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奇珍點了點頭,起身走到後麵的小屋,裏麵光線很暗,一共才十來個平方,裏麵靠牆的位置有個桌子,上麵有個香爐點著三根香,桌後的牆上掛著一副畫,兩邊點著兩根白蠟,這就是小屋裏唯一的光源。燭光之下,張梨花突然覺得董奇珍像是變了個人。


    董奇珍讓張梨花坐在靠牆的蒲團上等待,他自己則是背對著畫像,坐在張梨花的對麵,手上拿著一摞黃紙,嘴裏振振有詞,突然桌子上的三根香燃燒的速度加快許多,點點紅色也變得更亮了。


    一個寒顫,張梨花覺得這事兒辦的有點冒失了,那個楊陽洋也不知道是何許人,網上碰上個楊陽洋,聽了個信兒就過來了。


    董奇珍緩緩的睜開眼睛,聲音有些滄桑、凝重:“你想問什麽,一炷香的時間。”


    “佳佳在醫院裏,看到了什麽”


    董奇珍唰一下子把手指咬破,蘸著血在黃紙上一通亂畫。


    看到董奇珍停下了,張梨花接著問道:“畫中的怪物在什麽時候出現的,它對佳佳做了什麽”


    “月夜,醜時。”這一點,張梨花的判斷跟法醫的驗屍結果有些出入,他覺得時間更早一點,而法醫驗屍結果是在三點到四點之間。張梨花想要通過這個判斷,董奇珍弄的這些,到底有幾分可信。事實證明,他說的時間,倒是跟張梨花的判斷不謀而合。


    董奇珍的眼睛散發著黃色的光,有點像是阿威的眼睛,說話的聲音好像是從腹腔裏擠出來的,一字一頓,這種陰暗的環境之下,看上去特別陰森。


    張梨花有些控製不住,想要馬上站起來,說來奇怪,他好像是被粘在蒲團上了,跟本就動不了。


    眼瞅著香就要燒完了,張梨花又著急問道:“你是佳佳那這個案子是謀殺還是意外”


    董奇珍神秘一笑,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三根香幾乎同時滅了,董奇珍閉上眼睛,張梨花這才敢看向地麵上那張黃紙,上麵赫然畫著的是那張嬰兒臉!


    整個臉盤子上隻有一張長滿細密牙齒的嘴!


    董奇珍雖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在送張梨花出去的時候,卻說,佳佳不是被謀殺的。那也就是間接承認是場意外


    張梨花剛一觸碰畫著畫的黃紙,他的手指就像是帶著火星子,直接把黃紙給點燃了。


    “這裏的東西,你帶不走的。”董奇珍恢複了正常聲音。


    張梨花還想找機會問問董半仙的事兒,董奇珍神色疲憊似乎不遠多談,張梨花也隻能把話放到了肚子裏。


    秋風笑和趙清澈一看到張梨花出來了,便都圍了上來,董奇珍這才幽幽開口:“天色晚了,你們就住下吧。”


    秋風笑一看張梨花的臉色,直接拒絕了:“不了,董叔,我們還有急事兒,就先走了。”


    董奇珍表情有些古怪,不過他也沒有繼續挽留,而是把三人送到了門外。


    秋風笑三人在夜色中走了一陣子,才到了停車的地方。


    剛一打開車門,張梨花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似乎有一絲薄荷的清爽:“什麽味兒”


    “梨花哥,沒啥味道啊,你咋了,是不是餓了”趙清澈關心的問道。


    秋風笑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問道:“等回去請你們吃飯,還是先走吧。”


    張梨花也不想在這個村子裏待太久,便沒有開口,隻是心中隱隱的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隨著汽車的正常啟動,張梨花的心稍微放鬆了一點。


    回去的路上,大家交談了起來。


    “剛才他怎麽說”秋風笑把車開到了離開通往縣城唯一的小路上。


    “我問他佳佳死前究竟看到了什麽,他畫了一幅畫,畫上的東西我曾經見過,一張臉,上麵隻有一個滿是牙齒的嘴,就在電梯間裏。佳佳是因為恐懼導致的心髒供血不足,最終缺氧才會死亡,說她是看到畫上的東西,產生恐懼倒是也說得通。”


    趙清澈有些驚恐的問道:“梨花哥,那你的意思是,真的是有超自然的事情發生”


    正在開車的秋風笑微微皺了皺眉頭,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似乎是想要知道張梨花的表情。


    “不,佳佳的事情,是人為的!”


    “怎麽講”


    “也許佳佳的事情是個意外,但是電梯間裏我看到的一切跟那張紙上的東西一樣,那就絕不是意外。凶手肯定是想把我們的視線往超自然事件上引,這樣他就可以脫身了。”


    趙清澈瞪著眼睛問道:“那你就沒問問,是誰害死佳佳的”


    張梨花白了他一眼:“這個東西大概是無意間碰上佳佳的,我之前總有些不理解,為什麽法醫驗屍報告上的時間,跟我判斷的死亡時間不一樣,那個董奇珍倒是給了我一個答案,秋風笑你們可以調查一下,佳佳的精神類藥物到底是什麽時候吃的。據我所知,很多精神類藥物的副作用都不小,延緩新陳代謝,出現心肺功能紊亂也是有的。”


    秋風笑的眼神一下子變的犀利起來:“你的意思是,佳佳死亡前藥吃的比平時晚一些,因為這個才會出現死亡時間的誤判。也就是說,凶手很有可能就在醫生或者護士中間”


    張梨花點了點頭:“對,凶手肯定是個人。而且,這個人還非常了解醫院的一些隱秘,他很有可能也知道,我去醫院探靈的事情,通過這幾點分析,這個人就是在醫院工作!”


    透過後視鏡,秋風笑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欣賞,“你的判斷有道理。可他為什麽要害佳佳呢一個小姑娘,能跟什麽人有衝突呢”


    “這個問題,董叔也……”


    就在時候,前麵的路口突然衝出來一個野狗,秋風笑情急之下踩了刹車,可萬萬沒想到,刹扯竟然不管用了!


    路兩邊都是莊稼地,車一下子就朝著下麵的莊稼地衝了過去。


    這一下子,張梨花算是回過味了,確實是有人在他們的車上做了文章,那個味道正是凶手身上的!


    秋風笑也是急了,下一秒,連人帶車直接衝到了莊稼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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