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悔婚


    難得離夜耐著性子,有意放慢腳步,奈何軒轅幽不過追了幾步,難不成隻是做做樣子而已,離夜心中七上八下,竟說不出是何滋味。回頭隻見,軒轅幽不知何時止住了腳步,那眼裏噙著淚水,簌簌而下。離夜雖與軒轅幽早有賜婚,亦是表兄妹,自小便親近了些,隻是這般細細打量,還是第一次。離夜不禁心想,被綠的,該哭的,不該是我嗎。隻是看著軒轅幽梨花帶雨般,便都是我離夜薄情寡義,萬般皆是我的錯。不禁上前。


    “阿離,表哥,幽兒就是想看著,若是幽兒不再糾纏,表哥何時才會回頭”原來,愛一個人可以卑微如塵,從未如此體味過女子卑微,且可以卑微至極。離夜隻覺得心中竟有幾分心疼。軒轅幽忍不住逼近。


    “表哥,可有喜歡幽兒,一絲絲喜歡,一瞬間心動,一點點情願”離夜心裏竟是七上八下,不知如何回應。縱使喜歡,心動,亦不情願,心頭仍有幾分不忍和不舍。


    “公主,臣……”軒轅幽止住抽噎,心裏亦不知是喜是憂。怕是再這般糾纏下去,不成瘋,便成魔。


    “表哥,且不必多說,我們的婚事,不如就此作罷,待重返大聖,幽兒自會稟名父皇收回賜婚,表哥珍重”離夜且看著軒轅幽離去的身影,竟生出幾分,徹骨的心疼。隻是離夜此生既有了阿九,便不可再耽誤她人。


    “聖女,莫要此般嚇死奴婢啊!春華,速速稟名宮主,聖女怕是得了癔症”隻見軒轅幽時而痛哭,時而大笑,原來自己吃自己的醋久了,也會酸。


    “咳咳,夜兒,為師與聖女適才……”冼宮主隻覺得哪裏不對,本座為何要解釋。隻見春華粗氣連連慌忙跪地。


    “還請宮主救救我家主子”冼宮主顧不上其他,一個瞬移已然到了落雨軒寑殿。話說這軒轅幽自外麵歸來,便將自己一人關在寑殿之內,哭鬧了片刻,隻覺得乏累,便一時錯過了用膳,倒在榻上便睡下了。誰知外麵已然鬧翻了天。女孩子受了些情傷,哭鬧在所難免,隻是茶飯不思,傷了根本總是不好的。冼宮主且打量著榻上四仰八叉,大大咧咧的人已然入夢酣甜,沒有半分惱怒,眼神中滿是寵溺。隻可惜了秋月著實驚出了一身冷汗。且看著冼宮主無不小心非常地將壓在身底的被子扯出,輕輕地蓋好,一個眼神掃過,冰冷而帶有威脅。秋月不敢再礙眼,隻得小心退下,輕輕地將門帶上。礙眼,且礙眼多時。


    睡夢中人嘴角上勾,不知是何有趣的夢。冼宮主那泛著微涼的手指不禁順著揚起的弧度,小心地勾勒著,仿佛手下的並不是一件至寶,而是一顆心,一顆與爾同在熾熱跳動的心。心跳愈烈,再看一眼怕是折磨。隻是隨意地探了一下脈相,這丫頭內裏已然被掏空,怕是勉強支撐,不過三五年時日罷了。一團黑氣縈繞掌間。大哥傳訊,小幽好生休息,為兄得空再來看你。奈何正欲起身,便被一把扯住了衣角。


    “師兄”幸好隻是囈語,怕是已要了冼宮主的命。聲音柔柔糯糯,甜蜜非常,毫無招架之力。冼宮主小心褪下外袍,且將那纖纖玉手放回被子。輕輕地將門帶好。


    “好生照看聖女”春華秋月且看著冼宮主隻著一身中衣,毫無顧忌地走了出來,著實驚掉了下巴,聖女果然禦夫有道,讓人望塵莫及,羨慕嫉妒,不敢有恨。難怪這般著急悔婚,果然妙哉,如此兩不相欠,甚好,甚好。離夜不知何時指甲狠狠地鑲在肉裏,指節泛白,竟也沒有發現。廣袖一揮,隻瞥見一抹墨色蹤影。


    “大哥”白衣宮主恭敬地見禮,再明顯不過的疏離和小心。


    “小狐狸可好”白衣宮主已然被拿捏住了七寸,愈加小心應付。


    “幸得大哥手下留情,已然恢複了大半”無心宮主且看著眼前人這般惶恐小心,嘴角的笑意再明顯不過。有顧慮便好,越是在意,本座方才安心。


    白衣宮主自出生,便如玩物一般,早已習慣了這種居高臨下地蔑視,沒有半分骨肉親情,徹骨冰冷的利用,早已忘了心寒。但見血池之中,血魔吞食了這金係三千弟子的怨靈,愈加狂躁難耐,怕是衝破封印,不過旦夕之間。三千性命,魂斷血池,自己如今與那食人不吐骨的惡魔有何分別。


    “落兒不必如此小心,本座今日喚你前來,是有好消息”白衣宮主心頭一驚,莫非是……


    “本座派出去的人,昨日來報,北冥之巔斷崖生死一線天處,尋得一株萬年紫烏藤,集萬千世界之靈氣,日月澆灌,已然成熟”白衣宮主難掩喜色。


    “落兒拜謝大哥”白衣宮主自然知曉,這紫烏藤,想要取得,怕是沒有那般容易。


    “落兒不必客氣,自家兄弟,何必言謝,隻是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而這萬年紫烏藤,正是這鯤鵬日夜相護,落兒此行怕是凶險萬分”難得竟自這言語之中查出幾分真心關切。白衣宮主毅然跪地。


    “落兒願意前往”無心宮主辨不出幾分顏色,上前將人扶起。


    “本座自知攔不住你,山高路遠,落兒且要平安歸來。山中之事,那小狐狸,本座自會悉心照料,落兒且管放心歸去”白衣宮主且看了看玉帶之上,那枚香囊,不舍地自腰間扯下,恭敬地為無心宮主係上。無心宮主隻是毫不在意地暼了一眼,未曾發覺白衣之人,指尖的幾分顫抖。


    “小幽最是敏感,若是無意惹怒了大哥,還請大哥念在落兒的情分上,莫要傷她性命”語畢,白衣宮主恭敬地跪在地上,叩了三個頭,起身離開。無心宮主扯起香囊,把玩了片刻,情之所殤,愛之所糜,最是心痛初戀終,名花有主偏不謝。可憐了天下癡人,豈止一個。


    “聖女終於醒了”春華小心伺候著,秋月差人傳膳。軒轅幽且看著懷抱中那纖白皺緊的外袍,臉頰頓生幾分紅暈。


    “師尊可是來過”春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樣。


    “且如實道來便是,本聖女定不怪罪”春華隻得據實以告,軒轅幽隻恨不得尋一地縫鑽進去,奈何自己隻是一隻狐狸,並非那打地鼠。


    “奴婢可能是看花了眼,離公子或許來過,就在,就在宮主隻著中衣離去的時候”軒轅幽一口老血噴出,這下是跳進黃河洗也不清了。


    “聖女”春華秋月怕是急紅了眼。剛剛好了癔症,這又是吐血,且該如何是好。這離公子果然提不得。


    “小九”奈何軒轅默恰好將一切盡收眼底。


    “大哥”軒轅幽勉強起身,被軒轅默止住。


    “小九若是委屈,大哥為你討回便是,管他夜兒還是師尊,大哥定不會讓小九平白受了欺負”軒轅幽不禁浮出一抹笑意,上次大哥這般護著自己,已然過了兩萬年。


    “大哥,小九並不委屈。本來賜婚之事,未能征詢表哥應允,已是不妥,如今表哥對小九無意,強扭的瓜定是不甜,何故勉強”軒轅默見軒轅幽已經釋然,作為大哥,亦不好舊傷重提。


    “隻是師尊,師尊他”軒轅幽並非有意截住軒轅默的話,隻是,隻是那冷麵宮主對自己的情義還真是難測。哪裏有那麽多一見鍾情,莫非已然蓄謀已久。


    白衣之人將一切收於眼底,嘴角笑意分明,其實,我蓄謀你,很久了。


    “師尊”冼宮主隨手一揮,將任意門收起。


    “夜兒如今心法已成,本座有意將本門至尊功法任意門不日傳授於你,為師惟願夜兒體會本座之良苦用心,潛心修行,莫要執念於情之一事”離夜心裏自是分不清是何滋味。阿九不在身邊,幽兒又被師尊搶占了去,師尊何故如此,專揀別人的痛處。


    “夜兒定不辜負師尊教誨”離夜隻覺得今日之師尊一身素白淡雅,隻是少了些什麽,亦不可知。


    夜深人靜,一襲夜行衣,一陣青竹香,微風浮過,紅燭搖曳浮動,榻上之人輕輕地翻了個身,朦朧的睡眼,微微上挑,仍是那般,攝人心魂。不禁纏綿在那抹櫻唇,紅潤飽滿,黑衣人不禁伏低身子,並未有半分輕佻褻瀆之意,雙唇相貼,淺嚐輒止。


    “小幽,等我。”蒼茫暮色,一抹墨色很快消失。一陣冷風帶過,軒轅幽不禁輕揉朦朧的睡眼,莫非又是在做夢,師兄,小幽怕是想你了。寑殿之內,青竹香久未淡去。隻是那癡心人,卻已遠赴北冥,凶險非常。未曾將那句蜜語甜言,收入耳中。


    “小幽見過師兄”


    “師兄溫潤如玉,君子如竹”


    “師兄今日薰得什麽香,怎好這般好聞”


    “師兄在小幽心中自然最好看”


    “小幽無悔,師兄莫要再提”


    五萬年前,青桐山驚鴻一瞥,白衣翩躚,入眼浮華,亂我心曲,終不自拔。


    佛說:承諾隻怕錦書難托,一念執著,換三生迷離煙火;一生多情愁,來回多緊鎖;燃燒的福禍,忘記你我。佛隻是忘了說,燃燒了你,便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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