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寧公主道:“為何這麽問”


    蘇小小眨眨眼,麵不改色地說:“好奇。”


    以靜寧公主的身份,合該對蘇小,這種皇族秘辛不是你一個小丫頭能夠好奇的。


    話到唇邊又咽下了。


    算了,這丫頭膽子這麽大,都是讓自己慣的。


    靜寧公主無奈地看了某膽大包天的小丫頭一眼,說道:“在我父皇心裏,隻有皇權最重要,任何可能威脅到他帝王之位的人和事,他都不會去沾染。”


    蘇小小摸了摸下巴:“唔。”


    景宣帝對白羲和居然沒有妄念,突然不狗血了,她有點不習慣啊。


    靜寧公主看了她一眼,有些吃味地說道:“你對太皇太後的事很上心。”


    蘇小小:“有嗎”


    靜寧公主:“有。”


    宮裏長大的哪個沒點察言觀色的能耐


    哦,除了惠安那個草包。


    小丫頭看太皇太後的眼神與看別的陌生人不一樣。


    靜寧公主臉色一沉:“你該不會是想找她做靠山吧”


    丫頭,是本宮護不住你了嗎!


    蘇小小:為毛我感覺後院在起火……


    蘇小小忙道:“沒有的事!”


    靜寧公主不好糊弄,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自己也不能隨隨便便敷衍過去。


    蘇小小想了想,決定稍稍透露一點事情:“公主,太皇太後長得像我的一位故人。”


    靜寧公主好奇:“哪位故人”


    蘇小道:“我娘。”


    上輩子的娘。


    靜寧公主是知道蘇小小背景的,她的娘親在她很小的時候便病逝了,她和弟弟是被蘇承拉扯大的。


    這麽一想,靜寧公主有些不忍責怪她了。


    “你娘一定是個大美人。”靜寧公主道。


    白羲和仙姿佚貌,能像她的人必定也是傾城之色。


    關於這一點,蘇小小倒是沒有否認。


    因為在她的印象裏,黎女士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二人在馬車裏坐了一會兒,靜寧公主對於自己初次登門便匆忙回宮的事表示了歉意,並表示,下次一定把她和三小虎一起請到皇宮做客。


    蘇小小微微一笑,心道請我就夠了。


    三小隻還是別入宮了,讓你的皇帝親爹撞見,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


    辭別靜寧公主後,蘇小小去了一趟醫館。


    前些日子在小閣樓事故現場受傷的官員與國子監學生陸陸續續康複,除了兩個重傷患者仍在接受治療,其餘人都出院了。


    仁心堂內的患者不樂意了。


    “我說你們仁心堂咋回事醫術行不行了別人都好了,怎麽我們的腿還這麽疼”


    “是啊,我同僚昨日就回家了,我今兒還不能下地走路,我明明記得他傷得比我重來著……”


    “不會是你們故意拖著不給我們治好,讓我們多給幾日藥錢吧”


    這話傳到了胡二爺耳朵裏,胡二爺氣壞了,把吳掌櫃叫了過來:“怎麽回事”


    吳掌櫃就道:“他們自己傷得多重心裏沒點數嗎咱們仁心堂的大夫醫術高明,衙門把患者送過來時,都是重傷給了咱們,輕傷才給第一堂,第一堂的傷患當然痊愈得快了!”


    胡二爺瞪了他一眼:“那兩個快死的又怎麽說”


    他指的是正是如今仍在第一堂接受治療的二位重傷患者。


    吳掌櫃訕訕:“就、就他倆,別的都是輕傷,那兩個也仍沒痊愈呢。”


    胡二爺皺眉道:“給我盯緊第一堂!”


    吳掌櫃一臉為難:“盯……盯不著啊。”


    自打隔壁來了個姓孫的掌櫃,他們派過去的探子,沒一個能成功進入第一堂。


    對方的眼睛毒得很,一揪一個準!


    “二叔!二叔我想吃糖炒栗子!”


    一個七歲的小胖墩兒衝了進來。


    胡二爺看到橫衝直撞的小侄兒,一時間有些頭疼:“冬天才有糖炒栗子。”


    小胖墩兒躺在地上打滾:“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我要吃糖炒栗子!”


    吳掌櫃看著胡太醫的小兒子,腦海裏忽然靈光一閃:“東家,有了!”


    胡二爺問道:“有什麽了”


    吳掌櫃陰險一笑:“混進第一堂的辦法!”


    ……


    蘇小小去看了兩位重傷患者,二人已度過危險期,傷口愈合得不錯,骨折的地方也不再疼痛,再過三日,也差不多能回家療養了。


    “鶯兒,看見我師父了嗎”


    “在庫房整理藥材!”


    蘇小小去了一樓的庫房。


    前幾日下了雨,有些藥材保管不當,受潮了。


    他正在一一剔除出來。


    “師父。”蘇小小打了招呼。


    符郎中對這聲師父受之有愧,奈何蘇小小叫得毫無心理壓力,他也隻得硬著頭皮應下。


    “好不容易休息一日,你怎麽又來醫館了不是讓你別來的嗎”


    蘇小小道:“有些事想問問你。”


    符郎中道:“你說。”


    蘇小小問道:“你父親是哪一年診斷出昭陽殿的喜脈的”


    符郎中沒料到她會問這個,他父親去世多年,他偶爾提起來並不會再像曾經那樣傷懷。


    他隻是很疑惑,她似乎對此事頗為關注。


    符郎中回憶了一下,說道:“景宣二年的冬天,陛下剛登基不久,根基未穩,皇宮很忙,太醫院也很忙。”


    蘇小小道:“也就是……大概十五年前”


    符郎中道:“沒錯。”


    蘇小小又道:“那一年,南陽王在京城嗎”


    符郎中想了想,說道:“在的,南陽王那會兒還沒遷去封地。”


    蘇小小將自己掌握到的線索梳理了一下。


    景宣二年冬,昭陽殿診出喜脈。


    次年春,南陽王遷往封地,開始籌謀造反。


    景宣五年,南陽王謀反失敗,被景宣帝以“瘟疫”之名滅了南陽王滿門。


    蘇小小問道:“南陽王謀反的事你聽說過嗎”


    符郎中沉思道:“聽是聽過,但……陛下未張貼皇榜告示天下,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蘇小小摸下巴。


    假設,被診斷出喜脈的人是白羲和,那麽她腹中的孩子可能是南陽王的,也可能不是。


    如果是,南陽王是為了她與腹中胎兒造反。


    如果不是,這又分兩種情況。


    一種是二人兩情相悅,白羲和是被別的男人強迫了,而鑒於白羲和身處後宮,這個有機會強迫她的男人便隻有景宣帝。


    南陽王為了解救她於水火,這才舉兵造反。


    另一種情況是南陽王單相思,得知白羲和懷了景宣帝的骨肉,南陽王無法平息內心的妒火,決定自己做皇帝,將白羲和搶過來。


    可是,方才靜寧公主已經明確地表示景宣帝心中隻有皇位,對白羲和並無多餘心思。


    簡言之,景宣帝是不可能碰白羲和的。


    這麽推斷的話,如果白羲和懷了身孕,孩子就隻能是南陽王的。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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