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萬裏草原的匈奴人,那就是沒了根的草原部族,河套三郡被董虎占了,雁門郡被他二十萬人堵著,沒了主力的匈奴人隻能被合圍幹掉。


    朝臣們盡管有些不敢相信匈奴人就這麽完了,但也能夠想的明白,可他們不相信小混蛋還能輕易弄死了鮮卑人,畢竟彈汗山鮮卑背後是有萬裏草原的,可他們又哪裏想得到,董虎竟然自雞鹿塞跑去了漠北草原,數萬騎殺入空蕩蕩的漠北草原,雖然現在還沒有進一步消息傳來,朝堂上下卻本能的擔憂,擔憂小混蛋真的把強大一時的鮮卑人給捅死了,擔憂小混蛋成了另一個強大的匈奴……


    “唉……”


    崔烈暗自苦笑,麵上卻極為嚴肅。


    “陛下已經令人前往離石,征募三千匈奴人前往幽州繳賊,若賢侄願意出任護烏丸校尉,老夫可以向陛下薦舉!”


    前麵還說著匈奴人的事情,下一句就跳躍似的要他做護烏丸校尉,但董瑁卻是聽了明白,人也陷入了沉默……


    “唉……”


    抬眼見到所有人全都看著自己,董瑁不由一陣苦笑。


    “漢陽郡、隴西郡再次造反,繼而又引發了安定郡百姓殺官造反,處於涼州最邊緣、臨近漢中的武都郡本不應該發生反叛的,今次也發生了劫掠、反叛。”


    “涼州十郡,獨獨最為貧困的北地郡沒有發生反叛。”


    “烏丸人居住在遼東、遼西、右北平、漁陽、上穀、代郡六郡之境內北端,漁陽郡張純、張舉勾結遼東烏丸大人蘇仆延、遼西大人丘力居、右北平大人烏延反叛,殺漁陽營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劉政、遼東太守陽終等人,聚賊眾十數萬,然上穀、代郡烏丸人皆平靜如初。”


    董瑁歎氣道:“僅以北地郡、上穀、代郡之平靜,太尉大人也當知曉,出兵剿賊並不是最好的法子,這隻會更加激怒了烏丸人……”


    “袁某不讚同董校尉話語,遼東、遼西、右北平、漁陽等地烏丸人已經反叛,若不出兵清剿,他們又怎知大漢威嚴若是招撫,豈不是與涼州反複造反的羌人等若,豈不是養虎為患之舉”


    董瑁沉默少許,向袁紹抱拳一禮,臉上多了些慚愧。


    “本初兄教訓的是,是董某思慮不周……”


    崔烈心下有些惱怒袁紹的插嘴,不等董瑁話語說完,像是擔心董瑁站著就能摔倒似的,一手攙扶著他手臂,一邊笑道。


    “閑聊而已,賢侄就算有些疏忽也算不得什麽……哦宮門開了,賢侄陪著老夫一同吧。”


    正值關鍵時候,袁紹卻突然開口打斷,不僅讓崔烈心下極為不滿,司徒許相、司空丁宮同樣心下有些惱火,涼州十幾萬人反叛尚未平定,幽州又冒出了十幾萬反賊,這還沒算上趴在太行山上的黑山軍張燕,還沒算上各地占山為王的黃巾賊餘孽,這麽多反賊一一冒出來,三公和群臣全都無可奈何。


    不僅朝臣們麵對一再造反的人頭疼,皇帝劉宏更是上火,打仗是要花錢的,府庫裏沒錢,朝臣們就會扒拉他的小金庫,眼睜睜看著他人扒拉自己好不容易賣官賺的銅錢,這種痛又有誰能體會


    在官場上打滾了幾十年的老油條,聽了董瑁話語,那能不知道董瑁話裏有話嗎


    董瑁腿腳不好,盡管董虎為董瑁做了腋下拐杖,而且為了防滑,還特意在拐杖底部用製造甲胄硬化皮甲方式加了個六公分大的防滑墊,但現在正飄著大雪呢,腳下還是挺滑的。


    很怪異,一個質子般的廢人,偏偏一左一右還有兩個三公大吏在旁攙扶,一個是太尉崔烈,另一個則是司空丁宮,一旁還跟著司徒許相、司農曹嵩、大將軍何進、太仆袁隗……就是曹操也有意無意靠近了些,想聽一聽董瑁究竟有什麽法子平定幽州變故。


    董瑁心下苦笑,盡管他一再表示不用攙扶,崔烈、丁宮還是一左一右攙扶著……


    “剛剛袁校尉說招撫烏丸人與涼州羌人相若,實則兩者有著很大的區別,正如虎娃在對待羌人與對待黃巾賊漢民時是不同的一樣。”


    或許董瑁臉皮還是薄了些,被兩個大佬這麽無微不至照顧,若一句話語不說,心下總覺得怪怪的。


    聽他開口,崔烈、丁宮等人的腳步不由一頓……


    “虎娃在河湟穀地時,可以推動著無數羌人相互廝殺,自臨洮領萬五將士出涼州,途徑漢陽郡時,僅毫無理由的抓羌人在臉上蓋大印就不知多少,在蔡太守借糧時,虎娃雖然是借一還一,卻要北地郡百姓必須拿自家人做抵押,除此外,還有代郡烏丸人。”


    “但虎娃在豫州時,雖用了些手段嚇唬潁川士子,然也隻是因百姓收割麥穀、耕種之事,所用手段也僅以勢壓人,在雁門郡為人分田、耕種,建巨型營寨護佑所有百姓。”


    “虎娃因何會有區別,蓋因涼州、幽州……甚至河套三郡、雁門郡百姓,哪怕沒有造反,他們與中原百姓也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董瑁歎氣道:“同樣的,涼州羌人與幽州烏丸人也有很大的區別,他們的區別在於……涼州羌人本身是沒有外在的敵人,他們的造反純粹是為了自己,為了搶奪他人的東西,而烏丸人是有強大的死敵的,就是更加北麵的鮮卑人,朝廷不會搶烏丸人的牛羊,漢人不會主動屠戮他們的族人,但鮮卑人會!會屠戮他們的族人,會搶掠他們的女人、牛羊!”


    “招撫羌人,確實是養虎為患,因為他們本就是為了自己,而烏丸人不同,從虎娃對待烏丸人的態度時,太尉大人就應該有所悟。”


    崔烈一愣,一時間並未能理解董瑁的話語。


    “烏丸人與羌人有很大的不同,他們雖然造反了,但他們夾在大漢朝與鮮卑人之間,實則烏丸人是大漢朝外在的屏障,如同雞蛋外麵的殼,若朝廷出兵攻打,把烏丸人打殘了,就如同自己把這個雞蛋殼敲了個孔洞,蒼蠅就會不斷的從這個孔洞侵入。”


    丁宮皺眉道:“賢侄話語有些道理,可他們畢竟與那張純、張舉等人一同造反了,若不出兵圍剿,豈不是讓他們更加以此相挾豈不是更為肆無忌憚”


    董瑁點頭道:“正如司空大人所說,恩威並施才足夠穩妥,大人可遣一使臣,將利弊說與那蘇仆延、丘力居、烏延,隻需告訴他們,大漢朝不需要徹底擊敗各郡烏丸人,隻需要重創他們,鮮卑人就會趁機把他們連皮帶骨吞入肚中,正如下官剛剛所說,大漢朝不會搶奪他們的牛羊、女人,大漢朝不會主動屠戮他們的族人,鮮卑人卻會!會把他們變成一無所有的奴隸,會砍下他們的頭顱做酒盞!”


    “隻要態度強硬些,那些烏丸人會退縮的。”


    “因何”


    “因為此次造反的不是蘇仆延、丘力居、烏延等人為主,而是那張純、張舉,因為烏丸人明明在叛軍中實力最強,可三郡烏丸大人卻甘心落在後麵,就是因為他們同樣擔心,擔心真的激怒了大漢朝,擔心大漢朝拿他們烏丸人開刀,擔心自己的族人遭受重創後,會被背後的鮮卑人再次南下劫掠、屠戮。”


    “所以,大人隻需要派人走一遭,甚至隻需要一封嚴厲書信,那些烏丸人會冷靜下來的。”


    眾人一震,全一臉震驚看著麵色淡然的董瑁。


    “大人也知去歲冬日的事情,公主北上之事做的有些露骨了,這會激怒了所有烏丸人,嚴厲可以阻止烏丸人造反,但下官還是覺得……事後需給予烏丸人一些恩惠,若朝廷無錢糧救助,可以適當的開放一些市易,讓民間百姓以糧購買些烏丸人馬匹,消減些烏丸人的怨念。”


    “以言語擊退烏丸人並不困難,畢竟鮮卑人才是他們的真正的死敵,但對於張純、張舉卻需要出兵攻打,但隻要沒了烏丸人摻和,僅憑張純、張舉兩人……下官並不覺得需要調動匈奴人或是代郡、上穀郡烏丸人義從,僅憑幽州一處,當可輕易平定他們的反叛。”


    董瑁猶豫了下……


    “公主調動不了仇水穀地、高柳兩處的烏丸義從部,不是因為公主隻是個泥雕木塑,而是因為公主是董部義從大長使,而不是烏丸義從部大長使。”


    “虎娃讓公主主持烏丸義從部借糧之事,是屯田耕種內務,而不是征戰之事,兩者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還有……虎娃令華雄於諸聞澤駐寨屯兵,在仇水穀地設烏丸義從部,今歲又領數萬騎出塞,針對的是鮮卑人,即便瑁不說這些,司空大人也當能看的明白,所以……公主要調動烏丸義從部,不僅會讓虎娃的防禦鏈斷裂,更是會讓幽州和雁門郡同時處於彈汗山鮮卑的刀鋒之下,這麽做會激怒了董部義從上下,也絕對不可能調動得了任何人。”


    “公主是董部義從大長使,能調動的隻能是董部義從的兵馬,而且還不能對整個戰線有任何影響的兵馬,所以……公主能調動的,隻能是平城那三萬屯田漢兵。”


    說到此處,董瑁又微微搖頭,沒有看向一幹麵色大變的眾人。


    “公主若是沒有調動烏丸義從部的想法,可以調得動平城三萬屯田漢兵,現在卻是沒了可能,不是因為‘大長使’不夠這個權限,而是因為公主沒有這個能力,而是因為調動烏丸義從部會讓雁門郡、幽州暴露在彈汗山鮮卑刀鋒之下,若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沒能看透,又如何統領兵馬征戰大山叔他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當然了,下官也不認為需要調動平城兵馬,僅僅隻是對付無根的張純、張舉,幽州有皇甫將軍、朱將軍,僅憑幽州一地也足以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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