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出人意料的回答,寧宇的臉上出現興奮的表情。


    三角桌上的最後一張卡牌被寧和翻起,卡麵上的圖畫是一個清晰至極的女子模樣,微微蒼白的臉色,歪著的腦袋和一個完美笑容。赫然便是先前在那個奇怪的的登陸空間遇到的智能生命體,零。


    寧和看著眼前的卡片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對座的寧宇道:“怎麽,被征服了看不出來你還有受虐傾向啊,說說,為什麽最後一張牌選她。”


    “沒什麽人好選的了,不可以麽”


    寧宇道:“當然可以。”


    寧和將手中的十二張卡牌合成一疊,麵無表情的看著寧宇道:“遊戲玩完了,你該和我解釋這卡牌的用處了吧”


    “我說過要解釋嗎”寧宇一臉無辜的看著他,“我是說的讓你帶出去當做你陪我玩遊戲的好處,至於這幅卡牌有什麽用處,我可沒說過要告訴你。指不定,這幅卡牌什麽用處也沒有。”


    寧和看了他幾秒,起身將這疊卡牌揣如兜中,“找我來有什麽事情”


    寧宇攤手,“沒什麽事情,隻是想告訴你即使是你進入了其他維度空間,我們仍然可以聯係,我們的交易也隨時可以繼續進行。你以後想要找我的時候,進入識海穿過那扇門就好了,我已經幫你再次連接了那裏。”


    寧和點點頭,他想到了自己能夠施展的靈視狀態,“你知道靈視嗎為什麽我在這裏麵也可以進入到那種狀態中。”、


    寧宇撇撇嘴:“嘖,說得好像你在外麵可以隨便使用一樣。就你那點破靈能,到你死的時候都還不夠進入靈視吧。”


    “......”


    寧和嘴角一扯。


    “你在這裏麵能用靈視,應該與零脫不了關係,她講你們玩家的所有信息都帶入了遊戲,嘖嘖,說起來你甚至可以在這個遊戲裏麵......”寧宇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沒有說下去,這個動作看的寧和眉頭緊皺,他想起了先前逃亡的時候掉隊的人,他還給了其中一名女玩家一把短劍。


    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那這裏麵的npc......”


    “npc”寧宇嗤笑道:“你到現在為止都還在以遊戲的思維來對待這個世界嗎仔細回憶你這幾天經曆的一切,零除了給你們三次複活機會以外,這個世界中哪裏透露出過與遊戲有幹係的地方。”


    “複活難道不算嗎”


    寧宇幽幽道:“那麽你複活過嗎還記得之前零和你的單獨對話嗎”


    寧和腦中的某個開關被觸動,他驚聲道:“網絡,數據!”


    “說的沒錯,數據有一個特點,它是能被拷貝複製的。你們這些玩家在被她拉入她所在的緯度之後,你們已經被完全數據化了。而這樣的結果就是,你們的複活僅僅是將一段數據重新拷貝下來。”


    寧和有些不寒而栗。


    “也就是說,我們複活之後不會保存進入一號世界的記憶”


    寧宇點頭。


    “那如果我死了,複活之後的我還是我嗎”寧和喃喃道。


    寧宇道:“不如問問複活之後的顧紫清還是顧紫清嗎。”


    “蘇文曉也進來了”


    “誰知道呢。”寧宇搖晃著腦袋,閑適的看著他。


    “你能殺死零嗎”


    “可以。不過殺死零,你們仍然出不去,甚至連複活的機會也沒有了哦。”


    “讓我出去吧。”


    “不聊了”寧宇眉頭一挑,玩味說道:“你先前不是還想讓誰出去嗎”


    寧和沒有再看老神在在的寧宇,他轉身踩在無形的地麵,向後走去。


    寧宇見狀搖搖頭,右手打了一個響指。


    “啪嗒。”


    一扇門出現在了寧和前方兩米處。


    寧和沒有猶豫,踏了進去。


    如從水下驟然上升浮出水麵的感覺,寧和睜開雙眼,他已經回到了澤迦爾的大街上,路人不斷的從身邊穿過,他的劍已經歸入鞘中,就這麽怔怔的站在大街上。


    微風吹拂,午後溫暖的陽光帶來舒適的感覺。


    街道上的血跡已經被人衝洗幹淨,看客也複歸人流。


    寧和佇立一會,用力的搖晃一下腦袋,邁步向前走去。他順著街道,一路問路身邊的本地人。他中間還遇見過幾波玩家,不過都沒有像先前的那幾人一樣衝動,雖然臉上還是帶著傲慢或者輕視。與此同時,寧和在靈視狀態的加持下,敏銳的注意到有幾名穿著寬大袍衫的本地人正不遠不近的監視他。


    寧和心頭一凜,他幾次在轉彎的路口隱蔽的瞧了瞧那幾人,他們的手都藏在寬大的袖袍中,十分隱晦的注意著自己。而當他的視線掃過這些人的時候,他們又會十分自然的把目光朝向其他方位,甚至有人還會主動撤離一段時間,過一會再重新加入監視的行列。


    “五個...六...不對,至少八個。”


    寧和心中估算著監視自己的數量,不曉得是不是因為他剛剛出手傷人而引來的。不過正好,他現在要去最近的衛所,問一問剛剛的那名玩家頭領會被送到哪裏去,他有總不好的預感。


    因為先前那一隊衛士在帶玩家走的時候,甚至沒有為他止血。


    “你要是能活到我再見到你的時候,那我就幫你一把吧,畢竟都是玩家。”寧和心中默念了一句,加快了步伐。前麵的拐角處就有一座衛所,衛所的門前站著兩名全副武裝的衛士。


    澤迦爾作為艾歐王國的王都,這座城市有著最為精銳的駐軍,同時也是治安最良好的王國城市之一。


    艾歐王國的官方軍事力量分為三個體係,國王軍,城衛軍和貴族軍。


    其中國王軍和城衛軍的最高指揮者都是國王本人,而貴族軍則是一個統稱,它囊括了包括三大公爵和七位侯爵在內的所有貴族領主的私人武裝力量。


    國王軍,顧名思義,他是由國王創建並統帥的軍隊。如今的老國王將國王軍一分為三,一支駐紮在艾歐王國與帝國的綿長邊境線上,另一隻則是駐紮在卡瑟城邦附近,最後一支也是國王軍中最為精銳的部分則拱衛王都澤迦爾,隨時聽候老國王的調遣。


    城衛軍,它的最高統帥雖然名義上是國王本人,但是實際上城衛軍的實權被艾歐王國各個城市的軍事領袖們所瓜分。城衛軍是所有城市衛隊的統合,它們實際上更多的是執行治安和衛戍的職責,以及在地方上牽製貴族軍隊的效用。


    貴族軍,其主要由三大公爵和七位侯爵的私人軍隊組成,它們平時被安置在各自的貴族領地中,在戰爭時期為自己所效忠的貴族作戰,而貴族們則要聽候國王的征召。這是一支由多層紐帶連接而成的軍隊,艾歐王國自立國以後便很少有國王重用過這支軍隊,這支軍隊每一次的活躍,往往都意味著貴族叛亂或者地方產生的暴動,因此貴族軍在艾歐王國也有著“不詳之軍”的稱謂。


    但是不可否認,貴族軍仍然是艾歐王國的中堅力量,王土各方的貴族和他們身後代表的家族,是維係整個艾歐王國的重要一環。


    除此之外,教會的武裝同樣不容小覷,隻是王權與教權的爭鬥在近幾代的國王與教皇之間惡化,教會武裝逐漸被排擠出了艾歐王國的軍事力量之中。


    而寧和眼前的衛所,就是澤迦爾城的王都城衛軍設立在整個城市各個街區用來維係治安的支點。


    寧和來到這個距離事發地最近的衛所,衛所門前的兩名衛士在他想要進去的時候向中間靠攏了一步,左邊的衛士聲音低沉的說道:“止步,你有什麽事情”


    一枚金絲鑲邊的令牌在陽光下閃耀,上麵繁複而精致的花紋如夢似幻的展現在兩名衛士的眼中。寧和沒有猶豫直接掏出了教皇令,既然席德給他了這個東西,當然要好好利用上。


    左側衛士輕咦一聲道:“教皇令”


    寧和微微點頭,他看了一眼右邊衛士,率先收回了阻攔的右腳,另一側的衛士同樣如此。


    寧和看了一眼手上的教皇令,掂量著走進衛所。


    衛所是統一的三層堡式建築,第一層的大廳此時有不少穿著土黃色衛服的人正在忙碌穿行。


    坐在門旁的一人看見有人進來,他微微打量了一下來人,拉長聲音道:“來幹什麽的”


    寧和沒有說話,將手上的教皇令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人似是被驚嚇住,加上凳子沒有坐穩,凳子一晃他一個踉蹌就摔在了地上。


    “哎喲!”


    倒地和慘叫吸引了大廳來往的人的視線,有眼尖的看見了寧和手上的令牌,神色驚慌的匍匐在地。


    “光明之神,光照世人。”


    這是一句光明教會的常用語,是信徒之間問好示意的套話。


    “教皇令!”衛所中有人驚呼,陸陸續續有不少的人都跪了下去,跪與沒跪的人數基本持平。


    寧和的眼神異樣的看著大廳中人,他大概能猜到跪倒的是光明教會的信徒,而那些沒有下跪的應該是沒有信仰或者信仰其他教派的人。


    有趣有趣,看來在艾歐王國,光明教會的信徒真的不少,這也難怪老國王想要打壓教會。


    臥榻之側又豈容他人鼾睡。


    區區一個衛所就有近半的光明教會信徒,寧和不得不聯想到軍隊或者王國中的其他部門,估計都不會少。


    他身旁坐在門邊的人倒是站了起來,看來不是信徒,不過這人此時佝僂著身子,滿臉諂媚的模樣。


    “嘿嘿,教會的大人,不知您持教皇令來這裏...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嗎”


    “我找這個衛所的所長。”


    “所長我就是所長。”這人諂媚的笑道,雙手抱在一起揉揉搓搓,“拉隆丹頓。”


    “......”


    寧和看著眼前矮了自己近半個身子的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你好,丹頓所長。”


    他的麵皮此時還有這絲絲控製不住的抽動。


    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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