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刀,你什麽意思”


    蘇承對他的稱呼也變了。


    張刀笑容一收:“什麽什麽意思你寶貝閨女回去沒和你說嗎得罪了我張刀,是這麽容易善了的嗎我今日不把場子找回來,以後我張刀沒法兒在道上混!”


    蘇承皺眉看著他:“你的傷,大丫弄的”


    他早看出張刀受傷了,隻是他又不是真的關心張刀,張刀自己不提,他也就懶得多此一問。


    張刀冷哼道:“少他娘的給老子裝蒜!不想把人交出來那也成。”


    他自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一刀紮在了二人之間的桌上。


    “留下一隻手!”


    蘇承的目光落在那把冷冰冰的匕首上:“我留了,你就會放過大丫”


    張刀看著,眯眼一笑:“那得看我心情,我心情好了,興許一高興,就不和那個死胖子計較了。”


    蘇承緩緩地抓起了桌上的匕首。


    張刀忍不住嘲諷地笑了:“蘇哥啊蘇哥,為了一個又胖又蠢、根本嫁不出去的女兒,搭上自己的一隻手,值得嗎想當年一起走南闖北的時候,誰不稱蘇哥是走鏢的一把好手”


    回應他的是蘇承低沉而危險的聲音:“你說,誰是死胖子”


    張刀一愣。


    下一秒,蘇承手中的匕首直逼他麵門而來——


    他做夢也沒料到蘇承會突然暴走朝自己發難!


    要知道,他的十幾號弟兄就在後院兒守著,來的路上蘇承不可能沒瞧見——


    他就不怕傷了自己,他也走不出去——


    他受了傷,這一招是避不過的,不夠他身後有個厲害的打手,眼疾手快地扣住了蘇承的右手腕。


    可蘇承這一招本就是虛招,或者說是故意喂給他二人的招。


    他的左手早已不動聲色地抄起了一旁的白瓷花瓶,對準張刀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當場給張刀開了瓢!


    後麵的人想攔都沒攔住!


    蘇承回鄉下種田多年,幾乎讓人忘了他當年走鏢時是個怎樣不要命的角色


    打手繞上前來,試圖一拳將蘇承打倒在地,誰料竟被蘇承一腳踹中胸口,整個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蘇承揪住張刀的領子,一拳砸下去!


    “死胖子,嗯”


    “又胖又蠢,嗯”


    “你是不是忘了老子當年是怎麽把你從那群山匪手裏弄回來的”


    是啊!


    他怎麽忘了,他們遭遇山匪,鏢被劫了,他也被抓了。


    是蘇承單槍匹馬,拚死把他和鏢帶出來的!


    代價自然是慘重的,蘇承的右手幾乎廢了。隻能回鄉下種田,也不無這一緣故。


    蘇承用來教訓他的手,正是那隻廢掉的右手。


    誠然力氣是小了許多,可教訓一個本就受了重傷的張刀足夠了。


    蘇承將張刀摁在地上摩擦,雪花般的拳頭落下。


    隻要打不死,就往死裏打!


    “張刀,老子不惹你,你真當老子怕了你!”


    “欺負到老子女兒頭上!你他娘的是活膩了!”


    張刀被揍到懷疑人生。


    而在後院把守的打手自然早聽到了動靜,隻不過,他們以為挨揍的是蘇承。


    他們越聽越不對勁,終於一窩蜂地衝了進來。


    此時的張刀早已鼻青臉腫、奄奄一息。


    眾人大驚失色,張牙舞爪地朝蘇承撲了過去。


    單打獨鬥,或一挑二、三,蘇承不在話下,可要說同時與十幾條漢子車輪戰,還是有些為難蘇承的。


    就在屋內的局勢一麵倒之際,屋門忽然被一隻小胖腿暴力踹開!


    蘇小小與蘇二狗握著木棍殺氣騰騰地衝了進來。


    “放開我爹!”


    蘇二狗暴跳入內!


    正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這些混混自然是橫的,而蘇家人為了保護彼此,全是不要命的。


    一番毆鬥下來,十幾個小混混竟然全被幹翻了,再沒一個有膽子衝過來。


    蘇家三霸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蘇承將手中的棍子扔到張刀腳邊,氣喘籲籲地說道:“張刀,你給老子記好了,老子能揍你一次,就能揍你第二次!再敢把主意打到老子閨女頭上,老子剁了你!”


    三人出了醫館。


    這一架打得狼狽,蘇承的右手麻了,腳也崴了,蘇二狗的臉上挨了一拳,流了一點鼻血。


    唯一沒受傷的是蘇小小。


    倒不是她身手最好,她這麽胖,其實是不太靈活的,是家裏的兩個男子漢替她承擔了全部火力。


    “你們怎麽來了”蘇承問。


    “二狗說你被張刀的手下叫去鎮上,我就猜到出事了。”蘇小小說。


    蘇承道:“下次別來了,我能應付。”


    蘇小小頓了頓:“你就不問問我,是怎麽得罪張刀了”


    蘇承不假思索道:“有什麽可問的你再怎麽也不會惹他頭上,擺明是他欺負你。吃虧沒”


    這個與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回答令蘇小小愣了下。


    “沒有。”她說。


    手背那點小傷不值一提,她哭是體質問題,傷勢本身並不嚴重。


    “爸爸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外麵闖禍!”


    “要聽話,做個乖孩子,別讓爸爸媽媽操心。”


    “一個巴掌拍不響,為什麽他們不針對別人,隻針對你,你先找找自己的問題。”


    蘇小小小時候聽到的最多的就是這些語重心長的雞湯,哪怕不是自己的錯,他們也從來不會聽她解釋。


    一句“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就將她所受的排擠與欺淩輕描淡寫地揭過。


    蘇小小看向蘇老爹:“你不怪我回來後沒告訴你把張刀打傷的事要是我說了,你今天就不會毫無防備地去見他。”


    蘇承渾不在意地擺擺手:“你沒吃虧就好。我不去見他,他總有一日也會找上門來,都一樣!再說了,你是十六歲,不是六十歲!幹嘛考慮那麽多”


    二十六,她在心裏補了句。


    其實她可以做得很周全,為何沒提前說,她也不知道。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心態,她形容不上來。


    正思索著,蘇承再度開了口:“對了,你們兩個都來了,誰看著孩子啊”


    女婿病了,看不住三個小家夥的。


    當然不能指望衛廷,那家夥自己都下不了床。


    蘇小小說道:“我找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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