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棲年不想說話並遏製了想要翻白眼的衝動。


    “我們抓緊時間探路吧”穀音提議。


    “謝晰呢,怎麽沒瞧見他?”陶棲年想不應該啊,他跟酒憐怎麽說都不像是泛泛之輩,沒道理穀音都找到這了他們還沒來。


    “謝師弟跟他的同伴……好像有事去了,叫我們先走”


    穀音利索得跟著陶牧煙繼續走,很識趣的留下陶棲年與墨洛溫尷尬對視。


    “嗯……真有緣,又見到了哈……”陶棲年假笑著差點沒流淚。


    “我是你的徒弟……”墨洛溫看著陶棲年的目光就像在看整個世界,過了許久,才癡迷一樣的說道。


    “師尊別再丟下我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會做什麽”


    他那份痛苦的,極度壓抑的情感,在某一刻像是終要爆發出一般,帶著怨念與瘋魔,鐫刻在了語句裏。


    聽得陶棲年毛骨悚然。


    主角為毛怪怪的?少年你人設崩了知道嘛?


    陶棲年對這些問題一向不清楚到底該怎麽接,又怕他傷心,又怕他生氣,順著墨洛溫毛哄又擔心自己又會不小心答應他點什麽要求做不到然後主角又要生氣。


    簡直就跟巨嬰一樣。


    百思不得其解的陶某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是。


    墨洛溫單身太久了,整天待在滿是漢子的煙宅接受同性的熏陶。


    然後腦子熏出問題了。


    現在隻要把女主翻出來跟他見麵,這病大概就能治好。


    想出解決問題的陶棲年整個人都輕鬆不少,還有心情吐槽兩句。


    “這洞怎麽還沒到底?”


    “師尊別急,應該快了”反正墨洛溫無所謂,隻要能讓他跟陶棲年待在一塊哪都無所謂。


    跟著師尊心裏舒服就完事了,誰還管什麽垃圾秘寶啊。


    “啊啊啊!”


    不遠處傳來了呼救聲,聽聲音像是穀音,陶棲年急忙趕過去,飛到一半誅詞卻忽的不動了,他還沒來得及思考,墨洛溫便又是一把抱住他。


    陶棲年正要罵人,卻發覺腳下誅詞不再穩當,歪了一下,居然垂直墜入黑暗裏。


    墨洛溫抱著陶棲年很用力,用力到像是要將他融入骨血,吃的死死的,雙臂緊緊挽住,不想陶棲年再收一點傷。


    隻要有我在,你就不會出事。


    如果陶棲年知道了他的真實想法一定會大大嘲笑他的愚蠢,但前者不知曉他這個念頭,陶棲年隻覺得自己丟了身為人師顏麵,悶悶道。


    “放開,我還不至於廢物到要一個小輩來護著。”


    墨洛溫什麽都不說依舊緊緊的抱著不肯撒手。


    陶棲年用行動證明了他剛剛那句話並不是玩笑。


    他強行脫離了墨洛溫的懷抱,卻在下一秒又被拉了回去。


    不是主角現在跟他一樣的身高就這麽難對付了,要是長大還得了?


    陶棲年覺得自己被侮辱了,生氣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孽徒……放開我!”


    “師尊,你知道的,這裏禁靈力,我也見不得你受傷。”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你見不得我受傷我就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徒弟為了保護我這個做師長的最後摔得血肉模糊?


    陶棲年氣的牙癢癢,不過腦子沒有被墨洛溫感染的降智,當場想了個辦法緩衝他們往下落的慣性。


    誅詞在堅硬的石塊上劃出一條條白痕,終是插在了石層的空隙中,為他們掙到了一個喘息的時間。


    陶棲年一把推開墨洛溫蹭過來的小臉,嚴肅道:“我生氣了,別指望我再理你”


    借著微光陶棲年隻能隱約瞧見墨洛溫沒有正常打理的碎發正非常不乖的翹著,就像一隻毛茸茸的耳朵,再配上主角那張還沒完全張開的稚嫩帥臉,和那句“師尊,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的嗚咽嗓音,真是萌的驚天動地,饒是陶棲年意誌堅定,才沒有瞬間化身為主角的媽媽粉。


    陶棲年不答話,又找出一把品質不錯的劍用來攀爬直立的岩崖。


    墨洛溫懨懨的閉了嘴,乖乖的跟著陶棲年往深淵下一步一步的爬。


    “師尊,我們為什麽不向上走呢?找人過來一起幫忙也是好的啊”


    “等叫到人了,你穀音師兄恐怕屍體都涼了”陶棲年爬岩石本就有些費力,時間一久汗便蹭蹭的掉,悶熱煩得他這個話癆都不想說話了,對墨洛溫自然沒有好口氣。


    “你想走就走,又沒人攔著你”


    陶棲年手上的傷口才剛包紮好,此刻又被汗液侵得又癢又痛,甚至微微透出些粉紅來。


    最後牽連到他整個人身上都酸脹起來。


    “師尊又在說笑了,我不會主動離開你的,我發誓”墨洛溫又趁機跟他拉進關係。


    陶棲年艱難的爬到一塊凸出的岩石塊上,大口喘著氣,拿出扇子弄了點風給自己涼快涼快。


    墨洛溫隨即站在他旁邊,有些驚訝。


    “師尊你很累嗎?用不用我背?”


    陶棲年是很累,按理說平時他會礙於麵子直接把墨洛溫推開然後高貴冷的說一句不用。


    但現在他真的沒啥力氣了,規規矩矩的坐在一邊休息,沉默不答話隻希望墨洛溫能自己體會並按他所言抱著自己走。


    手上的傷口又好死不死疼了起來,陶棲年嫌熱,正要將紗布拆開,卻又被那倒黴徒弟所製止。


    “師尊怎的這麽不愛惜自己?”把繃帶拆開之後傷口感染了怎麽辦?墨洛溫越發覺得自己已是一刻都不能離開陶棲年了。


    傷口感染=要生病=師尊難受=自己難受


    我又不愛惜自己了?陶棲年無緣無故又被他說教了一通,頓時不想講話。


    傷口感染是以後的事了,現在主要爽就好,而且陶棲年也不信等自己恢複了靈力還會有病毒不長眼感染上他。


    一個淨身決就能解決的事怎麽值得男主像是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的勸。


    陶棲年別過臉不想看他,手臂卻老老實實再次被墨洛溫給包紮起來,他怎麽看怎麽別扭,隔了好久,才說。


    “繼續走吧……”


    陶棲年顫巍巍的撐起身子,腿一軟沒站穩直接摔落下去。


    巨大的風力蹭到臉上時,陶棲年打住了對自己岌岌可危麵子的挽回,開始專心鑽研怎麽保命。


    墨洛溫下一瞬也跟著跳下,接著反作用力摟住了陶棲年,溫熱的氣息吐在後者的脖頸上。


    “師尊,我又接住你了”


    “……”


    “撲通”


    礦洞的最底下竟然是一小片湖,墨洛溫被尖銳石塊擦爛造成的傷口流出了鮮紅的血液,近乎染紅了半片池子。


    然後是什麽東西的出水聲,陶棲年又聽到了那陣熟悉的視他們如洪水猛獸一般都斥退聲。


    “你們離我遠點”


    墨洛溫身上滿是大大小小正出血的傷口不說,就連陶棲年身上也蹭了不少,陶牧煙對他們自然像看豺狼虎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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