道,“夫人還是聽侯爺的話安心回府吧,下官和侯爺定會將驗屍結果告知夫人的。”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王郝誌倒覺得於清檀少了份閨中女子的嬌氣,不僅平易近人,還聰敏無比,一點就通。


    “也罷,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府等消息。”


    她也並不是非得執著於此,隻是想親眼見到結果才安心,不過他們所說也有道理,她原本就對此不通,若過去恐怕也幫不到什麽忙。


    於清檀回府後,喬煜直到夜半才回府。


    一回房,喬煜沐浴後才來到了於清檀身邊。


    於清檀此時已經睡著了,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喬煜輕輕替她扯好了隻蓋了一半的被子。


    看來她應該是在等他的時候睡著的。


    這丫頭,就這麽在意她家人嗎?


    那若有一天,他出了意外,她會這麽焦急的幫他嗎?


    想了片刻,喬煜想不到答案,便也緩緩進入了夢鄉。


    等於清檀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喬煜一早起來便上早朝去了,於清檀等不及,用完早膳便和寧靈先來了大理寺。


    見了於清檀王郝誌自然知道於清檀的想法,便將昨日驗屍的結果告訴了她們二人。


    與剛開始的結果不一樣,後腦勺還有一處頭骨裂了,創傷口不大,隻不過當時被頭發遮擋,仵作以為是他倒下去時撞傷的,便被仵作忽視了。


    於清檀聽了結果,不由遲疑道,“隻有腹部和頭部兩處傷,不過致命傷卻是頭部的撞傷,將頭骨都撞裂了,隨後才是腹部的劍傷。”


    “也就是說,他先是被人推倒,腹部被刺了一劍?”寧靈問。


    王郝誌搖頭,“不,據仵作判斷,他先是被刺了一劍,隨後又被人撞了一下。”


    “撞,擊聲這麽大,難道沒有人聽見嗎?”寧靈不解。


    於清檀思索道,“不一定是用龐大的物體撞,擊的,也不一定是桌角之類的能撞,擊出聲音的!有可能是細小的物體!”


    “對!凶器昨夜侯爺找到了。”王郝誌說。


    於清檀和寧靈一喜,“是什麽?”


    王郝誌將凶器拿出來時,於清檀和寧靈紛紛一愣。


    於清檀怎麽也沒想到凶器會是這何個,“是隻酒杯?這是從何處找到的?”


    “在離這裏不遠處的拐角處,這隻酒杯似乎是被人隨手丟棄的,侯爺根據屍體腦部碎瓷找到的凶器。”


    “侯爺為何確定是這隻酒杯?”於清檀疑惑的問。


    王郝誌道,“上麵有血跡,且屍體腦部撞,擊的形狀與這隻酒杯相似,屍體腦部還留有幾粒殘瓷,與酒杯上丟失的瓷塊吻合。”


    “那凶手到底是何人呢……”於清檀沉吟道。


    寧靈也道,“為何那人這麽恨何公子?刺他一劍不說,還用瓷杯撞破他的腦袋?”


    “侯爺與下官都猜測,或許凶手並不是同一人,而是兩人!”


    於清檀和寧靈互相看了眼,紛紛問,“為何?”


    “其中,刺入腹部那支劍的傷口並不深,隻有半分,而何公子的頭部卻被一隻瓷碗打碎了頭骨,由此來看,兩個部位的傷極其違和。”


    寧靈猜測道,“也許是凶手見沒有刺死他,又往他頭上補了一下呢?”


    “不,不可能,從凶手將茶杯隨手丟棄來看,凶手是個自信狂妄之人,定然不會允許自己如此的失誤。”說到這裏,於清眸光微微一暗,若如此說來…另外一人……哥哥的嫌疑依然最大!


    王郝誌目露讚許的看著於清檀,“對,下官和侯爺也是如此想法。”


    “現在嫌疑人已經逐漸清楚,天生擁有神力的胡嘯,他最有可能用瓷碗輕鬆將何公子頭骨打碎!還有你哥哥,以及……隔壁的另外兩人。”


    於清檀拋開心結,不解的問:“為何會懷疑另外兩人?”


    “因為他們沒有不在場證明!有店夥計看到在案發那段時間,那名男子並未在包間,隻有那名蒙麵女子在,且當時男子喝得有些醉。”喬煜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眾人抬頭,便見一襲玄色鑲金朝服緩緩向於清檀等人走來。


    走到於清檀身旁,見她沒說話,對王郝誌說道,“本侯已經派人去調查了,相信不久後那兩人的身份便會有結果。”


    “那接下來咱們就等著嗎?”寧靈問。


    於清檀說,“不,現在還有疑問,哥哥說在昏迷前聽到了椅子之類的東西挪動的聲音!”


    “咱們還是得到案發現場去看看!”


    此話是王郝誌提出的。


    王郝誌其實也並不相信於仟會無緣無故的殺人,於仟被譽為戰神,他的名號他自然聽過,也很是敬佩。


    再說,於仟與何磊無仇無怨,甚至交情還不錯,便更沒有殺人動機了!


    眾人一致同意,又來到了案發現場。


    這次,於清檀站在自家哥哥暈倒的地方,想象著哥哥暈倒時的情景,臥倒在地上,目光不由一滯。


    隨即起身問,“夫君,你們習武之人是不是耳朵都比較靈敏?”


    喬煜回應道,“沒錯,就連窗外樓下的交談聲,若仔細聽也能聽清。”


    於清檀轉身跑到隔壁左邊包間,挪動了一下椅子,隨即跑進來問,“夫君能不能聽清。”


    “能聽清,隻不過卻並不顯耳。”喬煜道。


    於清檀搖頭,“妾身以前生病時昏迷過,昏迷之時,眼睛模糊,五感卻瞬間擴大,在昏迷的前一刹那,能夠清晰的感知到身邊發生的事情。這也是妾身不久前在書上看到的。”


    “所以夫君當時聽到的聲音可能來自隔壁板凳挪動的聲音?”寧靈目光一亮。


    喬煜頗為欣賞的拍了拍於清檀的肩,“娘子果然聰慧!”


    “那到底是哪一邊呢?”於清檀想著。


    喬煜笑道,“哪一邊並不重要,咱們兩邊都查即可。”


    “現在問題又來了,既然胡嘯有嫌疑,那他是如何進的這個包間殺人的呢?他又不會輕功……”王郝誌懊惱的思考著。


    一時間,眾人又陷入了沉思中。


    於清檀出聲道,“那用繩索從窗戶下爬上來呢?”


    “不,一個不會輕功的人,腳步聲太大,身體笨重,樓下的人定會注意。”


    於清檀又道,“房頂呢?”


    說著,於清檀抬頭望上看去,隻見房梁並不高,桌子上放一張凳子就能上去,雖然兩邊不是相通的,不過也隻擋了一層油木板,若有個人蹲在上麵,的確能容納的下。


    思及至此,眾人心中不由一喜。


    木木此時也調查到了消息,“爺,屬下已經派人問到了,當日來酒樓的人之中,有人認出了那位身穿青色緞衣的公子!是蘇家綢緞莊的公子蘇幕,女子由於戴的麵紗並未有人認出了。”


    “你可有將蘇幕帶回來?”喬煜問。


    木木應聲,“已經帶來了!”


    蘇幕是被人押到了酒樓裏,見了眾人,微微有些驚慌,卻也沒失了分寸,隻問,“不知官爺抓小的所謂何事?”


    “本官且問你,何磊遇害之時,你在哪裏?”王郝誌問道。


    蘇幕緊張的舔了舔嘴唇道,“在喝酒。”


    “與誰?”


    蘇幕不耐的回到,“一位朋友。”


    “叫什麽名字?”王郝誌提高了聲音,眼神裏透露出一絲威嚴。


    “她說她叫小花,其他的我也不清楚。”蘇幕聲音略小。


    於清檀看得出來,他雖然聲音小,卻沒思考就說了出來,如果不是提前編好的,說的便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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