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虎不是個猶豫不決的人,一旦心下認定了,就不會再有太過顧慮,三丫遠比大丫活潑,嘰嘰喳喳的說著他手下大將的粗魯、暴躁,好像很怕他拒絕,怕他要自己嫁給其他人似的,對此董虎也隻能暗笑不已。


    回到西寧城後,董虎隻是大致翻閱了遍三丫做出的備忘錄,並未下鄉走訪,他相信三丫和下麵兄弟姐妹不會在這些事情上欺騙,無論做的好不好,他都不會太過惱怒處罰,頂多將做不好的弟弟妹妹叫到身邊,告訴他們哪些不足,應該從哪裏入手,該怎樣去做。


    董虎更願意讓督理民政兄弟姐妹在摸爬摔打中成熟,不會對此太過苛責,隻是翻看了一遍半年來耕種情況,其他事情並不準備太過插手,對於他來說,隻要有足夠的糧食,其餘的都不是個事,至於打架毆鬥,甚至傷人性命……大西北還能少了這種事情


    大西北民風悍野,別說打架毆鬥不是個事,就是發生民變、劫掠殺人,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想要瞬間把羌人變成品德高尚的勞模,那是想也別想的事情。


    董虎不會太過在意民事、律令,但他在意穩定一切的軍隊,在意軍隊建設,在意對軍卒的約束。


    白日裏,在董虎默認了“三夫人”後,當晚三丫就沒羞沒臊鑽入了房中,次日一改往日衣著發型,唯恐別人不知道她成了三夫人的事實,隨後小半個月裏,更是一路跟隨董虎視察了西寧、安夷訓練營。


    在董虎視察了一遍齊整幹淨的安夷訓練營後,並沒有繼續前往允吾城訓練營,但他總覺得“安夷城”不是很好,為了表明羌人也是大漢帝國的一員,不僅當著一幹“董”字將領的麵寫了份奏折,更是當場為“安夷城”換了“安民城”名字,讓人將城頭“安夷”三字清除掉,換成“安民”兩字。


    “安夷”有礙民族團結,會讓羌人感覺自己與漢民是不一樣的,炎黃子孫血液裏本就有羌人血脈,若不是穿著不一樣,脫了光光後,兩者基本上就是一個模子出品的。


    與“山西大同”一樣,董虎越製更改“安夷城”為“安民城”,而這顯然讓“董”字羌人將領很是高興,酒宴上也讓董虎多飲了一杯。


    孫牛對董虎未能前往允吾城訓練營有些失落,但他很快就又“傲視群雄”高昂著頭顱,因為主公說了……


    “允吾城訓練營咱就不去看了,咱相信,隻要你黑牛還在允吾城,允吾城訓練大營就不會差了他人半分!”


    “咱絕對信任你黑牛……”


    “換了旁人,咱說啥都是要去允吾城看一看的……”


    ……


    孫牛嘴咧得老大,胸膛拍的咚咚響,一再保證自己絕對沒有偷懶,全是按照主公說的做的。


    因為各地駐防要塞、城池耕地多寡不同,屯田養兵規模也各自不同,就需要另擇一些地方進行耕種屯田,而董虎也最為照顧軍卒,所有兵卒屯田所在並不是在山嶺梯田,而是選擇在各個平原穀地的中心,是河湟穀地最好的地段,以此凸顯他對兵卒的重視。


    允吾城、安民城(安夷)、西寧訓練大營居於河湟穀地東中西三處穀地平原的中心,距離河湟穀地三處重城較近,若其他地方發生變故,任何一城都可以在一日間征調一萬兵卒,可以最短時間內應對最危險的變故。


    三處訓練大營每一處都有過萬屯田兵卒常駐,名下各有五千董虎直屬奴隸為他們耕種、放羊,充當訓練大營隨時出征的輜重民壯,保證軍卒的日常衣食住行,再加上這些軍卒的過萬家屬,平時並不需要太過擔心。


    訓練大營是董虎在這個時代的府兵、衛所兵卒,平日裏,允吾城副將孫牛、安民城副將刑勇、以及董虎直屬的西寧城是不直接插手訓練營的事情的,各訓練營內大小事情由都尉府長使三丫直接督理,各訓練營也有自己的長使常駐督理,如同軍中參謀督理訓練營內大小日常事務。


    訓練營長使主管訓練營內大小事情,一旦發生戰爭,各營副將就有了作戰權,兩者的職權是分開的,但允吾城訓練大營與其餘兩處訓練大營不大一樣,若將河湟穀地比做一個國家,副將孫牛就是邊軍大將,允吾城就是邊境重城,對於這樣的邊軍大將,就要給予足夠的權利,給予更多的臨時作戰權,允吾城訓練大營長使權柄就要弱化了許多。


    狹義上的河湟穀地是允吾城以西,是老鴉峽以西,河湟穀地像一串香腸,每一段香腸之間都有繩結紮著的,繩結的位置就是一段道路難行的峽穀,是防禦重地,防禦住了峽穀,就阻攔住了敵人進出,而允吾城就是這樣的防禦重城,是在老鴉峽以東的出口位置,占據了允吾城就堵住了河湟穀地羌人的進出,也因此,允吾城才是金城郡的治所所在,是防禦河湟穀地羌人的重心中的重心。


    狹義上的河湟穀地是允吾城以西的穀地,但這隻是狹義上,而在允吾城以東還有五六十裏的穀地,直至湟水與黃河匯流,這一段穀地平原同樣也屬於河湟穀地的一部分,但因為兩處河流匯聚在一起,衝積出來的出口平原就要開闊的多,防禦就要困難的多。


    不僅允吾城防禦東麵穀地出口處困難些,同時還要防禦南麵的積石山,是他人可以自河關塞渡過黃河,進行側擊允吾城,董虎領五千騎迂回奔襲允吾城時,走的就是這條側擊道路。


    如此一來,允吾城防禦的任務壓力大,可能出現的突發性情況較多,董虎給允吾城守將的權柄也更大。


    或許他人不屑一顧,都是大漢朝的臣子,允吾城以東是大漢朝真正直屬領地,要重點防禦也應該防禦臨羌城以西,董虎把重點防禦放在允吾城,不是想造反,那就是在造反的路上。


    關鍵是董虎與韓遂不對付,或者說與韓遂背後的東羌不對付。


    河湟羌是羌人的祖地,是嚴格意義上的西羌,其餘地方的羌人都是大漢朝自己分散出去的羌人,也就是說,除卻河湟羌外,哪怕大漢朝最西麵的西域、敦煌郡的羌人,看似比河湟羌的位置還要西麵,但他們都應該歸入“東羌”行列,是臣服了漢朝並被漢朝打散安置的,隻是人們本能的將隴西郡以西的隴西羌人稱作西羌,餘者分為東羌。


    河湟西羌與其他地方的羌人有著很大的不同,西羌每每反叛,實質上是燒當羌與大漢朝之間的戰爭,是當年隴西太守張玗在宴會上一下子殺死了八百多燒當羌大小頭領的因果。


    燒當羌是高原羌,高原羌性子又倔強跟頭驢子似的,大漢朝一下子殺了他們這麽多頭領,還是在投降酒宴上陰謀算計殺死的,雙方就結下了死仇,幾百年來,每一次羌人造反,燒當羌都會參與進去,兩三百年來,燒當羌不知死了多少頭領、族人,雙方也隻能有一方徹底倒下,這場持續了兩三百年的戰爭才會結束。


    河湟羌造反的原因出在燒當羌身上,燒當羌在河湟穀地的末端,隻要燒當羌造反,穀地內的大小羌部就不得不參與進去,就與董虎強迫著無數人從穀地東麵向西推進一般無二,燒當羌如同推土機似的推著穀地內無數人造反,不造反……就去死!


    燒當羌是河湟羌造反的源頭,想要河湟穀地安寧就隻有徹底幹掉燒當羌。幹掉了燒當羌,整個河湟穀地也有了徹底安靜下來的條件。


    但東羌不同,東羌是大漢朝自己分散出去的羌人,不僅遍布整個涼州九郡,就是並州也存在大量羌人,兩三百年繁衍下,受到漢人影響的東羌早就與西羌不同屬,東羌造反的原因那就太複雜了,而且東羌人造反的心思也多,遠不是燒當羌要報仇、出氣那般單純。


    趁著燒當老王帶走了燒當羌主力青壯,董虎強迫著無數羌人與燒當羌決戰,又讓二丫領著十三萬羌人自南川穀登上高原,堵住了燒當羌逃竄後路,這才一舉幹掉了燒當羌,一舉清除掉河湟穀地最大的動亂源,河湟穀地也有了安寧的條件。


    可東羌不同啊!


    東羌造反的原因五花八門,受到漢人影響較多,或許稱王稱霸已經成了東羌造反的主要動力,若東羌不幹掉屁股後麵的董虎所領的西羌,他們如何可以安心造反,如何爭霸天下


    董虎在允吾城屯重兵,不是為了防禦朝廷,若朝廷真的要一心揍董虎,允吾城是不可能防禦得住的,董虎也隻能轉身逃亡高原,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他在允吾城屯重兵,就是為了戒備韓遂背後的東羌。


    在另一個世界裏,董虎知道韓遂、馬騰等人的野心,盡管還沒遭遇到那個不知在何處的馬騰,但他絕對不會相信這些家夥,他寧願相信董卓,也不會相信這些家夥投靠了朝廷,就真的成了老老實實的三好學生,


    不防著偷偷打開城門,不防著放賊人殺入允吾城的韓遂,不防著成了金城郡太守的韓遂,萬一大意了,讓那老小子偷襲了允吾城,讓他帶著無數東羌越過老鴉峽……


    咋整


    在河湟穀地,董虎的根基就與一根鐵棍強行插在泥土裏沒區別,高原兩個萬帳部還是幼年期,董虎若不在允吾城屯重兵以防,被韓遂捅了屁股……


    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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