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明白,老頭的意思是帶他們逃走。


    “孩子,過來。”老頭小聲地向姐姐勾手。女孩應聲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兩人都生怕吵醒這不懂世事的妹妹。在妹妹的臉上,老頭看見了純真與美好,姐姐看見了責任與擔當。


    老頭拍了拍身旁的“座位”,右手指著東方說:“從這看,我手指的是太陽升起的方向,你從這跑,直直的往前跑,不一會就到馬路上了。”姐姐很是警惕:“你既然知道怎麽離開這個地方,為什麽不跑?”老人低下頭歎著氣說:“我年紀大了,跑不動。我這兒是個中轉站,每隔兩天上頭就來接人了,我怎麽跑的出去?”


    “那,那明天之前必須出去。”女孩眉頭皺在一起,好看的五官冥冥中帶著急切。“嗯,但你們兩個人隻能有一個人出去。”老人歎了一口氣接著說:“為了加快效率他們設置了中轉站,每一組兩三天之內必須至少上交一個孩子,這是不言而喻的規定。若是發現這幾天沒有一個孩子上交,那他們就會很細致地查,組織不允許出現叛匪。那我是跑不掉的!”


    “嗯?!你說什麽,隻能一個人出去?”姐姐的音調越變越高,聲音越來越大。“姐,姐姐......怎麽了?”稚嫩的童聲從角落裏傳出。姐姐慌忙地跑過去安慰道:“沒......沒事,你趕緊去睡覺吧。”


    “嗯,好”女娃娃懂事的聲音聽得人心裏發酥。


    “你說的是真的?”姐姐又輕手輕腳地走到老頭身邊,她疑惑著。更準確的說是:她不希望姐妹分開。


    “容我想想.......”她背著身子,微微的顫抖著,她謹記父親所說的話:“不要讓任何人看出你的脆弱。”“你要做個冷靜且從容的人。”這些話深深地紮進她的心裏,她僅滿七歲的心裏。


    天慢慢地亮了,太陽珍惜地灑出第一抹陽光。“女娃子,沒時間了,天快亮了!趕緊跑吧,再晚你和你妹妹一個都跑不掉。”老頭著急的直跺腳,“他們一會就來了,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姐姐靜靜地謹慎地吻了妹妹的額頭,她想鄭重的向妹妹道歉,請求妹妹的原諒。


    她的心在推開陰暗潮濕的門時,被紮上一根難以拔下的針。她違背了自己的原則:永遠要保護妹妹!


    她朝著太陽拚命地跑,她專注到聽不見聲音。她看著東方微微的光亮。這一切一切的事情,她早已精疲力盡,現在全憑意誌去跑。她又感覺到腿上灌鉛的感覺,昏昏欲睡。慢慢地馬路映入眼簾,接著一座座高樓在遠處浮現。啊!她找到城市了!她可以救妹妹了!她心裏充滿了希望。


    短暫的激動過後,又困又餓的感覺迫使她躺下睡一覺。她用手臂支撐身體,慢慢地讓自己軟的像棉花的腿放在地麵上,接著讓上身也靠在地麵,最後頭......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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