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董璜丟了十二城門兵權後,董卓就將他扔到堳塢做工頭,董璜原本想著多賣些力氣,盡快將堳塢修好了,興許叔父董卓一高興,就又讓他繼續統領兵馬呢


    董璜本就與董虎不對付,他還想著在董卓麵前好好表現呢,結果董虎卻屁事不幹,看到民夫不幹活也不管不問,心下窩火,跑去長安告狀,結果卻被董卓大怒臭罵一頓,反正就是嫌他修建堳塢太慢屁事。


    董卓臭罵幾句也就罷了,偏偏還誇獎起董虎來,跑回堳塢後,可不就當著董虎的麵撂挑子不幹了麽


    董虎太了解董璜了,知道他心下想著什麽,指著董璜大怒。


    “好你個董璜,自己被叔父訓斥倒了黴,竟他娘地還拉老子下水,信不信咱揍你個鼻青臉腫”


    “哼!”


    董璜轉身就走。


    “憑啥你不幹活,卻讓老子挨罵要幹你幹,老子就是不幹!”


    “哼!”


    董璜一拍屁股跑了沒影,董虎卻露出奸詐笑容來,


    “來人。”


    ……


    “告訴所有民夫,郿縣本地的民夫直接回家,雒陽遷都過來的民夫則回家蓋房子。”


    ……


    “幹了幾個月發放幾石糧食,直接去庫裏支取……”


    ……


    董璜剛剛撂挑子不幹了,還沒過了半日呢,震天歡呼聲將他嚇得差點從女人肚皮上掉了下來,大怒,光著身子就跳到了地上,錢糧管事趙豐慌裏慌張跑來……


    “將軍出事了……出大事了……”


    自打董璜督管十二城門兵馬後,他就喜歡他人叫自己將軍,哪怕此時已經被董卓奪了兵權,依然喜歡他人叫自己將軍。


    趙豐慌裏慌張,指著外麵將董虎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差點沒把董璜肚子氣炸了,趙豐更是哭訴不斷。


    “將軍救命啊……庫裏若少了三十萬石糧食,太師……太師會殺了小人的……”


    董璜胸口連連鼓動,正待憤怒暴吼,腦中靈光一閃,一把將趙豐手臂抓住。


    “你剛剛說什麽少了三十萬石糧食,叔父會大怒殺人”


    趙豐差點沒把魂魄嚇沒了,撲通跪倒在地。


    “將軍救命啊……真不是小人……是虎娃將軍……”


    “哈哈……”


    董璜突然仰天大笑,一把提著趙豐的衣領。


    “你確定是虎娃搶的糧食”


    “是……是……虎娃將軍正帶著人發放糧食……”


    “哈哈……”


    董璜大喜,剛要奔出房門,跑到門口才發現自己光溜溜,忙又跑了回來,三下兩下就穿了衣物,撒腿就向院門外狂奔。


    “哈哈……”


    “回長安——”


    ……


    董璜大喜,又擔心趙豐騙了他,跑入城內糧倉前一看,董虎可不正在與人發放糧食嗎大怒。


    “董虎——”


    “你好大的膽子——”


    董璜憤怒暴吼,原本還吵雜聲震天的場麵瞬間一靜,全都看向站在糧垛上的董虎,隻見他一手叉腰,一手指向董璜。


    “董璜,你他娘地少囉嗦,你是大總管,老子這些日整日躲在樹蔭下睡大覺,若不是你要發糧食,老子才懶得幹這累人活呢!”


    董璜差點一頭栽在地上,一臉慘白指著董虎。


    “董虎你混蛋!”


    “老子……老子這就回長安告訴叔父——”


    董璜大怒,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心下卻後悔不斷,早知道可惡的混蛋倒打一耙,直接跑去長安不就完了,反正有趙豐作證呢!


    “繼續發糧——”


    董虎大手一擺,無數民夫震天歡呼,董骨卻暗自擔心,尋了個機會再次勸解。


    “大兄,此事……是不是太過了,相國會真的惱怒的。”


    董虎卻一臉無所謂,笑道:“此事你就莫要擔心了,叔父會拆東牆補西牆的。”


    董骨一陣呆愣,一時間沒能想明白是何意,但見大兄堅持,心下擔憂卻又無奈,話語都已經放了出去,想不發糧食也無可奈何。


    數萬民夫唯恐到手的糧食又被董卓沒收了,即便伸手不見五指,也還排成長長隊伍,挑著擔子將一袋袋糧食挑回家。


    僅三天,存儲在堳塢的糧食就被發放一空,整個半拉子的城堡就隻剩下千餘兵馬,董虎無聊的躺在床上當大爺,苦娃、阿結、幺娃全圍著小心伺候,至於董太師……


    “啪!”


    已經不用躺在床上的董卓,聽了日夜趕來的董璜一通叭叭,氣的上好的酒盞也成了地上破碎,剛剛日夜前來的董旻、董璜、李儒、賈詡全一臉的苦澀。


    “奉先!”


    董卓大怒。


    “你親自帶著人,立即把虎娃給咱抓來!”


    呂布冷著臉上前,正待抱拳領命,不等董旻大急阻止,董瑁猛然上前。


    “等等。”


    董卓一見兒子阻止,心下就沒由來的一陣氣憤,正待惱怒,董璜想也未想,指著董瑁就是惱怒。


    “沒有叔父點頭,虎娃就將家中糧食散了一空,大兄你怎麽還護著他若叔父不懲罰虎娃,日後人人都如此,還有何人聽令行事”


    董卓鼻息一陣粗重,一臉惱怒瞪著兒子。


    麵對董璜的指責、憤怒,董瑁卻很是平靜,他沒有看向父親董卓或董璜,而是看向站在太師椅後麵的貂蟬。


    “沒有父親的點頭,虎娃卻擅自與民夫發放了糧食,將民夫遣散回家……”


    “貂蟬。”


    “本公子想知道,你會怎麽做”


    眾人一驚,董卓眉頭不由皺起,臉上又多了些不悅。


    “瑁兒你少替虎娃求情!渾小子越來越混賬了,若不狠狠打他板子,若不關他幾日,他就能把咱的房子都點了!”


    董卓惱怒,董瑁的雙眼卻無一絲波動,隻是靜靜看著有些慌亂了的貂蟬……


    “布想問大兄,若董虎將軍名下將領不遵軍令,當如何”


    呂布突然上前,董瑁緩緩從貂蟬身上收回目光……


    “記大過。”


    “降級或不用。”


    呂布抱了抱拳,後退站到董卓一側,雖然沒有再次開口,話語卻已經說了清楚,但董瑁卻像是未受到任何影響,而是轉頭看向賈詡身邊的陳宮。


    “陳公台,你覺得呢”


    陳宮心下一緊,他不敢輕視腿腳不好的大公子,沉思良久……


    “矩不正,不可為方;規不正,不可為圓。”


    董瑁默默點頭,這才向已經有了些不耐煩的董卓抱拳。


    “孩兒記得……父親好像與伯喈先生說過,虎娃是個聽話的孩子,你讓他幹嘛他就幹嘛,但也是個能惹事的娃,若沒有告訴他哪些不能做,就可能惹出了事兒來。”


    董瑁話語說出,董卓一愣,這才記起他是與蔡邕說過這樣的話語,正待惱怒張嘴,呂布再次不悅上前。


    “大兄是說,董虎將軍久在軍中,連哪些事情該不該做都不知道嗎”


    董瑁低眉道:“奉先是說,他人幫你修建宿舍,你卻不給工錢嗎還是說……你比虎娃更懂‘規矩’二字”


    呂布瞳孔一縮,正待開口……


    “砰!”


    “別與咱東扯西扯,就算給工錢,那也是咱給!”


    董瑁心下暗自歎息,麵上卻無異樣。


    “父親是知道虎娃性子的,他若真的不滿,自是當麵與父親開口,而不會妄為胡來。”


    董卓一愣。


    “堳塢是父親的堳塢,是我董家的堳塢,若是在臨洮,臨洮鄉親幫我董家修建屋舍,我董家難道不給鄉親們一些錢糧感謝嗎若鄉親們幫我董家修建屋舍數月,什麽都不給,我董家若是有事,他人又如何傾力相助”


    見叔父不語,董璜大急。


    “大兄!臨洮是臨洮,叔父是郿侯,是太師,怎能與臨洮時……”


    “你閉嘴!”


    董瑁猛然轉頭,嚇得董璜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


    “父親是知道的,尚未遷都之時,虎娃就不斷從雁門郡、太原郡向河東郡調撥糧食,百姓前來長安之時,數萬人轉道河東運糧。”


    “長安糧價自韓遂、邊章造反時就一再上漲,今時更是達到了兩千錢一石,若無虎娃不斷運糧,當下糧價幾何”


    “五千錢”


    “一萬錢”


    “父親手中錢糧可支撐幾時”


    “若父親沒了錢糧,父親縱然是太師,今時可否活命”


    董瑁眉頭低垂,廳堂上卻無一人開口……


    “糧價一漲再漲,無非是因為糧少而貴,孩兒得知了虎娃的‘開源節流’之策時,心下也頗為讚同,一者禁止他人囤糧惜售增加市麵糧食,一者降低官吏俸祿錢糧消耗。”


    “開源節流,勢必會讓一些人不滿,然卻是今日唯一解決之法,雖讓一些人厭惡我董家,孩兒也認為是應該做的。”


    董瑁抬頭看向有些呆愣的父親,見他發間花白,第一次感覺父親真的老了……


    “開源節流……窮苦百姓是沒有辦法讓父親開源節流的,得罪的也隻能是富戶家族……”


    “孩兒想問一句父親,父親得了富戶家族的糧食,會不會散入窮苦百姓之中若不散入窮苦百姓之中,窮苦百姓又憑什麽說我董家一個‘好’字”


    董瑁歎氣道:“昔日馮諼燒掉薛邑百姓欠錢,孟嚐君落難後,門客皆一一離去,唯有馮諼一人跟隨前往薛邑,未至,薛邑百姓十裏恭迎,其後,馮諼出謀劃策,孟嚐君再登趙國相位……”


    “孩兒說這些,隻是想告訴父親,父親既然無可奈何得罪了富戶家族,就要收獲一些窮苦百姓民心,若一無所得,他日我董家若是落難……又有何人恭迎十裏”


    董瑁又說道:“三十萬石糧食雖多,虎娃還是拿得出的,他既然沒有請示父親,即便父親一句不說,虎娃也會將糧食補給父親,至於虎娃為何此時放百姓回家……以孩兒想來,十之八九是因今時已是臨近八月,地裏的豆子快要收割了。”


    董卓張了張嘴……


    “虎娃就是太渾!他若把話語說了清楚,咱能惱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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