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裏,劉自如將五花肉從口袋裏拿出洗淨,扔入沸水鍋中飛水。


    待肉周圍變色後撈出,等不燙手後切成大小相仿的方塊。


    肉塊繼續入鍋飛水,此時水裏加入料酒、薑片、小蔥。


    讓克裏斯提娜撈水上浮沫,劉自如自己則切好蔥薑。


    待肉塊全熟後,讓克裏斯提娜撈出來瀝幹水分。


    劉自如在另一口鍋內倒入了薄薄的一層油,小火加熱。


    過一小會溫度升高,倒入冰糖。冰糖融化並變為焦糖色。繼續加熱,直到隻剩下極少冰糖小碎粒,便立即關火。


    接下來需要耐心等待鍋子變涼,如果著急把肉塊倒進鍋子,就會被炙熱地冰糖液濺一臉。


    倒入肉塊,再次開鍋加熱,翻炒五花肉,讓焦糖色慢慢裹在肉塊上。


    肉塊完全上色後,倒入準備好的八角、薑片、幹山楂片、蔥段,再次翻炒。


    翻炒結束,再倒入開水,剛剛沒過肉即可。這時候再加入料酒、醬油、生抽大火煮開。


    嚐下味道,確認沒問題。再肉皮朝下,將紅燒肉放入砂鍋,湯汁一並倒入。


    大火煮沸轉小火,約半個小時,湯汁收至粘稠即可食用了。


    不過,作為一名專業的廚師,劉自如當然要擺盤。他焯了一些小青菜,作為墊菜放在盤子底部。再用筷子把紅燒肉夾出肉皮朝上擺盤。


    紅燒肉皮呈現酒紅色,配合著青菜的綠色,看起來尤為有食欲。


    紅燒肉擺中間,再擺上兩碗白米飯,再端上一大碗海帶湯,這就是晚飯了。


    “嚐嚐看。”劉自如對克裏斯提娜說道。


    克裏斯提娜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入口中,細細咀嚼。


    紅燒肉之所以用五花肉,就是因為五花肉肥瘦相間的特性。


    的確很好吃,克裏斯提娜吃完後,下了一個這樣的結論。但是,這是她在看到劉自如做的情況下,她才敢吃,不然這樣的紅燒肉,就算是再美味,她也不太敢嚐。


    因為,這樣的做法,蓋掉了幾乎所有食材本身的味道,甚至連摸樣都是用調味料裝飾出來的。


    誰知道這個食材本身是什麽樣子?如果是在這邊,或許會有人用快要變質的肉做,來降低成本。


    而在廢土上,有可能有人用人肉來做都有可能。畢竟,這樣做完之後,根本看不出來這肉本身的樣子。


    克裏斯提娜這樣詢問了劉自如。


    劉自如點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的確外麵有的店就是這樣做的。或許豬肉還少一點,快要壞的肉,去做包子更合適。反倒是紅燒的魚要小心。如果是活魚,一定要讓店家當麵宰殺。


    如果他們稱完拿到後廚,很有可能會替換成死魚。紅燒能掩蓋住食材本身的味道,做完了,誰也嚐不出來這魚本身的味道。


    至於你說的人肉,在你那邊或許有吧,在這邊倒是沒聽說過。我記得你那邊有個賣蜥蜴串的,就在蜥蜴串裏參和人肉賣。


    最後,他因為吃了太多人肉,得病死了。”


    “你怎麽知道的?”克裏斯提娜又夾起一塊紅燒肉問道。


    “遊戲裏玩到的,是你現在玩的那款《輻射4》的前作。”劉自如喝了一口湯說道。


    “哦……”克裏斯提娜一下子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或許在想,自己幾乎經曆過的事情,原來在別人眼裏,就是遊戲劇情而已啊。


    不過,她沒有沉悶多久,很快就又振作了起來,大吃特吃眼前的紅燒肉。


    “再來一碗。”克裏斯提娜說道。


    劉自如又給克裏斯提娜盛了一碗,自己的飯幾口就吃完了。


    “誰最後吃完誰刷碗。”劉自如說完,就坐到了一邊,繼續用自己的手機寫去了。


    按道理來講,手機那樣一個小小的設備,不是很適合輸入大量文字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劉自如就好這一口,就用手機能寫出來東西。


    一端端正正地坐在電腦前麵,他就覺得渾身難受。別說繼續寫了,就是把文字編輯軟件打開,都夠讓他難受的了。


    克裏斯提娜吃完飯刷完碗,坐在了劉自如身邊,她問道,“店長,您這樣教我做菜,讓我讀書,還有那麽好吃的飯菜讓我吃,您不覺得虧麽?”


    “有什麽虧的?”劉自如放下手機,看向克裏斯提娜。


    “就是……”克裏斯提娜一時也想不出太好的說法。


    劉自如看著她糾結的模樣,笑著說道,“別瞎想了。你就當我是用你的工資,讓你吃住學習了。現在這年月,貓貓狗狗的貓糧狗糧都比人糧貴,別瞎想了。”


    克裏斯提娜覺得劉自如的話有點問題,但是又不知道是哪出了問題。她說道,“我一定會努力工作、努力學習,報答您的!”


    劉自如聽笑了,他笑著說道,“行啊,隨你便,我倒不介意。”


    克裏斯提娜剛要繼續說什麽,突然打了一個大哈欠


    劉自如這才想起,自己對麵這位大神,昨夜可是玩了一夜遊戲,很可能兩天一宿沒睡覺了,他說道,“行了,趕緊睡覺去吧。”


    “我……我不困……”克裏斯提娜的哈欠不停了,她說道,“店……長……我先……睡去了……”


    “去吧去吧。”劉自如說道,他真怕克裏斯提娜,因為太長時間沒睡覺,直接猝死了。


    他甚至都想好她如果猝死的新聞標題了,“異界少女拔猝死店中,禽獸不如的黑心店長到底做了什麽?”


    “嗙!”


    克裏斯提娜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不會自己烏鴉嘴了吧,劉自如趕忙上前查看,試了一下鼻息,確定克裏斯提娜還活著。


    等了一會,甚至還打起了小呼嚕。


    劉自如嚐試要抱起她,把她弄回屋裏去,然而,這卻很難,這克裏斯提娜看上去挺苗條的,但卻死沉死沉的,劉自如折騰了十多分鍾,額頭上布滿了汗珠,才把她弄到樓梯邊上去。


    就在他想怎麽把她弄上樓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門鈴的響聲。


    “你果然是個禽獸!”隨著門鈴聲而來的,是趙商河的聲音,他走到劉自如身邊說道,“你把她弄倒了想幹嘛?真禽獸!不過我喜歡。”


    “你來幹什麽?”劉自如問道。


    趙商河這二十來年來輻射食堂的次數加一起,都不會超過十次。按照他的說法,他總覺得輻射食堂不對勁。一來這裏就感覺涼颼颼,陰森森。


    “沒什麽,就是過來看一下女大神。不過,我說自如,你這是幹啥?在我印象裏你可是個正直的人,我告訴你,你可不能這樣幹啊。”趙商河說著就把劉自如拉開了。


    劉自如不客氣的推了這小子一把說道,“你想什麽呢?她太困了睡著了,我要把她抬樓上去。”


    趙商河一臉賤兮兮的笑道,“我懂,都懂,這套路我初中一年級的時候,帶女同學回家,被我爸看到的時候,我就用過了。我的自如啊,你終於長大了。”


    “滾。”劉自如踹了趙商河一腳,抱起克裏斯提娜往樓上去。


    木質的台階每一下踩下去都會吱嘎吱嘎的響,總會讓上麵的人覺得它要塌。


    不過,劉自如可以用他這二十年的人生經驗保證,這裏絕對不會塌,絕對好好的,絕對沒有問題。


    別看著整棟房子像是危房一樣,實際上這個房子堅固的很,爺爺甚至說過就是核彈落在這裏炸了都沒事,當然,劉自如是不相信的。他曾經想驗證過,但是就算是他真的搞到了核彈,估計他也不敢炸。


    將克裏斯提娜抱回她自己的房間蓋好被子,劉自如出來關上門,發現樓道盡頭,趙商河正趴在窗子上向下看。


    香煙的火光隨著他每一次的吸吐,忽明忽暗。


    劉自如走到趙商河旁邊問道,“到底來幹嘛?”


    趙商河攤了攤手說道,“來找她啊。真的是來找她。對了,她叫什麽名字,哪裏人?”


    “克裏斯提娜,加州人。”劉自如答道。


    “加州人怪不得。”趙商河故弄玄虛的搖頭晃腦,好像提個地名,他就能推算出很多東西似的。


    “對了。你這個房子裏是不是有老鼠?”趙商河問道。


    “老鼠?怎麽會有老鼠?”劉自如說道,“別看這個房子老歸老,我可是從小到大,沒看到過一隻老鼠和一隻蟑螂。你還記得不,我第一次看到蟑螂,還是在你家的時候。”


    “也是……”趙商河點了點頭,他轉過身意味深長道,“那你看我腳下的是什麽?”


    “你腳下?”劉自如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著趙商河腳底下的位置。


    趙商河腳下確實有東西,但不是活物,而是一塊石頭。


    仔細辨別,發現這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上麵雕刻著一隻看上去長得有點像獅子,又有點像牛,醜萌醜萌的生物。劉自如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他直起腰說道,“你踩這塊石頭幹嘛?”


    “石頭?不可能!”趙商河低下頭,發現自己腳下的東西,確實是塊石頭,他臉色變得怪怪的,“不可能!剛才我看它在地上亂竄,才一腳踩住的,石頭怎麽可能亂竄?不行,你這果然有問題,我先走了。到時候你那個小女朋友如果醒了,問問她願不願意來我這兼職。”


    趙商河鬆開腳,快步往樓下走。


    劉自如也覺得奇怪,他也是從來沒見過這塊石頭。難道是克裏斯提娜放著的?不能啊。


    劉自如邊想著,邊把趙商河送下樓,等趙商河走了,他才把店的卷閘門拉上。


    等他處理好一樓,回到樓上想再次看看那塊石頭上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的時候,他卻找不到那塊石頭了。


    奇了怪了,石頭還能長腿飛了?他聯想到剛才趙商河說過的有東西在地上亂竄,又想到昨天爺爺才說過,家裏會出現一些小動物。


    他決定再聯係爺爺一次,他一定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麽一回事。


    “長得牛不牛獅子不獅子的石像你知道你什麽東西麽?over.”


    “見到它了?比我想的還快點。你問那東西是什麽啊。是年獸啊。over.”


    “年獸?over.”劉自如腦海裏唯一能與這個詞匹配上的東西,就是人們過年時候趕走的那個年獸。


    “對,就是年獸。咱們中國人最熟悉的神獸了。傳說它但逢新舊歲之交,便出來糟蹋莊稼、傷害人畜,後來有人想出了用爆竹驅趕它的方式,這便是“過年”了。over.”


    “咱們家裏怎麽會有這東西?over.”劉自如問道,他在食堂裏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什麽年獸。


    “它的膽子最小了,怕噪音,怕火光,怕紅色,膽子比貓還小,稍有動靜就立刻將自己石化,比烏龜還烏龜。食堂裏天天生火炒菜,哐鏘哐鏘的,你能見到它有鬼了。over.”


    “那我今天怎麽會看到他?over.”


    “這啊,就要從食堂的那扇門說起了。年獸的膽子是小,但它有一項獨門絕技,它可以在一定範圍之內扭曲時間和空間。咱們門底下的那兩個年獸,就每周把食堂的門,投射到廢土那邊了。這樣你那裏才漸漸的成了輻射食堂。over.”老爺子緩緩道來。


    劉自如沒想到原來食堂的門,能連接到廢土是因為門底下有兩隻年獸。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打擊,似乎一下子自己從一個科幻的世界,切換到了玄幻的世界了。


    “不對!你光說了門為啥能連到廢土世界,還沒說為啥他們會從地底下鑽上來呢。over.”劉自如過了一小會才發覺,自己差一點就被扯開話題了。


    “為什麽你會看到它?很簡單啊,你把人帶出食堂了,出了它們的勢力範圍,它們怕惹麻煩,就想把你帶走的那個送回廢土世界。趕緊去找那個小姑娘吧,再晚一會估計你這輩子都見不著咯。over.”爺爺為老不尊的狂笑著,他笑著笑著,就斷開了無線電鏈接。


    劉自如聽到年獸要把克裏斯提娜送回到廢土世界,想到克裏斯提娜現在穿的可都是這邊的衣服,廢土那邊的裝備都放起來了。若是年獸把她送回去,她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兩說。


    更何況,老頭子剛才說的“這輩子再也見不著了”,可有好幾個能解釋的意思,這更讓劉自如慌了。他可不想讓人因為自己而死。


    非一般的衝進克裏斯提娜的房間,床上沒有人,摸了一把還有殘存的體溫。


    還沒走遠!


    劉自如轉動腦袋,想年獸可能把她帶到哪去。


    有可能是樓下門那!


    想到這裏劉自如快速的下樓。


    剛下樓他就看到,兩隻正方體一樣的年獸,馱著克裏斯提娜走到了門口。它們的身上發出幽暗的光芒,似乎正在啟動著什麽。


    “喂!”劉自如大聲的喊了一嗓子,想要打斷年獸們正在做的事情。


    但是,並沒有打斷,倒是光芒暗了一點。


    劉自如想起爺爺剛說過年獸怕火,怕噪音,怕紅色。


    他連忙掏出點火用的打火機,嘴裏不停的喊叫著,幽暗的光芒又暗了一點,他向那邊走去。


    卻發現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阻止自己過去。如果遊戲化一點說,就是他和克裏斯提娜之間有一棟空氣牆。


    他喊聲大一點,打火機火柱調高一點,光芒就暗一點,就能再往前一點。


    雖然煤氣灶的火光不小,但是他怕他離開了,沒有人壓製年獸,年獸就真把克裏斯提娜傳送走了。


    他拚命的想,還有什麽東西能阻止年獸。


    等等……


    有了!


    劉自如想到一個能夠阻止年獸的東西。


    不過,這個東西有點微妙。


    這個東西就是他今天穿的內褲。


    嗯,紅色的內褲。


    與一條人命相比,脫褲子算什麽事兒!


    劉自如心一橫,脫下褲子,舉著打火機,嘴裏“啷啷啷啷”大聲喊著,朝著克裏斯提娜走去。


    兩隻年獸發出的幽暗光芒一點點降低,劉自如一步步接近著克裏斯提娜。


    短短不到五步的距離,卻仿佛是十萬裏長征一樣艱難。


    一步兩步,一步兩步。


    劉自如終於蹭到了克裏斯提娜身邊,他用打火機燎了兩隻年獸一下,兩隻年獸以肉眼可見的慢慢石化。


    克裏斯提娜躺在石獸上,像是一個拱橋。


    劉自如坐在克裏斯提娜身邊,滿頭大汗,剛才他真是用盡了全力。他真的害怕克裏斯提娜就這樣被傳送回廢土。


    他摸了摸克裏斯提娜身下的年獸,摸著細膩的質地,在想是不是要把這兩個東西,懟成漿糊,打成年糕。


    不知道神獸的生命力強不強,要是強的話,打成年糕還能活,會不會就變成年糕獸了?


    劉自如胡思亂想的時候,拉門一下子被拉開了。


    他抬頭一看,門外又是趙商河那小子。


    “你在幹什麽?”趙商河指著劉自如說道。


    “沒幹什麽……”劉自如用平平常常的語氣說到一半,就發現事情不太對。自己現在還特麽舉著一個打火機,褲子也沒穿,無論如何,看上去也不像是沒幹什麽的樣子。


    “那個……你聽我解釋!這都是有原因的!”劉自如語速很快的說道,當他看到趙商河紅色鞋底的時候,他突然靈光一現,知道該怎麽跟趙商河說了,他指著趙商河的鞋底說道,“這一切都要從你紅色的鞋底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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