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時候了誰找我”紀成嚇了一個激靈,連忙穿戴整齊,才對著房門道,“開門。”


    洛嬈是有他房間的開門權限的,所以這時候來找他的肯定是張家姐妹或者蘇衣。


    房間門的聲控係統自然能識別紀成的聲紋,語音命令剛一下達,大門就打開了,露出門後一身單薄睡裙、拖著巨大行李箱的蘇衣。


    幾縷發絲搭在嬌美的臉蛋上,眼神純稚,但是長相和氣質又很媚,站在那裏就像一隻剛出道的狐狸精,明明什麽都沒說、什麽也沒做,偏就有一股與生俱來的風情萬種。


    紀成隨意掃了她一眼,微笑道:“血……哦不,蘇小姐有事嗎”


    都這個時間點了,卻沒卸妝,看來是早就打算好要來找我的。


    蘇衣認真點了點頭,把行李箱往前拖了拖:“給你送……嗯,送禮物。”


    “這麽客氣幹什麽,都住一個屋了那就是一家人。”紀成笑嗬嗬道。


    其實下午一見麵時,紀成就覺得蘇衣拖的這個行李箱子很奇怪,她好像一直很緊張這個箱子,時不時都會看幾眼。


    不過這事屬於人家女孩子的隱私,她不主動說,紀成也不方便問,更不可能用魔眼去掃描偷窺,那肯定會被安蟬鄙視得鼻青臉腫。


    此時蘇衣表示是給他的禮物,他就更好奇了。


    紀成拉過行李箱,發現竟然相當沉,至少是五厘米厚度的合金鋼製作的。


    他忍住好奇,把箱子往牆角一靠,道:“別介意啊,我房間有點亂,都是工作需要。”


    “沒事,環境再糟糕也不會有白山星以前那麽差。”蘇衣的緊張有些緩解,露出了天然嫵媚的笑容,這時才注意到了紀成身後的陳倩,“陳小姐也在啊,是不是打擾你們了,抱歉啊……”


    “沒關係。”陳倩抬頭一笑,她對蘇衣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初那次對話上。


    當時蘇衣被抽了血,虛弱地從紀成辦公室出來,她問蘇衣紀成是不是很厲害,蘇衣答了個是。


    這個誤會一直持續到今天都沒有解開。


    紀成推了一張凳子給她,溫聲詢問了幾句白山星的情況作為開場白。


    而蘇衣並不是那種唯唯諾諾、小心相陪的女人,相反她其實相當博聞強記,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此時更是很有技巧地故意在紀成麵前展露自己的優勢。


    從白山星的輿論導向,到占地上千裏、外形獨特的新居住地,再到最近白山星上很火的星際戰牌。從民眾的觀念變化、到紀成的人氣、再到一些建設性意見。


    她把白山星一些很難從報表和大數據中觀察到的變化娓娓道來,連紀成也不得不承認蘇衣確實提到了很多他過去忽略的細節。


    二人聊了有二十多分鍾,紀成終於還是問道:“對了,這箱子裏是什麽啊”


    “你自己打開看吧,我說不出口。”蘇衣捂著嘴,一副說出來嘴裏就會長瘡的表情。


    “神神秘秘。”紀成啪的一下就掰斷了行李箱的鎖,將其直接暴力打開。


    “這……”


    他徹底愣住了。


    燈光雪亮的房間內,可以清楚目視到落地窗外被光線刺穿的湖底和恰好遊過的一溜魚群,但紀成此時根本沒有興趣關注那亮晶晶的美景,他抓著大腿,目光停滯在打開的行李箱上。


    一個戴著鑲金麵具的纖瘦女人以古怪的姿勢鑲嵌在行李箱內,從小腿到脖頸都被硬質橡皮帶捆紮著,幾乎綁成了一個粽子。


    “這不是那個黑島組織的成員嗎是叫荊棘來著吧”


    她是當初周澤讓紀成臥底黑島時的領路人,後來紀成重回新城時,連帶著蘇衣一起救出來的,後來找尋黑島總部時立了功,就被紀成放了,不過紀成也聽蘇衣提過這女人一直表示想當自己的手下。


    但她隻是個沒有原體相性的普通人,如果不是現在以這種方式出現在紀成麵前,差點都把她給忘了。


    “是的。”蘇衣點點頭,赧然道,“希望我沒有給你帶來什麽麻煩……”


    她解釋了一通,表示荊棘一直和她住在一起,紀成聯係她要接她來帝都時,荊棘正好在旁邊。


    “……然後荊棘就死活都要讓我把她帶過來送給你。”蘇衣很慚愧道,“我想你反正是包機接我們的,多帶一個人也應該沒事,就自作主張把她帶上了,很抱歉。”


    “沒事,這事應該不怪你。”


    紀成此時像是想到什麽,整個人如遭雷擊,木然答道。


    那位“毒刺花萼”是個不喜歡穿衣服的人,同時也是個心理不太正常的人。


    和荊棘不是一模一樣嗎


    紀成完全懵了,大腦處於半宕機狀態。


    “這些橡皮帶是她指導我捆上去的,但現在好像解不開了,得你親自動手拆……拆禮物。”蘇衣道。


    紀成僵硬地蹲下,僵硬地抬起手把橡皮帶扯斷,一言不發。


    戴著金色麵具的荊棘保持著姿勢好幾分鍾,然後才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腳,無聲地從行李箱中慢慢鑽出來,然後用更慢的動作緩緩靠近紀成。


    作為一個天體愛好者,她依然是之前那樣什麽也沒穿的。


    紀成深吸一口氣,把手伸到她下頜邊,就像炸金花開牌的時候,先掀一個牌角那樣的動作和心情,一點點扯掉了她的麵具。


    “艸。”


    紀成頹然坐倒。


    真是她。


    鑲金麵具之後,露出了一張紀成前世還算熟悉的臉。


    皮膚有些病態的白,翹挺的鼻梁,細密的睫毛,右邊臉頰靠近耳垂的位置,翠綠的花莖及兩片葉子之上,赫然紋著一朵花瓣殘缺但十分嬌豔的血玫瑰。


    正是那位“毒刺花萼”本尊。


    “這算什麽玩我呢”


    紀成捂著頭,非常苦惱。


    這等於是宣布自己的猜測完全是錯誤的,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什麽意外巧合。


    劇情在某些方麵可以被改動,但是似乎有些方麵又具有某種奇特的‘慣性’,無論自己做了什麽,最後都會回到原點。


    目前發現的至少有魔眼械衣,械武者技術,還有這個遊戲劇情裏原主的紅棍打手……


    到底是什麽原因,我到底漏掉了什麽信息忽視了什麽細節


    啊啊啊啊啊!


    豬腦過載了……想不通……


    算了,先不管了,本來就是白撿一條命,情況還能壞到哪裏去。


    “紀成議長,我想當你的狗腿子。”荊棘摸了摸臉蛋,聲音幽幽地說道。


    抬眼看了看她,紀成歎氣道:


    “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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