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憂心,站在粗劣地圖前的袁隗同樣擔憂看著涼州方向……


    “叔父,何進已經答應了。”


    袁紹將大將軍府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與袁術一樣,極為恭敬站在一旁,等待著當朝太傅的轉身。


    “本初,今日你與子師一同前往河南縣,與董卓說……之前的條件照舊。”


    “叔父,那董卓是頭狼,咱們真的有必要……”


    不等袁紹開口,袁術便急不可耐開了口,可看到叔父冷漠麵孔時,後麵的話語竟然說不出來了。


    “愚蠢!”


    袁隗冷哼訓斥,袁紹、袁術兄弟齊齊低頭。


    “今日蹇碩欲殺何進,即便太後、史侯初時為了保命而饒了那蹇碩性命,事後也應該將那蹇碩處死,可事實卻與之相反!”


    趁著蹇碩作亂失敗機會,何進、袁隗可以將內廷所有人全都弄死了事,當年宦官能借著“黨錮”對士族進行牽連打壓,外廷文武一樣可以使用同樣法子弄死了十常侍,弄死內廷所有宦官,可就當所有人都勝券在握時,太後何氏卻堅決反對!


    袁隗想著今日事情,心下就有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在皇帝劉宏病逝時,董卓沒有任何異動,在朝堂上打滾了幾十年的他就知道,隻要朝廷不會發生太大變故,董卓就沒有機會插手朝堂事情,蹇碩造反,隻需要讓司隸校尉將人抓起來,嚴刑拷打也好,隨意做些偽證也罷,即便將內廷宦官們連窩端幹掉,那也隻是使用正常手段,並不會讓雒陽發生太大的變故,董卓就算在河南縣虎視眈眈,那也沒有任何鬧騰的機會。


    可這麽好的機會,竟然被該死的女人一手毀了!


    “哼!”


    袁隗冷哼不滿,對太後何氏的不滿也是對袁術的淺薄不滿。


    “今日本是最佳幹掉所有閹黨的機會,然卻被何太後阻止,甚至用……用那董卓接手西園,將各營校尉全部下獄逼迫,你們就當知……無論咱們願不願意,隻有穩住了那董卓,咱們才有機會一舉鏟除掉所有閹黨!”


    “哼!”


    “一個宛城屠家子,一個臨洮董家子,他們又豈能與我等世家名門相提並論但在事情未成功之前,就必須穩住他們!讓他們為我袁家所用!”


    袁隗說了這句話語後,原本還有些擔憂的袁紹也徹底放下心來。


    “叔父說的是,在未能盡除閹黨之前,絕對不能讓那董卓踏入雒陽,侄兒今日就與子師一同前往河南縣,隻是……若要暫時穩住那董卓,恐怕需要更大誘惑方可。”


    袁隗默默點頭,麵無表情道:“你先從庫裏拿五百金,剩下的事情你就莫要多說了,隻需告訴那董家子,事後他可任太尉一職。”


    袁紹猶豫了下後,還是低身抱拳。


    “諾!”


    袁隗與袁紹交代了些雜事後,又一通訓斥不務正業的袁術,足足訓斥了一刻鍾,這才將兩人趕出了書房,一個人靜靜站在粗劣地圖前,雙眼卻始終盯著涼州,盯著冀縣……


    董虎不知道自己已經影響到了曆史的軌跡,若是沒有小公主領著胡三、董越跑去了雒陽,在劉宏病逝後,蹇碩就應該發動了宮廷政變,也隻有越早動手,成功的可能性才越大。


    大漢朝的政治特點就是外戚掌權,都幾百年的政治特性,上至三公,下至底層百姓,所有人都會本能的認可何太後、何進的掌權,時間拖延的越久,西園八營越傾向於大將軍何進,蹇碩越是沒有丁點機會,也隻有趁著劉宏剛剛病逝時的混亂時期才有更大成功機會,但當山字營、北地營萬五兵卒趴在雒陽邊上後,反而讓蹇碩、何進都沒有辦法對彼此動手,都擔心董卓是那隻背後黃雀。


    董卓手裏有兩萬兵馬,與西園八營形成了一個平衡,即便西園八營戰力稍差一些,也因為朝廷大義緣故而達成了一個平衡,而西園八營內部又分成了蹇碩、何進雙方,或者說是董太皇太後與何太後的爭鬥。


    董太皇太後的實力是比不得何皇後的,但有董卓這個所有人外敵當麵時,內部矛盾反而強行壓了下來,可當董卓後退一步,讓胡三、董越離開了河南縣後,內外廷的矛盾瞬間爆發了,何進的強勢也逼得蹇碩不得不冒險政變。


    冀縣距離雒陽太遠,董虎即便能夠得到些消息也極為滯後,但他是看過《三國》的,知道蹇碩會政變,也知道之後十常侍會與何進拚了個同歸於盡,若是六年前,明知不可為,他也會嚐試阻止這些事情發生,至於現在……他更願意長痛不如短痛。


    與韓遂、馬騰開戰的時間還是早了些,在拿下了整個河西五郡後,最佳開戰的時間是秋後,是等到河西五郡收獲了秋糧後,能夠騰出更多運送糧食的民壯才更穩妥些。


    在擊敗了韓遂、馬騰時,留給幾十萬人夏種的時間已經很少了,將百姓分散到各個縣城需要時間,丈量田地需要時間,即便將百姓臨時安置在各縣城,而不是重新營建村寨,那也要修葺因戰亂損毀的縣城內民宅,而這些都需要時間。


    戰亂初平,一切都是混亂且忙碌,而且這種忙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低效、無效的,可現實就是如此。


    河湟穀地成了涼州唯一的世外桃源,這些年也積攢了不少糧食,不僅府庫裏積攢了不少糧食,百姓糧倉內也是多的吃不了,糧多就便宜,但董虎還是給予了百姓一個“一百五十錢一石”保護價不限量收購糧食。


    糧食種類不同,價格也不一樣,而且還有地域的不同、產糧多寡影響,糧價從百錢至三百錢不等,對於長安三輔六七百錢一石的價格而言,一百五十錢確實是不能再便宜的價格了,可對於河湟穀地內百姓來說,無論什麽時候,一百五十錢一石都是極高的價格。


    大漢朝缺銅,黃河以西更是缺銅,除了部族頭領有些銅錢外,百姓手裏基本上都沒有什麽銅錢,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即便河湟穀地內有糧食,也因道路緣故而很難運送出去,從西寧城向冀縣運糧,運送三石糧食,至少會有兩石糧被消耗掉,也就是說,一百五十錢一石的糧食,運送到冀縣就漲了三倍價格,運送到長安縣時,比現在長安三輔的六七百錢一石的價格還高。


    路途上被消耗掉的糧食太多了,但糧食並未憑空消失,而是被人吃進了肚子不是他又不是為了做生意賺錢,運糧就是為了養活涼州無數饑民,浪費掉就浪費好了。


    路途上的食用都是董虎的,糧食送到隴西郡、漢陽郡、安定郡各縣後,百姓借的糧食、牛羊就需要還,一碼歸一碼,他可不希望自己養出一群理所當然的刁民。


    秉承著多鍛煉鍛煉一些年輕官吏、將領,將民事都扔給了大丫、二丫、三丫……一群丫頭,就是年僅十歲的幺妹也跟個小大人似的趴在桌子上整理一些數字,除了將大部分精力放在各營軍隊上外,就是整日整他的錢莊和錦衣衛密探事情,別人沒做過這些事情,甚至連聽說過都沒有,也隻能由他親自下水摸石頭過河。


    進入六月時,華雄送來了封戰報,是魁頭四兄弟與華雄打了一場,雙方交戰的規模不大,隻有萬人的廝殺,鮮卑人隻是試探性攻擊,估計是想試探一下他離開後有無影響到華雄的士氣什麽的,交戰過程並不激烈,交戰的時間很短,雙方並未折損太多兵馬。


    董虎進入涼州時,一共動用了平城兩萬男女青壯、朔方郡董小乙、董骨一萬騎、孫牛一萬步卒,再加上一些隨軍工匠、書生什麽的,一共動用四五萬人,並州境內僅剩下東線彈汗山華雄所部四五萬步騎、平城一萬五千步騎,漠北草原兩萬騎、太原郡六萬屯田步卒、河套三郡的刑勇一萬步卒。


    華雄所部包括了五千胡騎、一萬漢軍騎、一萬烏丸騎、董耀一萬屯田步卒、董嗣孝的諸聞澤一萬屯田步卒。


    平城內兵卒幾乎被抽調一空,僅剩下五千屯田步卒,在拿下了涼州後,另有一萬河湟羌騎調往平城,共有一萬五千步騎。


    漠北草原有燕然山董赤所部五千胡騎、一萬漢軍騎,有姑衍山劉棄所屬五千胡騎,共有兩萬精銳騎。


    河套三郡、北地郡、安定郡如此龐大的地域,僅有刑勇一萬屯田步卒。


    太原郡境內有屯田步卒六萬,但真正精銳隻有原屬於平城的一萬屯田步卒,餘者五萬兵卒隻能算是民壯,不僅訓練時間短,更大的問題是從未真正經曆過戰場洗禮,與原隸屬於十萬黃巾軍青壯屯田兵有著很大差距。


    整個並州共有十五萬兵馬,而這些兵馬是整個並州所有成年男丁,而真正可戰精銳僅有十萬,其中還有一萬烏丸義從胡。


    十萬精銳,即便對於後世人熟知的《三國》魏蜀吳來說,那也是讓人側目的存在,但若看到十萬精銳的防禦麵,就知道這些兵馬實際上是不足的,而且這是董虎窮兵黷武下的極限兵力,是所有男人全部為卒的結果。


    太原郡兵馬動不了,漠北草原兵馬頂多能對華雄側應一二,而不是常年對鮮卑人形成強大壓力,董赤、劉棄的主要任務還是鎮壓漠北草原,真正能對鮮卑人構成壓力的就隻有華雄所部以及平城兵馬,但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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